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裄之脸上略有些茫然的表情,饶是岳江陵近些年性子被磨得平了许多,也懂得忍耐了,面上却还是有些尴尬。不过只是须臾,她便撑起一个笑脸,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贵人多忘事,顾先生不记得我也是自然的。”
顾裄之却直接略过她,站起身来为孟念雪拉开一把黄木椅,温柔说道:“刚刚耽搁了那么久,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看着岳江陵那似笑非笑,极力忍耐的表情,孟念雪心里觉得好笑,一边走过去,一边对着岳江陵道:“岳老板也一起坐下吃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岳江陵讪笑了一下,“就不了,你们吃得尽兴些。”说完,她微微欠了欠身,就转身离开了。
待岳江陵走后,古月闷闷地说道:“这个人看着就讨厌得很,小姐,你为什么还要叫她一起吃饭呢?”
孟念雪笑道:“我只是顺口一叫罢了,她不会留下的。”
“既然她不会留下,小姐为什么还要叫她留下呢?”
“这……”饶是孟念雪口才不错,此时也犯难了起来,她该如何向性子直纯的古月解释这些人性中的弯弯曲曲呢?她不由得望了望顾裄之。顾裄之即刻会意,笑道:“古月,你们小姐也不想让她留下,也正是因为知道她不会愿意留下,所以才说了那句话,变相地让她离开,你明白吗?”
古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蓦地道:“我知道了,小姐,你真坏。”
“呃……”孟念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容歆妍却已经呵呵笑了起来,“念雪,你在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活宝啊?”话里是极温存的善意。
孟念雪一笑,“歆妍,你不知道,这三年,如果没有古月的陪伴,我不知道多孤单呢。”
容歆妍一愣,这一次见到念雪,总觉得她变化了不少,虽然还是那个温柔有礼的自己的朋友,可是眼中的神采却是自信了不少,也坚韧了不少,这几年,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想到这里,容歆妍不由得对古月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岳江陵走后,气氛逐渐变得热络了起来,容歆妍本是不爱说话的人,这几年因为爱情的滋润,性子也渐朗了些,又与孟念雪许久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孟念雪在青盛山上待了三年,虽有一个古月做伴,又有戚飞扬那几个孙子做朋友,他们终究是不知她往事的,许多话也无法说。如今见了容歆妍,也有许多心月复之语。顾裄之和穆修临这两个男人只在旁听着,偶尔说上一两句,古月则在认真吃饭,唐门重素,她在山上可很难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呢。一顿餐饭下来,气氛极为和谐温馨。
走之前,顾裄之将他一进来便取下的监听器重新贴在了桌底,容歆妍和穆修临却被吃了一惊,他们从未想到,这里竟然安装了监听器,一时也有些后怕,愈发觉得顾裄之此人深不可测。
出了聚友楼,孟念雪和容歆妍轻轻拥抱了一下,便道了别。夜已渐深了,穆修临和容歆妍回到了公司附近的住处,顾裄之则送孟念雪和古月回到华夏大学。
进了学校,和古月分了手后,孟念雪却又独自出来了。拦下一辆计程车,“师傅,去聚友楼。”
……
聚友楼实际上并不只是一个饭店,它也是可以住宿的,底下三层主吃,上面的楼房却是主住了,铺了质地极好的红地毯,廊道宽华,各种标准的房间都有,整整地竟有二十五楼。
孟念雪从二十五楼的电梯中走出来,沿着廊道一直往前,廊灯亮得暖黄,并不煞眼睛。兴许这一层楼还未有人入住,她的鞋子踩在红色地毯上,声音轻扑,却也清晰可听。一直走到了尽头,再转弯,有一个黑铁栏杆,有大约二十几步楼梯往上,通往聚友楼的天台。
“你来了。”推开门,便有一股微风鱼贯而入,一个纤细的背影正站在天台尽处,靠近低墙的地方。
孟念雪垂于身后的青丝被风轻扬了起来,她笑了笑,“怎么敢不来。”
那人转过身来,赫然是今夜已见过的岳江陵,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还以为你钓上了金龟婿,就忘记你是谁了。”
孟念雪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岳江陵的近处,“怎么会?”
“不会就好。”岳江陵的语气很是冷冽,已然一副还未熟练的上位者嘴脸。“最近收到消息,她已经快下山了,你得快些行动。”
“嗯。”
岳江陵看到她举止中透露出的优雅,目露不屑,“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装出这副恶心的样子吗?还是,你以为你真的就是孟念雪了?”
孟念雪轻轻笑着,“我不是孟念雪是谁呢?”
岳江陵见她居然敢顶嘴,翻了天不成?蓦地往前几步,轻轻掐住她的脖子,恶声道:“别忘了,是谁给了你机会,你才能过上今天的日子!”
孟念雪轻声咳着,面色微红,使劲用手搬开她的手,“我知道了。”
岳江陵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涌起快感,仿佛看到真正的孟念雪在她手下求饶的样子,快意地大笑起来,“你知道就好。只要你潜心为我办事,为主人办事,往后,什么样的好日子没有?到时候,你就可以月兑离孟念雪这张讨人厌的脸,去国外过你的逍遥日子了。”
在岳江陵眼里,面前的女人不过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卖友求荣的蠢货,只要对着她恩威并济,就可以把她牢牢抓在手里,为自己办事了。
“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晚上。”岳江陵说着,将一个小瓶子从黑色软皮包中拿出来,递给了孟念雪,“用这个。”岳江陵说完,又对孟念雪交待了一下细节,便让她走了。
孟念雪径直坐电梯下了楼,这时恰好有一辆计程车从这里路过,被孟念雪叫下了。待车窗摇下,她看见那计程车司机的脸,却无奈地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坐定后,孟念雪问道。
那计程车师傅转过脸来,却是顾裄之。他轻笑道:“我不放心你。”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可厉害了。”连戚长老的那几个孙子,联手起来都只能和她打个平手呢。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因为她是唐门的继承人,他们让着她的缘故。
“我想你了。”顾裄之蓦地说道。
孟念雪心里一甜,却有些无语,这才分开多久呢,他就开始想她了,那这整整三年呢,“喂。”她轻轻柔声道:“你想我的时候,看到她,是什么感觉呢?”
“你是你,她是她。”
“可是,她的脸现在和我一模一样啊。”孟念雪笑着,她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只是真的很好奇。
“我很讨厌她。”顾裄之忽然停下车,很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总是来找我。”顾裄之看着孟念雪清丽的脸,邃眼里含着温柔,“别人都以为她是你,以后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就会以为,是你追的我,我怕你会不高兴。”
他说,他怕她会不高兴。孟念雪的心忽然一软,不觉有些潮湿了,今生她何德何能,让他这样待她?
“念雪,怎么了?”见她情绪似乎有些起伏,顾裄之轻声问道。
孟念雪微微一笑,“在北都你也有信得过的医院吗?就像博海医院那样的。我想检查一个东西。”她说着,从包里拿出那个小瓶子。
顾裄之接过,拿在手中,它重量很轻,瓶身刻有青花纹,倒是很讲究的样子。“岳江陵给你的?”
“嗯,她让我给你用。”孟念雪说着,与顾裄之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别无他话。
车子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便停下了。“博海医院?”孟念雪看着竖立在旁成一块独碑的四个大字,有些惊讶。
“是啊。”顾裄之揽住孟念雪的肩,两个人亲密地往里走去。“韩叔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这两年在北都、申城等几个大的城市都开了分医院。龙门在云城的事已告一段落,韩叔也就到这边来了。”
孟念雪点了点头,“那可太好了。”她很喜欢韩忠祥这个正直又善良的老人,他是个格外能信任的人,前一世,她便是知道的。
两个人往里行走了一段,孟念雪不知怎么被顾裄之带着七拐八拐地走着,很快就到了一栋办公楼,院长办公室就在二楼靠里的一间,极静穆的一个地方。
“韩叔。”
韩忠祥正埋头写些什么,忽然听见顾裄之的声音,便抬起头来,却见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女孩子。她穿得很简单,只是普通的白色裙子,头发很长,垂到了腰间,清雅的容颜与三年前无异。“门主,孟小姐。”他站起身来,为他们冲了两包花锦乌竹茶。
“最近事情太多,连泡茶也没有时间,只好请你们将就喝这种急冲茶了。”
孟念雪尝了一口,味道很淡,入了口却是香醇久久,“很好喝呢。”看来她不在的这三年,花锦出了不少新茶,味道竟也如此温朴,穆叔他们真是辛苦了。
韩忠祥也是点了点头,他确实也很喜欢喝这种茶,虽是急冲的,不似慢沏的茶那般味道长韵,却也别有一番感受。
“韩叔,你看看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顾裄之将那青瓷小瓶子交到了韩忠祥的手上。
韩忠祥表情变得认真起来,顾裄之谨慎,这么晚了特意过来找他检测,必不会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您和孟小姐在这里稍微等一等,我去去就来。”韩忠祥说完,对着孟念雪点了点头,就急忙走了出去。
四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才又被推开,韩忠祥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他走到顾裄之身前,先欠了欠身,后问道:“门主,你这瓶药是哪里来的?”
“是我给他的。”孟念雪开口道。
韩忠祥吃了一惊,面色有些尴尬,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孟念雪知他是误会了,便又笑着道:“韩院长,这药不是我的,是别人给我的,您尽管说吧,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韩忠祥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要真是孟小姐给门主的,这话他就不知该不该说了。“这是药,一种很毒辣的药。”
孟念雪听了,面色一红,却也没有说什么,又听韩忠祥接着道:“男女的体质不同,女人若吃了它,行房事后,必会暴毙,如果是男人吃了,虽不会死,但也会昏迷过去,不仅如此,还会永远失去性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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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航又出事了,今年真是犯马呢,马航,马伊琍,马尔克斯……各种马。有没有属马的童鞋,记得穿红哦……病儿真是又唠叨又迷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