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在二月初,我年二十七就搬回爸妈家住了。尽管爸妈很开明,对我未婚**的行为也没有过多指责,但是在春节这种传统节日里,他们的意思就是一天没有结婚,年还是得回自己家过。秦齐舒也得要回他爸妈家过年,所以我们很快就达成共识,过完年后,他就来我家接我回去。
秦齐舒将我送回家后就处理公事去了,今年没有年三十,秦齐舒的工作强度很大,我没办法帮他分担,只能尽可能不让自己麻烦到他,所以早早打包好行李。本想自己一个人拖回家的,也不远,可秦齐舒非得要送我回去,那就让他送吧。
秦家是个大家族,秦齐舒又是长房一系的,所以过年这几天净是应酬各个亲朋好友去了,电话短信都没时间打。这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我也是有亲朋好友要走访的,所以大概确定了他来接我的时间后,就默契地不联系了。
这么几天天天出门,好不容易年初六空闲了下来,我本想开始整理行李的,结果许久没有来过电话的手机竟然震动了起来。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请问你是?”
“你好,林小姐,我是关礼雅,我们见过的。”电话那头响起了那把我只听过一次都记得的女声。
“有事?”我倒是奇怪了,我记得我并没有跟她说过任何话就被秦齐舒给拖走了,她倒是能耐,竟然能得到我的电话号码。
“你今天方便不?咱约个时间见个面吧?”关礼雅也不客套,说话直奔主题。
“能在电话里说么?”见个面?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见面那步吧。
“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清楚。”
“……”
“那就下午三点,xx茶楼见吧!”
还没等我回话,她就率先将电话挂了。
关礼雅,这个风情万种的美丽女人,我只当她是我人生的一个小小插曲,说不放在心上是假的,可我这个正牌女友还没有发威的时候,她这个前任倒先找上我。看样子她把我当hellokitty了,既然这样,我要不要当一次母老虎发发威呢?
下午我按时赴了约,关礼雅早已在包间里候着。
关礼雅很直接,第二次见面就直接表明身份,“林小姐,我是齐舒的前女友!”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我知道。”
关礼雅见我毫不意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那么平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分的手?”
“有意义吗?”我低着头,眼睛盯着茶杯,茶是清新淡雅的铁观音,可惜我向来爱喝红茶。都分手了,什么过程与我无关,我只关心结果,只要秦齐舒不是有主的人,那于我没什么影响。
“不瞒你说……”关礼雅停了下来,似是在斟酌词语,“我们……是因为孩子。”
孩子?难道他们有孩子了?我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关礼雅,她神色里闪过一抹得意。
见我没有问话,只是看着她,关礼雅也并不尴尬,继续她刚才的话,“那时,齐舒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我一直不想那么早被孩子绑牢,所以总是不愿意。后来,意外怀孕了,我去医院偷偷把孩子打掉,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后来还是被齐舒知道了,他很生气,怪我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自作主张。我们因为孩子的事情天天吵架,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就跟他提出了分手。”
“所以呢?”我冷淡地回应。
关礼雅径自说着她自己的想法,“这两年来,我一直很后悔当初的行为,想要跟他重归于好,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有了新女友。”
敢情,我这个她口中的“新女友”就是个她发牢骚的听众?我不说话,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茶放久了有点凉,入口带着苦涩。
“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关礼雅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嗯。”虽然是简单的一个字,但我肯定她听到了,因为她的脸上净是失望的神情。
看不出来**的事实对她杀伤力这么大,我暗暗高兴了一把。
“你们,打算结婚了?”关礼雅不死心的又问。
结婚?以后也许会结婚,但是目前真不在我的计划中,我和秦齐舒的关系除了那张纸,其他都等同于夫妻了,“看吧。”
“他是那么喜欢小孩的人,肯定希望早早有自己的孩子。他没催你要孩子?”说着,她还瞟了眼我的肚子。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秦齐舒喜欢孩子?看不出来。反正我挺讨厌小孩的,除了我那些表弟妹们,其他孩子我真心无感,我甚至想象不出来我带孩子的样子,我自己就还是个大孩子呢。和秦齐舒**月余,我们一切以安全为上,即使是在安全期,我也不忘让他用xx套,也没见他说什么。
“呵呵……跟你说了这么多,让你见笑了。”关礼雅略带歉意的一笑,或者换种身份,她这么一笑真会让我沉迷其中,可是现在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这个女人说白了就是想要重新回到秦齐舒身边,看样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还专门挑我这个软柿子捏。说实话,秦齐舒真有心要和她重归于好,十个我都拉不住,关礼雅太看得起我了。
不可否认,她不过三言两语就戳中了我的要害,我确实在不安,打从这段感情开始我就一直处于不安中,秦齐舒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我无法心安。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会看上我这种要钱没钱要姿色没姿色的女人,甘心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可能,这就是自卑吧!在我们的关系里,我属于比较被动的那方,秦齐舒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已经登堂入室,而我对他除却那些旁听回来的小道消息,至今仍未从他口里得知任何关于他的家庭他的经历的只言片语。如此看来,我明显是处于下风的那个人。
本来跟秦齐舒约好年初七搬回去的,经关礼雅这么一闹,我得好好冷静一下了,说到底,还是怕受到伤害。以前总认为如果秦齐舒是要与我玩玩,我完全可以不带任何感情陪他玩,可是相处了之后才发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理性,很多感情一旦投入了,就会不由自主的深陷进去。
当晚,我就给秦齐舒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在家多陪爸妈几天,他刚好也有很多事情没忙完,没空理我,我这么要求正中他意。我们就在电话里相互嘱咐了几句就收线了,颇有那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完全不像分开好几天的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互诉衷肠。
这一次,我以为我做得很对,让自己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始终忽略了,我们之间还横亘着一个关礼雅,我的自以为是恰恰将他往关礼雅那边推了过去。等我意识到的时候,秦齐舒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
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者,用“渐行渐远渐无书”来形容特别贴切吧。我们的生活圈子本来就没有多大交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融入我的圈子,可他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我加入他的圈子。这样不对等的交往导致的后果就是,在c城这屁大点地方,我们竟然再也没有遇到过。
在感情上,我真的很被动,强求那等弃妇的所作所为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拉不下脸来主动联系他,那天那通电话就成了我们最后一次的联系。我们的关系脆弱得经不起旁人的三言两语,还没有迎来第一个**节就无疾而终了。我还有几套衣服留在秦齐舒家里,可是没有理由回去了,连带着,我也鲜少去我表叔那儿,秦齐舒那个社区彻底成了我的禁区。
“三八”妇女节的时候,单位组织活动结束后在上回秦齐舒带我去的那个郊外农庄聚餐,吃完饭打算离开时正好碰上了那个中年微胖的王总。
隔了几个月,王总一眼就将我认了出来,笑眯眯地我喊住,“你不是秦少的女朋友吗?”
我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有服务员耳尖,听到后用不大不小我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跟王总说,“秦少的女朋友不是那个关小姐吗?”
“什么时候的事?”很显然,王总并不知情,表情很是吃惊。
“前几天秦少还带了关小姐过来吃饭呢,那会儿就听到他跟他那些朋友们介绍说是女朋友。”那服务员打量了我一眼,不再多话,安静地退到一边去。
“那,这位是?”王总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呵呵,我不认识什么秦少,我才第一次来这里。”我摆起公式化的微笑,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台阶下。
“对不起啊,小姐。”王总一听,一个劲地向我道歉。
我在某些方面很拧,比如说感情方面,我不喜欢一句话都不说就断绝一切关系,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如果他不喜欢我了,大可当面跟我说,我绝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会优雅地转身走人。可是,最终还是从不认识的人嘴里得知那个人的消息,这种感觉好比被人塞了个死耗子般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