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这些天因为有童小姐相陪,心情愉悦,倒是放松了对随喜的严格要求,但每天对她的叮嘱却是少不了的。毕竟,姨太太远不同于小丫头,有时候还是需要登堂入室的,行为举止自然要得体有礼,不能再随随便便了。
“随喜,自你来到我家,贯来随意,我也从不要求,但如今却不同了,你一定要收收心,学着点,否则,以后怎么让少爷带得出手?”青黛说得在理,随喜只有点头遵从的份。
于是,随喜一改往日大方作态,不仅说话轻声细语,行动也收敛拘束,别说沈孟怀、程力二人觉得奇怪,连她自己也是浑身难受。
撑了几日,随喜灰心之极,心想:“想不到连姨太太也这么难当!真不如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若能遇到个好主子,当真要快活轻松得多!”对于怀少爷,随喜是敬多于爱,更多的是一种崇拜之情,刚开始得知太太有意将她许给少爷,自然激动兴奋,但时间久了,却在心底慢慢有了不同的感觉。她想到了青玉姐,纵然明白青玉姐与怀少爷此生难相守,她也认定能陪伴怀少爷一生的,也应该是和青玉姐差不多的女子。
“我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我根本配不上怀少爷!就算当个姨太太也不配啊……”随喜忧心仲仲地想着。
再遇到程力时,随喜禁不住大倒起苦水来:“力哥!这个姨太太,我真是不想当了!”
程力听得一头雾水:“随喜,什么姨太太不姨太太的?你要当谁的姨太太?”随喜顿时醒悟过来,这件事,太太还没正式对少爷提呢,不由羞红了脸,忙说:“没什么,说着玩的呢!”
程力笑着说:“随喜,你一定有什么心事,瞧瞧,你的脸上明明白白都写着呢!”
随喜本就是藏不住秘密之人,虽与程力相处时间不长,两人却很是谈得来,随喜对他也是颇为依恋,有什么事总爱说与他听。此时,随喜心中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叹了口气,说:“唉!力哥,我若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程力早就感到随喜这些日子的不对劲,但并没有多想,只道小姑娘换了地方有些不习惯,现在听随喜要说出心事,自然乐得做个聆听人,便点头说:“随喜,力哥什么时候笑话过你?你只管说就是。说不定,你有什么难处,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随喜低了头,两只手使劲扭在一起,又长长叹了口气,这才开口:“力哥,你知道,怀少爷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崇拜他、更敬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在锦城时,太太对我说,她要将我许给少爷,做他的……他的姨太太……可是,这些天,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当什么姨太太,我只想当他的小丫头,尽心服侍他就好,哪怕做个小丫头服侍他一辈子,我只想这样,这样最好了!”
随喜一口气说完了,她的脸涨得通红。
程力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沉默不语。随喜急了:“力哥!你一定笑话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