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找了些伙计打扫宅子。
正午阳光正好,宅子除了有些旧外,到不那么可怖。
这些伙计也都是实诚人,听说有人要住这鬼宅,还是个小公子,都纷纷劝季左凡小心有鬼。
季左凡找了两个凳子,擦了干净,递给于叔一个,两人找了阴凉地方,坐在树下说话。
“于叔,能详细讲讲这宅子的事情吗?”季左凡表示出好奇。
于叔有些伤心道:“怪事是从我爷爷过世开始的。起先我夫人说早上去祭拜,发现爷爷的灵牌正面朝里了,以为是谁动的,还没太在意,过了几天又发现灵牌正面朝里了,而且那天夜里,有路人说还听到我家院子里有诡异的哭声,阴森极了。邻居都知道我家办了丧事,听说了灵牌会自己面朝里,都疑心是老爷子回家了。”
季左凡道:“每天都有怪事吗?”
“那倒不是,隔三差五的就有邻居说听到哭声,还会发生灵牌面朝里的怪事。”
“你听过那哭声吗?”
“邪门的是,我们自己倒是没听到过。”
“放灵牌的屋子是哪间?”
“就那件堂屋。”于叔手指到。
季左凡走过去,细细看了那堂屋的门口,推开门,一座石头砌成的供桌还摆在那里,只是没了灵牌。
“于叔,你们搬走后,还发生过怪事吗?”
“没有再发生过。老爷子好像在这宅子里不肯走,晚上还是有人能听到这里有哭声。”
“你们搬走多久了?”
“不足半月。”
“那灵牌摆在什么位置?”
“这里。”于叔指出位置。
季左凡看了看,忽然门口吵闹起来。
于叔和季左凡出了堂屋,原来门口聚了几个人,他们听说这鬼宅有人入住,都是来看热闹的。
季左凡展露出迷傻众人的微笑,众人皆惊叹。
厚道的邻居道:“小公子为何偏要住这鬼宅?”
季左凡天使般的笑道“我这么漂亮,鬼都自惭形秽,不敢招惹我的。”
邻居们笑起来,这小公子的确漂亮。
伙计们打扫完了宅子,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鬼宅的样子。
邻居们喜欢这个爱笑的公子,有个大妈还抱来了一床被褥供季左凡用。
另一个大婶见状,也忙拿了自家茶壶,烧了热水供季左凡喝。
季左凡都一一笑着谢过,大家伙说说笑笑时间很快过去。
太阳西沉,众人还是有些畏惧这宅子,不由分说告辞。
季左凡锁好大门,回屋把大婶自家蒸的热包子吃了填肚子。
经过下午这么一闹,附近的人大概都知道这鬼宅今晚有人住了吧。
季左凡吃喝完毕,闲闲的在院子里和堂屋前转了一圈,散完步,月亮升起,回屋睡觉去喽。
入夜,邻居家儿子晚归。
路过传说中的鬼宅,也不免有些寒意。
月亮渐渐被乌云遮蔽,连唯一一丝月光也不见了,小伙子只好放慢脚步,贴着墙走。
鞋底和石板路碰撞,在静谧的夜里,发出清晰的脚步声。
“呜呜……呜呜……”
有些幽怨有些哀叹的声音从鬼宅内传出,是谁在哭泣?声音飘散在空气里,小伙子汗毛倒竖,出现了!那死去的老爷子今晚回家来了!
冷汗从额头滴落,小伙子顾不得看不清路,抬脚一阵狂奔,只想快点回家……
呼呼,小伙子冲进家门,迅速把门锁紧,把那阴森可怖的哭声甩在身后。
那小伙子走后不久,鬼宅内又发出“唉哟”“妈呀”“咚、咚”这些奇怪的声响后,再没了动静。
次日。
邻居们一大早就来敲季左凡的门,听王大妈的儿子讲,昨晚老爷子又回宅子了,他还听到了哭声!他们都很担心那小公子有没有被吓到,是不是还安然无恙?
“让开让开。”两个穿着衙门服饰的衙役驱散大伙,嚷嚷道,“这儿谁报的案?”
季左凡开了门道:“我。”
“你?”众人奇怪,这小公子一大早报案干嘛?
一年轻小伙从衙役身后钻出来,笑嘻嘻道:“公子,衙役来了。”
季左凡模了几个铜板给他,年轻小伙开心的收下了,然后跟着凑热闹。
“你报什么案?家里丢了东西还是死了人?”一有些微胖的衙役问道。
“有人私闯民宅。”季左凡笑眯眯道。并开了大门,把衙役和凑热闹的众人一齐让进宅子。
跟着季左凡进了院子,那堂屋前赫然躺了两个男子。
两男子都穿着深色衣服,此时面色抽搐,双眼大睁。应该是醒着的,不过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这两个人就是大家口中所谓的那个哭泣的鬼了。”季左凡解释道,“昨晚上进ru宅子偷盗,中了我的药剂,这会儿动弹不得了。”
“啊?贼?”众人都疑惑了。
于叔也来了宅子,奇怪道:“这贼三番五次进ru我家,可我家也并未丢东西啊?”
季左凡把众人领到堂屋前,推开门:“玄机在这堂屋内。”
走到那石头砌成的供桌旁,季左凡伸手握上石桌边雕刻的石狮头,大拇指同时按住石狮嘴中含的石珠,用力一拧,“哗”地板自动打开,赫然露出一间地下室来!
众人大惊。
于叔不可思议道:“这里有暗室?我怎么不知道?”
季左凡道:“这大概是你死去的爷爷修的。两位差爷,这下面放着巨额银两,那两个贼大概就是为了搬运这些银两才三番五次进ru宅子。”
衙役对看一眼,其中一个下到地下室去,不一会上来确认道:“的确如这个小公子所说,下面放着几个箱子,不过银两已经不多,还有多次搬运的痕迹。”
于叔大惊:“没想到爷爷真的存了银子!爷爷去世前说在这家中存了银子,可是我们找遍宅子也没见到,还以为是爷爷乱说,没想到真的有!”
“你爷爷不仅没乱说,还存了一笔数量庞大的银子哦。不过快被那两个贼搬空了。”季左凡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于叔疑惑。
季左凡娓娓道来:“我初进这宅子就发现到处都有灰尘,但那堂屋门前却很干净,想来是那贼为了隐藏脚印而打扫过。根据描述,总有路人隔三差五听到哭声,哭声那么大,为什么在宅子中的你们却听不到?原来启动这开关的声音很大,为了不让别人听见,想来是有人给你们下了mi药,所以你们都睡的很熟。可是时不时有人路过,夜晚寂静,为了不使人疑心,他们就装鬼哭泣,吓跑路人。”
“可是,你怎么发现这开关的?我在这家中住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这里有开关。”于叔问道。
“我进ru这堂屋后,观察这石桌,发现落满灰尘的石桌旁,这石狮子上却没有灰,仔细抚模能感到石狮的头比其他地方要光滑一些,说明经常有人模这个地方。昨晚我看到那两个贼手握这石狮头,拇指按在石珠上,才明白要想打开这地下室,需按住石珠同时转动狮子头才能启动,所以不知道这技巧的人即使偶然碰到这石狮子也不会打开地下室。”
众人这才恍然。
“那为何我爷爷的灵牌会自己面朝里?这怎么解释?”
“那是因为启动这开关后,因设计需要,这石桌中间有块石头会转动半圈,你看。”季左凡指着石桌一处,那里有很细的圆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灵牌正好放在这个位置,所以每次贼来搬银两的时候启动开关,灵牌就会反过去,贼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才导致早上你们看到灵牌自动面朝里的怪事。”
真想大白,原来是这两个贼搞的鬼,可是这两个贼怎么知道于叔家里的地下室中有银两呢?
衙役走到那两贼面前,两贼似乎恢复了些力气,坐在地上一阵喘息。
“说!你们怎么知道于家地下室有银两的?!”衙役大喝道。
两贼刚才也听到了季左凡的推理,不服道:“我们只是偶然路过这里,以为这里没人住进来歇歇脚,根本不知道什么地下室!”
季左凡笑眯眯的伸手一拉,从两贼怀里拉出一个大包,打开一看,全是银子。
看来是拿了银子之后不知什么原因没跑成。
“昨晚上,看来是没享受够?”季左凡邪笑着看着两人。
两人立刻脸色煞白,昨晚上他们拿了银子出来,不知被什么扎破了脚,疼的要命,随后身体突然不能动弹,还一会儿奇痒无比,一会儿疼的想死过去,一会儿全身像被巨石碾过一样难受,那滋味直想让他们立刻死去,却偏偏精神无比亢奋,怎么也不能失去知觉,想呼救,发现口不能言,这一晚上他们不知是怎么过来的,想想就全身发怵!
虽然季左凡在对着他们笑,却平白无故的让他们觉得身上止不住的阵阵寒意,迫于季左凡的yin威下,两人有气无力,只好老实交代了。
原来于老爷年轻时贩过私盐,偷税漏税赚了不少银子,不敢张扬便买了这处不起眼的宅子。银子太多没地方放,于老爷就找了两名工匠打造了这个带机关的地下室,这两名工匠就是眼下这两个贼,他们当时得到了一笔钱,并为此保密。本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他俩闻言于老爷过世,他们就想碰碰运气看看那地下室里还有没有钱,谁知道于叔竟不知道这地下室,所有银两还放在原处,他们便动了心思。随后就像季左凡推理的那样,因为银子太多只好三番五次来搬运。两人还买了mi药迷倒宅子内的人,因机关声音在夜里出奇的响,恐路人疑惑,还装鬼哭泣吓跑路人。
谁知今晚他们自以为迷倒了季左凡,本想拿走他的衣服装作有鬼好吓跑他,结果一脚踩在季左凡设置的陷阱上,现在脚还疼呢。
“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一定会来?”邻居王大妈好奇道。
“昨天这附近的人都知道鬼宅有人住了,这两个时刻关注这里的贼怎么会不知道?为了吓跑我,晚上他们一定会来的。”季左凡自信极了。
这两个倒霉的家伙被衙役带走后,所拿银两因是私盐所得也全部充公了。
于叔按约定还是把宅子便宜卖给了季左凡。
季左凡找人把正门用砖石砌死,只开了一所遮蔽在植物中的小门,还特意换成了铁的,自己调了颜色,刷了层酷似木头的漆。
用痰盂跟季左云联络,季左云递了好些东西,才满足季左凡的要求,把这幢传说中的鬼宅装扮成了她的临时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