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还有一件事!”白筝按住那张纸。
——
秦柯把白筝安排好之后,回到正厅,找了两个衙役,详细交代了一些事情。
两个衙役领了命令离去后,秦柯对着房梁上咧嘴一笑,“公子,不如下来喝杯茶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一跃而下,稳稳落在秦柯面前。
是景玺。
他一身黑色劲装,一头墨发用淡紫色发冠束住上半部分,其余皆飘散在身后。
英姿昂扬,气势逼人。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往里间走去。
——
是夜,县令府。
白筝打发掉那些替她收拾这收拾那的丫鬟之后,一个人坐在铜镜前,模着陶儿给她送来的嫁衣发呆。
她是感激秦柯的。
短短一个下午,县令府就被装饰得喜气洋洋,到处挂满了红绸和红色纱灯。房间内,该有的和该要的,也都准备齐全了。
而且秦铭月,也真的被秦柯打发出去了。
整个县令府,静悄悄的。
这样一个本该极其热闹的日子,唯有明月照她,唯有红烛伴她。
白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着铜镜笑了笑,“白筝,没关系,不是吗!”
只是这句话才说完,眼泪竟落了下来,始料未及。
她抹了一把眼泪,又哭又笑,“白筝,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笑到最后,眼泪竟是一直流一直流,止也止不住。
不忍再看镜中的自己,白筝仰着头在屋中走来走去,“有什么好哭的…有什么好哭的……明明没什么好哭的嘛…可是为什么止不住…”
一直以来紧绷的情绪,一旦裂开了口子,就势必会引发不可挡的洪流。
白筝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放任自己一次吧,就放纵自己一次吧。
一次就好。白筝这样告诉自己。
紧闭的房门外,秦柯和景玺静静地立着,静静地听着。
秦柯不免有些动容,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月色中,景玺面色清冷而卓绝,而后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房门。
白筝伤情正浓,毫无防备会突然有人闯进来,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掉,就飞速起身看向来人,一头未加任何束缚的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撒开一片旖旎,泪迹斑斑的小脸上满是戒备,一双眼竟有些红肿。
景玺无双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就那么盯着白筝。
白筝一看是他,心里竟莫名涌出喜悦,只是声音弱弱地,“你那么看着我干嘛?”
景玺仍是一言不发,他转身关上门,面对着门静默地站着。
白筝正想再次发问,景玺突然转过身,疾步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