籊籊竹竿,以钓于淇。舒悫鹉琻
岂不尔思?远莫致之。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
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
巧笑之瑳,佩玉之傩。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
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女子优美的歌声如泣如诉,回荡在花念吟的耳畔,淡然忧伤,不绝如缕。
花念吟闭着双眸眉头一紧,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能够呼吸到正常的空气,而不是在水中窒息的感觉。尽管如此,她依然感觉自己全身酸痛。
一股水从月复中涌出,直到胸口,花念吟立马睁开眼,将水吐在了地板上。
“红绫,红绫,你醒了,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坐在旁边的老妇人看见她醒了过来,立马大喜,眼角的皱纹挤在了一起,露出了欣慰慈祥的笑容。
花念吟眨了眨模糊的双眼,看清了面前的老妇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正面带和蔼地看着她。
花念吟皱眉看了看周围,她躺着的地方正摇摇晃晃,周围全是木制的用具,大约自己应该是在一艘小木船上。
花念吟将头转回看向老妇人,打量了她片刻,确定自己未曾见过面前的人,她回想起自己被公子赋打入悬崖的情景,内心感到后怕,于是急忙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与我一同被救起?”
可是对于她的疑问,面前的老妇人只是继续愣愣地看着她,对着她笑。
花念吟见她一直不说话,于是继续问:“你回答啊,他们在哪?”
花念吟心中焦急难耐,且不说自己先被打入悬崖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穆越、钦书他们到底现在怎样了。还有白若水和玉湖心,她们又如何?
老妇人依旧只是笑,不说话。
见她迟迟不说话,花念吟心中出现不好的猜想,于是撑起身子,便想要下床。
可是身子刚刚一动,心脏处如撕扯般疼痛,她本想输入内力在自己体内探索自己的内伤,可却发现,自己的内力全无!
这是怎么回事?她努力地回想自己被公子赋打下悬崖之后,只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条深河之中,在河水的猛浪中沉浮,这竟然让自己失去了内力。
可尽管如此,也依然阻止不了她要起身的冲动。
老妇人见她要起来,马上起身扶住她,“红绫,你别动,你刚刚从水里出来,不能乱动,不能乱动的,好好,好好休息。”
“我要去找人。”花念吟没有听她的,依旧想要下床,可老妇人就是不让。
“你别下床,你要找人,是不是要去找你红木、红泥?我去把她们叫过来。”
红木红泥?
老妇人唤自己红绫,莫非自己又穿越了?
花念吟来不及多想,老妇人已经跑出船舱,几分钟后,老妇人再次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十多岁的少女。
“红绫,你看,红木、红泥都在这儿。”老妇人往后站了一步,让花念吟看清了这两名少女。
二人皆是朴素的布衣,一青一红,青色的看起来年纪稍长,大约双七年华,柳眉杏目,面容清秀。红色的少女看起来略小一点,黄发垂髫,如若星辰的双眸中透露出孩童般的天真。
“姑娘,你醒了。”青衣少女见花念吟已经醒来,于是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过去。
“红木,什么姑娘,她是你的妹妹红绫。”老妇人对青衣少女的称呼感到不满。
“好好好,娘,她是红绫,她是红绫。”青衣少女不得不将就着老妇人,然后对老妇人说,“娘,既然红绫已经醒了,我们就带她去竹屋,好生休息,刚刚红泥在河边钓到一条大鱼,您去和红泥去给红绫煮碗鱼汤如何?”
老妇人听见青衣少女的这般说,脸上又露出笑容,“好好,红绫喜欢我煮的鱼汤。”
青衣少
女给红衣的女孩一个眼色,红衣女孩马上领会,然后乐呵呵地扶着老妇人走出船舱。
见她们离去,青衣少女转过身,对躺在床上的花念吟微微一笑,说:“姑娘,你与我们一同去竹屋,可好?”
尽管满月复疑问,花念吟还是先忍住,轻轻地点了点头。
“姑娘,我名叫阮红木,你唤我红木便好。”说着,她递过一双白底青丝的绣花鞋给花念吟。
花念吟穿好阮红木递过来的布鞋,可是一起身,牵扯到身体中的内伤,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阮红木见此,立刻走到花念吟身边,面色焦急地问道:“姑娘,你怎么样了?”
“没事。”花念吟从袖中掏出葫芦瓶,将一颗桃花蜜放入口中,一阵馨香入口,让她的身体有所缓和。
阮红木轻轻地将花念吟的手搀扶,两人一同走出船舱。
一出船,就看见在岸边等候的老妇人和搀扶着她的阮红泥。
小船停在一条小河边,往东边看去,一架吊桥连接着对面的山坡,小河渐宽,几座青山高耸周边,青山上山岚缠绕,树木青葱。水流弯曲流淌,河水平静,泛起涟漪般的粼粼水光,天色蔚蓝,与碧水相映。回过头,河边小山坡上翠竹婆娑,一座木竹屋在竹林后若隐若现,清风徐来,竹叶发出“沙沙”声响。
阮红木先下船,然后伸出手接着花念吟,花念吟将手搭在阮红木的手上,跳下了船,脚踩在了河边的鹅卵石上。
阮红泥搀扶着老妇人在前面行走,阮红木与花念吟随在其后,老妇人不时向后看,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走过了河边,踏上了山间的小路,小路两旁野花盛开,带着山间的露珠,在风中摇曳。
打开竹屋前的栅栏,她们将花念吟带到了一间房,老妇人抓着花念吟的手,轻轻抚模,说:“红绫,你在这儿休息,我和红泥去给你做鱼汤,红木,好生照顾妹妹。”
“娘,你放心,我会的。”阮红木笑着目送老妇人出去后,再转过头对花念吟说,“姑娘,你先坐。”
花念吟坐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阮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红木为她到了一杯清茶,然后坐上旁边另外一把竹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中带着几许忧伤,缓缓开口:“三年前,我的妹妹阮红绫因为贪玩下水洗澡,却不曾想,竟然溺水而亡,我娘因为妹妹的去逝过于悲痛,所以神经开始恍惚,总是半疯半醒,今日将姑娘你从河边救起,让娘想起了去逝的红绫,于是就把你认作了红绫。”
花念吟听了,心中若有所思,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她不认为现在的情形是在拍戏。
“阮姑娘,你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
“三月二十七,怎么了?”
“三月二十七。”花念吟低眸喃喃自语。
当她坠下悬崖的时候,是三月二十二,如今已经过了五日,穆越他们会怎样了?
于是花念吟立刻问道:“阮姑娘,是谁在河边将我救起的?救我的时候,是否还有其他人与我一起在水中?”
阮红木见她换了话题,这才送了一口气,于是便摇了摇头,继续说:“没有了,我和红泥救起姑娘的时候,河中只有姑娘一人。于是我和红泥将姑娘带上了船,姑娘的衣服已经破损,于是我便为姑娘换上了我的衣服。”
花念吟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于是问道:“请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姑娘,这里是徐州临淮郡的僮县,我是在僮水中中发现姑娘的。”
僮县。
与玉宫九霄殿所在的封丘县相隔甚远,想必是她落入了水中,大小河流将她冲到了此处。要是再从这里回去,那便是水路逆流而上,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到不了,而且自己身上的伤,也没有个十天半月也无法痊愈。
如今的自己,没有武功,路途也遥远,等她回去救其他人肯定也是无济于事,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他们能够相安无事了。
春水岸,三位妙龄女子依水而立,一位年纪略小,将脚丫放于水中嬉戏,年纪略长的抱着木盆在水中浣洗衣物,而年纪居中的则是拿着一根竹竿,在水中垂钓。
花念吟并没有离开阮家,因为阮红木对花念吟说,由于她的到来,让阮母的疯痴病有所改善,在和阮父的商量之下,恳请花念吟留下来一段时间,而恰好花念吟也正好可以在这里养伤,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她找人去给贾谊送信,告诉他自己现在很安全,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但钦书毕竟还是他的人,相信他会派人出来寻找的。至于穆越和白若水,她在信中有恳求,但贾谊会不会帮忙,却也是个未知。
阮父每日一大清早就划着另外一艘渔船外出捕鱼,傍晚才归。
阮母待她极好,每天坚持要做鱼汤给她,虽然知道她做给的是她的女儿阮红绫,但是阮母目中关切眼神还是深深地打动了她。
花念吟虽然心中担心着他们,但是看着这种泛舟碧波上,淡看彩云归的生活景色,也让她焦急地心情平复了不少,毕竟,现在的她,再担心也没有用。
她给自己开了药方,阮红木帮她抓了药,内伤已经有所缓和,可体中的内力却是丝毫全无了,若想要恢复,就只有重新修炼。
“红绫姐姐,红泥好喜欢你,你就干脆做我亲姐姐好不好。”阮红泥摇了摇泡在水中的小脚丫,然后睁着大大的眼睛问花念吟。
为了安抚阮母,所以阮红木和阮红泥都唤花念吟为红绫。
“红泥,要是红绫的家人找不到她的话,她的家人会着急的,虽然红绫对我们很好,但是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我们要帮着红绫找到她的家人。”阮红木一边捶洗着衣服,一边对阮红泥说道。
“是,红木姐姐。”听到阮红木的话,阮红泥眼中的光芒弱了下去。
“红泥别难过,就算哪天红绫姐姐找到了家人,也是红泥的红绫姐姐。”见她失望的神色,花念吟忍不住安慰到。
“嗯,好的!”听到花念吟这样说,阮红泥又高兴起来,并且还用脚丫子拍打着水面,激起许多水花。
看着阮红泥的笑容,花念吟也露出了微笑,但是转眸间,又黯然神伤。
阮红木的话提醒了她,要是穆越他们现在安全,却在四处寻找自己怎么办?
若是钦书安全,肯定也会第一时间通知贾谊的。只希望送信的人快点到。
望着这粼粼的水面,轻微叹息。
一江春水向东流,流尽几多愁。
正当这时,河的对面传来男子的歌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歌声惊动了三人,抬头望去,河对面一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正对着这边而歌。
“红木姐姐,你快看,是霍家大哥,他肯定是在对你唱歌,我有听爹爹跟娘提起过,想把你许配给霍大哥,说不定过段日就会上门提亲来了!”
很快,阮红泥就认出了对面的男子,然后兴奋地大喊。
听见阮红泥的话,阮红木先是一顿脸红,然后马上捂住了阮红泥的嘴,假怒道:“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不要乱说。”
说完,阮红木又看了一眼河对面的男子,娇嗔地低下了头,然后端起河岸边的木盆,朝竹屋走回去。
“红木姐姐害羞了!”看着阮红木害羞走开,阮红泥在她身后大喊,然后再哈哈大笑,孩童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看着阮红木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对岸男子焦急的表情,花念吟也轻微一笑。
“红绫姐姐,我告诉你哦,霍大哥是霍大夫的儿子,因为娘的病一直是霍大夫在看,所以每次都是姐姐去霍大哥那儿抓药,霍大哥为了接近姐姐,就教了姐姐一些医理,霍大哥很喜欢姐姐的。”
阮红泥凑到花念吟的耳边偷偷地说,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
阮红木年芳十五,已经及笄可以
嫁人,看着刚刚那男子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模样,定是对红木有心,红木嫁过去,也是会对她好的。
花念吟看着一直钓不上鱼的鱼竿,于是便对阮红泥说:“红泥,把鞋穿上我们回去帮你娘收那些晾好的鱼吧。”
“好的,我马上就穿鞋。”
回到竹屋,阮母已经将晾干的鱼用绳子串好了,整理好后放进了竹筐中。
因为竹屋离市集较远,若是买新鲜的活鱼,在这大夏天的,等鱼到了市集就已经不鲜活了,所以阮家一般拿到集市上去卖的,大多是撒了盐巴的鱼干。
“红木,你就将这些鱼拿去集市上卖吧。”阮母将竹筐递给阮红木。
“好的,娘。”阮红木接过竹筐,然后将其背在了背上。
“红木,我与你一起去吧。”花念吟开口说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阮家,总觉得这样白吃白喝什么忙也帮不上,心中过意不去。
“好啊。”阮红木应声答应。
花念吟提起另外的一个箩筐,虽然鱼晒干了,但是因为数量多,而且是肉制品,所以还是有些许沉重的,不过还好,是她能够接受的范围。
二人一人背上一竹筐,留下阮红泥照顾阮母。
绿水旁边自是青山,山上野花开遍,绿竹漪漪,带着清晨的露水,山雾缭绕,美不胜收。
从竹屋走到集市,山路约是十里,到了集市上,街上已是满目琳琅,各种商品小贩在大声叫卖。
阮红木选了一个闹市中一个宽广的地方,然后开始吆喝,可是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却也只有一两个人来买鱼。
若是按这样的情形下去,她们今天铁定连一筐鱼都卖不完,虽然阮家菜可以是自家捕的鱼,但是还是需要钱来补贴家用的。
市场赶集并不是每天都有,若是今天卖不出去,又还得拿回家等到下次,这让本来就心生愧疚的花念吟心中更不好过,看着阮红木脸上同样着急的脸,她看见街上的路人不仅有一些寻常百姓,还有一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少爷,于是心生一计,便对阮红木说,“红木,我们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将鱼卖出去,但是需要你与我唱反调,你能不能做到?”
“什么主意?”听到花念吟说她有办法买鱼,阮红木脸上也是欣喜。
于是花念吟轻声在阮红木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后,阮红木脸上浮现光彩,但是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忧,“这样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我们把那些大个儿肉质看起来好的放在我这个筐里,成色略差的放在你的筐中。”
反正照目前这样下去也卖不出去鱼,倒不如试一试花念吟的办法。
想到了这儿,阮红木开始按花念吟说的动作迅速地分鱼。
分好后,花念吟背着竹筐走到了街的对面,与阮红木不远处斜对。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心中对自己说,这是一场戏,饰演卖鱼女,一次要过,不能“ng”。
花念吟脸上笑意浮现,然后对着街上过往的人大声喊道:“卖鱼喽,卖鱼喽,肉质鲜美的鱼,五百钱一斤!”
卖鱼不是稀奇事,但是五百钱一斤的鱼倒是很少听说,听见了她这样吆喝,让很多路人都好奇地停住了脚步。
再看卖鱼之人,皎若云中仙似月,未施粉黛,却面如朝霞映雪,柳眉如烟,清眸流盼,虽是粗布麻衣,却遮不住自身娇俏风华。
因为之前他们只是在一旁小声吆喝,所以并未有人仔细注意,但这时却抬头大声,引起了众人瞩目,看见如此佳人,无论是男女老少,都停步回顾。
“姑娘,你这鱼为何如此之贵?”路过的文人雅士,有忍不住上来搭讪的。
“我这鱼肥女敕鲜美,五百钱一斤算不上贵。”花念吟很自然地回答。
“大家别听她的,我与她的鱼是同一河流中捕的,只是她运气好,捕到了个头大的。大家来买我这个,只需要三十钱一斤。”突然阮红木的清脆的声音从另外一旁响起,将人们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却看这女子,虽不如开高价的女子美貌无双,但也是清秀可人。什么时候这渔家女子都是如此美丽了?
这让那些文人雅士兴趣饶饶,而那些普通百姓却是想要看看这一高一低的价钱两人该如何收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停留。
“这位姑娘,那边那位姑娘要价可比你的要价低了十倍不止啊,我们为何要不选择便宜的鱼,来买你的价格高的鱼呢?”这时,从人群后面走出一男子,作书生打扮,却毫无书生的迂腐之气,一番风流露于举止之间,风度翩翩,面带洒月兑之笑。
对于他的疑问,花念吟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解释说:“她的箩筐里的鱼多,我的箩筐里的鱼少,她的箩筐里的鱼瘦小,而我的箩筐中的鱼肥而大,她说同是一条河所捕,但却如此不同,公子可知为何?”
他摇了摇头,然后说:“在下不知,还望姑娘指教。”
他虽是口中说是请指教,但是眼中流露出来神色又透出三分高傲,这样的人,要么就是绣花草包,空有傲气;要么,就是自持一番本事,所以放荡不羁。
若是第一种还好,若是第二种,那便绝对不好糊弄。
“公子可听过这样一句话,-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同是一条河,但是不同的水域自有不同的深浅,而且上流水清,下流水浊,再加上河两岸种植的树木不同,土壤的肥沃程度也便不同,所以鱼所食之物也就不同。我的鱼肥,自然是好水养出,她的鱼瘦小,自然是比不上的。好玉出深山,难开采,所以昂贵,而我的鱼,出于深水之中,很难捕到,难得所以少,物以稀为贵,比一般的鱼昂贵也是有理由的。”
“好一句-桃花流水鳜鱼肥-,好一句-物以稀为贵-,就凭你这两句话,你这五百钱一斤的鱼,我买。”那人听了大笑两声,然后爽快说道。
听到他的话,花念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文人墨客在听了他们的对话后,也不想落后于人,都在一旁附庸而上,争着抢着说要买鱼。
“姑娘,在下东方朔,敢问姑娘芳名?”男子问道。
听到男子说出了他的名字,花念吟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番,之后想起他的问话,这才说道:“女子闺名,岂可随意告之。”
“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
这时也有人在另外一边大喊:“我才不信什么流水什么鱼的,这么贵的鱼我才不稀罕,我看吃着便宜的鱼肯定也是一样,这位姑娘你的鱼便宜,我就买你的鱼。”
“对,我看姑娘你的鱼才是物美价廉,我也买姑娘的鱼。”
于是间,两边的鱼不到片刻就一售而空,还有人在为买不到鱼而遗憾。
在花念吟卖鱼忙碌之时,却不知对面茶楼,一白衣男子正望着她,眉头紧皱,目光凛然。
在鱼售空后,花念吟给了阮红木一个眼色,阮红木即刻领会。
“你说你的鱼好,我的鱼不如你的鱼,看,我的鱼这不还是卖完了吗?”阮红木说着,就将空空的箩筐抬起,然后示威般地对花念吟说。
花念吟没有理她,继续卖着自己的鱼,阮红木先行离开,很久之后,花念吟才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离开集市。
看着她们的离去,还有些书生恋恋不舍,口中轻念:“渔家有好女,颜容胜西子,体态胜罗敷,美哉美哉!”
“回去做鱼咯!”东方朔将鱼提起,高声而去。
茶楼上的白衣男子放下几枚铜钱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剑,然后走下楼去。
当花念吟走到之前和阮红木约定好的地方,看见阮红木面带喜色地看着她。
“红绫,你太厉害了,今天一天赚到的钱,相当于以前半年的了。”
花念吟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收获,她一开始只是希望抬高自己筐中鱼的价格,然后卖出阮红木筐中的鱼而已。
怀中揣着鼓鼓的钱袋,花念吟对阮红木说:“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嗯。”
花念吟感觉不远处有人在后面走着,不知道是恰好同路,还是其
他什么,但终归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白衣男子跟在她们后面,不远不近地隔着一段距离,直到看见她们走进了竹屋。
花念吟将自己背上的箩筐取下,然后放在篱墙旁边。
阮红木回房将今日的收获记到账本上,阮红泥和阮母在厨房做饭,她没有去打扰她们,而是重新打开栅栏,走了出去,看着门前的小路,最后选择往河边的方向走去。
河岸边,一白衣男子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头望春水,看两旁青山。
花念吟朝着男子的方向走去,在离他不远处停下,然后说:“你一路跟着我们,到底是何用意?”
听见花念吟的问话,男子这才转过身,花念吟看清了男子的模样,一双剑眉刚毅,双目凛凛,似一潭寒水,鼻翼如山峰挺立,整个人透露出一中不可接近的寒冷。
男子看着花念吟,目光复杂。
见他迟迟不说话,花念吟也不想再多问,于是便想转身离去。
男子看着花念吟离去的背影,然后拇指与食指相合,放入唇边轻吹,不久后便有一黑衣人从竹林中跃出,对着白衣男子双手抱拳鞠躬。
“去帮我查,这个卖鱼女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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