鹿书记停顿了一下,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这才缓缓地说:“小紫,叶鸣昨晚在天江省天西市崆岭县境内,被一伙持枪歹徒追杀,身中三枪,危在旦夕,幸亏被一个勇敢的出租面包车司机救下來了,目前正在天西市中心医院治疗……”
他的话还沒说完,鹿念紫就“啊”地一声惊叫,用带着哭音的语气问道:“爸,我弟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沒有生命危险,追杀他的是些什么人,怎么这么歹毒、这么胆大包天,我弟弟怎么得罪他们了。”
鹿书记知道女儿性子急,见她连珠炮似的一下子提出一大串问題,忙安慰她说:“小紫,你先别急,叶鸣昨晚已经做了手术,我也连夜赶到了天西市,陪着他做完手术,主治医生说:他的手术还算成功,目前來看,应该沒什么生命危险了,只是,。”
鹿念紫听到“只是”两个字,心里又慌了,赶紧逼问道:“爸,只是什么,我弟弟能不能活命,医生也不敢保证是不是。”
鹿书记说:“也不是这个意思,医生说:叶鸣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他的伤势太严重,而且耽误了最佳抢救和手术时间,他的肺部和肝部都被子弹刺穿,在手术时已经严重感染发炎,所以,叶鸣在手术后,还得经过一个危险的阶段,就是感染发炎期,如果他挺过了这个阶段,就沒事了;挺不过的话,很可能就,。”
说到这里,鹿书记自己的声音也有点哽咽了,后面的话便说不出來了。
鹿念紫一听这话,忽然在电话那边嚎啕大哭,边哭边埋怨鹿书记说:“爸,您是怎么回事,我弟他昨晚出事,您怎么当时不告诉我和霖江,我和他可以乘坐午夜的飞机赶往天江啊,他的伤势这么重,做手术时我这个亲姐姐都不在身边,这怎么说得过去,您是想让我内疚死吗,我弟他现在还沒月兑离危险,我得和霖江立即赶过來。”
鹿书记叹了一口气,说:“念紫,你性子急,我如果昨晚告诉你叶鸣的情况,你非急疯不可,再说了,即使我昨晚告诉你情况,你连夜去坐飞机,也得今天白天才能赶到天西市來,还是不能陪着他做手术,所以,我觉得还是先让你安心睡一觉,今天早晨再告诉你,你如果要过來,就带着小陈、小奔奔一起过來吧,还有楚楚,你现在也告诉她一声,但是不要将叶鸣的伤情讲得太严重,别吓坏了那个小姑娘。”
此时,车上仍是坐着鹿书记、李书记,开车的也、仍是徐立忠,李书记是知道鹿书记与叶鸣的关系的,而徐立忠,鹿书记知道他心里也早就明白了自己与叶鸣的父子关系,所以,他在这台车上打电话给鹿念紫,便再也沒有遮遮掩掩了,直接就是以叶鸣父亲的语气跟鹿念紫通报情况。
在鹿念紫与鹿书记通电话时,张霖江已经醒了过來,侧身卧在床上,惊讶地听着鹿念紫泪流满面地与她的父亲通话,后來又见她嚎啕大哭,赶紧爬起來,一把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焦急地问:“小紫,怎么回事,是不是叶鸣出什么事了。”
鹿念紫哭气咽声嘶,良久才抽泣着说:“我弟弟他……他被一伙歹徒追杀,身上中了三枪,而且还伤及了肺部和肝部……我可怜的弟弟啊,你这次可遭罪了,身上连中三枪,这得有多痛啊,亏你是怎么挺过來的……那些遭天谴的,我弟弟那么善良,那么正直,你们怎么就下得了手啊,他跟你们到底有多大的仇啊,我要是有把枪,我一定要一个个将你们打成马蜂窝……”
张霖江见她倚靠在自己怀里,全身簌簌发抖,双手冰凉,知道她现在是处于极度的激动和伤痛情绪之中,便轻轻地抚模她的肩膀,温言抚慰她说:“小紫,你别太担心,也别太难过,叶鸣虽然负伤比较重,但只要当时沒有遇难,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如果做了手术,应该是沒事的,再说了,爸爸毕竟是天江省的省委书记,那些追杀叶鸣的歹徒,不管他们有多嚣张、有多大的势力,有爸爸在那里,他们是难逃法网的,我知道你对你弟弟很牵挂,今天正好是星期五,我们立即去请假,我陪你去天江看望叶鸣,并在医院陪他几天。”
鹿念紫得到丈夫温暖的抚慰,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停止了抽泣,从床上爬起來,走出卧室,來到隔壁陈怡与小奔奔睡觉的房间,推开门进去,只见陈怡已经起床,正在给熟睡中的小奔奔盖被子。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陈怡转过身來,一眼看到鹿念紫满脸泪痕地站在门口,不由大吃一惊,忙低声问:“姐,怎么回事,你怎么哭了。”
鹿念紫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小奔奔,向陈怡招招手,示意她出來。
陈怡惊疑不定走出卧室,并轻轻将卧室门关上,一脸不解地看着鹿念紫,再次问道:“姐,到底是怎回事,怎么大清早的就哭了。”
鹿念紫拉住陈怡的手,含泪说:“小陈,你快将小奔奔抱起來,收拾好东西,我们一起赶到天江去,叶鸣昨晚被一伙歹徒追杀,身上中了三枪,负了重伤,目前还在天西市中心医院昏迷不醒,据我爸爸说:他现在还沒有月兑离生命危险,所以,我们得快一点赶过去。”
陈怡刚听到鹿念紫前面几句话,本來因为刚睡醒而非常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就变得苍白异常,当听到最后那几句话时,她忽然眼皮一翻,身子软软地往地下倒去,,原來,在极度的震惊和伤痛之下,陈怡有点经受不住,竟然晕倒了。
好在这时候张霖江及时从卧室里出來了,一见陈怡快要软倒在地,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托住她的身子,并用大拇指用力按她的人中穴。
很快,陈怡就悠悠醒转过來,在迷惘了一阵之后,眼眶里的泪水忽然泉水般涌了出來……
鹿念紫让张霖江扶着陈怡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她强忍内心的伤痛,又拨打了夏楚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