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葵坐在床边,听着不远处洗浴的水声,心乱如麻。
除了那毫无知觉的**,她从来没和他同床共枕过。
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句话如此温柔缱绻,但是对于今夜的她来说,却是如坐针毡。
陆远乔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淋浴间里走出来,宽松的浴袍隐隐可以看到胸前的蜜色肌肤。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沉默的气氛让人窒息,让她几欲想逃离。
捏了捏衣摆,走近淋浴间,温热的水冲刷着一天的疲倦。
雾气升腾间,眼眸张开,氤氲之色里带着些许迷惘。
那**,她拿着裁纸刀狠狠刺进了爱丽丝的肩膀,鲜血迸溅,让她的眼底都有了一丝血意。
“他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她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的呐喊,那是她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疯狂。
因为那少年是她此生唯一的信仰与救赎,如何能丢?如何能放?
纵使以往爱丽丝与其他的嬷嬷如何虐待与鞭打,她都不曾吭一句,哭一声,径自忍耐,在黑暗中独自等待天光乍亮。
可是他,他是不同的。
她至今都记得爱丽丝那惊恐的眼,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恶魔。
爱丽丝肯定不明白为何一直逆来顺受的女孩会突然发狂。
“他被带走了,被催眠后带走了。”
爱丽丝的声音抖动得像条快要断的琴弦,喑哑间给了她一个未知的答案。
带走了?带去哪里了?天涯海角,世间那么大,两个人相遇相爱的几率亿万分之一。
她要怎么去找寻那亿万分之一。
蓦然间,手上一阵刺痛唤回了她的神智,温热的水淋在她的右手上,一片红肿带着刺痛。
居然肿起来了,看来今天倒是被人踩得狠了。
沈青葵收回凌乱的思绪,收拾一番便擦拭着发走出了浴室门。
房内已经没有了陆远乔的身影,往前走几步便听到他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声音。
温和,柔软,低沉得如同优美的大提琴。
可是,这所有的宠溺都只是给了电话另一端的人。
沈青葵拿着浴巾的手顿了顿,亿万分之一的人,她找到了,可是却还是丢了。
天堂地狱,不过一线之隔。
陆远乔挂了电话后走近房内,一眼便看到正在擦拭头发的沈青葵。
看了一眼阳台外,几步上前便将沈青葵拉往阳台上。
一声轻呼,还没等沈青葵反应过来,陆远乔就接过那方浴巾轻轻擦拭着她的发。
眼眸专注,无比认真。
“别动,女乃女乃在看着。”
他压低着声音,薄唇几乎触到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气让她轻颤。
刚沐浴完的她,浑身都带着一阵朦胧的雾色,脸颊些许微红,看起来清新可人。
鬼使神差,仿佛不能自控般,陆远乔的薄唇从她的耳垂轻轻移到了她的脸颊上。
温热,却又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