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怀自连城回来之后,青玉总觉他沉默了许多,心想定是因为失父之痛尚未消除,因此也不以为意,只是平日里相处时,对他更加关心体贴一些。
义学教育,让青玉不仅在生活上,更在想法上有了非常大的改变,从前她虽说也是内心要强,但总是一切随遇而安,而如今的她,经过这段时间与孩子们的朝夕相处,为人师表,更令她全身心的焕发出神彩来,而她与孟怀的感情,尽管没有挑明,但沈孟怀的种种言行足以让她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也许,有一天,他会对我厌倦,但若能令他体会到自己不同于旁人的那份情,时间久了,他对我多少会有些真心。”青玉这样安慰着自己,至于未来,不去想就是。
起码,现在的他,是在喜欢着她的。
有这一点,也就足够了,足够青玉安安稳稳地留在江城,留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温度与气息。
这天午后,青玉正忙着批改作业,外出买东西的童小姐脚步匆匆地走进她的屋子:“青玉!青玉!”
青玉头也没抬:“什么事这么急,宛容姐?”
童小姐近来总是坐立不安的样子,青玉也清楚她的心思,但是并没放在心上。
她对沈孟怀的单相思,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过些日子,等她自己清醒,自会慢慢淡漠。不过,由此青玉也要提前考虑她的终身,在这江城,有什么男人能适合她呢?青玉想着,哪一天找个机会对孟怀说说,让他帮童小姐留意留意,若能为童小姐寻一门好亲,让她终身有靠,青玉心头的一块石头便也会落了地,否则每天看着孤单的童小姐,想着她凄惨的身世,青玉心里总是难过不已。
童小姐坐到了青玉对面:“青玉,我问你,江城有几个姓阮的老先生?”
“江城姓阮的有名望的,就是阮公子的爷爷阮功权老先生一个吧?别的,我好象还没听说,”青玉边批作业边回答,一会儿,没听到童小姐的声音,她有些奇怪,抬头问:“宛容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童小姐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说:“今天我上街,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阮老先生将要娶一位年轻的新夫人。我想,该不会是阮大公子或阮二公子娶妻,怎么会是阮老先生呢?他好象都六十多岁了,儿孙满堂,要说纳个小妾什么的,象他那样有钱有势的,倒也正常,但是说到续弦,可就让人不明白了。”
青玉不以为然:“宛容姐,你准是听错了!听说阮老先生向来对不感兴趣,年轻时只也娶一妻一妾,正室夫人过世后多年来一直清心寡欲,早年纳的小妾虽年老色衰,但他仍是待她依旧,口碑极佳。你想,他怎么会又娶新夫人呢?好了,现在的传言,大多是不可信的。”
但是青玉的这番话,还是不能让童小姐信服,她说:“刚听到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说话那人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旁边一大堆人呢,也有好多人附合。听上去,大家对阮老先生娶妻倒并不是最关注,他们最关注的倒是那位新夫人,你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