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究还是要摊到桌面上来说的。晚饭后,婆婆很早就哄小帅入睡了。小帅睡着后,她把晓琳和明辉都叫到了客厅。
“啪!”一记很响亮的耳光,毫无防备的落在了明辉的脸上,看得出来打得有点重,耳光过后,明辉的脸上有点红色的印记,晓琳一怔,印象中,婆婆从来连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明辉,因为明辉的爸爸去世后,她对明辉甚至有些许宠爱,但尽管宠爱,明辉和弟弟一直很争气,这也让婆婆觉得欣慰和有面子。
“痛吧!”婆婆说,一腔一调竟然带着哭的唱腔:“我怎么命这么苦,生你这么个儿子来气我,哎哟,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你爸到底是个后爸,毕竟也管不了你,我看只有我自己来了!我可怜的小帅哟,我要把他带走了,你是要气死我哟!”
明辉显然没有料到这个阵仗,他呆在那里,甚至都没有模一下发红的脸颊:“妈,你这是干嘛打我?怎么了?”
老人家一看,儿子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还不知道有女人给自己打过电话的事,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一股脑地唱哭:“你说呢?你还好意思问我,你问问那个夏什么的,不是用你的手机打电话要我承认她是新儿媳吗?”她一边哭一边模着胸口:“哎哟,我是造了什么孽,你说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你岳父岳母!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晓琳!”
“妈!”孙晓琳一下子被这场面给吓到了。她没有想到婆婆居然这么直白的就把自己和明辉叫到了一起,还当着自己的面打了明辉一耳光,虽然在电话里听出婆婆急于解决这件事,但她一直认为婆婆最多私下劝劝明辉或者给个小警告什么的,万没想到,婆婆比自己还伤心绝望,早知道,就该阻止婆婆来了,有高血压,万一为自己夫妻的事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想到这些,她连忙握住老人的手:“妈,你不要激动,你有高血压,医生说了不要太激动。”
“对啊,妈,有什么事冷静一下再说。”明辉也在旁边附和,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气死了才好,气死了我看你怎么向你舅舅他们交代!”
“妈,怪我,我”看得出来明辉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又苦于自己确实做了错事,似乎又不好说什么。
在晓琳的劝慰下,老人的语气情绪总算平稳下来,喝了一口晓琳递上的水,她又继续数落起明辉来,语气不如先前激烈,但看得出来满是对晓琳的维护:“明辉,你说晓琳哪点不好了?当初我们什么都没有,晓琳就跟你了,你岳父虽然对你不算很满意,但是也开心的同意了,对我们也一直很不错。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你说你好不容易现在买房买车了,孩子也这么大了,现在却要闹离婚,你让我这个老脸往哪里放?我可是要回去经常面对亲戚朋友面对你岳父岳母,但凡他们知道你对晓琳有一点不好一定会气病的。你如果只是走错了路,你现在改,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男人嘛,哪有不犯几次错。你说呢?”
在亲友圈,离婚率还是很罕见的,就如婆婆和公公,虽然是半路夫妻,没有生育共同的小孩,即使婆婆不愿为他生下一男半女,他对婆婆母子三人也是全心付出。晓琳的家庭就更单纯了,偶尔有认识的表亲什么的一旦婚姻出现问题双方亲人一插手,事情基本就完美解决了。房子,车子,性格,甚至穿衣风格,吃饭口味,种种不合的原因都有,但都无关痛痒,没有**现象。被相爱多年的人**,是真的背叛,即使挽回,也像吞了一口鱼刺。
孙晓琳一个月月薪不到三千,平时家里的花费基本都是明辉赚来的钱。身边的姐妹不时讨论着爱情经验,说什么看一个人爱不爱你就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看到电视真人秀节目里有的夫妻婚后还要实行aa制,晓琳就觉得自己过得幸福。她甚至还满足于这种现状。她对物质没有太多野心,按现在的家庭情况,他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需要做的,就是有一份工作,不做完全的寄生虫就行。她喜欢躲在明辉的身后。买房子,装修房子,买车,生孩子选医院,这些事她都没有操心过,明辉总是很轻易的就安排的妥妥帖帖。她甚至连驾照都没有,因为她上班如果不坐公交地铁,就是明辉送她。如果这些都不是爱,那是什么?可是人在爱一个人的同时,怎么能爱上另一个人呢?她不懂。
一辈子,一个人,这是她一直期望的。
“明辉,你,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给晓琳说你错了!你不要怕那个女的难缠,妈会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她再那样逼你,你妈我就死在她面前!”
听了婆婆的话,晓琳的心有了些许安慰,婆婆还是明白事理的。换作她人,即使知道自己的儿子有错,也未必会像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面子上,大多数婆婆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儿子的。原本以为婆婆一来肯定会告诉自己什么男人都难免犯这样的错误了,什么做女人的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之类。自己平日里把婆婆当亲妈妈一样,付出还是有回报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吧。
“其实我晓琳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公司有一个同事生日的时候,我去参加聚会就认识她了。那天晚上她喝多了,点名要我送她回家,我拗不过朋友的拜托,就开车送她了,后来,后来一来二去的她总是约我出去吃饭什么的,她生日那天,我喝多了一点,我们就在一起了,她一直知道我是已婚的,也知道我们感情好,她说自己因为动了大手术不能怀孕,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要嫁人”
晓琳看见明辉低着头述说着他和夏梦洁的相识,心里如刀绞一般难受。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出了。对于她来说,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算婆婆再掺合,事情还是要自己处理。这个每天和他恩恩爱爱的人确实是有别的女人了。甚至对方还是悲情女主角,那个昨晚气势汹汹宣示自己地位的女人,是一个因为病痛无法生育的人,还是一个打算终生不嫁的人,但因为明辉,转眼就改变了不嫁的想法:“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夏梦洁是那么说的。
钱的确是个诱huo人的砝码,以前晓琳还和明辉开玩笑,别看你那么忠诚呀,如果有个富婆砸上几百万让你和我离婚你肯定考虑都不考虑就会答应的。每到这个时候明辉就配合的说,那是那是,谁还要你呀夏梦洁虽然算不上豪门阔太,但每天接触的圈子和自己不同,应该认识不少能帮助明辉事业的人吧?明辉如果不是娶的自己这种小文员,应该会是如虎添翼吧?比如之前追求他的那个局长女儿??
“是不是只要我同意离婚,我要多少钱你们就给多少钱?”孙晓琳问:“你不是说让我离婚吗?”
“晓琳,你说什么呢?”婆婆清了清嗓子,打断晓琳和明辉的话,并使了个颜色给晓琳:“今晚先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今天很累,要早点休息,你们自己回房间好好想想吧。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再回家。”说罢,婆婆起身离去,留下晓琳和明辉呆呆的站在原地。
孙晓琳没有洗漱就回到房间躺下了,罗明辉模模索索磨磨蹭蹭洗漱了好半天才回到房间,一声不吭的就钻进被窝里。孙晓琳特意选择了背对罗明辉的姿势。她好像是第一次用这种姿势睡下的,以前她都是搂抱着罗明辉的后背睡觉,突然改了习惯,她几乎**都没有睡,她睡不着,心事重重,当初罗明辉说孙晓琳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的情话现在突然变得很飘,飘得她抓不着。说实话,白天罗明辉说我们离婚吧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天空都塌下来了,她只是强忍着。从相恋的那天起,她就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罗明辉离开她她该怎么办,她是那种一袋大米都扛不动的人,当初不管不顾非要嫁给罗明辉,一旦失去了他,不但自己的心无处安放,对父母怎么交代呢?还有亲戚朋友呢?她咬着被角,眼泪默默的流,慢慢的有了些许抽噎,她相信罗明辉一定听到了。因为她感觉到他在不停的翻身,她在心里期盼着那只有力的手臂扳过她的身子,帮她擦去泪花,那比说一万个对不起更能安慰她,不是有句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么?可是,他没有。
漫长的**,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次次的心灵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