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见了青玉,也愣住了,呆呆望着她半晌,突然死死捂住脸,又一次坐到地上,任青玉怎么拉她,就是不动弹。
“青玉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是雅萱。
她在店内看到那几个凶巴巴的中年妇人离开,这才敢出来看看情况。
青玉忙说:“雅萱,帮我拉一下,快把她扶到店里去。”
二人连扶带拽的,总算将那女子弄到店里,来顺将她们领到后堂,关了门,又到店前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继续做起生意。
青玉倒了盆温水,用毛巾轻轻替那女子抹了抹脸:“童小姐!你怎么不在孙先生那儿做了?”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童小姐。她低了头,并不回答。
雅萱惊道:“原来,她就是那个,那个中过毒的童小姐?”青玉向她摆摆手,又说:“童小姐,你先不急着说话,暂且歇息一下吧。等一下我们慢慢说。”
良久,童小姐方长长吁了口气:“苏小姐!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她的语气中,依然带着曾经妒忌的味道。
青玉对她的态度并不以为然,只是一再问:“童小姐,孙先生,他还好吗?学校现在是什么情况?”
童小姐冷静片刻,似乎平心静气了不少,这才开口:“学校早就停了。孙先生回去了,大概你离开之后不久。”她又说:“不管怎么样,苏小姐,今天确是要谢谢你!”
童小姐的声音里满是倦意与消沉,她脸上的血渍已擦拭干净,但被打过的地方还微微红肿着。
在童小姐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青玉终于了解到她离开学校后的大致情形。
原来,孙先生迫于家庭压力,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学校,回去接手家业。童小姐顿时失了生活来源。她已经二十八岁,性格又有些古怪,没有亲人朋友,到处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一次无意遇到故乡来的熟人,同情她孤苦无依,便为她做了个媒,介绍她给一个当官的做了外室。那男人官不算大,但祖产倒是不少,比她大了十多岁,对她倒也满意。家里只有一位正妻,并无其他侧室。
按说依童小姐条件,能找到这样的依靠,也算是不错的了。但坏就坏在,那男人的正妻妒忌心极强,又极为强悍,这也是那男人人过中年却仅有一妻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情况那男人并没有细说,只是哄童小姐,为避免矛盾,先在外住着,等有了孩子,再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也不迟。童小姐本就不愿与人多纠缠,正合她意,二人便在外购了房产,过起了小日子。
那男人一般一个礼拜去她那一次,钱倒给得足,让童小姐自己买喜欢的东西。童小姐对其他的倒不怎么上心,偏爱这“恒轩丝绸店”的绸缎,于是常常光顾。
只是,她跟了那男人,还不到半年,就被男人的太太发现。那没用的男人想所当然地做了缩头乌龟,将一切都推在童小姐身上,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