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说话,听我把整件事情一一说来。”子睿顿了一下,见聿儿此时已温顺地用右手托着腮帮,静静地听他说话,满意地继续说道“我和淇薇,就是你说的陆小姐是在南华寺的山下遇见的,淇薇去进香回来碰上有盗贼打劫,几个轿夫不是被打伤就是扔下她和轿子跑了,只剩下她和贴身丫鬟两个弱女子被七、八个盗贼围住。当时我正好去南华寺探望住持大师,路经此地,见此状不能不拔刀相助。我虽幼时为强健身体跟宫中武师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但双拳难敌四手,对付七、八个贼人还是有些自顾不暇。这时君霖和另一位上官将军出现了,君霖是个镖师,走南闯北的练就了一身武艺,恰好押镖经过京郊,而上官将军平日镇守西北边陲,回京述职途中路过,有他们两位高人相助,自是将贼人打得落荒而逃。事后,淇薇设宴答谢,席间我和君霖、上官将军相谈甚欢,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就在南华寺学刘关张桃园结义焚香结拜,上官将军年纪稍长,是大哥,君霖最小是三弟,我居中。此后的一个月里我们三人时常相聚谈天说地,淇薇也时有参加。后来边关战事吃紧,上官大哥赶回军营坐阵,君霖外出押镖,我也参加了今科的科举考试,各忙各的。科举结束后,适逢君霖押镖回来,我们在聚芳斋小聚,君霖告知他和淇薇已是两情相悦,只是他出身寒微,只怕是淇薇的父亲吏部尚书陆大人不会同意这桩亲事。果不其然,发榜后不久,当今圣上就下旨赐婚,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我曾劝他们俩早做打算,早点离开,剩下的由我来应付,可淇薇不放心她娘,一直犹豫不决。淇薇是庶出,她亲娘原是陆夫人身边的丫鬟,只因被陆大人轻薄怀了身孕才成了陆大人的妾室,陆大人一直为了攀高枝而严格训练淇薇,实际上并不疼爱她,对她娘也没有感情。淇薇担心自己一走,她爹会把怒气全发泄到娘亲身上,会害了她娘,才一直不敢走。见淇薇这样,君霖也不忍迫她,就这么拖到了婚期将至。没想到他们最终能下定这个决心远走高飞。”说到这里,子睿拿起聿儿喝过的酒杯喝了口酒润嗓子。
“乖乖,真没想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原来这么复杂的啊?”聿儿就像在听故事一样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更复杂的呢,”子睿继续道,“因为这桩亲事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淇薇擅自逃婚一则破坏了赐婚,触犯了皇上龙威,是为大不敬,定会致皇上龙颜大怒;其二女子和丈夫外的男子私奔,是为不贞,也是死罪一条。这两桩罪名一下,陆家只怕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了。今日我知情不报,虽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怕也是要连累一家上下的。而你知其逃跑,无名无分代上花轿代拜堂,恐怕也是难逃一死。兹事体大,你现在非但不能走,还得帮我一起隐瞒下去,直到他们逃到安全的地方,直到大家赐婚这事过去一段再作打算了。”子睿说罢忧心忡忡地沉默了……
聿儿实在没想到自己这好心的帮了一个自以为的小忙,竟然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更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关系到这么多条人命,也顾自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