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我……”
她移开目光看着别处,试图解释,可当她的目光落在他左臂上时,她一怔,骤然间僵直了背脊——
抬头惊愕的望一眼他,她又极快的低头盯着他左臂,面如死灰!
怎么会……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铄!
“没事儿。ai緷赟騋”
霍北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散落的浴衣,并未发现肖南音的异常。他温柔一笑,松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浴衣准备重新穿好。
可就在他握着浴衣准备往上拉时,他的胳膊忽然被她握住。
他略显诧异,不由抬头望着她——
肖南音紧紧抓着霍北莛的胳膊阻止他穿上浴衣,一双美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左臂!
霍北莛将她如死灰一样的容颜收入瞳中,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蓦地低头看向自己左臂!
左臂上,一个清晰的疤痕落入眸底——
“这是……牙咬的?”
肖南音心口蓦地刺痛,她倒吸一口冷气,目光缓缓从他左臂上移开,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盯着他的容颜,她手指一根根收紧,“你怎么会有这个牙印——”
看着他那张陌生的脸,一瞬间,她所有熟悉的记忆却在脑海里翻涌而来。
这个熟悉的牙印,分明跟她当年那个大哥哥左臂上的印子,一模一样!!
他……
到底是谁!
霍北莛白皙的手指一根根收紧,他握紧单薄的浴衣,紧到浴衣已经被他抓出了褶皱——
盯着肖南音惨白如纸的脸庞,他忽然明白了。
原来,南霆一直在她心里。
即使只是胳膊上一个小小的印记,都能勾起她痛苦的回忆。
她从未将他遗忘,即使现在她心里爱着霍立行,她心里依然有他独有的角落。
他低头,看一眼她握着他胳膊的手,他将她的手指轻轻握住,抬头凝视着她——
她感受着手指被他掌心轻轻包裹时的温柔,手指一松,她放开了他的胳膊,僵直的手指在他掌心中缓缓柔软下来——
四目相对,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她呼吸渐渐急促,就连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的紊乱。
他……真的是那个人吗!
“不久前,被朋友家的小妹妹咬的。”
霍北莛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淡淡的落在肖南音耳边,却无声的击碎了她刚刚所有的期盼。
她失望的望着他的脸,静默几秒之后,缓缓低头重新看着他的胳膊——
呵呵……
只是不久前才被朋友家的小妹妹咬的,这么说来,他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
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挣出他的掌心,缓缓转过身,她背对着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风中轻颤……
胳膊上的印子一模一样,有什么好奇怪的?呵呵,世界上那么多人,总会有几个人拥有一样的伤口。何况小孩子咬人本来就是寻常事,她又怎么能单凭这个印子就认为他是她心中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
狠狠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痛苦全部压下,肖南音敛去所有悲伤的情绪,睁开眼回头对霍北莛温柔一笑,“二爷,我先过去了。”
霍北莛点点头,一边将浴衣穿上,一边目送她离开更衣室。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眸,霍北莛才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南霆,外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的人,她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长大了,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谁要是欺负我外婆,我一定会跟他拼命!”
……
“北莛,妈妈已经查清楚了,肖家那场大火是因为有人发现了你是霍家人,在四合院外面浇了汽油想烧死你,没想到你和其他人都逃了出来,偏偏烧死了肖筱的女乃女乃。北莛,听话,医生说你的脸烧伤太严重,需要一点一点慢慢做手术,在此之前你不能离开医院,更不许去找她!”
……
“北莛你要清楚,虽然你不是造成她外婆直接死亡的元凶,但她外婆却是因你而死,她不会原谅你。再加上,你现在已经不是她喜欢的那张脸,你毁容了,你凭什么去找她,你凭什么以为她还会再接受你——”
……
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霍北莛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心底的痛一丝一丝蔓延开去,仿佛毒药一样,麻痹了他整颗心——
小南,我们的过去,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但我们还有未来。
我会让你爱上我,一定。
*
肖南音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房中,打量了一眼包房的布置,她颇为满意。
古色古香中,透着一丝奢华。
她月兑掉拖鞋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往里走,才发现房间里有两个池子。回头准备问服务员怎么会有两个池子,服务员已经先行离开了。
她看了看左手边的椭圆形池子,又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圆形池子,最终选择了靠门口的左边的池子。蹲下|身,她解开身上的浴巾,用手指放入水中试了试水温。
温度大约三十五度,不会太烫,也不会很冷,正好。
温热的水面上缭绕着淡淡的雾气,她进ru池子里,舒适的水温让她不由得张开双臂轻轻搭在池子边缘,身体轻轻倚着呈滑坡形的池壁,腰部垫上了一块毛巾,她闭上眼,四肢百骸都透着舒爽——
可是她的心里,依然被一团模糊的阴影笼罩着。
很多尘封的往事,不提起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可一旦提起,心中刺痛的感觉却会残酷的提醒,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忘记。
她轻轻吁叹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车上,阮修宸提起霍立行也会参加凤凰大赛,让她别放水时,霍北莛的一句话——
……
“放手去做,后果我承担。如果你真的背叛我,那是我识人不清,责任在我,我不会怪你——”
……
为什么这个优雅金贵的男人,总是让她产生错觉,他跟她记忆中的人是那么的相似……
一个人静静的待在这个偌大的包房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她依旧眯着眼睛,想必是隔壁包房的客人或者服务员经过吧!
脚步声在她门口停下——
她敏锐的听觉让她发现了那个人停在她门口,她蓦地睁开眼睛,望着门口那道隔着磨砂门,显得影影绰绰的身影——
“吱呀”一声,磨砂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警惕的盯着,会是服务员吗?
直到磨砂门彻底的敞开,她才惊诧的发现,门口竟然站着她刚刚还见过的霍北莛——
“……二爷。”
她先是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时,她随即变成了惊慌!
刚刚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包房里,她下水时就摘掉了浴巾,现在的她跟那些海滩上穿着比基尼游泳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在这种地方,更显暧|昧……
霍北莛温柔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她泡在温泉中的身体,薄薄的比基尼将她身体的曲线衬托得很美好,尤其胸|前那呼之欲出的“小可爱”,更是让他难以移开视线。
毕竟,她是他心仪的女人,而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但即使自己不想移开视线,为了不惊吓到她,他还是只能强迫自己故作优雅的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的池子——
“阮修宸说他肚子痛,今天不泡了。”
霍北莛一边温和的说话,一边关上门,回头对她微笑。
“……”
肖南音慌乱的望着已经将门关上的霍北莛,她迅速侧眸看了一眼旁边的池子,什么都明白了——那个池子不是多余的,这种包房的设定本来就是男女一起泡的……
眼角一抽,肖南音在心里骂了阮修宸无数遍!
该死的,他竟然订了一个这样的包房!
“水温适合吗?”
霍北莛一边走向肖南音旁边的池子,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她。
“……嗯。”
肖南音点点头,抬头匆匆看了一眼霍北莛,随即紧紧闭着自己两条雪白的美|腿,虽然人家去海滩都这样穿,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她还是觉得放不开……
毕竟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仅仅穿着比基尼泡在温泉里,她还是觉得丢脸。
她避开霍北莛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放在池子台面上的浴巾,故意装得很随意的样子,屏息凝神的伸手拿起浴巾,然后放在水面上——
浴巾漂浮在水面上,很好的遮挡了她缩在一角的身子,从霍北莛的角度,再也看不见她泡在水中的风光。
将她涨得通红的脸蛋儿收入瞳孔,霍北莛弯起嘴角勾起一丝笑,不动声色的走到旁边的池子,然后缓缓月兑上的浴衣——
他月兑得只剩一条平角裤时,忽然侧眸对肖南音温柔的说,“想不想喝点什么?”
“我不……”
肖南音紧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抬头看着霍北莛,结果,她宛若黄莺出谷的声音在看见他的一霎那,戛然而止——
包房里的灯光是蓝色和粉色交替的,此刻,幽蓝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他站在那儿,手中拿着刚刚月兑下的浴衣,噙着微笑,她的心不禁砰砰的跳!
望着他,她的目光首先触及到的是他一片蜜色的肌肤,她惊讶于他的肤色,不是女乃油小生那种白得病态的白皙,也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古铜色,而是散发着健康和美感的蜜色。
杂志上说,只有经常参加各种户外活动,时常锻炼身体的男人,才会有这样健康的肤色。对很多女人而言,这种肤色往往代表着一种性|感。
而他呼吸间,诱|人的月复肌也绷得让她不由得眼前一热……
“嗯?”
霍北莛见肖南音没了声音,他微微弯下腰,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要,还是不要?”
随着他小幅度的弯腰,他的月复肌更加明显,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想模模,是不是很有弹性……
她从不知道,穿衣显瘦的他,月兑了之后竟然这么好看……
而他刚刚那一句,要,还是不要,这句有歧义的话让肖南音更加手足无措——
“……”
她喉头轻微的一阵滚烫,匆忙移开目光看向右手边,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要。”
霍北莛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肖南音涨红了脸的模样,他直起身勾唇轻笑,然后走到旁边用包房里的固定电话打给前台,让人送饮料过来。
直到他进了池子里,勾人的身体尽数藏在了水底下,呼吸不畅的肖南音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霍北莛也倚着池壁,侧眸看了一眼深深的埋着头、可耳根依然一片粉红的肖南音,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转向肖南音,嗓音清冽,“肖秘书应该是敏|感体质,嗯?”
敏感……
体质……
肖南音放在池子边缘的手刷的掉进池子里,她明显被他吓到了!
他不知道“敏|感体质”这四个字是十分有歧义的吗!
尤其配上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更是让人把持不住——
听在耳朵里,肖南音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的望着霍北莛,紧绷的小脸上挤出一丝笑,“二爷是说?”
“你的脸红透了,连耳根都红了,难道不是被温泉的水熏的?”
霍北莛是个衣冠禽|兽,明知道人家肖秘书为什么脸红,他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装单纯,把人家肖秘书哄得一愣一愣的。
肖南音轻轻咬了咬下唇,望了一眼他好像十分“单纯”的脸,人家都说她是被温水熏红了脸,她难道还要告诉他,她其实是被他勾|人的身体迷得差点流鼻血?
“……嗯,好热。”
她含糊的回答了三个字,眼光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扫了一眼他在水面稍微露出来一点的胸膛和锁骨,她的心砰砰跳着,望向别处——
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独处一室,而且这种气氛刚刚好,霍北莛其实有很多话想跟她谈,可又担心她觉得他是个话唠,于是他只能将那些躁动的心思尽数压下,闭上眼睛惬意的享受着这安静的时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霍北莛再也没有说话——
这样的静谧,肖南音觉得很美好。
她时不时侧眸看一眼旁边池子里的霍北莛,他好像睡着了一样,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高挺的鼻梁上,隐隐约约看得见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这蓝、粉交替的灯光中,他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记得前两天在公司听人说,霍立行是个冰山,霍北莛则是一只慵懒的狮子。平日里看上去斯文优雅,可那是没犯到他手里,他骨子里其实有狮子一样的凶残,是个比霍立行更让人惧怕的男人——
收回目光,肖南音倚着池壁,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说霍北莛。
从她和他接触以来,她看到的只有他宽容温柔的一面,有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霍家的继承人,他更像邻居大哥哥一样,平易近人。
“先生,可以进来吗?”
门口传来服务生的声音,肖南音本以为霍北莛睡着了,正准备开口答应时,他磁性的嗓音落入她耳中。
“进。”
肖南音惊讶的望着霍北莛,他依然眯着眼,仍旧是那安静的模样。
服务员将一杯果汁放在肖南音旁边,然后又将一杯白水放在了霍北莛旁边,这才起身离去。
肖南音看着他旁边的白水,她一直以为他喜欢喝咖啡,没想到他更爱喝白水。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两个服务员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议论的声音——
“刚刚进去,没打扰到那两人的好事吧?”
“什么打扰啊,那女的跟那先生根本就没有在一个池子里,真失望……”
“晕死,不泡一个池子那就别订包房啊,浪费!要是换了我,我早就扑上去了!听说那帅气的先生是霍家的继承人呢,我要是有机会,你看我不榨干他每一滴精华!如果上帝眷顾,能够怀上他的孩子,母凭子贵,我就不用在这儿端茶送水了……”
“就是说啊,那女的估计是装的吧,我就不信她真的不动心!”
“没准人家性|冷淡……”
……
门口的声音徐徐传入耳中,肖南音端着果汁的手禁不住颤了几下,已经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