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杜潇驰一直很忙碌,计划着周末和杨律师一起去拜访他们查到的一个地方。
‘爱舍’的班照上。彩子所谓的失恋也不药而愈。对于‘萨尔瓦多’的热情,如果能坚定下去,杜潇驰或许会对她刮目相看。然而,年轻人的爱情,有时过于廉价,像卫生间里的水,来去匆匆,不留痕迹。这样的爱,杜潇驰宁缺毋滥。
濑名聪没有再光顾‘爱舍’,因为他会经常出现在图书馆,出现在杜潇驰常坐的位置对面。杜潇驰慢慢习惯了有他陪伴在身边读书的感觉,两个人经常会研究一些严肃文学,偶尔也会讨论一下某本通俗小说里的人物和桥段。
他身上有alex的影子,同一款香水,字正腔圆的伦敦音,与生俱来的书卷气,还有对自己的好……他的身上有太多和alex相似的东西,这些都多少打动着杜潇驰一直想拒绝的心。
一切随缘,杜潇驰想。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它必然发生的道理。她现在就算想破头恐怕也想不出各中道理。与其费心费力地去推开、去拒绝,不如随波逐流,时间总会给她一个交代,而缘分也迟早会让错的人统统闪开,把对的道路铺展在脚下。她所要做的就是等待那条路的出现,和迈出矜贵的第一步。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家にいる?」(在家吗?)
清晨,辗转醒来,杜潇驰打开手机,琢磨着今天未知的行程。原本和杨律师约好同去,但昨晚接到他的电话说有个棘手的case,今天定然月兑不开身。杜潇驰说没事,一个人完全应付的来。
是濑名聪的短信。周末的大清,谁会不在家呢?
「いるよ」(在)杜潇驰简短地回信。
「今日一日僕と一緒に過ごそう?」(今天和我一起度过,怎样?)
「だめ」(不行)发出去,杜潇驰就有点后悔,“だめ”在日文里是很强硬的拒绝。
「和歌山に行くから」(要去趟和歌山)于是她又追了一条。她今天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一緒に行こう!案内するから」(我陪你?可以给你当向导)
「一人でいいから」(我一个人可以)
「道分からないし外国人だしやっぱり僕と一緒のほうがいいじゃ」(你既不认识路,又是外国人,还是和我一起去好些)杜潇驰还没来得及发出她的拒绝,濑名聪的下一条短信就来了:「8時ロビで会おう」(8点,大厅见)
之后不论杜潇驰发短信还是打电话都没有回音。
整装完毕,差十五分钟八点,杜潇驰锁好门,下了楼。她怀着侥幸的心理企图避开濑名聪,反正已经发过若干遍短信告诉他自己完全可以搞定,因为功课早已做足,要坐哪趟jr电车,在哪一站下车,换乘几路巴士……杜潇驰已经胸有成竹。
可惜,人家胸中的竹子早已成林。
濑名聪背对着杜潇驰站在门口,清晨的阳光洒满他全身,宛如另一个世界的人。黑色、夹克式的运动外套,怀旧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脚边还放着一个鼓鼓的暗红色osprey的背包。杜潇驰认得osprey的商标,一只展翅的鹰。alex有好几款这个牌子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