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殷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一个人去了解玉的宅院,宅院依然是空无一人,缨络的尸体还放在床上。卿殷站在床边怔怔地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将缨络背在背上,带回了村里。
云裳和珞瑜听见声音,从屋内走出,恰好看到卿殷刚刚落地,毫不停留地进了屋,一番忙碌之后,将缨络的尸体轻轻放好在木板上,盖上一层白布。
二人见卿殷定住一般,站在那里,背影萧索。卿殷这样一直到晚上,都还未动,二人更是担心,只是说劝了几次都不见她有反应。
恰巧此时屋内传来了声响,转身一看,竟是禾钰,手抚着胸口,踉跄着脚步出来了。看见三人,眼眶通红,直盯着卿殷,声音嘶哑地吼道:“她在哪儿?”
云裳和珞瑜有些不忍,向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看了一眼,看来这个姑娘对他来说无比重要,他现在颓废的样子让人看了真让人心疼。
禾钰几乎是冲地跑了过去,推开站在那里的卿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犹豫了好久,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全身战栗,怎么都不敢掀开白布,他害怕,特别害怕看见白布下面的情形,他怕自己无法承受。
禾钰只是哭,泣不成声,谁也没有去阻拦。卿殷依旧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云裳和珞瑜终是叹了口气,轻轻擦拭着眼角。
突然,禾钰一阵疯狂的大笑,众人都惊讶地看向他,只见他一把掀开白布,怔住了!半晌,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白布,禾钰忽地全身月兑力,栽倒过去。
“他再这样下去,怕是······”,云裳抿紧了唇,看向卿殷,表情有些为难和担忧,不知如何是好。
珞瑜默默地帮着云裳扶起了禾钰,向里屋走去,屋内瞬间沉闷起来。云裳又给二人把了脉,情况还是很不好,冷烨身中两种剧毒,此时正在身体里与他的内力反复对抗着,从他皱紧的眉头和脸上的汗珠就能知道他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禾钰因为失了心神,再加上受了暗器之伤,虽然无毒,但这心伤却更猛烈,此时已经发起了高热,全身紧绷着。无论云裳用灵力在他全身周游几次,都无法让他放松下来。
看得一旁的珞瑜心急不已,不住地为云裳擦拭额头的汗珠,“没有用吗?”
云裳最后不得不放弃,摇头叹气,“本来我们的灵力在这个时空就受到限制,再加上我们元神还未归位,在这个世界的凡人身上效用便有限,如今能维持着性命已经是不错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珞瑜看了一眼卿殷,她依旧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云裳刚才的话一般。
“冷烨要尽快找到解药,至于禾钰嘛”,云裳瞥了眼炕上的二人,不忍地转过头去,声音有些颤抖,“心病怕是不好治”。
珞瑜闻言没了声,她自是明白云裳的意思,心病还须心药,这心药便是缨络,缨络已死,禾钰的问题······
“卿殷,我们该回去了”,珞瑜出声提醒道,他们元神没有归位,离开戒指的时间不能太久。见卿殷没有作声,二人对视一眼,一个闪身进了各自的戒指之中。
卿殷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动了动,发觉身子已经僵硬了,连忙用内力在全身游走了一遍,才缓过来。
进了里屋,瞧了二人一眼,抓起一旁云裳开的药方,从包袱里拿出剩余的三根玉簪放进了怀中,迅速出了门,她绝不能让冷烨和禾钰出事。
卿殷先敲开了药铺的大门,抓了五天的药,给了睡眼惺忪被吵醒的药铺老板一根玉簪,约定日后还来这里抓药,药铺老板一见玉簪,顿时恼意全无,欣然应允。
之后又到府衙抢走了小丫头的尸体,吓得那些官兵屁滚尿流,无人敢来阻挡。
话说那李大人得知方氏兄弟已死的消息,顿时傻住了,这祖传玉杯没有找到不说,请来的人还送了性命,之前的算计全部付诸东流,如今这小妾闹,官兵乱,真是觉得没了活路。
更糟糕的是,一大早,自己的府衙大门就被观燕城的百姓围住,用鸡蛋菜叶砸了个脏乱不堪,无论谁出大门,都会被这连番轰炸给挡了回来,现在都无人敢出去。
这时又听闻那乞丐的尸体被抢了去,本来想着拿她当替死鬼的计划也都没了着落,急火攻心,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整个府衙彻底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