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顽皮之爷别缠 044 密室之吻

作者 : 野豆

韩虓这边,一连几招下去,便见四人抵挡不住的受了重击,两人当场毙命,其二人虽未死亡,胸前也是受了剑伤,鲜血直流。

那偷发暗器的两人一举得逞,人也退到那受伤的二人身边,横剑在胸,保护着这二人。

韩虓见伤亡惨重,忍住心下的悲痛,道了一声“撤。”立即退去数步。

红衣人中领头一人见韩虓有意退去,自己也无意再战,朝冥氏兄弟大声道:“住手,由他们去。”

荆山二怪早已不想恋战,倏然虚劈一掌,掩住身形,与雷鸣撤散开来。

雷鸣无取胜把握,看二人离去也不追击。他与冷雨心、梅寒一同退至韩虓处,悄声询问,“你没事吧?”

韩虓当然有事,他被最后那招“四象神功”震得血气翻腾,脉象尽乱,但他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他暗调内息,“没事。”

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实力,给对方一些神秘感,在这时是很有必要的。

适才发话的红衣人,审视韩虓半响,道:“将阁下视为第一强敌,果然没错,此无人能破的‘四象神功’都被你击败了,可见你非同凡响。下次你若出庄,对付你的将会是‘九九连环阵法’,希望你有心理准备。破去此阵,在下看你气色并不那么如意,比‘四象神功’还强上三倍的‘九九连环阵法’有没有能力破去,回去好好想想吧!走!”一挥手,与身后几人一同隐入林中。

回到庄内,众人俱是忍耐不住,纷纷前来寻根就里。庄主梅子桓更是急于知道事情的结果,为了梅庄的安慰,他极是希望早,点模清必杀令使者的底细,好再作打算。

韩虓不说一句话,他一脸的漠然,径直回到房间,盘脚坐在床上运行两周天,方调息好体内的逆流,恢复了功力。

开门出来,只见梅子桓父子已在此等候了多时,梅寒一见韩虓,未等他开口说话,忙上前关怀道:“大哥,你还好吧?”

韩虓感激地点点头,“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刚才庄外的事……”

梅寒脸上蒙上层悲苦的情绪,“我已经都告诉爹了,那么多的兄弟……哎——”

韩虓惭愧地瞄向梅子桓,“对不起庄主,请恕韩某无能为力,竟连自个兄弟都保护不了,韩某真是惭愧。”

梅子桓道:“虓少侠无须自责,此事万万不能怪罪虓少侠。”仰头叹了口气,又道:“少侠为我梅庄已经做得够多的了,梅庄上上下下无不为之感激。今日之事,少侠已经尽了力,相信梅庄那些枉死之人,泉下若是有知,也会非常感激少侠你的仗义相助的,只可惜可能无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了。”

“韩某所做之事,从不奢求报答,只是庄主您又何须说出如此丧气之话来?”

梅子桓忧心道:“必杀令使者实力雄厚,第一关就令我梅庄损失如此惨重,若再闯第二关、第三关,那我梅庄还有人吗?更何况还要伤及无辜,令轩苑山庄的少年英雄在此受累,老夫……老夫于心不忍啊!”

“庄主何须灰心……”于当下情形,韩虓也是难过,他尽量安慰着,但他话未说完,梅子桓却又打断,“少侠请听我说,保护梅庄不是那么容易之事。必杀令使者的‘龙象神功’,少侠虽已击破,但等待少侠的却是‘九九连环阵法’,少侠又如何破法?……”

“在下相信,任何阵法只要在我手下走过,在下就一定能寻出破解之法来。”韩虓口气中满是自信。

梅子桓挥手摇摇头,踱步至庭院中,双手背负背后,背对着韩虓两人,凝目望向西方将黑未黑的夜幕。

半响,缓缓道:“五十年前,‘九九连环阵法’曾在江湖上出现过一时,当时不少武林人士都来设法破解此阵,但奈何均负伤而退。若不是此阵法主人事先已有声明,不可取其一人性命,恐怕大多数人都是有去无回了。哎——想不到这阵法失踪了这么些年,竟又突然冒了出来,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面对此阵法,老夫担心韩少侠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老夫决定……跟他们妥善求全。”

为了他人安慰,梅子桓经过再三考虑后,终是选择了放弃,可见在做人的品德上他值得人尊重绝不是徒有虚名。

韩虓闻言,忽地一惊,“妥善求全?庄主您可要三思啊!再说了如何妥善求全?是照必杀令使者的要求来办?还是牺牲您梅庄所有人的生命,放我轩苑山庄的人出去呢?如果真如此的话,庄主,您也太小看吾等了,吾等六人来此,誓在为梅庄主您解难,如今大难未解,吾等是绝不会轻易离开的,难道庄主您是要吾轩苑山庄的人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梅子桓听得更是难过,“少侠严重了,只是如今事有突变,老夫不得不做个妥善的安排,老夫不能因自家的利益而自私到让那么多人无辜送命。他们与老夫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眼看着他们死去,老夫心里的苦又有谁能理解?”

顿了顿,尽量抑制住自己无意中流露的激动情绪,又道:“必杀令使者于梅庄已是势在必得,他们请了如此多的武林人士,即便是破得了‘九九连环阵法’,但他们一旦真正打进庄来,庄内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的?届时还不是白白牺牲生命。这几天的对峙,老夫已想了很久,与其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还不如用我梅家四口人的性命与他们做交换,反正他们要的也是这些。”

韩虓明白了梅子桓的意思,连忙阻止,“庄主万万不可作此决定,虽然较实力来说,我们是有差别,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吾等就绝不能放弃。”

梅寒及时接口:“可这希望如何得来呢?”大概他和他父亲的想法也有相同之处。

韩虓稍一分析,道:“从八日之期到现在,已近四日,而必杀令使者却未有动静,围在外面迟迟不敢攻进来,这说明他们对我们梅庄还是有所顾忌的。如此看来,我们对他们实力的评估就没有那么恐怖,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梅子桓想了想,“以老夫之见,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梅寒微以沉吟,“孩儿觉得韩大哥分析的也有道理,若是不然,有这么雄厚的实力,却在迟迟对峙,这又作何解释?除非他们同样也在顾虑我们。”

“可这……”梅子桓终于有些被说动了。

韩虓诚恳地劝解道:“庄主您就别再推迟了,如果实在是很担心,那姑且再看几日再说。”

梅子桓想了想,长长地舒坦一气,“那好吧!就再看几日再说,只是庄内现在粮食已经短缺,而且又有这么多人要生活,这个问题不能说大,却也不小,若不能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其他的又有何精力去应对呢?”

梅寒忽地想到了什么,喜道:“对了,爹!咱梅庄不是养有鸡、鸭、鹅吗?而且平时收集的鸡鸭鹅蛋也有不少,有这些东西,相信再过几日是不成问题的。”

“如此也好。”梅子桓终于松口,“只是韩少侠要多加小心了,哎!都怪老夫平时疏于练习,只知道观赏风景,等到真正遇上事了,却什么忙也帮补上。”口气中满是自责。

“庄主说哪儿的话,世上就是因为您这类人士太少了,才会有这么多的风波。”对梅子桓的自责,韩虓不以为然,相反,他很敬佩梅子桓的作风。

话到此处,突见雷鸣一溜烟窜过来,满脸堆着愉悦的神情,“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们在讨论些什么。”他嘴角一笑,瞄向梅子桓,“庄主,您凡事不要都想得那么消极嘛,要多往宽处想想,梅庄也不是无药可救啊!这不,我给您带来了好消息。”

梅寒一听有好消息,急急问道:“什么好消息?”

雷鸣抑制不住的自豪,“庄上来了几位助阵之人,此时已在大厅等候着了。”

听闻有江湖人士助阵,梅子桓顿时燃起了希望,“到底是何人来了?”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雷鸣这时候还要故意卖关子。

“不错,我看咱们还是先上厅看看。”韩虓及时提醒大家。

梅子桓点点头,“天无绝人之路,难道我梅庄真能起死回生吗?”身形一动,飘然前行。

傍晚时分,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牛毛细雨,把梅庄所有的隐晦都洗礼了一遍,并换上了崭新的面貌和令人自信的光彩。

大厅中,分左右两排坐了八人,数目不可谓不多,在此危急之时赶来,的确是件令人欣慰的事,由此,梅庄的胜算又可多了点。

梅子桓跨进厅内,环顾一周,向众人拱手道:“想不到诸位能在我梅庄深陷危境之时赶来救援,老夫深感欣慰,对尔等的大仁大义之恩,实在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啊!”

这八人见着庄主梅子桓,均一齐抱拳回礼。

坐在右边的五位,便是长河一带小有名气的亦正亦邪的“长河五狮”。

这五人长得一色的肥头大耳,腰上俱是堆满赘肉,活像一只只水桶。坐在椅子上,不时听见椅子不负重量的“咯吱咯吱”的响声,瞧这造型,很显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离河太近,吃了太多鱼肉的缘故。

像这样的五人,凑合在一起,面积和空间都要占去一大块,想要不为人知都困难,至于手底下是否真有真本领,梅庄的人没人晓得,反正“长河五狮”的名目是早已闻名遐迩了的,如今人既然来了,不管怎样,还是要感激人家一番,总不能因为不请自来而不领情吧!

雷鸣看到这五人,暗地里对这五人有独特的见解,他认为这五人是想借梅庄危急的情势来此出出风头,顺便更加打响自己的名声,而帮不帮梅庄解难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这五人听到德高望重的梅子桓的几句奉承之话后,脸上立即挂满可人的憨笑,好似吃了蜜糖的宝宝,故意讨好似的傻笑。

老大狮一代表五人回话,“在下五人替梅庄主您效劳,乃是荣幸之至,庄主您若再客气,就是瞧不起在下五人了。”

梅子桓歉然一笑,“岂敢,岂敢,五位有礼了。”越过五人,转首朝左边的三位抱拳道:“神算子公孙继,颠三倒四袁不通,好好先生上官卫,能有三位的助阵,老夫真的很是感激……”

他进门时说的那番话,纯粹是习惯了的敷衍了事,但此番对着三位老朋友的这些话,却是字字出自肺腑。

颠三倒四袁不通拍案道:“你梅老儿别一副酸溜溜的模样,我袁老儿可是看不惯得很。”

此人长得瘦瘦小小的,其顶上秃了半个头的脑袋,一束短发在脑后一耷一耷的,确是有点颠三倒四的样子。

梅子桓一愣,“哈哈”笑道:“是,是,是我梅老儿太过拘礼了,想不到多年未见,袁老你还是老样子嘛!”

神算子公孙继道:“谁不是老样子?难道我公孙继变了样不成?令梅兄你都不认识了吗?”

梅子桓连忙摆手,“公孙兄说笑了,子桓谁都敢不认识,却惟独你公孙兄不敢不认识。”

公孙继得意地一笑,“好,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待这件事完了之后,我那女儿你那媳妇可就得娶过门来了,此事不能一拖再拖了。”

好好先生上官卫在一旁听得有趣,“莫非你们两家是要结为亲家?这是何时之事?怎么我们都未听过啊!”

公孙继斜眯他一眼,“这事早了,早在孩子未出生前就已说好了,所以当然未有人知道了。”

袁不通无缘无故地一声长叹,“可惜我袁老儿一生光棍,膝下无一子半女,若不然,倒也可以和你公孙老儿争一争,瞧你那得意的模样,看着就不舒服哦!”

好好先生上官卫怂恿道:“既然如此,还不简单吗?只要袁兄在外收个义子义女,事情不就解决了?何须唉声叹气呀!”

“哟!”公孙继夸张地叫了一声,“你存心看热闹不是?还好好先生呢!我看你就没安个好心。”

“岂敢岂敢……”上官卫莫测高深地邪笑。

梅子桓看二位又要争论不休,忙出来打圆场,“二位已是多年未谋面,难不成今日见面就要吵吗?好啦!由兄弟我给三位介绍介绍这两位少年英雄。”他侧身一指身后的韩虓,“这位是……”

他还未介绍出来,却被袁不通截口,“不用说,袁老儿也猜得到,这位看起来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少年应该就是江湖上号称‘孤天神剑’的轩苑山庄韩虓韩公子了。”

韩虓礼貌性地一拱手,“正是在下,袁前辈过奖了。”

袁不通嘻嘻一笑,“瞧你身上那把神剑,想要掩饰身份都很难了。”眼光转向雷鸣,“挨着韩虓的这位风流倜傥、懒散傲慢又无礼的丑八怪,想必就是‘飞天龙’雷鸣那小子了。”

雷鸣英姿飒爽的模样,江湖上何人不为之称赞,他却说雷鸣是丑八怪,而且说得是这般自然,还捎带了点俏皮的味道,可见他们之间定是有些不同寻常的交情。

雷鸣朝他黠然一笑,“你这老不通说话总是这么有失水准,我还以为三年不见,您老有点长进了,怎么眼光还是这么差呀!”

袁不通瞪大双眼,“你竟敢说我袁老儿的眼光差?”

“不然你以为能好到哪儿去?”雷鸣似乎不以为然。

公孙继哈哈笑道:“袁老儿遇到这雷少侠,总算要出点糗了,正所谓长江一带后浪推前浪,江山倍有人才出,看来你袁老儿爱占便宜的绝活也该退位了。”

袁不通搪塞道:“那我袁老儿后继有人,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哪像某些人,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没个继承衣钵的人。”

公孙继小眼一瞪,“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瞥了雷鸣左边的梅寒一眼,他又向梅子桓询问,“那么剩下的这位少年又怎么称呼呢?”

“他便是犬儿梅寒,只会在家修花剪草,出不得场面。”

公孙继闻言喜呼:“他便是你儿呀!不错不错,在家修花剪草,这叫做有乃父风范。”

梅子桓向梅寒示意了一下,“寒儿,还不快过来见过三位伯伯,他们可都是爹的至交。”

梅寒上前一步,轻一躬身,“小子梅寒见过袁伯伯,公孙伯伯,上官伯伯。”他适才听公孙继说自己便是他的未来女婿,因而在拜见公孙继时,都不免有些羞窘之色。

公孙继看他表现,很是满意,“寒儿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梅寒羞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梅子桓含笑道:“好啦!韩少侠,雷少侠也请坐吧!既然现今有八位热心人士助阵,那么于梅庄之事,吾等是否应该从长计议?”

韩虓道:“确该如此。”移身过去在上官卫下首坐下,雷鸣、梅寒也依次坐下。

袁不通是个爽朗之人,他开门见山道:“梅庄这几日的情况,先把它说清楚,吾等听了,也好有个底。”

“袁老说的是。”梅子桓感激地望向他,“梅庄这几日来发生的事可真是翻天覆地……”当下一口气把梅庄发生的情况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公孙继听后,怒发冲冠,“真是些混账,自己硬占他人地盘,已经是欺人太甚了,想不到还请些十恶不赦之辈来帮忙,真他妈岂有此理。”

袁不通也是愤怒,“这些兔崽子,明日我袁老儿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他忽地一惊,“哟!那么说,我们在山底下碰到的那几个阻挡之人莫非都是他们请来的武林人士?难怪我总觉得招式太熟悉了。妈的,要让我袁老儿认出他们是谁来,这辈子绝不放过他。”

梅子桓疑道:“莫非尔等在山下已遇上过麻烦?”

公孙继点点头,“可惜那些人都蒙着面,无法认出他们的真面目。”

袁不通迭不失骂出声,“就是因为他们这些龟儿子王八蛋,才使得我袁老儿迟来了这么些天,若不是青衣神君紫字老儿滑头得很,把他们引了开去,恐怕我袁老儿还在底下跟他们周旋呢!”

梅子桓惊道:“袁老你是说青衣神君紫字也来了吗?那他人……”

袁不通道:“他人还在山脚下跟那伙人捉迷藏,不过咱们不必为他担心,以他一人之力足以玩得那伙人晕头转向,只是想上来也是要费一些力的。”

韩虓闻言,微微颔首,“既然山脚下有那么多的敌人,紫字前辈能够困住他们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袁不通欣赏地看看他,“韩少侠说得极是,以一人之力去困住那么多人,间接的也是帮了梅庄不少大忙,所以在下面也好。”

梅子桓眉头纠结,“只是怕出了什么意外?”

公孙继戏谑道:“青衣神君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倒是你,这件事过后,你可要出意外了。”

“老夫能出什么意外?”梅子桓神色不解。

“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刚好紫字那老儿此番出来也是为了给他儿子寻一个媳妇,他帮了你,你便欠他一个人情,他若开口要你把女儿给他做媳妇,难道你能不肯吗?哈哈哈。”公孙继面色狡黠,说了后还大笑三声。

梅子桓微微苦笑,“老夫费了这么多劲,就为了保护犬儿与小女,照这么一来,不管梅庄的得与失,老夫势必都要失去儿女了。”

公孙继立即大肆嘲笑,“别说得这么难听,公孙某人又不是要你儿子做上门女婿,说来还是我公孙某人吃亏了,白白送一个女儿给你。”

梅子桓浅笑,“是是是,看我糊涂得。”

上官卫看他们越说越回不到正题,于是道:“那么吾等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呢?”

袁不通白他一眼,语声讥讽,“那还用说吗?江湖人就要用江湖人的解决方法,今日已经晚了,大家休息好,待明日大打一战再说,我袁某就不信他们会有三头六臂,哼!即便有三头六臂又能奈我何呢?”

韩虓道:“在下也赞成袁前辈的这种做法,更何况,在下也很想领教领教所谓的‘九九连环阵法’到底有多厉害。”

“说不定只是些破玩意儿,三两下就解决了的,反正你韩虓喜欢挑战,让你见识见识也是好事。”雷鸣毫说得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九九连环阵法’真不是吹嘘的,传说至今还无一人破得了,”梅寒反而替他们担心了。

雷鸣谚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从现在到以前是无人能破,但从现在到以后可就难说了,信不信我们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就要为你开此先例了,你只需坐着看好戏就得了。”

他轻松自如的模样似是未把世人谈之色变的“九九连环阵法”放在眼里。

梅寒仍觉得心虚,“不过,我还是很担心,红衣人紧急之时发射的那一盒毒针,想要躲开,真不是易事,若是大哥破了他们的‘九九连环阵法’,那他们一气之下,再射一发,大哥岂不有生命危险?”

公孙继奇道:“什么样的一盒毒针?”

韩虓想了想,“在下在书上看到过记载,像那种用小盒子横扫发射的暗器,应该是百年前引起过一场轩然大波的‘漫天飞雨百花针’,此针虽毒,不过一盒却只能发射一次,所以无须对它感到害怕。”

雷鸣懒懒地接口,“传言在百年前,此暗器争到最后,只剩下了两盒,纵使必杀令使者都已拿到手,但数量这么少,想必他们也不会随便发射,更何况这种针某些人是让得开的,若没有十成把握,我想他们还不至于随意浪费。”

梅寒终于放下心中大石,“这样就好,我也希望如此。”

公孙继夸赞道:“两位少侠真是见识多广,百年前神针魔使无影前辈研究出来的这‘漫天飞雨百花针’,自掀起了那场武林浩劫之后,就很少有人会再提起此人以及与此人有关的毒针,因为他的人和他研制的毒针一样叫人惧怕,想不到两位少侠竟知道得如此清楚。”

沉吟一阵,又道:“从你等描述的今日之战的情况来看,必杀令使者会发射此毒针,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只是想声势吓人,给梅庄来个下马威,好叫吾等知难而退,但如今既然已清楚的了解到此针的来源以及它的数量,那么吾等就不必对它有所顾虑,放手去战就是了。”

长河五狮在一旁傻坐了半天,早就不自在地动来动去的了,这会见那边半响未有人答话,暗地里自喜终于有机会表现了。

于是,老大狮一忙抓紧机会插口,“那么说明日就准备开战了?”

袁不通冷瞥他们一眼,“怎么?有问题吗?”

狮一忙摆手,“不,不,不,没问题,我长河五狮此番就是专程来叫他们好看的。”

狮二道:“不错,我长河五狮闯荡江湖的目的就是要伸张正义,为民除害,杀尽所有大奸大恶之徒,明日一战将是吾等的开端,吾等一定使尽全力,替梅庄主您讨回个公道。”

他说得义正言辞,豪气云干,其他四人也不禁为之情绪激昂,纷纷拱手向梅子桓担保自己同仇敌忾的决心。

梅子桓坐守正中,听了这些乐于助人之话,感动得老眼含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晚上,众人用过餐后,便各自回房养精蓄锐,备好明日之战。

即将进入冬季的夜晚,风总是特别有寒意,随意刮一下,便像是恶魔的亲临,顿时扫起千层黄叶。

这时候的守卫,抖抖颤颤地站着,时而仰望天空,时而望向梅庄外面的世界,他们希望天亮,却又害怕天亮;不希望死去,却又绝不害怕去死;每个人的心理都很矛盾,但都在为梅庄不懈地努力着,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性男儿,头可断血可流,却惟独威武不能受到屈辱。

必杀令使者似乎还没有真正的来进攻梅庄,所以,尽管夜晚有一股冷煞之气,还是安然的度过了。

次日,天灰麻麻亮,从梅庄高墙上跳下了十一人,径直去找必杀令使者挑战。

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出来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高手。至于梅子桓,仍然指挥着梅庄所有有用之士,以确保梅庄的安全——在出去的十一人未回来之前,梅庄绝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其实,韩虓等人为了以防万一,出庄之后,并不离庄太远,这样即便有某些突发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必杀令使者仍然在庄外五十米远的林中,夜以继日地坚守梅庄,未有丝毫怠慢。

此时见着众人出来,自己方也尽快地调配好人手,迎了上去。

但这次挑战韩虓等人的人,却并不是上次的红衣人士,除了九名黑衣人与四名蓝衣人之外,其余的均是在上次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些他们认识的恶名昭彰的武林败类。

颠三倒四袁不通最是看不惯这些为虎作伥的鼠辈,见了面,骂了句“原来是你几个龟孙”,人便跳上去,左右攻出几拳。

他几十年的修为,功力确是不凡,这恨极之下攻出的几拳,更是刚猛凌厉,威力冲天,所到之处,刮起一股袭人的劲风,击得人喘不过气来。

袁不通动上了手,其他人也觉没什么好说的,各各拔出刀剑,冲了上去。

一场混乱的战争。

林中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之声和偶尔发出的惨叫之声。

来人虽多,但有九人却是专程来对付韩虓的,他们便是昨日红衣人提到的练“九九连环阵法”的九人。

这九人身形飘幻,招式诡异,招招攻其不备,手到之处简直超乎想象,比起那日围攻轩少虎的威力,岂止强上了百倍。

那日他们特被叮嘱不可伤及轩少虎性命,是以,出手间顾虑重重,生怕稍有不慎,便被顶头上司责罚。但此次情况完全不同,他们的对手是武功高强的韩虓,并且也未有限制,所以施展起来,随心所欲,任意妄为,尽量的发挥威力,再则他们也想试试韩虓到底有没有传言中那般出神入化。

韩虓一把“孤天神剑”,挥上削下,倾力而为,他自出道以来,从未感觉到这般吃力,也从未这般认真的去应付敌人。

“九九连环阵法”,九把刀剑连环出击,相辅相成,基本没有一丝破绽。韩虓身在其中,仿佛钻进了某个铜墙铁壁,周围都坚实得找不到出击的所在。他终于领会到了“九九连环阵法”的厉害,果然如传言般完美无缺,一点不容人小觑。

幸而韩虓也非弱类,他翻腕扬剑,迎了几招,便施展起轻功,使其身形形如鬼魅般叫人模不着边际,手上剑招更是以快见长,容不得人反映。

因而,在这危急的情况下,施展“九九连环阵法”的九人一时也奈何他不得,但同样地韩虓也拿这九人没办法。

在韩虓等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被困在密室中的艾文终于醉醒了过来。

她木然地睁开双眼,久久地没有举动,好像那酒不仅醉了她的人,也麻痹了她的意识,以至于她人虽醒了过来,意识却还没恢复过来。

大约过了柱香时间,她终于渐渐恢复知觉,按按太阳穴,也想起了自己是在密室中。

推推轩少虎,“喂,喂,还不醒吗?”见轩少虎睡得跟死猪一样,她于是懒得再理他。

环顾一周,一切都还依旧,原以为醒来之后,就会有奇迹出现,想不到这美梦在醒来后就破灭了。

坐着坐着,她无聊中不自觉地拿出向韩虓借的匕首把玩起来。匕首的精致,剑鞘的完美,无一不令她忘神,这样的艺术品,即便是看上一辈子,她也会觉得很有趣。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拍脑门,“笨,真是笨,怎么就没想到用这削铁如泥的玩意儿来割断手铐呢?哎!完了,我艾文何时变得这般迟钝了?看来这古代真不是人呆的,再不回去,脑袋都要生锈了。”

她推开轩少虎还靠在她肩头的脑袋,将手腕靠在地下,边割手铐边念叨。

“他爷爷的朝龙,拿我时光机干嘛呀?要是有时光机,说不定我就能返回去,不用在这儿要死不活的了。这个朝龙,你姑女乃女乃我要是不死,定要你好看。哼!到时我一定一定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再给你鞭尸,要你做鬼也没得尊严,下了地府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匕首锋利的刀刃在链条上“哧哧”地来回割着,艾文一直在说话,倒没注意到已经割了很长时间,待她停下嘴来,方发觉原来辛苦了半天,竟是在做无用功,这所谓的削铁如泥的匕首,对这链条压根就起不了作用,两者似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伤害。

艾文仔细地检查检查手铐,又不信地用力在链子中间乱砍,倒弄了半响,累得差点动不了,还是未能把这手链怎么样。

她泄气地一停手,苦喊道:“什么跟什么嘛!质量这么好,是不是存心想拴我一辈子啊?无极门的这些老混蛋,脑筋都坏掉啦?还是思想不正常,怎么就想着把女人和男人套在一起呢!他爷爷的,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她气愤地举起匕首在地上乱砍泄愤,却惊奇地发现,这地板的材料居然也像链条一样,砍都砍不烂,并且周围的石壁也是这德行,不容匕首对其起任何作用。

艾文哭笑不得,“是哪个老家伙给砌的密室,简直是掘坟墓嘛!要让进来的人都死在里面,是不是变态呀!难道他自己也不放过自己吗?这该死的家伙。”

她看了看匕首,突发奇想地道:“该不会是匕首失灵了吧?不然,明明是削铁如泥的东西,怎么会没有用了呢?一定是了,这匕首肯定是钝了。”

余光中,恍然瞥见额上的头发已经很长了,灵机一动,拉起头发,用匕首像理发师一样地削发。她向来不喜欢头发太长,也不喜欢头发太齐,所以一动起手来,不觉间竟把额前的头发削成了碎发的模样。不过,虽然没有规律,却别是一番韵味,令她看起来,个性更“刁”了。

前面的头发能削的她都没有放过,待到不能再削了,她拉过后面的头发,又想动手,但她这时却发现轩少虎原来已经醒了,只是像她刚醒时一样木头木脑地没有反应。

艾文停下手,随意地道:“你还没死吗?”

轩少虎懒懒地一哼鼻,“你巴不得我死吗?”

艾文愣头看他半响,呵呵一笑,“你死不死关我屁事,于我又没什么好处?”

轩少虎咋咋舌,“果然是个势利之人。”他一瞥眼地上堆积的凌乱碎发,忽地大惊,“你干嘛?怎把头发削了?想当尼姑吗?”

艾文讪笑道:“尼姑?有没有搞错?我竟然会想当尼姑?哇塞!我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这么八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你都能想得到?”

轩少虎奇怪地看看她,“那你干嘛剪头发?”

艾文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因为太长了呗!看我现在多轻松呀!只可惜后面的还是嫌太长了。”将匕首向轩少虎一递,“要不你帮帮忙,帮我削了点,我自己不好使力。”

轩少虎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行。”

艾文见他那怕样,忽然奇发异想,“要不我帮你剪?剪短了很好看的。”

轩少虎知道艾文向来说到做到,他害怕地忙双手捂住头发,急道:“不行,绝对不行,你少打我主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任意损坏,便是对父母的大不敬,我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肆意妄为,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你快把匕首拿开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干的,我才不会像你这样目无尊长。”

艾文被他的怪异言论逗得咯咯直笑,“看把你吓得,什么跟什么嘛!真搞不懂你们,怎么头发也能跟父母联系得上,还大逆不道呢?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脑袋这么死板,还要留长发呢!哈哈哈……”

轩少虎被她笑得茫然不知其意,“笑什么?脑袋死不死板与留长发又有什么关系?”

艾文收起匕首,抑制住笑声,开始吹牛,“根据医学研究证明,头发也是需要营养的。这头发的营养从哪来呢?当然是从脑袋里面吸取而来,你想想,这脑袋的营养都被头发抢着吸走了,那人还能聪明到哪儿去?难怪你会这么笨呢!呵呵!”

她这番话,虽是互掐乱扯故意说来整轩少虎的,但也不是没有根据,只是离谱了些。

轩少虎茫然道:“说的什么呀!这头发会与聪明有关?我不信。”

“也难怪,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你是不会懂的,凭你这样,头发长不长还不是一样是个竹本口木子。”

轩少虎愣了愣,“何为竹本口木子?”

艾文狡黠地一笑,“合起来说呢,就是笨呆子。”

轩少虎一狠眼,“你敢骂我?”

艾文憋笑着,“骂都骂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本来就是很,很……”见轩少虎两眼死死瞪着她的模样,只得改口:“很那个嘛!”要说很笨的话也不敢明言了。

轩少虎脑袋一凑近,与艾文近在咫尺,声色俱厉地恐吓,“很那个?什么很那个?”

“喂——干嘛离我这么近?想要非礼我啊?”艾文用力往后仰头,试图离他远点。

轩少虎瞧她半响,故作大失胃口的样,“非礼你?切!你瞧你这德性,看了都叫人倒胃口,还有心非礼你,省省吧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好好好,这样就好。”艾文轻轻推开他,大拍胸脯,“能让你轩少爷倒胃口我就很了不起了。”

轩少虎忍不住失声笑出,“什么?这样就很了不起?你脑袋坏掉了?一个女人被男人这样损,应该惭都惭愧死了,想不到你竟然还幸灾乐祸。”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安全,因为这样才不会有男人来缠嘛!”

她这怪异言谈轩少虎似懂非懂,“那你岂不一辈子都没有男人来爱你?”

艾文喜叫,“哇塞!这样就更好了,本姑娘来到这个世界,本就不想和任何人发生感情上的纠缠,如此一来,走的时候岂不也很干脆?妙哉妙哉!”

轩少虎面露不屑,“这个世界?去!说得这么悬,好像你是神仙似的。”

“懒得跟你解释,反正你也不会懂的。”艾文突然伸出左手,抹开袖子,看看她那当做装饰般的粉红色的心形手表,“九点了,妈呀!到底是白天九点,还是晚上九点呀?我们到底在这儿困了多久了?”

轩少虎瞥眼她手腕上戴的东西,奇道:“你这是什么?怎么我都没见过?”

艾文故意举起手,在他眼前炫耀,“这是两千多年后的东西,名叫手表,你当然没见过了。”

轩少虎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他鼻孔里重重地冷哼一声,反手在箱子里抓起一只模样很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

艾文睁大双眼仔细审视半响,见这东西八面玲珑,马不像马,牛不像牛,象不像象,兔也不像兔,好像每种动物都很像,又好像每种动物都不像,她惊叹地叫道:“哇!什么呀?好奇怪的玩意。”

轩少虎将这东西往箱子里一扔,“这是五千年后的东西,名叫万物通,你当然没见过了。”

搞了半天,他原来是在学艾文说话,不但语句差不多,就连口气也是九分相像,听得艾文“噗嗤”一笑,道:“不相信我也不用这么别扭嘛!瞧你说话的口气和认真样,要是把你介绍到娱乐圈去,你保证发达了。”

轩少虎瞥瞥她,“哎!我说我们都快死了,你怎么就不能表现出点悲伤的样子来?”

艾文捉狭地一笑,“表现得悲伤一点,柔弱一点,好让你安慰我,对不对?呵!省省吧你!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脑中突然想起另一间石室里堆放着的白骨,她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表情生硬地持续半响,道:“你说,我们死后,化成白骨,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那么难看?”

“终于有点怕了吧?切!我还以为你铁打的,忘记了呢!”

艾文苦笑一声,凄然道:“如果记忆会让我们伤痛,何不忘了的好呢?”

轩少虎见她真的难过了,突然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我不是特意想逗你难过的,没想到你真的难过了。”

艾文潇洒地甩甩头,抛去那些不快,“想不到你轩大少爷也会向人说对不起,真是难得哦!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轩少虎笑笑,“我想我们死后化成白骨,应该会比那些人好看多了。”

“为什么?”艾文带着笑意的眼瞄向他。

“你看那些人穷凶恶极的嘴脸,一看就知道是坏人的象征,像我们这种好人,而且还长得这么好看,相信死了也不会难看到哪儿去。”

关于这点,艾文极为赞成地点头,“我想也是这样,像我这么美,怎么会难看呢!”

轩少虎谑笑着扒她脑袋一下,“臭美,你看有哪个女孩子像你这么爱自夸自赞的?自己也不知羞耻。”

艾文立即反驳,“什么自夸自赞哦!吾乃全州选美比赛的冠军,也叫自夸自赞吗?这叫自信,懂吗?”

“我从未听说过有全州选美比赛之事,你编故事真有一套。”

“信不信由你,你反正已是将死之人,待死后下地狱,到阎王那儿去问问清楚不就得了。”

轩少虎不爽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死后就一定得下地狱?再说我下了地狱,那你呢?”

艾文眼珠一转,“我上天堂,和你不一样。”

轩少虎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咱俩拴在一起,我下地狱你不是也得跟着下地狱吗?”

艾文看看手铐,呵呵一笑,“是了,看来咱俩连在一起,还真不是件好事,唯一的办法就是都不要去地狱了。”

轩少虎嘴角轻轻一勾,“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不想死嘛!”

艾文表情滑稽地鼓鼓眼,“还这么年轻,谁想死啊!”

“本来嘛!我就一直奇怪,一直怕死的你,怎会变得不怕死了呢!原来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狗改不了吃屎的性矣!呵呵呵!”

艾文撇撇嘴,“怕死又不是件丢脸的事,我干嘛要否定,我才不相信你会一点也不怕死。”

轩少虎嘲讽道:“怕死还不是件丢脸的事?这种话估计也只有你说得出口了。”

艾文不爽地懒得再理他,瞥过那一箱箱金银珠宝,突然好奇地想要戴一下古代的装饰物到底有多漂亮。这些珠宝散发的炫目光彩,果然是具有吸引力哦!

艾文想着,扫开地下的头发,抓起一堆珠宝放在面前就准备试戴。

轩少虎见她举动,道:“干嘛?原来你也这么爱美呀?”

艾文左手本就戴满了奇异的钻石戒指,她舍不得摘下这些心爱之物,于是将那些戒子、手链之类的东西在手上重叠着乱戴乱比,看起来不伦不类之后,又摘下来重选款式。

轩少虎看得不住发笑,“你本来都戴有这么多了,还嫌不够多呀!真是够贪的。”

“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些东西反正都没人要,玩玩又如何?”

轩少虎立即身同亦感,“也是哦,玩玩又如何!反正都没人能得到,这么漂亮的东西不玩岂不浪费?”

艾文捉狭道:“你悟性蛮高嘛!真是孺子可教,朽木可雕,粪土之墙可浇也!”

轩少虎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你鬼话怎会这么多,我本来是不喜欢说话的,而且也不屑于和某些人说话。”怕艾文误解,忙又解释,“不要误会啊!我说的某些人可不是特指你。不过,跟你相处以来,好像觉得不说话简直是浪费了。”

他手中拿着一块金莹剔透、完美无缺的碧玉,说时边细细欣赏。

“人怎可以不喜欢说话呢?大致说来,人的嘴巴有两项功能,一是进食,二是说话。”艾文娓娓而谈,“只有哑巴才会只吃饭不说话,如果不是哑巴而又能说话的,为什么不说呢?人类从远古时代的猿猴进化至今,最大的突破不就是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而又能说话了吗?所以说,我们都应该好好运用这项功能,有话尽量说,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也找点话来说,这样活着才有趣嘛!再说啦!假如我们都不说话,那我想什么要什么你怎么知道?什么都焖在肚子里面,别人还以为很有心机似的,而事实上,只是个闷葫芦而已……”

她论点一摊开,嘴巴便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地说,但她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轩少虎手上正在把玩的漂亮的玉佩,于是被这东西一吸引,也不管之前的观点发表完了没有,立即改口:“咦!什么宝贝这么漂亮?也给我看看。”

未管轩少虎答不答应,她径直拿过来仔细观察。只见这玉佩形状的独特、构思的巧妙,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也是不曾意想得到的。因而看了半响,她也未能看出上面雕刻了一副什么图形。

“这刻的到底是什么啊?”她翻来覆去地在眼前琢磨,凭她在美术上的修为,竟是无法看懂这比一般玉佩大上一倍的碧玉上画的是什么图形。

轩少虎看她的苦恼样,道:“是这样的啦!怎么看了半天都看不出来呢!”

他伸手在玉佩的边缘捏了一下,便见这玉佩一分为二,而这玉佩被分开的边缘部分,恰地可以看作是两个人侧身站着的模样。

艾文瞧得惊讶叫道:“哇塞!是两个人耶!好神奇啊!我怎么都没发觉这些雕刻出来的线条只是在描绘服装呢!真是失误。”

玉佩虽为两个人,但细细看来,还是有区别的,他们分别是一男一女。

轩少虎从艾文手中拿过那个看起来像男人的玉佩,“这个我要了,剩下的那个给你。”

艾文睁大眼睛反对,“不,我两个都要了,你给我。”

轩少虎诧笑道:“拜托!你别这么贪,行不行?这明明是我先得到的东西,肯给你一半已经算不错了,你还想全吞为己有,你想得美啊你!”

艾文把玉佩系在要上,不好意思地朝他嘿嘿一笑,“我是想这玉佩上的一男一女明明是在一起的,你怎么忍心把他们分开呢?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所以我觉得他们还是应该在一起,这样才算是一个整体,不是吗?他们应该天长地久,对吧?”

轩少虎朝她扮了个鬼脸,“貌似如此,你的想法我完全赞同,那么你把那一半给我好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啊?”艾文阴谋被识破,傻笑着掩饰,“不要了,还是让他们暂时分开好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小别胜新婚嘛!说不定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感情会更好了。”

轩少虎嘴角勾起美好的弧度,“什么小别胜新婚?你别乱说好不好?你怎么知道他们结婚了没有?”

艾文一下傻眼,“是嘛?结婚?他们都在一起了,结不结婚也无关紧要了。正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考验他们的时候了。”

“得了吧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能说得这么圆满其词,本事确实不小。”

“嘿嘿!别夸我,我会脸红的哦!”天知道她的脸皮厚得会不会红。

处理了玉佩,她又继续试戴金银珠宝,但弄了半天,也未觉得有满意的,于是一次又一次地从箱子里抓出更多的首饰,套上去又拿下来,拿下来又套上去,如此反复了无数遍,还是不尽人意。

轩少虎在一旁欣赏着,“像你这种做法,眼睛都看花了,还能选出什么如意的东西?”

“也不是我看花了眼,而是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如我手上的好,叫我怎舍得换?”艾文将手中的珠宝往地上一扔,叹气道:“也对哦!我那时代的东西当然是比现在的精致了,而且论材料也好上了几倍,我怎会看得上眼呢?还是别费劲了。”

轩少虎从她选过的一堆珠宝中捡起一条带子,这带子非金非丝,乃是用五彩发亮的线编织而成的,正中间镶了五颗米粒大的七彩钻石,一闪一闪地,看起来异常美观。

他向艾文示意一下,“我看这带子就很不错,你怎么把它扔到一边去了,眼光真是差劲。”

艾文看了看他手中的带子,无动于衷,“应该很值钱,对吧?要不然,这漂亮的带子能干嘛呢?你看它的长度,戴到脖子上嫌短了,戴到手腕上嫌长了,戴到脚上又嫌浪费了,不扔了它,还能拿来干嘛?没用的东西放在身上总是累赘。”

“这你就不懂了,这丝带不戴在脖子上,不戴在手上,更不戴在脚上,而是戴在额头上的,懂吗?”

艾文懵懂地摇摇头,“不懂,额上怎么也能……”

“说了都不懂。”轩少虎扳她转过去坐到自己面前,“我给你戴来试试看。”

他把带子往艾文的额头上一套,再把多余的部分遮掩到头发下面,为了不至于掉下来,还特地在后面编了一根辫子,将带子末端束到辫子中,另外用一根细小的珠带扎紧辫子,这样大功就算告成了。

艾文急于知道结果,感觉到轩少虎放下手后,第一时间转过头去,“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难看?”

轩少虎审视半响,不觉看得呆了,朦朦胧胧地道:“不,好看,很好看。”

艾文满意地笑笑,“可惜没镜子……”她见轩少虎一动不动的样子,突地有了办法,“对,你就这样子,别动别动啊!”

她见轩少虎的眼睛还可勉强一用,于是,整个脑袋凑近了他,试图在他眼中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像。

这女人爱美之心一起,便不顾及身处的环境,更不管他人感受,端地照自己的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

艾文一心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她很认真的看着轩少虎的眼睛,瞧着里面那一点自己的成像,可惜图像太小,她更认真了。

俗话说目能传情,艾文或许没想到过什么,但轩少虎可不这么认为,艾文离他这么近,又对他吐气如兰,分明是在勾引他。况且这如兰的幽香传入他鼻翼中,即便他是君子,也难以令他把持得住,不觉中想入非非,神魂颠倒。

艾文还在傻头傻脑地看着轩少虎的眼睛,突然间,只觉轩少虎两片火热的嘴唇已经贴上了她的双唇,她心头“咚”地一跳,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瞪得大大,对这突发事件,刹时惊得呆住。

轩少虎激情如火,当他做出这越轨的举动后,双手便情不自禁地抱住艾文,在艾文后背慢慢游动着,似要想方设法地把艾文攫为己有。

艾文陡然间惊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推着轩少虎,口中也很想说话,但她说话的权利被轩少虎剥夺了,而且轩少虎也没让她有说话的可能,所以她情急中张口,话未说出,倒被轩少虎逮了个空,趁机而入。

轩少虎似也感觉到了艾文在推他,只是他胸中澎湃的火焰在翻腾着,若不发泄而出,他也会觉得难受而死的。因而,尽管艾文在排斥他,他还是不放过艾文,尽情地吻着艾文美好的双唇。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仿佛这一瞬间,他的生命中,惟独剩下了艾文,如果可以,他多想让这一刻永远停留,而让他怀中的女孩成为永远的定格。

艾文一向认为自己很厉害,只是在轩少虎怀中,她这才知道,自己始终是个女子,即使用尽了全力,挣扎也是很有困难的。但是有那么瞬间的时间,在面对轩少虎的万分激情时,她迟疑了——她是该回应?还是该拒绝?……

这矛盾的思想在头脑中一闪而过之后,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其实这火焰是她燃起来的,理应由她来熄灭才对,话说这就是所谓的自食其果。

半响,轩少虎终于放松了点劲,艾文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抓紧时机猛一把推开他,羞恼得转身背对着他,捂住嘴巴,兀自生着闷气。

轩少虎这时也清醒了过来,他为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大胆的举动,也着实感到意外。但他却一点也不后悔,只是对艾文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他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这样做,因为艾文是他第一个感到心动的女孩,而且这种心动的感觉即便是要他为艾文而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甚至不问一下原因。

沉默了良久,艾文低声道:“你,你干嘛要对我这样?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轩少虎羞愧地看着艾文,“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情不自禁就……就……”

“你好混蛋!”艾文忍不住骂出来,“怎么可以对我这样?你以为你是少爷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的吗?”

轩少虎吱呜着,“你,你老盯着我,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所以就……”

艾文闻言,掉头两眼一瞪,“有没有搞错?我盯着你,看上你了?那么说还是我勾引你的了?”

“说勾引一词虽然有欠妥当,但也未尝不可。”轩少虎向来不太买女孩子的帐,是以听了艾文的说词,硬着头皮耍赖。

艾文气嘟嘟地埋怨,“你,你意思是好像我犯贱了,特意的要来勾引你……”

说到后来,声音突然变小,因她脑中回忆了一遍之前的情景,发觉确实是有这种成分在里面,于情于理也不全是轩少虎的错。

轩少虎见她突然不说话,不觉有些担心,“怎么啦?”

艾文思绪还沉浸在适才盯着他眼睛看的那一幕,并且想着那股傻样,她也觉得好笑,怎么她也会犯这种错误?还要让人误解,好像动情了似的。

但她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了,毕竟吃了这么大的亏,咬了咬嘴唇,转身跪在箱子旁,抓起里面值钱的宝贝泄愤地往石室的门外扔。

轩少虎见她扔得起劲,奇怪地道:“你这是干嘛?”

艾文撇撇嘴,“我练‘弹指神通’还不行吗?”

轩少虎听她口气很是不对劲,移身过来跪在她旁边,试探着问:“你生气了吗?”

艾文赌气道:“我哪有生你的气啊?是我勾引你的,生我自己的气还不行吗?”

轩少虎心一横,“你别生气行不?如果你真的生气,那我对你负责,该行了吧?”

那时候身为主人的少爷是断不可和奴隶身份的下人结为夫妻的,因而,轩少虎出此一言,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对他这个时代传统的挑战。

当然,他也知道他说出这话代表着什么,是以,说时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可惜这些都是艾文所不了解的。

艾文瞥他一眼,“负责?负什么责?难不成你能把我的吻还给我?我看你脑子秀逗了吧!”

轩少虎傻眼了,“什么东西都可以还,惟独这个吻——”他指指嘴巴,“该怎么还呀?我吻了你,你又来吻我,应该可以吧!”

“去死吧你,混蛋!”艾文胳膊肘使劲一拐他,抓起一把珠宝又往门外丢去。

轩少虎捂住胸口的痛处,“别生气了,我的姑女乃女乃,你生气不理我,我也不好受啊!”见艾文不理,又道:“再说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啦!反正被困在这里,早晚是个死,有啥好在意的?还不如敞开心胸接受,死了也轻松自在。”

艾文停下手上动作,凝神想了想,轻叹一气,“也对,反正都活不久了,还在意这么多干嘛!多累人啊!”

轩少虎见她终于开窍,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就是嘛!反正都没多少时间好活了,你就是做我一天的新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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