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021 吻痕撩人,廊道温情!

作者 : 步月浅妆

虽然只是秋末初冬,可是秦王府邻云烟湖的水榭之中已经点燃了炭火,轻微的“噼啪”声作响,暖意融融的厅堂之中只有两人,沐沉背脊笔挺,眸光微垂,一副恭敬却又自带风骨的模样站在那里,在临窗的榻上,嬴纵半倚斜靠,正将森森的目光落在沐沉身上,因此,这一室的暖意对于沐沉而言可算作无。za

“沐沉,你对苏阀之案怎么看?”

低寒莫测的话语落定,沐沉微微一愣,他本以为今日里嬴纵是要来问责他昨日对洛阳候的不敬的,却不想竟然是为了苏阀之事,一想到苏阀之案沐沉心头便是狠狠的一揪,随即眼底瞬时露出两分星芒来,抬睫看了看嬴纵的面色,沐沉抿了抿唇道,“难。”

嬴纵唇角勾起两分兴味的笑意,“本王欲让洛阳候主审此案。”

话语一出,沐沉陡然抬起了眸子来,略带凝重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嬴纵,那眼底的星亮的微光更是一点点的暗了下去,深吸口气,沐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王爷必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洛阳候年纪尚轻,凭借着太后的宠爱便能与朝中权贵相对吗?”

嬴纵听着沐沉之语不置可否,却又道,“可是洛阳候想查这个案子!”

沐沉深吸口气,眸光立时更暗了两分,语气更是带着两分隐隐的迫人锋芒,“洛阳候想查王爷就欲让她查,王爷未免对洛阳候宠眷过甚!”

听着此话嬴纵立时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本王确实对洛阳候宠眷过甚。”

墨蓝色的双眸微狭,沐沉只看到嬴纵面上的笑意却辨不清他的眸色,眼底冷芒一闪而逝,他眼底更有两分哀恸氤氲,“只因为与主子有两分相像?王爷什么时候也如此感情用事了?即便再像主子,却也不是主子!王爷当看看清楚!”

嬴纵仍是笑意凛然的看着他,“若本王就打算如此感情用事呢?”

沐沉唇角微抿,看着嬴纵片刻陡然道,“那沐沉便杀了洛阳候!”

嬴纵面上的笑意陡然一收,半狭的眸光露出两分冷意,唇角的弧度也含了两分煞气,看了他良久才似叹似赞的开了口,“你家少将军若知道你尚有这份心,她心中必定也会安慰两分。”微微一顿,嬴纵的眸光又带上了莫测之意,“沐沉,从前你是你家少将军身边的第一谋将,本王这么多年将你放在王府之中,是否已将你身上的洞察力消磨了去?”

这话语带着两分意味深长,听得沐沉心头滑过两分异样,这话语并没有责怪指责之意,可是沐沉背脊上却泛出两分冷汗,难道他不知不觉犯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错误?

这等疑窦尚未解开,这边厢的嬴纵已经继续道,“你曾说过,因洛阳候尚且不是王府的女主人你才不必对她那般恭敬,那么从今往后,便将她当做王府的女主人看待吧,你适才的话本王不想听到第二遍,亦不准你动这个念头,否则,你当明白后果。”

话音落定,沐沉背后的冷汗更甚,心头的怪异之感亦是越来越强,稍稍抬眼,嬴纵的眸光凌厉而威慑,生生叫人不敢生出一点反驳之心,沐沉看了嬴纵一瞬,复又低下了头去。

“小人知道了。”

嬴纵见此才将那悬于沐沉头顶的冷冽目光撤了去,挥了挥手让沐沉退下,又看着沐沉的背影消失在珠帘之外才缓缓闭着眸子躺在了榻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嬴纵微蹙的眉目舒展开来,在那“噼啪”炸响的温暖之中,没多时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同一时刻,沈苏姀正在伽南馆之中对镜发愁。

她今日里穿着的雪色百褶裙的领子已经不算低了,可饶是如此却依旧挡不住颈子上的红痕,沈苏姀皱着眉头看着镜子里暧昧撩人的印记,一时只觉的整个身子都有些发烫,纤细的十指轻轻触上去,那黑漆漆的眸子里竟点点蕴出两分水汽,沈苏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贝齿轻咬,骤然转过了身去,虽是这般,那指尖仍留在颈上略有青肿的那一点,脑海之中是他温柔又克制的缠绵,一时让她心头似软似酸似荡开一汪浅泓。

“五姐!”

陡然传来的脚步声与呼喝声立时惊得沈苏姀回了神,落在颈子上的手陡然一放,将那领子的扣子尽数扣起,这还不算,落在身后的垂发也尽数拨至身前来,极快极利落的做完这一切,总算是让沈苏姀才浅呼出口气,一转身,铜镜之中映入她此刻的容色来,双眸含嗔双颊绯色,这,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端庄从容喜怒不形于色的沈苏姀!

沈君心踏入内室之时便觉出两分不对劲来,沈苏姀背对着他坐在妆台之前似有些怔愣,沈君心手上拿着一柄青光凛冽的长剑,挑了挑眉朝沈苏姀走了过来,“五姐,今日先生又教了两招新的,五姐你陪我练剑吧!”

话音落定沈苏姀仍是没什么反应,沈君心眸光一狭,眼底墨绿色之色一浓,忽然便执剑而起朝沈苏姀的肩头刺去,剑风凛然而至,心头正有纠结的沈苏姀眸光一挑,抬手拿起妆台上的玉梳朝后一挡,只听“叮”的一声,剑刺玉上,玉未碎,剑却是一震,沈君心只觉手一麻,尚未反应过来那玉梳忽的一转,竟就用梳齿将他的剑尖卡了主,沈苏姀手腕一折,分明被折的只是那剑尖,可沈君心却觉一道巨大的力道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一阵麻疼,咣当一声他手上的剑便落在了地上,沈君心捂着手臂连退两步,沈苏姀这才将玉梳一放,好整以暇的转了过来,面上仍是那副常色,微狭的眸子带出两分冷光。

“这就是先生教你的新招式?”

话语漠漠,沈君心面上立刻微微一红,看着沈苏姀的眸色却两眼放光,抬手将地上的剑捡起来,语声疑惑道,“五姐,你身上的功夫是从何处学来的,怎生我一次都偷袭不成呢?”

沈苏姀听着这话不由一笑,起身朝外室暖阁而去,一边走一边道,“你无需管我的功夫从何处学来,你只需知道你尚且还不是我的对手便是,再如此不自量力,自有你的苦头吃!”

沈君心挑了挑眉,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沈苏姀的衣袖,“五姐,不如你教我啊!”

沈苏姀转眼看了他一眼,一把捏了他的脸,“等你何时不在我十招之内吃败我便教你!”

沈君心一听这话便苦了脸,奈何沈苏姀说一不二,他便是再不愿意也得朝着在她手中坚持十招而努力了,沈苏姀至暖阁,随意从一边的书册之中挑了一本出来,刚一打开沈君心便凑到了她的面前,“五姐,你昨晚上去了何处?”

沈苏姀并无两样的翻着书页,随口道,“宫里。”

“骗人!”沈君心眸光半眯,“昨天是赵勤自己回来的,他说你分明是去了秦王府!”

沈苏姀的手这才一顿,眼睫一抬看向沈君心,“所以呢!”

沈君心听沈苏姀这般一问不由得更为生气了,站在她面前双手抱怀看着她,“五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于常人了,你去秦王府做什么?若是被别个知道你竟然在秦王府留宿,你知不知道别人要怎么说你!你说,是不是秦王逼你的!”

沈苏姀见他这模样饶有兴味的撑腮看住了他,唇角微扬,“别人会怎么说?”

沈君心被她这淡然的模样堵得口中之语一滞,“别人,别人会说你德行不端……”

沈苏姀点点头,复又低头看书,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沈君心一看便开始来气了,“五姐,你不觉得你和秦王走的太近了吗?你倒是说啊,是不是他逼你的!”

沈苏姀愕然挑眉,看着沈君心的眸子摇头,“不是。”

沈君心站在原地看着沈苏姀片刻,“五姐,你是准备做秦王妃吗?”

沈苏姀握着那书册的手一紧,眉目间的愕然愈浓,“为何如此问?”

沈君心撇撇嘴,“总觉得那个秦王对你图谋不轨!”

沈苏姀顿时笑开来,压下心头的异样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

“侯爷!”

沈苏姀的话尚未说完香书便走了进来,沈苏姀眉头一挑,“何事?”

香书眼底带着两分笑意,“侯爷,有客来访。”

沈苏姀心头一跳,看了沈君心一眼又看向香书,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攥,“哪位?”

香书笑盈盈的看着沈苏姀,“侯爷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苏姀心跳的立刻更厉害了些,放下书册便朝外面走,那脚步略带着两分急促,刚走至院门口她脚下步子陡然一滞,看着站在院门外侧身而站风帽遮面的身影,沈苏姀心头的紧跳缓缓一平,拢在袖子里的手微松,唇角牵出两分笑意迎了上去。

听到脚步声,站在外头的人也转过了身来,微微抬头,露出风帽之下精致而儒雅的面容,笑意温柔衣带当风,上下打量一瞬沈苏姀的身影,满眸的宠溺几乎就要溢出来,沈苏慕朝沈苏姀走近几步,语声恰似春风徐徐,“姀儿——”

看他的装束沈苏姀便明白他不欲叫人知道身份,当即抬手一请,“快请。”

沈苏慕点点头随着沈苏姀朝伽南馆之内走了进来,甫一进的正厅,待香书等人上了茶沈苏姀便挥退了众人,沈君心看着忽然出现的这个带着风帽不欲见人的男人觉得有些不妥,可看着沈苏姀那般随意的模样只好拿着剑去了校场。

“大哥怎么这个时候回了君临?”

沈苏姀一边为沈苏慕倒茶一边问,沈苏慕闻言一笑,将头上的风帽拿下,一双眸子温透的落在沈苏姀身上,“去年南境战事打的正酣,年末之时便只送了年礼回来,到了今日南境战事大胜,皇上似有大庆之意,因此凤王便着我和郡主再度进君临一趟。”

“郡主一同来的?”

沈苏慕笑着点头,“正是,凤王年纪渐大,琅琊城的事物多数交给郡主,此番亦是让我陪郡主前来,依旧是在君临留一个月时间,而后赶在年前回去。”

沈苏姀点点头,“也好,既是如此,你我兄妹也有时间重聚。”

沈苏慕仔细的打量了沈苏姀几眼,忽然颇为感叹的道,“时间过得真快,姀儿,过了年你就十五岁了,该当及笄了。”

大秦女子十五岁及笄,及笄之后便可嫁为人妇,沈苏姀看着沈苏慕的眸光便知他在想什么,唇角不由得溢出两分苦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沈苏姀忽然问起,“大哥,早前南境大战之时凤王多番相助与秦王,且不知此番回来君临凤王可有什么想法?”

沈苏慕的眸光便郑重起来,“姀儿,你参与了夺嫡之争?”

沈苏慕带着怜惜的眸光骤然一变,那样风清儒雅的人目光竟然也忽然变得威严而郑重,浑似一个耄耋长者一般,沈苏姀被他那目光看的心头微紧,摇了摇头,“非也,并非是参与夺嫡之争,大哥应当明白沈家现如今的位置,即便我不想参与这些事,也总有那么些人非要拖着你下水,是以我想知道凤王的态度。”

沈苏慕听得松了口气,随即看着沈苏姀的眸光又带了疼惜,似乎觉得她承受太多似得,微微沉吟一瞬,沈苏慕的语气有些深沉,“凤王十分欣赏秦王。”

沈苏姀闻言心头微松,可随即沈苏慕却又道,“可是琅琊城素来只听帝王之言,殷氏这一脉现如今只有蓁蓁一人,凤王绝不会为了谁冒险,一招不慎便要为琅琊招致祸事。”

沈苏姀眸光半狭,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沈苏慕看着沈苏姀,半晌忽而挑眉,“姀儿,你已经有所决定?支持秦王?”

沈苏姀被沈苏慕洞悉的眸光看的心头一跳,四目相对,沈苏姀点了点头,“没错,我欲支持秦王……”

大抵是没想到沈苏姀能如此坦诚承认,沈苏慕听见这话不由得微微一怔。

过了良久,他才微微的点了点头。

沈苏姀送走沈苏慕走回伽南馆的时候便看到从校场回来的沈君心,虽然她从九华山回来才只有一月,可是眼前的少年不知不觉之间又再拔高了一个个头,此刻身着玉白劲装,墨发尽数挽起,一双深瞳眸光熠熠,手执长剑身姿笔挺,竟也有了两分英武之态,沈苏姀走过去看了看他满脸的汗意,“练完了便去洗洗,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君心面上却没有往常见到她的笑意盎然,遥遥看了看沈苏慕离开的方向唇角微沉道,“那人是谁……”

沈苏姀一笑进的门去,“你不必管。”

沈君心唇角一撇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唇角微抿,“真不知道你整天在做什么,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是别人不晓得的?”

沈苏姀笑意愈浓,“你竟然还有心情琢磨这些,看来得让先生明日再给你加练两个时辰!”

沈君心闻言脚步一顿面色一苦,看着沈苏姀的背影示威一般的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剑,“沈苏姀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会什么都知道!”

沈苏姀不置可否的朝他挥了挥手,兀自进了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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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便到了十月末,整个君临城的气氛亦有了些不同,这个时候素来是各地封王来君临朝岁之时,今年虽然没有别国使臣的到来,可是南境大胜已足够整个大秦的百姓欢呼雀跃早早的为新年做准备了,然而便是在这个时候,继那位为苏阀喊冤而斩杀十位朝廷命官的无名氏血案之后,又一道大案的曝光震惊了整个朝野!

戍卫南境的镇南军竟在两年之前与犬戎通敌……

恰是因为镇南军的通敌才造成了战事起初大秦的连败,亦是天狼军远赴南境之后死伤惨重的主要原因,自天狼军归来之后已有一月,这一月之间朝堂之上除了昭武帝和几位高位臣子之外甚少人清楚这案子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对于百姓们而言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然而便是在十月二十八这日的早朝之上,新上任的刑部副使摆出了十条罪状且直指忠亲王嬴珞,声称其麾下忠勇军左都尉将军于俊呈乃是与敌通敌案主使,这位左都尉将军本来和通敌之案没有分毫关系,却因为几日之前的君临闹事劫囚案暴露了自己。

刑部顺着存活下来的杀手线索查下去,最终揪出了这个四品武将,刑部并没有以通敌的罪名指控忠亲王,而是以御下不严失察渎职的罪名弹劾了忠亲王,刑部如此行事可谓中规中矩,那弹劾的折子对于忠亲王并无别的说辞,可满朝上下对于一个四品武将操纵这样大的通敌之案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由此,暗地里各式各样的猜测纷纷对准了忠亲王,虽然没有被指控通敌大罪,可这位一代贤王的名声却是彻底的没了。

朝内朝外关于镇南军通敌之案的猜测众说纷纭,昭武帝看到那折子却当即判了那位四品武将的斩邢,继而以御下不严的渎职之罪撤了嬴珞手上的忠勇军军权,十万大军收于天子手中,忠亲王嬴珞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一月以示惩处。

忠亲王之事刑部可谓办的是干净利落脆,然而以一个四品武将的死做为一场通敌之案的结尾似乎并不能叫人信服,然而那于俊呈已经被判了斩立决,刑部也再难找到更多的线索,因此这案子便也暂时搁浅了下来,两个相隔七年关联皇亲权阀的通敌大案,一个来去无踪的绝世杀手,十位死相可怖的朝廷命官,昭武三十四年的年末对于刑部来说注定不会轻闲。

沈苏姀的马车缓缓驶进宫门之时只看到帝宫上空盘旋着的诡异黑鸦,尖利嘶鸣声越过飞檐斗拱落在她的耳畔,一时让她想到了两年之前的那个新年,凛冬悄无声息在逼近,在这触目可及的金檐玉瓦之下是挡也挡不住的森森寒意,叫人不安的当然不仅仅是冬日的到来,这看似喜庆看似平静的帝宫之中,似有蛰伏已久的魑魅欲要再次挣扎而出!

沈苏姀到了寿康宫的时候陆氏的面色并不怎么好看,满殿的空寂之中唯有嬴华景一人在她身边侍候着,她正在焦急的对着陆氏说着什么,沈苏姀走至殿门口她也未曾发觉,因此沈苏姀便将她那恳切的话语听了见——

“皇祖母,这样对三哥不公平啊!”

“皇祖母,您去求求父皇,那忠勇军是三哥拿命换回来的!”

“凭什么底下的人犯了事要三哥负责呢,您没听说吗,那个于俊呈其实是窦阀一脉的人,后来在窦阀倒台的时候倒戈才被保了下来,那个人是想害七哥为了窦阀报仇!”

“皇祖母,您就帮帮三哥罢……”

“皇祖母,你就——”

因是发现了沈苏姀的身影,嬴华景的话音陡然断在了口边,沈苏姀面上仍是一副常色,盈盈朝着陆氏一福行了礼,陆氏看到沈苏姀的那一刻陡然松了口气,似乎是她的到来为她解了围一般,一边招手让沈苏姀到自己近前,一边看着嬴华景道,“好了,哀家知道了,待会子还有夜宴,华景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嬴华景看到陆氏的模样便知道今夜必定无果,福了一福才转身告退了,沈苏姀看着嬴华景的背影双眸微狭,这边厢陆氏已经抓着她的手长长的一叹,“哎,华景的母妃位份不高,小时候多受了贤妃的照顾,华景记着情便念着她三哥,这回是来求情的。”

沈苏姀闻言唇角一勾,“华景公主敬爱兄长是好事呢。”

听沈苏姀一语陆氏立刻眯了眯眸子,冷笑一声,“华景到底是女孩儿家,还知道这敬爱兄长的,珞儿现如今乃是皇帝长子,他怎么就不知道兄弟之义呢?!别说此事是不是他授意,那个左将军在他眼底下做事,一个四品官员能悄无声息的和镇南军中的人串通一气吗?珞儿至少也是知道实情的,可他坐视不管,根本是心怀不轨!”

陆氏说的急喘起来,沈苏姀赶忙轻抚她的背脊,语声和煦从容,好似能安抚人心,“太后娘娘莫要生气,或许也不是您想的这样,就像华景公主所言,或许忠亲王真的是被冤枉的也不一定呢,再说,皇上已经对忠亲王做了惩处,您就原谅他吧。”

沈苏姀越是这样说陆氏越是觉得生气,转眼看她一眼不由满是感叹的拍了拍她的手,“你啊你,哪里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哀家还不明白吗,哀家早就知道不立太子是不行的,眼下这就已经闹将起来了!”

沈苏姀闻言不再轻易接话,只将陆氏扶至内室,“娘娘消消气,今夜还有夜宴呢。”

陆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人越老是越不喜看到这些小辈之间弄这些弯弯绕绕,哎,这一次漠北和琅琊城的都来了,独独那焉耆世子未曾出现,要哀家看,这个焉耆只怕心存二意也不一定,你看看,这朝内朝外没有一点省心的。”

对于这等敏感之事沈苏姀从来闭口不言,和两年前一样,琅琊城和漠北都派了人来,这一次的漠北依旧只派了随臣,那位在这两年依旧我行我素未将朝廷放在眼里的世子璴意依旧未曾露面,沈苏姀想到那个璴意,眸光一时略有些沉暗。

陆氏深吸口气才平复了心虚,转眸看了沈苏姀两眼,忽然开口道,“丫头,你上次给哀家提起的事情,哀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哀家不愿让小七涉险,自然也不愿意你去涉险,丫头,哀家知道你的心意,可哀家宁愿看你好生待在哀家身边。”

陆氏的语气十分郑重,沈苏姀心头骤然抽紧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本以为那主审之事凭陆氏便可如她所愿,却不想陆氏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沈苏姀唇角牵起两分苦笑,点了点头语声略有艰涩,“娘娘的担心苏姀亦明白。”

话一出口,陆氏满是欣慰的拍了拍沈苏姀的手,沈苏姀面上挂着从容温婉的笑意,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可随即她的思绪便开始转动起来。

此刻时辰已经不早,沈苏姀守着陆氏按品大妆之后便乘着玉辇朝锦绣殿的方向去,天色尚未黑,可锦绣殿之中已经是灯火通明,斑斓的光晕将整个殿阁映照的好似琼楼玉宇,生生将这宫阁之间的寒意逼退了不少,慢行两柱香的时辰便到了锦绣殿前,殿内已经有臣工入座,远远地便有宫乐之声传来,待玉辇停稳,沈苏姀将陆氏扶了下来。

一路上得台阶,刚走至殿前沈苏姀眼角便有感应似得扫到一抹静立在二十步之外的天青色绸衫,下意识的抬睫,竟然对上一双熟悉的润透眸子,沈苏姀心头滑过两分异样,眸光几转对着陆氏道,“娘娘先进去,苏姀好似将一样东西落在玉辇上了。”

陆氏不觉有他,点了点头当先进了锦绣殿。

沈苏姀看着陆氏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又看了看这门口来来往往的宫人,眸光一抬,站在锦绣殿外回廊拐角的人依旧在看着她,沈苏姀微微沉吟一瞬,抬步朝着那人走去,她刚一抬步站在回廊拐角的人便转过了拐角去,沈苏姀眉头微挑,仍是走了过去。

那条回廊可以通向远处的摘星楼,中间又有许多岔道回廊通向别处,越是往前走人烟越是稀少,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却都各有忙碌,一时间并无人注意到这边,沈苏姀心中怀着两分疑窦,待转过那尽头的拐角看到静立檐下的身影之时才微松口气,相隔两年,眼前这人身上的淡漠与睿智并无分毫改变,甚至更为持重莫测了些!

“拜见侯爷,小人代家主恭贺侯爷稳坐沈家家主之位。”

陆衎身后是一丛仍然翠绿欲滴的幽竹,他仍是如两年之前那般没有着十分正式的官袍,天青色的绸衫随意却又风雅,与那幽竹相映一点也没有违和感,沈苏姀看着陆衎这模样唇角微抿,眼底略有疑窦,“陆侍郎这是在等本候?”

陆衎眼底生出两分温透笑意,“临来之前家主曾想着寻一件礼物为侯爷做为受封的贺礼,奈何久久寻不到一件配得上侯爷之物,因此家主交代,此番来到君临一定要为侯爷做一件事情,但凡侯爷有所吩咐,在下一定不遗余力相助侯爷!”

璴意竟然会有这样的吩咐?!

沈苏姀眉头微挑,陆衎看她的眸色不由得笑起来,“确实是世子亲口吩咐。”

沈苏姀心头本是微微一动,可瞧着陆衎温透面上好似狐狸般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世子真是费心了,沈苏姀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世子和陆侍郎帮忙的,另外那黄金之事已经过去,请世子再勿挂在心头。”

陆衎看定沈苏姀片刻,唇角微勾,“侯爷当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

沈苏姀被他那洞明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跳,好似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似得,沈苏姀从容的回看陆衎片刻,仍是笃定的摇了摇头,“本候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帮忙,陆侍郎不必费心。”

陆衎点点头一笑,又朝她抬手抱拳,“侯爷无事让在下帮忙只能说明侯爷现如今事事如意,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扰侯爷了,若是侯爷想通了,有任何吩咐尽可来让人来吩咐在下一声便可。”

沈苏姀微微颔首,陆衎便从这岔道口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拐角处,沈苏姀的眉心骤然紧皱了起来,这个璴意到底是何方圣神,为何一而再的对她伸出橄榄枝?漠北的人数不少,却因为气候不佳导致百姓们的生活窘迫,莫非是看重了她沈家的财产?

想到这个可能沈苏姀心中有两分明白,可一想到传言之中那位璴意乃是个狠角色,而现如今的沈苏姀是没有别的静立来应付一个难缠之人的,因此,敬而远之是对的!

沈苏姀心中想法落定,眼看着时间不早便也准备走出这处岔道,可她不过刚走出一步腰上便缠上了一只大手,那手臂硬实而有力,揽着她的腰连连将她拖抱着退到了回廊花墙之后,沈苏姀整个后背都贴在了他的身前,背脊一紧绷,他已经俯身而下。

“竟敢背着我与别个独处,嗯?”

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侧,直直让她的肩颈一阵瑟缩,他怎会在此他是何时来的沈苏姀皆不知,不由在心中暗道他内力之深,可不管他何时来的她都没什么好虚心的,因她根本就没有对那陆衎说什么,沈苏姀挣了挣,嬴纵手臂便一松,沈苏姀心中微松一口气,心中想着嬴纵到底知道这地方来往人多不敢胡来……

可事实证明沈苏姀低估了嬴纵的无赖与嚣张!

她不过刚刚从他身前退开转身,他那松至一般的手臂复又受了紧,顿时,她整个人俱是面对面的被他扣进了怀里,他低着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有担心别个看到的样子,嬴纵不怕,沈苏姀却觉得不妥,她左右看了看,答话的语声亦急。

“是那璴意,说欲要恭贺我受封洛阳候!”

嬴纵闻言眼底立刻绽出两分暗芒来,唇角微抿,微狭的眸子略有两分危险,语声亦是阴测测的,“哦?如此千里之遥的还想着恭贺你,可见你没有在本王面前白白回护与他,怎么?这一次是准备用什么大礼恭贺与你呢?”

隔着那岔道镂空的花墙沈苏姀甚至能看到外面来往的宫人,奈何这人双臂硬实如铁根本不放她,沈苏姀心头狂跳,眉头微蹙双手抵在他胸前,咬咬牙道,“没有贺礼!是准备送来着可是我没要!我没要行了么,放开!”

嬴纵闻言眼底立刻生出满意的笑意,唇角微勾,“那你为什么不要?”

沈苏姀眉头越皱越紧,眸光亦变得恨恨的,“我不想要!”

嬴纵唇角扬起,“唔,那你为什么不想要?”

沈苏姀看着他这模样恨不能一拳挥到他脸上去,“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哪有为什么!”

看着她就要恼羞成怒,嬴纵却不放过她,“我尚记得你早前分明在我面前说这个璴意大勇无畏,我还以为你对他多少有些赞赏,对了,你赞过他用兵如神连我也不一定能比得过!你倒是说说,那个璴意到底送了什么礼你不想要?莫不是,世子妃之位……”

嬴纵一边说一边已将双眸眯了起来,听嬴纵越说越离谱,沈苏姀落在他胸前的手亦是用上了力道,一边推他一边咬牙切齿道,“没错!璴世子就是用兵如……”

剩下的话沈苏姀没有说完,倒不是因为嬴纵对她做了什么,而是恰在此时花墙之外的廊道之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轻轻重重不一似乎是有两三宫女同行,沈苏姀陡然闭口想从他怀中挣出,奈何嬴纵不仅不放,反倒是将她翻身一转压在了墙壁之上,他二人所站之地左右两侧紧紧相隔五步便是那镂空之处,感觉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苏姀不仅不敢出声,便是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嬴纵看着她这模样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两分暗华,忽然就朝她越靠越近的低下了头,沈苏姀看着自己视野之中不断放大的刀削斧刻的脸,感受到那落在她鼻尖越来越灼热的气息面上顿时浮起一层潮红,伸手一推,小手却陡然被他一把抓了住!

沈苏姀当然知道到他欲做坏事,奈何外面人越靠越近且走的极其缓慢,沈苏姀一时根本挣扎不得,眼见得他就要吻过来,沈苏姀猛地攥紧双拳闭上了眸子,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走到了他们靠着的那处墙外,久久闭着眸子的沈苏姀却没有等到那预料之中的吻,陡然睁眼,却立刻落入一双笑意凛然的眸子里,沈苏姀一怔,明眸皓齿的面上立刻娇红满布,深吸口气,沈苏姀满眼的羞怒无处宣泄,终于攥紧了拳头朝他挥了过去!

挥出的拳头毫无意外的被嬴纵一把抓了住,外头的脚步声尚未远去,嬴纵眸光澄澈而愉悦的看她片刻,只见其眼底的暗芒越来越盛,某一刻,他忽的就低下了头来,沈苏姀只觉唇上一热,下一刻唇齿便被撬了开,落在他胸前的手猛地攥紧,沈苏姀心头低咒一声,耳边的脚步声欲走未走竟然堪堪站在了墙外不远处,嬴纵眼底笑意愈深,那吻亦是缠绵,沈苏姀心头哀呼,终是老老实实的软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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