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顽皮之爷别缠 卿本顽皮之爷别缠 098 瞒天过海

作者 : 野豆

侧头瞥眼她,独孤无痕继续一言不发,他知道这有声嫂子喊了后代表的是什么,也知道艾文此言是何意义,不过,要叫他退缩没那么容易。

自大厅出来看到两人,蓝衣站在远处,目光平静,默然地望着艾文直立的背影,不想过来打扰,而面上也看不出有任何波动,只是心中却抑制不住的泛着涟漪。

于无极门的仇人,不用艾文追问,其实蓝衣早已派人暗中盯住,因而艾文说了句叫他追查仇人踪迹的话后,不出两日,他遍布五湖四海专门打探消息的下属便将以往盯在眼中的仇人下落汇报了上来。

碧蓝的苍穹,烈日当空。

古老茂密的树林中,一片微风和煦的景象,阳光懒散的从缝隙中透射下来,落下斑斑驳驳的影像,似乎这只是一个平静的正午。

然而,树荫之下,此刻却正在上演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以艾文为首的几十个无极门门人一齐气质轩昂地立在树下,一双双犀利得让人心神俱震的眼中是辛辣、狠毒、愤怒之色。

站在前方,艾文傲然负手立于风中,嘴角带着一抹讥诮微笑,自信的面容美丽到了极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她一身白衣,碎发飘扬,几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把“与众不同”这四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面不远三丈之处,是三个看不透年龄的江湖隐士,这三人很久以前,艾文在紫府见过,其左边沉稳老练的“大哥”当时还对她进行过试探,其结果是被她当场在手背上留下一个深入骨髓的牙印。

见到艾文的那一瞬,三人惊诧得不行,当初的试探明明觉得这女娃没有任何武功,如今竟然变成了令人惧怕的江湖魔女,这难道是当时试探失误,还是她之后有些什么奇遇呢?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此刻这曾被他们轻蔑的女娃都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

五十年前的无极门灭门大祸,他们是盟主的得力助手,无极门门人要报仇他们自是首当其冲,纵然受到奸人的挑拨,做过了他们就得勇于承担责任。

静静的等着,艾文双眸深邃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唇角的奇异笑容丝毫未曾褪去,那么自信,那么猖狂的看着三人,不言也不动,这三人必死无疑,此点她非常自信,关键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三人乃是隐匿了几十年的江湖隐士,其武功之高之奇一般人绝对不能与之相抗衡,因而一旦动起手来,别看无极门门人人数众多,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权衡了双方实力,艾文狡黠,聪慧的选择了静默,不出手则已,出手她必要有十足的把握。

三人犀利得能刺穿人肺腑的目光打量着艾文,各人心中思虑万千,五十年了,有些事也许真的该坦然面对了。

相互对峙了柱香时间,艾文不动,无极门门人便不动;无极门门人不动,那三人竟也不动,于是双方就这样呈对立状态。

时间慢慢的溜走,许久,那“大哥”突然仰天长长一叹,朝艾文道:“五十年前无极门的灭门事件吾等三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那件事发生之后老夫也知道是受了奸人的挑拨,但无论如何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吾等三人便不作任何狡辩,只是这些年来无极门所作的报仇事件也已经很多,因而,如若吾等三人的死能够让无极门的仇恨到此告一段落,那吾等三人万死不辞。”

艾文眸中流转过浓浓的佩服,语声不很响亮却令人无比相信地道:“无极门的仇恨终会告一段落,此点三位前辈大可放心。”

“好!吾等三人信你。”那“大哥”不作任何怀疑,沉吟一阵,转头朝身旁二人叹道:“吾三人自行解决吧。”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微一点头,很有默契地同时举起手掌,一掌拍向天灵盖,顿时,三人齐齐倒地,而与无极门的仇恨也到此结束。

原本以为这一战会是多么的激烈,多么的轰动江湖,却不料是这样的淡漠收场,一时间看到此突发状况的无极门门人均神情诧异地张大了口,一个个面色复杂地望着那边倒地的三人,差点反应不过来。

对此,艾文漠然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从三人的尸身上移到林中,与那透下来的斑驳点影融成一片。

思付一阵,蓝衣目色奇异地转了转,示意下属过去查探实情。

“禀报副门主,这三人已经气绝身亡。”手指拭过了三人鼻息,那前去查探实情的无极门门人扬声汇报了这一情况。

众人闻之先是一愣,而后轰然欢呼雀跃地跳将起来,高亢之声一阵盖过一阵,不用动手,没有死伤便将无极门与这三人的深仇大恨解决了,这的确是一件振奋人心之事。

约模盏茶时分,蓝衣手一伸阻止了门人继续高呼,而后转向艾文,道:“门主认为这三人的尸体该作何处理?”

艾文眉间一动,目光自林间收回在蓝衣脸上冷扫一眼,嗤鼻道:“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别问我。”

蓝衣一愣,暗自哭笑不得,艾文还在为那日他不答应放弃仇恨之事而生气。当下也不征询艾文意见了,朝门下人吩咐道:“厚葬这三人。”

“你还算有点肚量。”睥睨他一眼,艾文对他这一做法表示赞同。

“不管怎么说,这三人为了自身过错而甘愿自行解决,冲这点这三人也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值得人尊敬。至于肚量嘛,蓝衣自是不敢与门主相比。”模模鼻,蓝衣目色异样地看着艾文,言下之意相当的明显。

“肚量?哼!”艾文白他一眼,冷哼道:“报了仇之后跟我来谈肚量?那没报仇之前为何不肚量大大的绕过他们呢?”

蓝衣闻之面色僵住,艾文说得不错,执着于仇恨,无极门任何人都谈不上是肚量大的人。

是夜。

无极门中灯火辉煌,人声沸腾,各人手提酒坛,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均为无极门今日复仇感到高兴。

然而正当众人兴高采烈之时,一抹白影却避过了众人越过高墙,与白天先行约好的三个农人在密林中会面,而后将三人带到偏僻的山坡上,轻言几句。

三人听罢会意的动起锄头,挖出了白天因为自责而甘愿自行解决的三具尸体。

见三人的身体还完好如初,艾文终于安心地点点头,手掌运劲,指风如电的点向三人胸前各大穴位。

立身,等了几呼吸的时间,三人终于幽幽醒转,一个个自地上爬起来。

提着锄具的三个农人见此突然吓得站立不稳的跌坐在地,死了的人也会复活,在这深更半夜难道他们见鬼了吗?

“多谢三位前辈肯配合小女子演这出戏。”学着古人抱拳,艾文面色诚恳地道。

随意应了一声,那“大哥”颔首道:“姑娘的‘嫁衣神功’的确让吾三人佩服,封住吾等穴道呈假死状态之后居然把无极门那么多门人一齐骗过了。”

“哎!”那“老二”心有不忍地叹了一气,“其实以吾等三人五十年前对无极门的所作所为,当真死有余辜,而姑娘竟然一诺千金,说来救就来救了。”

艾文微笑着摇摇头,“青衣神君看着我呢,我若不实行自己的诺言,恐怕少不得又要给他回去做媳妇了。”

“呵呵!”那“老二”爽朗一笑,“想不到这么长时间了,紫老儿还未放过你啊!”

艾文窘然一笑,“始终都是我先失信于紫前辈,所以在紫前辈面前我还是听话些比较好,而且我已向三位前辈下过保证,怎么可能失信于人呢?”

与这三人,艾文正是通过青衣神君紫字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他们,并保证自己不伤他们分毫,只是想办法让无极门门人放弃仇恨。

正是因为这些诺言才使得三人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后最终选择相信艾文,当然,也许他们更加相信的是青衣神君紫字,认为只要有青衣神君为他们把关,艾文绝对不敢对他们的身体肆意妄为。

事实证明,不管艾文敢不敢对他们的身体肆意妄为,但艾文是个值得人相信的人。

“艾文姑娘的所作所为,吾等三人佩服,只是艾文姑娘难道不怕此事泄漏出去吗?”考虑到此事的严重后果,那“老二”不由对艾文的处境担忧起来,私自放过仇家,在这无极门恐怕要遭遇焚身之祸。

艾文凝神想了想,道:“只要三位前辈从此不在江湖上出现,那无极门门人暂时就不会知道这件事。”

目光如电霍然射向艾文身侧的三个农人,那“大哥”冷声道:“要想保密的话,最好将这三人杀了灭口。”

“啊?”那三人闻之一色的惊慌与不信,他们只是想赚几个钱啊,并不想把性命无辜的葬送在这荒郊野外。

感觉到了那人身上宛若实质的杀气,艾文不爽地皱了皱眉,拂袖一扫,将那人对地上三人施加的令人窒息的压力悄无声息地化去,抬目望着三人,铿锵有力地道:“若然前辈想以他三人的性命来抹去自己离去的痕迹,那么艾文深更半夜前来搭救三人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救三人却因此死了三人,前辈认为很是值得吗?”

“这三人不过是一些卑贱的农人,值得你这么保护吗?”胆敢正面与他作对,那“大哥”面色那叫一个不爽。

艾文不以为然地冷道:“在艾文眼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前辈的生命很重要,同样他们三人的生命也与前辈没有丝毫逊色。”

“你……”拳头捏了捏,那“大哥”目中杀气渐渐凝聚。

“艾文姑娘的意思是说若然吾三人杀了他三人的话,那你是一定要加以阻拦了?”三人一直未说话的“三弟”终于和颜悦色的说了一句。

“绝对如此。”艾文掷地有声,简短四个字表面了自己的立场,以别人的死来保住他们活着的秘密,这绝对是她看不惯的事。

点点头,那“三弟”目色中透着佩服,“艾文姑娘的作风老夫很是佩服。好!吾等三人就此离去,至于后事艾文姑娘只有好自为之了。”说罢示意其余两人,脚下一动,鬼魅般离开此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好半响,地下的三人总算反应过来,万分庆幸的起身诚心诚意地向艾文道谢。

艾文惭愧地看着三人,“差点连累三位老伯,小女子甚是过意不去……”

相互推诿几句,借着月色,三人又将坟墓恢复了原状。

各各给了三人一锭银子,艾文方与三人分道扬镳。

天空中,清冷的月钻入乌云,天地间朦胧一片。

目睹艾文一闪身便消失无踪的背影,树荫间突然走出一人,一身蓝衣随风而动,知道受了艾文的欺骗,他本是双拳捏紧,愤怒充满全身,但听到艾文的那句“在艾文眼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前辈的生命很重要,同样他们三人的生命也与前辈没有丝毫逊色”时,他突然的明白艾文为何不杀人了,把生命看得如此重要的人,她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去杀别人呢?

悄无声息的回到无极门,见门人多数还处于疯狂之中,艾文终于放心,应付似地接受了几杯门人的敬酒,便吩咐紫衣将四处搜罗来的仇人的孩童带上大厅。

听完紫衣的介绍,众人面上立即显出佩服之色,隐匿得如此好的仇家儿女,紫衣部下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掳了来,可见紫衣部下的实力非同一般。

只是,那七个孩子大的*岁,小的才三四岁,就这么杀了实在让人于心不忍,即便是杀人无数的无极门人,此时看着那七个天真纯洁的面容亦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目光淡漠的在七个小小的面孔上扫了一番,艾文挑挑眉,道:“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七个小孩既然都是仇人的儿女,那你们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吧。”

众人闻之愕然一呆,一时间竟然没人愿意动,报仇是件令人兴奋的事,但杀这幼小的孩童来报仇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可耻的事。

“哦,不愿意吗?”艾文勾唇一笑,开始谆谆诱导,“你们不是要报仇吗?像你们那种永无止境的报仇有什么意思啊,本门主教你们一招最绝的绝招,杀光无极门所有仇人的儿女,他们生一个,咱们就杀一个,久而久之,他们断子绝孙自然死后,无极门的仇恨也就报得干干净净了,而且还不用担心以后会有人来找咱们报仇,大家说本门主说的对不对啊?”

艾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得众人虚汗连连,如此绝毒的报仇方式大概也只有门主这样邪魅的女子才想得出来。

扫眼周围犹在迟疑的无极门门人,艾文狂然笑了几声,道:“大家下不了手吗?那好,此事就由本门主亲力而为。”

语吧面上闪过几丝诡异,匕首在袖中倏然一抖,众人只觉眼前一道白光刺入眼中,待光芒一消失,耳中便传来几声柔弱的惨呼。

无比惊异的瞥眼地上躺着的七具小尸体以及那自七具小尸体胸前冒出的殷红鲜血,众人均不敢置信地望向神色自若犹如无事的艾文,暗中惊叹,门主当真说杀就杀啊!一点不迟疑,甚至没有半分犹豫,闯荡江湖十多年,他们自认自己的手段都算毒辣的了,没想到如今的门主比他们还毒辣十倍,难怪江湖上要称她为魔女,看来这魔女二字她确实当之无愧。

嘴角邪魅一勾,艾文向众人炫耀道:“一剑结束他们的性命,让他们少了许多痛苦,这手法各位还满意吧?”

“艾文,你为何变得这么毒辣了呀?”轩少虎实在看不过去地冲入大厅,直指艾文怒吼地发问,他眼中的艾文不是这样的,不是,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艾文的确变了,变得嗜血,变得毫无人性,这样的艾文他几乎快不认识了。

冷淡的瞥眼轩少虎,艾文修长的手指在眉间划了划,不以为然道:“少虎是今天才认识我的吗?我一直都这么毒辣啊,难道你都没看见?哦!可千万别把我当成天使,我没那么神圣的哦。”

“艾文,你……不,你不是这样的,我不信……”轩少虎面目痛苦得扭曲,一再的作自我否认,认识艾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直以来都只会调皮搞怪的艾文竟然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他不信,而且接受不了。

“紫衣。”艾文轩了轩眉,目光流移到紫衣身上,道:“把这七个小孩扔到我住的院中去,待我高兴的时候给他们鞭尸。”

众人闻之倒抽一口凉气,高兴的时候才给他们鞭尸,那不高兴的时候干嘛呢?他们不敢想了,鞭尸的事艾文既然做过一次,那此番说来就不是闹着玩的,只是比鞭尸还残忍的手法是什么呢,一时他们还猜想不到。

“艾文,你……”轩少虎一口气不来,差点气倒。

“庆祝,大家继续庆祝,天空月儿正圆,正是喝酒的大好时机,明日放大家一天假,今夜想喝到何时就喝到何时。”艾文豪气爽朗地说罢,提过一壶酒当众一干而净。

约莫三更时分,艾文终于放倒众多无极门门人,大摇大摆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门主,你终于来了。”躲在阴暗处的紫衣见着艾文,心神总算镇定点,悄然出来低声说道。

“嗯。”艾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在房内一扫,落到那七个孩童身上时,嘴角不由高兴地冒出了微笑。

“门主阿姨,我们的演技还算过关吧?”说话的是那个三岁的孩童,从桌子底下钻出头,看着艾文,天真无邪地笑着。

艾文蹲身,捏捏他胖嘟嘟的小脸,笑道:“小尹真乖,也很聪明哦,一学就会,只是那些血你们怕吗?”

“不怕,男子汉大丈夫还怕那些猪血?”小尹小嘴张着,正要女乃声女乃气地说话,却被跟在他后面爬出桌子的那个七八岁的小孩接了去。

艾文一看他男子汉大丈夫的小样,“噗嗤”一笑,“小勇确实人如其名,很是勇敢。”

“门主,不能再跟他们磨蹭了,得赶快送他们出去才行,否则让人发现了,介时就保不住他们了。”紫衣在旁边焦急地跺脚,艾文这招瞒天过海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不把这些小鬼送出去,她早晚也得跟着受无极门全体门人的谴责。

“嗯。”艾文起身皱眉沉吟一阵,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紫衣与自己演这出戏,可别因此连累了紫衣,于是颔首道:“紫衣说得不错,那就一切按你说的办吧。”

“好。”得到艾文的允许,紫衣开门出去探了探,发现周围静寂无声,这才敢与艾文将这七个小孩自后门送出去。

本来无极门守卫一向森严,几乎飞禽走兽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但今夜门主亲自敬酒,因而他们即便知道不能多喝,也是没有拒绝,而到最后的结果是个个都烂醉如泥。

前行两里路,艾文与紫衣终于在荒芜人迹的乱坟岗见到了七个孩子的父母,目睹他们家人团聚有如生死离别的样,二人心中亦是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放着胆子将自己孩子交给她们,这七对父母一日来恐怕担心得心都揪到嗓子眼了吧。

突然,七对父母齐齐跪倒在地,连连谢道:“多谢门主不杀之恩,多谢门主不杀之恩……”

艾文观之兀自叹息,他们的祖上或许与无极门有着深仇大恨,但是他们这只愿意耕田种地的一代,压根就不应该再卷入江湖的恩怨是非之中了。

扶起七对父母,说了几句客气之话,艾文又道:“趁夜深人静,带着你们的孩子赶快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就隐姓埋名悄悄的过,别再让无极门门人发现了。”

“是,是……”连连应声之后,七对父母这才领着孩子离去。

“Goodbye!”转过头来,幼小的小尹朝艾文摆摆手,吐词不清地道。

艾文闻之不觉一笑,小孩子就是学得快,那日才听她说过一次就记住了,当下也是朝他摆摆手,道:“Goodbye!”转头瞄向紫衣,轻然勾唇,“好可爱的小孩。”

紫衣深有同感地瞥过众人离去的背影,道:“嗯,好可爱。”

“呵呵!”艾文看她表情,冷不防笑道:“紫衣,喜欢小孩吧,那就赶快和轩少虎生一个呗。”

听闻轩少虎,紫衣心情一下低落下去,隐有深意地看看艾文,道:“少虎他太执着了,对我他从来就不理不睬。”

艾文无奈地耸耸肩,怂恿道:“对轩少虎你可不能静默着等待,他不吃那一招,八成你得用强的才行,要是等待的话看看纪柔兰那下场你就知道有多惨了。”

沉吟一阵,紫衣赞同地点头,“紫衣不会放弃的。”

扫眼那七对父母已是走得不见了踪影,二人于是咱边走边聊。

“门主,你为何要让少虎以为你很残忍呢?”故意在轩少虎看到时残暴的“杀死”七个小孩,紫衣到现在还是未想通艾文的意图。

“就是要让他觉得我很残忍他才会……死心啊!”艾文说时兀自笑笑,轩少虎也真好骗,她只是在七个小孩的胸前弄上一小袋鲜血,待匕首挥过去时割破他们胸前的袋子让鲜血流出来造成死了的假像,没想到他当真以为自己连小孩也下得了狠手了。

饶有深意地望望艾文,紫衣叹道:“其实,少虎他过得很苦,一直他都对门主念念不忘……”

“紫衣……”怕紫衣再说出别的什么话,艾文及时地打断她道:“爱情不是施舍,我或许很同情少虎,但是我只爱韩虓,从来都如此,此时是这样,以后也绝不会改变。”

想起韩虓,艾文嘴角幸福的挂着微笑,“很久没见到韩虓了哦,好想他,给他说后一个月后见面,可是这才过了半月我就已经受不了了,呵呵!让他一个人在那寒潭里练武,若是出不来,只怕他要气得暴跳如雷了。”

设想一下韩虓嗔怒时的绝色容颜,艾文没来由地就是想笑,虓,那个长得无比邪魅却装作冷酷的男子,恼怒时也很好看呢!

神情呆滞的看着艾文幸福的笑,紫衣喃喃道:“门主和韩虓的爱情的确令人羡慕。”

艾文拍拍她肩膀,“你也可以和少虎创造一段不一样的爱情哦!别气馁,心疼轩少虎,你得用心去抚慰他的伤痕吧。哦!对了,少虎这段时间吃药没?”

紫衣邪邪一笑,“敢不吃?呵!怕他不想活了。”

艾文一瞧她邪气十足的神情,立即会意地笑笑,紫衣不简单嘛!轩少虎这辈子要想逃离她的五指山怕是难了。

次日,日上三竿,艾文总算爬起床来,随意梳洗了一下,就觉得肚家闹腾得厉害。

出了房门,进了饭厅,见“无极七色子”与轩少虎正在进食,赶紧坐上去拿过下人送上来的碗筷,三下五除二的填肚。

“那七个小孩的尸体门主把他们怎么样了?”吃了几口,青衣心有疑惑地问道。

艾文心中咯噔一下,抬头瞟他一眼,双眸转了转,正想这个谎言要如何编时,耳旁却听蓝衣道:“那七个小孩我扔出去了,死都死了还留着实在晦气。”

“咳咳咳……”听了蓝衣的话,艾文立即呛饭,双眸不信地望着蓝衣那张严肃冷漠的脸,暗中奇怪,她何时跟蓝衣是一伙的了?蓝衣竟然轻描淡写的为她解围,这……得赶快出去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自西边出来的?

余光中瞥见紫衣递过来的眼神,艾文心中迭不失一跳,恍然觉得不妙,莫非蓝衣都知道她与紫衣昨夜的所作所为了吗?否则他怎会把青衣的质问拦下来?

“蓝衣……”艾文心虚地喊了一声,目光闪烁着。

“我知道。”蓝衣面无表情而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三字,端过酒杯,一饮而尽,为艾文掩饰真相,他也不知道到底对还是不对。

“艾文,你变了。”眸中通红,一看就知道一夜未睡好的轩少虎烦躁地说道。

艾文嘟嘟嘴,不以为然道:“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无极门大仇未报,以后还有无数残忍的事要发生,你若是看不惯就自己滚回轩苑山庄去,我不留你。”

“你……”轩少虎气得嘴角抽了抽,怒道:“那就没有结束的时候吗?”

“有,等我死的那一天就结束了。”艾文口气极为肯定,听得众人心头唏嘘不已,仇要报,但没人愿意她死啊!

“哦!”艾文冷不防恍然大悟道:“或许我死了,无极门的仇恨也是完结不了呢,门主没了还可以再选门主嘛!”

“艾文。”轩少虎突然激动地抓住艾文握筷的手,“既然如此,那跟我一起回轩苑山庄好吗?”

“跟你回去?呵呵!”艾文眨巴眨巴眼睛,干笑笑,暗中说了一句“你娘厉害得很,我还不想死第三次呢”,便把手抽出来继续夹菜往嘴巴里塞,那话她倒想说给轩少虎听,但一想轩少虎脆弱的心灵怕是受不了那个打击,只好自个儿咽下去。

“门主,你不会死。”蓝衣面色阴沉,艾文做的那些事确实会激起无极门疯狂的发怒,但是他不说出来,想必艾文也不会有危险。

“嘿嘿。”艾文与他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心虚地吃着饭菜,眉中一动,抬头扫眼众人,双眸狡黠地转了转,欠揍道:“我突然想到一个绝毒的报仇方法了。”

众人闻之愣了愣,目光聚到她脸上,忽见艾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登时冒出不良的念头,如此说话的艾文,八成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艾文贼眸溜到紫衣那,道:“紫衣,反正轩少虎也不要你,你干脆把肚里的孩子打了……”

闻及此言,众人顿时瞪大双目极为不信地瞄向紫衣,她怀孕了吗?

“咳咳咳……”一个不慎,轩少虎含在嘴里的饭菜整个的咽了下去,难受得连连咳嗽,紫衣怀孕?怎么可能呀?没那么倒霉吧?

瞠目结舌地看着艾文,为这话紫衣也是呛得不行,她啥时候怀孕了?艾文这嘴巴随时都能胡说八道,这说不得的话也是照说不误。

流目扫了扫众人表情,艾文憋笑着满意地接口,“别惊讶,我的意思是让紫衣打掉孩子后,动用美人计去嫁给无极门的仇家,等以后生个孩子,让那个孩子去为无极门报仇,杀了他的爹,爷爷女乃女乃什么的,那样才够毒对吧?哈哈!可比你们自己报仇刺激兴奋多了。”

艾文说得不以为意,众人听得是虚汗连连,让自己的孩子去杀他的父亲爷爷女乃女乃,这岂止是够毒?简直是绝毒!天下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将众人心虚得没有底气的眼神收在眼中后,艾文大咧咧地一挥手,道:“本门主决定了,不止是紫衣,就连蓝衣,青衣,红衣,橙衣,黄衣,绿衣你们六个也去各自把仇家的女儿娶了,让你们的孩子以后杀了他的母亲和祖父祖母,那样的话就能为无极门的亡灵彻底的洗刷冤屈了。”

贼眸扫了众人几眼,艾文又兀自炫耀道:“怎样?本门主这办法还算好吧?”

“毒,够毒。”轩少虎伸起大拇指,没好气地反夸艾文。

青衣全身暴汗,惊诧地望着艾文,奇道:“你什么脑子,怎么连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

“呵呵!”艾文狂然一笑,而后莫测高深地看向青衣,若有所指道:“青衣,你还别惊讶,指不定你就是无极门上辈人与仇家生的儿子哦!”

众人闻之霍然惊愣,心下凉飕飕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艾文这句有意无意的话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一记闷棒,不偏不倚地击打在众人脑上,顿时使他们不自觉的探究起自己的身世来,若然青衣是无极门上辈人与仇家生的儿子,那么他们自己大概也是*不离十。

“指不定你们也是哦!”艾文及时地在他们心中投下一枚炸弹,只要他们怀疑了,那么让他们放下仇恨就容易多了。

“门主。”蓝衣眉头皱着,沉声道:“别乱说话。”

艾文挑了挑眉,不怕死地轻笑道:“蓝衣,我乱说了吗?怕是你心虚了吧?不然你倒是说说看你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若是连这个都说不出来,那你的身世就很值得人怀疑了,指不定就和轩少虎一样了哦!”

侧头看看轩少虎,蓝衣忍不住心头咯噔几下,轩少虎就是无极门子弟与仇家生的儿子,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而自己对自己的身世至今还朦朦胧胧一知半解,难不成真的如艾文所说跟他一样吗?若是跟他一样的话,那自己报仇指不定杀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和祖父祖母了。

念及此,他心下暴汗不已。

其实,此时不仅是他有此想法,其他人也是心头唏嘘,不觉的对自己的身世怀疑起来。

“所幸无极门报仇之事还未全面展开,尔等若是怕真杀了自己的亲人,那最好就此放弃仇恨哦!”趁热打铁,见众人都有所怀疑后,艾文抓紧时机及时在众人心中播下放弃仇恨的种子。

“放弃仇恨?”众人齐齐呆住,看艾文的眼神复杂得难以理清,仇恨不能放弃,但他们一方面还真怕伤了自家亲人。

点点头,艾文似笑非笑地吃着饭菜,对之前的一番言词似是无意而为之,而不是处心积虑安排的一样。

怔愣半响,蓝衣威慑人的目光与众人对视了几眼,方道:“五十年前无极门之所以遭到灭门之灾,乃是因江湖上觊觎无极门宝藏的人太多,此时,无极门正风靡一时,只怕吾等愿意放弃仇恨,江湖上那些贪婪之人也不会放过吾无极门。”

艾文微微一惊,“无极门当真有宝藏吗?”

蓝衣谨慎地沉吟道:“此蓝衣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无极门的宝藏秘密只有找到孔雀翎后才能解开。”

眼帘瞌下,艾文双眸眯成一条缝思虑一阵,目光突然一睁,放出无限智慧的光芒,道:“传言说孔雀翎是宝藏钥匙,不知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很难说。”说话的是青衣,但见他若有所思的道:“无极门的宝藏是所有仇恨的根源,因而无论如何这批宝藏都应该有个处理方法才是。”

艾文颇觉意外地看着青衣厌弃仇恨的表情,释读一下他话中之意,自作聪明道:“青衣之意是只要无极门的宝藏处理好了,那么无极门的仇恨也可以放弃了对吗?”

希冀地等了半响,但青衣仍然憋闷着不说话,以酒掩饰着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艾文会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只要青衣都能放开,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什么意思?”青衣横眉冷对“千夫指”,只要他能放开,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这话分明是说他肚量比任何人都小。

“呃……你莫要小气嘛!算我说错话了行吧?”艾文恍然发觉自己话中的漏洞,赶紧向青衣敬一杯酒以作赔罪。

“门主。”紫衣可怜兮兮地望着艾文,“处理了宝藏之事,无极门都打算放弃仇恨了,那紫衣还去嫁给仇家吗?”

“噗——”艾文冷不防将刚到口的酒喷了出来,讶然叫道:“紫衣,你榆木脑袋啊,我开你玩笑呢,难不成你还真想打掉孩子去嫁给仇家啊?”

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紫衣“怀孕”之事,害得紫衣羞窘难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过艾文终于反省过来轩少虎的母亲为何不愿嫁给轩少虎的父亲轩震锋,却最终还是嫁给了轩震锋,原因是无极门门主的话简直跟圣旨没两样,说出了门下人就一定得执行。

虽然觉得羞愧,但紫衣总算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不嫁就好,不嫁就好。”

“我决定了,还是要让你嫁给仇家。”看她幸灾乐祸的样,艾文邪念一生,冷不防一盆凉水浇来。

蓦然一呆,紫衣小嘴憋屈着,差点想哭,艾文明明收回成命了,为何还要反悔呢?

过足了戏弄她的瘾后,艾文贼笑道:“轩少虎也算得无极门的半个仇家,所以你就嫁给他好了,这是本门主给你下达的任务,不可以推迟哦!不过你们的孩子以后不用杀他了,这小子虽然有些欠揍,却还罪不至死,留着慢慢的折磨吧。”

紫衣终于破涕为笑,不用嫁给别人,而是嫁给轩少虎,她求之不得呢!只是,还未高兴完,那头却见轩少虎一把扯住艾文的耳朵,威胁道:“你个死丫头,以为坐上门主之位就无法无天了吗?我告诉你,再拿我开涮,我就对你不客气。”

“啊——”艾文疼得大叫,赶紧狼狈地凑过头去以减轻点被扯的力道,祈求道:“少虎,虎少爷,轩大少,拜托拜托,轻点,疼。”

众人刹时呆愣不已,那是他们的门主吗?一直以来都觉得她高高在上,哪料到她原来也会出洋相啊,之前还怕稍不注意得罪她脑袋就要搬家了,可是此刻一看轩少虎那恶霸的行径都还没叫她发怒的跺人,众人这才知道艾文以往不过是在扮老虎吃人罢了。

“知道疼,那你还乱说话?”轩少虎占了上风,当即得理不饶人地说道,艾文这死丫头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本性他早都见识到了。

小嘴捂着,紫衣讶异地看着二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心中好生吃醋,无论如何轩少虎在艾文面前才是最放得开的,而艾文也只有在轩少虎面前时才会在无极门中展露出她真实的本性。

“好好好,以后我不乱说话,由紫衣自己搞定行吧?”艾文捂住耳朵,好不容易才从轩少虎手中挣月兑出来。

“哼!”轩少虎鼻中冷哼一声,“我的事你少管,否则我下次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下次才叫我知道什么叫后悔啊?呵!本姑娘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艾文揉揉扯疼了的耳朵,白眼一翻,马上就和轩少虎卯上,但她说罢却又怕轩少虎梅开二度,贼笑着起身转到无极门脾气最臭的青衣背后准备狐假虎威。

瞅她一眼,轩少虎不以为然地哼鼻,他都被艾文害得失去男性最重要的清白了,还有什么事是值得让他后悔的呢?

“紫衣。”拿出与轩少虎平分为二的玉佩,艾文眉头一挑,捉狭笑道:“这个玉佩卖给你,五千两银子行吧?”

紫衣陡然一怔,艾文又发什么神经了?见艾文等待她的答案,只好呐呐道:“可是,门主,紫衣没那么多钱诶。”

“哦!那你先欠着得了。”艾文恍然醒悟地点点头,一下把玉佩扔过去,顺口道:“接着。”

眼看玉佩就要落在紫衣面前,哪知轩少虎眼疾手快地一把抄在手中,将自己的玉佩拿出,“咔嚓”一声合成一个整体,得意地笑着向艾文炫耀道:“想让我难过,你死了这条心吧。”

见那玉佩竟然与轩少虎手上的玉佩是一对,紫衣顿时知道艾文之前的意思,只是为时晚矣,玉佩落入了轩少虎手中,他哪肯随便的拿出啊!

艾文双眸一瞪,失望得不行,叫道:“轩少虎,你还欠我一栋房子,现在又欠我五千两银子,你还得起吗?”

“哈哈哈,大不了以身相许呗!”戏谑一句,轩少虎高兴得走出了房门,避过一双双匪夷所思的眼睛。

哭丧着脸,艾文气恼地捏了捏粉拳,“臭王八蛋,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门主。”见她要走,蓝衣及时喊住,提醒道:“要解决无极门宝藏之事,恐怕得先拿到孔雀翎才行。”

艾文掉头看看他,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韩虓那要。”

蓝衣微一愣,赞赏的眸光望着艾文,点头道:“以门主与韩虓的关系,想必他不会拒绝。”

“呵呵!”艾文嘴角向上扬了扬,“让我去见韩虓,你早说嘛!我求之不得呢!OK,无极门交给你了,我现在就起程。”

蓝衣心中沉了沉,目光转向别出,让她去见韩虓,自己哪里是那个意思。

红衣与橙衣相视一笑,心知肚明,他们冷漠的大哥蓝衣动情了哦!

扫眼几人,青衣饮尽杯中之酒,面色阴沉地起身离去,看不出他是何心思,但众人却都感觉到了他行动间所有的不爽。

红衣与橙衣同时一愣,目光纳闷地送了青衣一程,眉头动时,兀自摇头,看来喜欢门主的焉只二三子。

马不停蹄的赶到轩苑山庄,艾文一点不作停留,径直奔向后山,迫不及待的跳入寒潭。

——韩虓,等了那么久,想她了吗?她可是想得心都疼了啊!

神罡门前,韩虓一身妖艳的红衣,颀长的身形立在三尺之外,好看的眉头皱着,面目黑沉,长剑直指那堵看不见却隐有波动的神罡罡门,烦躁地运功于剑,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失败了,但他仍不放弃,太想艾文了,在这里他压根呆不住。

可恨的艾文,说过一个月,难道当真要一个月才回来吗?

那无极神剑剑法上倒是有解除这神罡罡气之法,只是要待练成剑法后方能达到那效果,而等到剑法练成少说也要一两年,他现在哪有那个性子去练。

稍微歇了一阵,他这次准备全力以赴。

却料,当他手中的剑再次刺向那神罡罡门时,门外竟然冒出一抹他思念已久的熟悉白影。

蓦然一呆,韩虓心中无比的惊诧,千钧一发之间,他怎么收回长剑啊?

到达寒潭中部,想着就要见到韩虓,艾文心中窃喜不已,半个多月的分别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等得她都已经没有耐心了。

顺着流水往下,只差十分之一秒就要被神罡罡气吸入洞中,哪知艾文却霍地觉察到前方袭来的一股凌厉剑气,那剑气带着刺骨的寒,冷得能深入骨髓,只消被它刺中,立马就得去阎王那报道。

几乎不用思考,艾文已然知道那剑是韩虓刺过来的,一个人在这呆了十来天,他想出来了。

心中来不及惊慌,艾文当即本能地旋身一转,以本身强大的“嫁衣神功”阻挡住那神罡罡气对她的吸引,许是她功力过高的缘故,那神罡罡气方与她对抗两个眨眼的功夫,便轰然听到一声震人心神的波动,随后那神罡罡气经不住摧残,竟然硬生生地被艾文破除了。

刹时,四周围冰凉的潭水如黄河决堤一般迅速勇猛地朝洞中奔去,直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抓紧时机,韩虓收回长剑,站稳身形,眼见潭水朝他奔来,他不是惊诧,而是万分的庆幸,能来此的只有艾文,没有误杀艾文即便让他喝尽一潭的冷水,他也毫无怨言啊!

神智呆滞的瞬间,他口中果然灌入了冰凉的潭水,眼鼻也被冲了个正着,为避免继续受害,他赶紧屏住呼吸,闭紧双眸,侧身躲开潭水勇猛的冲击,然而手中却握住了一只纤弱的手掌,并在那手掌的牵引下,往上游去。

刚爬上寒潭,艾文撑着腰长长地呼了两口气,便冲着韩虓吼道:“虓,你个爷爷的,你想谋杀亲妻啊!我还不想死呢!”

韩虓还在庆幸着,听到艾文嗔怒的声音,心绪陡然转回现实,仔细审查一遍艾文的身体,惊喜的护住艾文双肩,“艾儿,你没事,没事就好……”

所有的担心顺着他的手指传达到艾文身体中,感受得是那么的真切,陡然间艾文不敢再说出斥责的话了,哪怕是假意的斥责也不忍心说出,之前她只顾着解救自己,未曾想到韩虓在那一刻是多么的焦急,此刻换位想一下,自己亦觉得心惊胆颤,何况是亲身体会那一幕的韩虓,恐怕吓得他心脏都揪着疼吧。

“虓,别担心,虽则有些刺激,但我没事呢。”艾文很轻松地耸耸肩,看到韩虓,那些日子所有的郁闷与思念似乎都不值得一提了,只要韩虓健康、安全,她就心满意足。

“艾儿,虓没有误伤你,没有误伤你就好呀!”韩虓说着激动地一把将艾文拥入怀中,心有余悸地搂着艾文,刚刚可算是吓坏他了,艾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想方设法破解那门上的神罡罡气时来到面前,害他以为艾文就要死在他的剑下。他把艾文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若然误杀了艾文,只怕他难过得立马去死也觉得无法补偿这突然的过错。

全身湿漉漉地靠着韩虓,艾文附耳聆听着韩虓胸中有力而慌乱的心跳,满足而幸福的微笑,与她一样,韩虓也很想她呢。

半响的沉默后,韩虓焦急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想起这些天来对艾文的思念,铁臂抑制不住的加重了力道,连连附在艾文耳边道:“艾儿,我想你,想你,好想你啊!”

“嗯。”头顶泻下的热气吹得艾文耳朵发痒,但却是在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瞬间弥漫了全身,一种叫幸福的感觉体会得既深切而又彻底。

那么开心那么充实的弥留了盏茶时分,艾文方仰头望着韩虓惊骇的俊脸,嫣然一笑,双眸眯成一条缝隙审视他几眼,谑道:“虓,终于看到你落汤鸡的模样了,好独特,貌似还挺吸引人呢。”

“艾儿……”还未表达完对艾文的想念便听到艾文这调皮的话语,韩虓不觉中一呆,捏捏艾文挺秀的鼻尖,溺爱道:“还有心情开玩笑,刚刚你不怕吗?”

艾文眉眼含笑地摇摇头,“老实说还真不怕,因为我应付得过来啊!有什么好怕的呢!”目光流向那水位下降了的寒潭,叹道:“可惜了,那洞中有无极神剑剑法,还有能解毒治病的紫金花,看来都报废了。”

对此,韩虓不以为然道:“无极神剑剑法全记在我脑子里面了,至于那紫金花我实在是不敢恭维了啊!吃了半个多月,我现在想到它的模样就难受得翻胃,再也不想吃了。”

瞧瞧韩虓一脸不加伪装的憋屈,艾文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深有同感道:“和我的感觉一样哦!不过你才吃了十来天就喊受不了了,我当初可是吃了一个月呢,所幸吃了这紫金花有一大好处,以后再也不容易中毒了。”

听到艾文那感染人的愉悦笑声,韩虓亦是高兴得勾唇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有艾文在身边感觉就是不一样,他的艾儿随时都那么开心,在往后的人生中将她禁锢在身边,生活就能过得有滋有味了。

“虓,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鼻中恍然传入一些清香的味道,艾文凑近了鼻子在韩虓身上嗅了嗅,惊喜笑道:“嗯,能令人神清气爽呢,看来吃了紫金花你获益匪浅嘛!”

瞧了瞧艾文色兮兮的样,韩虓讶然失笑,抓抓艾文*的头发,道:“艾儿,我不是美餐诶!”说罢瞥眼那失去了天然色彩的寒潭,不觉幽然叹道:“这寒潭好像没有寒意了,哎!也许天意如此,咱走吧!”

点点头,艾文幸福地依偎着韩虓与韩虓相邀而行,一路上,她也不隐瞒,径直把来此的目的告诉韩虓。

为此韩虓失望得大肆抱怨,为了那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孔雀翎,艾文才来轩苑山庄看他,那若是他没有孔雀翎,艾文是不是就不来了呢?

哭丧着脸,艾文一个劲地喊冤,她早都想来了,此次不过是终于找到一个借口而已。

回到幽谷居,二人第一时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看到韩虓又一身红得邪魅而妖艳的衣袍,艾文连连咂舌,韩虓纯粹是不让人活命嘛!这么有诱惑力的衣着,加之他本人又是那么的绝美,出现在江湖中,那些火辣的美女还不都来跟她抢啊!她可不想再发生第二个于婉蓉的事件呢。

无比好笑的安慰了艾文半响,韩虓方带着艾文去取孔雀翎,很早的时候从他师父手中接过孔雀翎时他就知道孔雀翎乃是无极门之物,因而艾文这个无极门门主亲自来要,他沉吟一下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隐藏,于是径直交给艾文,反正有些事早晚都得有个处理方法。

倒是那隐藏孔雀翎的地方让艾文失笑不已,直叹韩虓脑子古怪,在茅厕后面开个密室将其收藏着,这是任何江湖人士都难以想到的事啊!

就连她即便猜到轩苑山庄守卫森严的墙楼里没有孔雀翎,却也是想象不到韩虓会将孔雀翎那么随意的放在让人觉得不起眼的地方。

拿着孔雀翎,艾文坐在桌边,翻来覆去的端详了几遍,一尺长短,通体透明,外表跟一支孔雀羽毛没什么区别,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任何独特之处了,但这东西竟然引起江湖武林人士历经五十年的争斗,想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眉头皱着,艾文凝神思虑着孔雀翎存在的利与弊,突然眉眼一开,双眸亮丽清澈的光芒投向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挪移开的韩虓脸上,脑袋抽筋的道:“虓,这孔雀翎咱毁了得了,省得它祸害人心。”

这话仿佛原子弹一般瞬间在韩虓脑中爆炸开来,拿着孔雀翎不下八年的时间,他愣是没像艾文这般想过,一直都认为它是盟主手中至高无上的令牌,即便是死也要将其保护着,却不曾想孔雀翎原来是给轩苑山庄带来无穷祸害的源头。

见韩虓不说话,艾文嘴角扬了扬,自己做主将手中孔雀翎扔到地上,砰的一声碎成几片。

韩虓见之不觉惊愣,艾文还真是够拽,说毁就毁,这要传出去,全江湖人恐怕都要气得吐血了。

“呵呵!”艾文笑着摊摊手,“回去我就告诉无极门的人,孔雀翎毁了,以后宝藏的事也可以扔之弃之,不用再执迷不悟了,本门主可不想整天跟着他们神经兮兮的夺宝呢。”

“艾儿你还真够损人的,今后……”韩虓无奈又好笑的说着,却料话未说得一半,语声便倏然噎住,微一弯身,伸手拾起那因孔雀翎砸碎而暴露出来的一条白色丝帕,奇道:“这是什么?”

艾文眉眼一动,拿过摊开看了看,道:“好像是一幅地图。”目光顺着那丝帕上淡淡的线条走了两遍,双眸忽然瞪大,不可思议的张大着嘴,讶异得不能言语。

“怎么啦?”凑过来看了看,韩虓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道:“如果没猜错,这该就是去无极门宝藏之地的地图了。”

“MyGod!不会吧,这地图竟然和我带来的人民币一模一样,天底下有这么离奇的事吗?”想了半天,艾文脑袋愣是没转过弯来,无极门宝藏地图与她无意中带来的人民币一样,这难道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吗?

回想一下艾文以前烧毁的那张人民币,韩虓亦是有些印象,看着艾文,感慨道:“也许你的到来真是上天注定的,从来就没有人想过毁了孔雀翎,可是你毫不犹豫的毁了,也因此得到了这张地图,若是不毁,这之中的秘密恐怕再过五十年也不会有人知道。”说得还有些玄机。

“那这旁边的字写的是什么呢?”指了指那丝帕右上角记载的一串蝌蚪文,艾文纳闷的询问。

扫了一眼,韩虓登时怔愣,讶异地望着艾文,道:“这意思是说无极门宝藏的钥匙原来是苗前辈给你那块黑铁令。”

“是——嘛!”艾文两眼瞪大,语声比他的夸张多了,天上掉馅饼了吗?为何与无极门有关的事都让她撞上了啊!难道她真是那个冥冥之中安排来解决无极门宝藏的人?不然该怎么解释呢?

想起黑铁令,艾文起身自湿润的衣服中模出以前从黑铁令中取出的那张同样质地的丝帕,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呢?”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用看,韩虓便径直道出,而后道:“很玄妙的两句话,暂时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将手中丝帕随意的扔到桌上,艾文撇撇嘴道:“搞不懂这些老古人,总是说一些人听不懂的话。哎!懒得伤神了,很累呢。”

“也对哦!是应该休息休息了。”随着心念的转动,韩虓目中闪过一丝诡异,神色异样的来到艾文身边,审视艾文时嘴角勾起一片邪魅的笑。

“干,干嘛?”抬头瞥眼韩虓,艾文立即心虚起来,每每韩虓冒出这种表情就没好事哦!

手臂揽住艾文纤细的腰,韩虓似笑非笑的轩眉,“你说呢?”

“呃……那个……”艾文吱吱呜呜一阵,干笑着说不出来。

“我想要你。”韩虓坏坏地低头在艾文耳边轻语,听得艾文两颊顿时绯红,但艾文却并不退缩,羞窘地笑了下,欠揍道:“呃,那个,谁上谁下?”

韩虓不觉一愣,这种事还有谁上谁下之说吗?双眸一动,当即笑道:“无所谓,艾儿,你若要在上面,虓绝对让你哦。”

说罢抱起艾文,心头无比甜蜜地朝床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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