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
肖南音怔怔的望着霍北莛,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在医院的时候就有这种猜测,可是一直没有确定,现在霍北莛这儿的消息,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最好的答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看着霍北莛。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敦”
肖南音略显不安的问霍北莛。
“只有我,你,和阮修宸——誓”
霍北莛回答。
肖南音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包包,似乎若有所思。
霍北莛低头凝视着她的眸子,不由有些惊讶——
她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惊愕!
他以为她知道一直宠爱的贝贝是霍立行的儿子以后,心情波动会很大,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前男友……
可她现在,哪有一丁点的不能接受?
她对这件事的反应一点都不剧烈,难道是因为她心里真的没有了霍立行的存在,所以才会根本就不在乎贝贝是谁的儿子吗?
一想到这儿,霍北莛心里不由得一荡。
他勾起嘴角,方才的沉重心情,一瞬间消失不见。
本以为她会闷闷不乐,所以打电话让她来这儿的时候,他心里也很矛盾,如今好了,看来是他多心了——
她早就说过,她喜欢的人是他,他不该怀疑她心里还有霍立行的存在的。
“北莛,贝贝是霍立行亲生儿子的事情,别告诉其他人好吗?”
肖南音想了很久以后,才抬头望着霍北莛。
稍微停顿了一下,她缓缓说:“其实,我前段时间就知道贝贝是大姐的儿子了,只是大姐不肯说贝贝的父亲是谁,她还骗我说,贝贝的父亲是意大利的人。”
霍北莛凝视着肖南音,没有插话,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叹了一口气,说:“她一再的叮嘱我,不允许我将贝贝和她的关系告诉任何人,我想,她一定有她的顾忌,有她的理由。所以北莛,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不然,大姐会很为难——”
她抬头望着霍北莛,希望霍北莛能够为了她,而保守秘密。
霍北莛点点头,这样一件小事,他当然可以答应她。
不过阮修宸那个大嘴巴……
霍北莛挑眉,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肖南音精致的小鼻子——
“等等,我去打电话给阮修宸,嘱咐他不要说出去。”
“好。”
肖南音点点头。
霍北莛站起身,走到办公桌边——
他按下了秘书办公室的号码,等待接听的时候,回头一脸温柔的看着肖南音。
刚刚坐在这儿这么久,他心里真的着急死了。
知道了贝贝的身世,他又不能不告诉她,可一告诉她,又担心她会接受不了,他心里那叫一个着急上火!
现在看到她云淡风轻的坐在那儿,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奇怪,阮修宸怎么不接电话?”
响了两遍,一直没有人接听。
霍北莛看了一眼电话机,然后转过身看着肖南音——
肖南音怔了怔,随即说:“你忙吧,我去办公室找他。”
“好。”
霍北莛点头,担心了一早上,工作一点都没有做,现在她在这儿,那就让她自己去跟阮修宸说也是一样的,他就没必要再跑一趟了。
肖南音拿着包包往门口走了两步,然后微笑着转身,走到霍北莛面前——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香甜的吻。
“谢谢你,北莛。”
“傻瓜,跟自己老公这么客气做什么。”
霍北莛揉|揉她的头发,低头看着她满足的笑颜。
他心里叹了一声,如今,他就差她的身世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了。
虽然他心里已经清楚她的身世,可现在,还不是开口告诉她的时候——
“那我去找阮修宸了,你好好工作,中午一起去吃饭。”
“嗯。”
霍北莛点点头,忽而嘴角绽开一抹笑,“不去医院看你的救命恩人了?”
肖南音抬头望着霍北莛,她捏捏他的脸,温柔一笑。
“明天再去,救命恩人重要,老公更重要——”
“嗯,没白疼你一场。”
霍北莛十分受用的挑起眉梢,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甜言蜜语,他也听得甘之如饴。
望着肖南音离开办公室,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有些人煞费苦心,似乎一点成效都没有得到呢!
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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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办公室。
肖南音一脸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走进办公室里。
以为会看到几天不见的阮修宸,可进去一看,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讶异的望着阮修宸的办公桌,怎么回事?
上班时间,他人去哪儿了?
肖南音拿出自己的手机,用公司的那张手机卡拨下了阮修宸的短号。
打过去两次,都是关机。
她好奇的看着手机,阮修宸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上班时间,手机关机了,人不在办公室里,他找死呢?
该不会有什么急事,走了吧?
犹豫了一下,她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拨通了前台的号码。
刚刚询问了几句,前台就告诉她,阮秘书二十分钟前离开公司了——
肖南音收了线,将阮修宸离开公司的事告诉了霍北莛。
本以为霍北莛会担心,哪知道霍北莛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由他去吧,估计是去看他心里那个人了。”
霍北莛嘴角勾起一丝笑,这么大的人了,也是该找一个好女人好好陪着他了。
那时候他哪里知道,阮修宸的确是去看心上人了,但那个心上人,实在是让他不能不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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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修宸的别墅。
二楼的露天阳台,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慵懒的躺在躺椅上,正在享受日光浴。
其实秋天这种天气,没什么阳光好晒的。
但是让他在客厅里闷着,他宁愿来这儿透透气。
一想到客厅里那个忙活着的小丫头,他就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旁,戴着金丝眼镜的秘书低头看了一眼老板。
好好地,老板叹什么气?
景邵桓双手交叠在脑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庞。
哦,不,不是美丽动人,应该用“美丽冻人”来形容。
那小东西,成天摆脸色给他看,真真是冻人。
可他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烦呢?
“亚楠,你说同样都是小丫头,家里那个,和楼下这个,怎么大不相同呢?”
一旁的秘书嘴角一抽。
看了一眼景邵桓,他抬头无语望天——
主子,您真的要我告诉您,家里那个之所以那么冷,是因为你死皮赖脸缠着人家不放么?
至于楼下这个嘛,很显然,是人家死皮赖脸缠着你——
一个是被你缠着的,一个是想缠你的,对你的态度自然不一样了。
当然,这种会被灭口的话,身为一个合格的秘书,他自然不会说出来的。
他挤出一丝笑,缓缓说:“庄小姐和小少爷,被您活生生的拆散了,她没有剥掉您一层皮,您已经应该烧高香,感谢佛祖保佑了。”
景邵桓侧眸幽幽的瞥了一眼这毒舌秘书。
以为他沉默了那么久,会说一句好话出来,看来,是自己高估了他——
这反复斟酌以后才说出口的话,也不怎么好听嘛!
“桓哥哥——”
身后传来一声动听的女声,景邵桓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无言望天。
霍碧菡活泼的蹦到景邵桓面前,一脸微笑,足以融化冬日的冰雪。
尤其嘴角那两个小酒窝,实在是好看。
景邵桓看了一眼这小丫头,莞尔,“今天不上课?”
“上啊,不过我翘课了。”
霍碧菡调皮的吐吐舌头,一举一动,都是十八岁女孩儿独有的青春活力。
景邵桓看着这黏人的小丫头,想起家里那个看似温顺、实际上冷若冰霜的丫头,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人和人啊,就是不能比。
“桓哥哥,你的伤口不能在阳光下暴晒的,我们进去吧!”
霍碧菡看了一眼景邵桓受伤的肩部,皱眉心疼的说。
景邵桓的肩,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她要时时刻刻看着他,等到他的伤口痊愈了,她才能放心。
景邵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一点点小伤,根本就不碍事儿。
他看着眼前的霍碧菡,温和的说:“丫头,回学校上课吧,我这点小伤,不用人照顾——”
霍碧菡摇摇头,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桓哥哥,你就让我在这儿吧,只有看着你好了,我才能放心,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一点小伤,怎么就值得你内疚一辈子了?听话,回去上课——”
“不,我不回去,就不……”
一直都很听话的霍碧菡,在景邵桓面前却怎么都不愿意听话。
因为这个人啊,三句话不离劝她走,她才不要走呢!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人,她要好好珍惜上帝爷爷给的机会!
两个人在这边说话,那边,接听电话的秘书亚楠一张脸已经黑了。
他捂着手机,回头为难的看着主子。
上帝啊,您就不能让庄小姐安安分分的听主子一回话么……
昨天刚刚走,今天就闹了,主子,您又该心塞了……
亚楠轻咳一声,缓缓走到景邵桓身边。
他低头看着景邵桓,瞥了一眼霍碧菡,然后弯下腰低声对景邵桓说:“刚刚家里那边来电话了,说庄小姐……”
这三个字,让景邵桓不由一怔。
蓦地抬头望着亚楠,他眸色一沉。
一定又闹了。
“说——”
他的嗓音,十分低沉。
亚楠轻咳一声,尴尬的说:“陈管家说,庄小姐把您的东西全部打包送给宅子里了,她还对陈管家说,让陈管家管好自己的主子,别让自己的主子成天赖在一个女人家里,丢人……”
“……”
景邵桓咬牙切齿——
他住在她那儿时,她不敢把他撵出去,他刚刚走,她居然就把他的东西打包扔回他宅子里了……
呵,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儿!
景邵桓抬头看着亚楠欲言又止的样子,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嗯……那边的人说,庄小姐咬牙大出|血,请了一个锁匠,将她家的所有门锁外加窗玻璃的锁全都换了。而且,大门上装了三把锁,又安了一个根本就是多余的防盗门……”
“呵,防盗么,我怎么觉着,那是防我呢!!”
景邵桓手指捏得咯咯作响,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勾人的桃花面,他恨不得将她一口一口咬碎了!
不过,估计那丫头也是这么想的,早就想把他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吧!
“回去!”
景邵桓咬牙切齿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走,边走还边恨恨的低语——
“小东西,就许你换锁,不许我找开锁的么!”
“主子,强闯居民房是犯法的……”
“她亲笔跟我签的租房协议还在我这儿,她违约在先,我算哪门子犯法!”
“……那不也是您设了局,把人家庄小姐骗了么!”
亚楠抬手扶额,如果不是您算计人家,人家庄小姐会把房子租给您,真是见鬼了!
“周亚楠,你给我闭嘴!”
“……”
亚楠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主子身后,不由得无语望天。
主子是真生气了!
头一回被人家撵出去,能不生气么……
哎,庄小姐,您说您好好的非要惹主子做什么……
他愿意住您那儿就住呗,是少您房租了,还是少您水电费了,您至于往死里逼他么……
……
露台上,霍碧菡怔怔的望着那两个男人自言自语的离开,她心里升起一阵阵的失落……
这就要回去了?
她还没跟他待够呢!
那两个人几乎连东西都没收拾,也没跟威廉打声招呼,下楼就开车离开了。
看样子,有很急的事情要处理——
霍碧菡趴在阳台上,失落的望着那辆车离自己越来越远……
渐渐地,再也看不见了。
“桓哥哥,等我放假了,我会去找你的。”
霍碧菡呼了一口气,一脸的受伤。
不经意的抬头,她看见了阮修宸那辆拉风的车——
她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想见的人,火急火燎的走了。
不想见的人,反而一抬头就能够看得见。
上帝爷爷,您怎么这么爱捉弄人啊!
霍碧菡有气无力的走下楼,拿上自己的书包,这就准备回学校了。
之前有景邵桓在这儿,她还可以找借口不去上学,现在景邵桓走了,她要是再不去上学,外公知道了会骂人的——
外公最讨厌的就是不求上进的人。
还没走到门口,阮修宸就推开门走进来了——
他今天上班一点心情都没有,一想到自己的小菡妹妹正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另一个男人,他心里就满满的都是火,所以连班也不上了,立刻赶回来。
结果,自己刚刚回来,小菡妹妹就要走……
他一脸讶异的看着小菡妹妹——
“现在要走?”
他还想着多跟小菡妹妹待一会儿呢!
哪怕小菡妹妹要照顾别人,
他在旁边看看也好,心里吃醋怕什么,能够见到她,能够在她身边坐着,他就觉得心里舒服了。
可是老天爷就是这么残忍,这点机会都不给他。
霍碧菡抬头望着阮修宸,不高兴的点点头,“嗯。”
她不高兴,是景邵桓走了,不是因为看见了阮修宸才不高兴的。
阮修宸模|模鼻子,误会了,以为自己又让小菡妹妹不高兴了……
他尴尬的干笑一声,自己这才刚刚回来,她怎么又看自己不顺眼了?
要知道,昨天威廉和肖月瞳在这儿,那个桓少和秘书也在他这儿,他一分钱都没收,还免费提供伙食,他很大方了好不好……
阮修宸低头看着霍碧菡抱着的小书包,他殷勤的说:“去学校吗?我送你——”
霍碧菡摇了摇头。
“小区不远处就是地铁站,我乘地铁就行了。”
她抬头望了望阮修宸,绕过他身边往外走。
刚刚走了一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阮修宸——
“你是不是感冒了呀?”
她回头望着阮修宸的背影——
阮修宸正失落呢,听见霍碧菡这么问,他忙惊喜的回头看着小菡。
不等他说话,霍碧菡就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一个小包包,从里面拿出自己前几天买的润喉片,“你嗓子有些哑,这个给你。”
“……”
阮修宸受宠若惊的看着心地善良的霍碧菡,一时间都惊喜得忘记了去接——
霍碧菡莞尔一笑,“拿着吧,虽然我挺不喜欢你的,但是我是医生!”
她笑着将一盒润喉片放在阮修宸手里,然后就开门离开了。
阮修宸一脸无语的望着小丫头的身影越来越远,半晌才低低的哼了一声——
“医生……泌|尿|科的医生!”
一个泌|尿|科的医生,总是这么关心他,倒显得他真的有男性|功能|障碍似的……
怎么她这番好意,让人哭笑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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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威廉和肖月瞳从外面回来了。
昨天从教堂出来以后,肖月瞳因为不想回家面对蔺采儿哭哭啼啼的脸,所以跟威廉一起在阮修宸家暂时住了一晚上,刚刚出去散步了,现在打算收拾东西回家。
她知道,蔺采儿昨天i情绪一定很不好,所以才在这儿躲了一晚上。
今天,蔺采儿的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
两人刚刚进门,阮修宸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眼中——
阮修宸抬头看了一眼威廉,又看了一眼肖月瞳,他冷冷坐在沙发上,连个基本的问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