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圣旨非同小可,意义重大,之前,曾国藩的湘军和李鸿章的淮军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朝廷默许其存在,但没有纳入正规的军事体系,实际上就是不承认它的合法性,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湘军和淮军都处于非常尴尬的地位,无粮、无饷,还要受地方军事力量的排挤,那个湖广总督官文动不动就上奏弹劾曾国藩的湘军,曾国藩是恢弘大度之人,不和官文计较,但曾国藩的九弟曾国荃就没有那么高的涵养了,几次要和官文拼命,都被曾国藩劝住了。
有了实权的曾国藩积极物色各类人才,进一步充实和强大湘军,一时帐下能人云集、武将骁勇,局势开始慢慢转变,一八五七年五月,曾国藩的湘军与洪秀全的太平军在襄阳一带遭遇,湘军势如破竹,以一当十,锐不可挡,太平军节节败退,此役重创太平军主力,主帅石达开率残部北上,处境十分被动。太平军自攻破南京后,便在南京定都,起初还能开科纳贤,选拔人才,时日一久,骄奢yin逸之风开始盛行,将领们为争权夺利开始互相残杀,最后连洪秀全也控制不了这个局面了,任何一个集团的灭亡都是先从内部开始的,襄阳之战使处于岌岌可危之中的太平天国更加雪上加霜。
“襄阳大捷”令咸丰欣喜异常,他连连感叹:“想不到那曾国藩一介书生,竟能战胜骁勇善战的石达开,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大胜仗,想不到!真想不到!”但咸丰身边的那帮满清大臣不愿意了,生怕曾国藩夺了他们的荣宠,便纷纷进言道:“皇上,那曾国藩的湘军,坊间称之为曾家军,只唯曾马首是瞻耳!”那意思是说,湘军只听曾国藩的,连朝廷都无法调动,是名副其实的“曾家军”。这句话正戳到咸丰的痛处,他就怕曾国藩拥兵自重,效仿吴三桂与朝廷对抗,于是收回了已拟好的嘉奖诏令。
随着湘、淮军的节节胜利,咸丰的精神逐渐好转起来,脸上也有了血色,开始着手处理朝政,我得以清闲,这一年来,孩子一直放在皇后那里,当我去坤宁宫抱他时,他睁着紧张的小眼睛直往钮钴禄怀里钻,多日不见,孩子认生了,我心里涌出一丝酸楚,皇后钮钴禄直对孩子说:“宝贝,她是你的额娘,快叫额娘!”孩子才怯怯地张开双臂让我抱走。
晚上,咸丰来乐寿宫探望我和孩子,我将孩子认生的事告诉了他,他听后愧疚地说:“兰儿,真是委屈你了,今天朕本想去看皇后的,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这样吧,朕改日再去陪皇后,今晚就留下来陪你,好吗?”我飞红了脸,点了点头。在大清后宫,皇后和贵妃的地位非常尊贵,皇上有时是亲自上门的,在耳鬓厮摩中我乘机说道:“皇上,我们的孩儿还没有名字呢!”“哦!是吗,朕都把这事给忘了,兰儿,是该给孩子起名了,起什么好呢?让朕好好想想,过几天再说。”我不乐意了,撒娇道:“皇上,兰儿叫你现在就起!”他干脆道:“好,好,朕现在就起!”爱新觉罗到了咸丰这一代是“奕”字辈的,到了小皇子这一代就是“载”字辈的了,不知咸丰会给孩子起什么名,过了一阵子,他兴奋地说道:“兰儿,有了!叫载淳如何?淳是纯厚之意,很吉利的一个字。”我听罢细细思量了一会,还真没有比“淳”更合适的字了,看来当阿玛的对自己的骨肉都有一种天生的悟性和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