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东岳大将陈锋,再看了看自己身边一副心虚的乔虎,一股巨大的阴谋感在心里犹然而升。舒悫鹉琻直觉告诉她他们肯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瞒着自己。
“说!”她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满眼的凝重,虽然没有发火,但脸色已经相当的不好看,。
“看来瑞王殿下真的把姑娘保护得很好很周密,这外面天都变了几番了,连祁门十三州都被我东岳攻陷了快一个月了,姑娘居然浑然不知?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无人告诉姑娘?还真是让小的吃惊!”陈锋一语道破玄机,惊得女子轰的一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究竟有何目的!”乔虎一马当先,就要制止来人再说下去。
“你闭嘴,站一边去!”
“你说祁门十三州失守?怎么可能?”女子猛的将乔虎挡了回去,示意他乖乖的站到一边。内心除了震怒还是震怒,真是气愤,这么大的事情!若说卫羽坤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知道,可他呢?他作为她的心月复将领,孰轻孰重难道他不明白吗?如此天大的事情都瞒着自己,还有什么忠心可言?她将来还如何对他逶迤重任?
“混帐,他说的是真的吗?”女子当即一张脸就涨得通红,她转头狐疑的望了乔虎一眼,又走到了陈锋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的是万分的确定。
经他一点,那些想不通的问题一时之间茅塞顿开。为什么每天夜里卫羽坤都悄悄起来开会?为什么最近总有大臣到家里来密聚?为什么他总是找理由不让她进宫和出府,也让她减少和外界的联系?为什么李不言对她态度如此的敌对,还说什么她该出去看看。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姑娘和瑞王大婚之日,我皇亲帅六十万大军一举就拿下了祁门十三州全线城池。皇上说,这是他特意送给姑娘的新婚大礼,希望姑娘明白其中的用意。”陈锋自然是知无不言。
此时此刻任是再好的化妆品,想必也遮不住女子脸色的苍白,“新婚大礼?”箫如然是疯了吗?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真心贺她,又为何一日之间搅乱了整个南朝的安宁?如若真是为她?那她不是地地道道成为了玄月郡主嘴里的倾国祸水?那些反复强迫自己压下去不去想的东西再一次袭上心头,扰乱了她的全部心神。该死,真是个疯狂的男人!
“如今的战况呢?”女子两眼涨得血红,她转过身子直直的望向一边的乔虎,她是多么的信任他们啊,可是他们居然都联合起来瞒着自己。内心有太多的情绪在挣扎,若这次箫如然真是为她才攻打祁门关,那她死都不足以偿还这笔血债!因为她,北朝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如若再加上个南朝,让她去死千百万次都还真是罪孽深重。
“四殿下带六十万大军出征,于五日前夜袭祁门关敌营,如今生死未卜和主营暂时失去了联系。”乔虎轻轻的挤出一句话,他知道这样的时候这破事是再也瞒不下去了,与其让别人说,还不如他自己说,还能争取个坦白从宽。
“羽凌生死未卜?你们这些混帐!到现在都还瞒着我?”无疑所有的一切犹如当头棒喝,打得女子晕头转向。卫正轩已经是半只脚都采进棺材了,如若卫羽凌在这个关头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卫羽坤怎么办?那是他最在乎的弟弟,唯一的弟弟啊。
“看来你们的消息还真是闭塞,昨日我已收到皇上的亲笔密函,如今南朝的四殿下已经确认被皇上控制了起来,所以小的今日才敢上门来接姑娘。皇上说了,卫家四殿下的命就拽在姑娘手里,要他生还是要他死全凭姑娘一人说了算,若是姑娘乖乖的按皇上的安排跟我回东岳去,他自然绝对保证康王殿下的安全,否则,他要的不光是他的命,下一次就是达奴城、南都、甚至整个南朝的天下!”陈锋说得铿锵有力丝毫不容质疑。
“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站在谁的面前说这些话!”女子愤怒的望着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生平她最讨厌就是被人威胁,而这次他们的确是找到了可以威胁自己的本钱。
“小的在来之前就已经熟悉过关于姑娘的全部信息,虽然小的不明白姑娘是靠什么赢得了皇上和瑞王殿下的心,但对于姑娘的脾气把握小的还是有分寸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姑娘绝对不是个分不清楚大是大非之人,如今走还是不走,就看姑娘自己,要让我真的强行将姑娘从这瑞王府中带走,小的自认为没那个本事!估计这天下间也没人有那个本事。所以除非是姑娘自己愿意,否则小人绝不强迫。”陈锋一双淡薄如水的眼睛,有着寒铁刀锋般的冷漠,他心里很清楚,宓可会跟
他走,否则他也不用潜伏在南都这么久,等的不过就是这个时机。
“郡主,你千万不能上当,如若这个时候你去了东岳,那殿下怎么办?殿下处心积虑都想让你置身事外,如若你真的去了,无疑成为东岳打击南朝最为重要的筹码!到时候一旦箫如然用你来威胁殿下,那可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乔虎也不管她高兴不高兴,如今外面这么乱,他自然是要表明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如若我不去,羽凌就会死!”女子喃喃自语,箫如然的脾气她自然是清楚的,那么一个狠决的人,一旦他决定的事情没有达到目的,绝对不会罢手。这样看来,如今他派这个陈锋来接她还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的确,姑娘不去,康王殿下的命对皇上来说就失去了唯一的价值。乔将军大可放心,皇上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他是如何也不会用自己深爱的女人去要挟自己的情敌的,不要说这个脸他丢不起,就算是一个稍微有血性的男人都是丢不起的。”陈锋慢慢的说,他刻意强调了深爱的女人,无非是要层层击破女子的内心防线。
“姑娘,时间不多,若是瑞王殿下回来了,大家都走不了,所以姑娘还请尽快决定,晚了,那可就是康王殿下的命。”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宓可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郡主,你千万不要糊涂,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值得考虑的,祁门十三州丢了,殿下自然会用他的方式拿回来,四殿下的生死与你又有何甘?你是三王妃!”乔虎很怕宓可动摇,她这个人就是太善良,很容易中了别人的圈套。
“那你们的生死又与我何甘?我又为何要在意你们?带着你们?”女子很少呵斥他们,但这一刻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泛滥,这么大的事情瞒了她这么久,耽误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现在卫羽凌已经是菜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而这个粗线条的男人还妄想着有别的人带来什么生机?
“白小三那个蠢货是不是也掺合进去了!”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问道。
“白将军如今也在我东岳大营做客,他原本就是郡主的爱将,而且手上掌握着那么多先进兵器的锻造技术,我相信皇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他,说不定还会重用。”陈锋微微一笑,他分明看到女子已经动容。
“他这个蠢货!”女子低头咒骂了一声,瞪了一旁的乔虎一眼。
“你先去客房等我,给我一个时辰时间考虑。”女子当即暗示乔虎将他带了下去,既然都是事实,那多说也是无用。
此行必定凶险万分,先不说暗藏在东岳内廷那些不安好心的奸臣败类,光是能不能顺利离开南朝都是个未知,现在外面应该是举国宵禁,如若她真的走了,卫羽坤一定会急疯,会不会乱了他的阵脚?会不会成为别人要挟他的把柄?会不会再一次将南朝陷入危险的局面?太多的问题她压根来不及去想,她只是清楚如若自己不去,卫羽凌必死无疑。
卫羽坤,我们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才能成为你的妻子,可如今却要让你在妻子和兄弟里面选择,无论你选择什么,我知道最痛苦的都是你自己。女子的脑海一时之间混乱得自己都理不出头绪,她不能让他处于这样被动的情形,她必须要帮他,失地可以收复,弟弟只有一个,所以她必须去,那怕是用自己换卫羽凌,她也要给他换回来。
一灯如豆,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女子看了看时间已近黄昏,幽幽的灯光之下,她猛地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曾经那么险恶的环境都坚持下来了,如今怎么会这般不舍和忐忑,她在怕什么?她不去他的弟弟就会没命?于情于理她都得去,可她那么的舍不得,舍不得羽园,舍不得瑞王府,舍不得每夜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太多太多的舍不得。
无暇去想自己的异样,女子跑出房门,直接就冲去了厨房,一把拉住一个丫鬟的胳膊,轻声急促的说道:“快点帮我准备面粉和鱼虾,我答应殿下,晚上他回来,要给他做饺子的。”
马车在官道上急速的行驶,乔虎安静的望着车内打着小盹的女子,刚才在路上他已经详细的将目前的形势给她完完整整的阐述了一遍。若不是他坚持要跟着去,说是怕卫羽坤责怪下来会杀了他,女子连他都是不打算带的,毕竟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一去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完整的回来,又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这可是往眉苏方向?”此时已是子时,想必卫羽坤已经发现房间里的那碗饺子和那张只写了两个字的纸条。“等我!”除了让他等自己,女子实在想不出还能对他说什么好,若
是他怪她那就怪吧,她能想象得到他的担忧和震怒,可她必须把羽凌完整的带回来。
“姑娘好眼力,达奴城全线戒严,带着两位贵人恐怕是根本没有办法出关,所以我们得从陈仓马道出去。姑娘可以放心,从这里到眉苏我知道一条近道,五天以后我们便能顺利达到昆仑山下,到时候会有我们的人在马道接应。”陈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敢情这一切的事情他们都计划了很久一般。
“恐怕这是箫如然的意思吧!”女子没有理会他的示好,毕竟她是南朝的王妃,在怎么也该有个王妃的姿态。
“姑娘很聪明,这的确是皇上的意思,”陈锋虽然不大明白为什么箫如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但他知道这个任务可比攻打祁门关来得更加让皇帝重视,如果他顺利将这个女人送到了东岳,那么从此之后他将一生无忧,平步青云。
“其实箫如然根本就不会攻打达奴城,他将大军驻扎在祁门根本就是虚张声势,达奴城他打不下来,也没那么多经历去耗。他会有此安排,是因为他对眉苏志在必得,想利用陈仓马道偷袭,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喊你安排我从眉苏出境。呵。”女子缓缓将身子探出车子,双眼冷然看着方才侃侃而谈的陈锋,冷笑说道。
陈锋心里一惊,这女子的确是过于常人,从他三言两语就能揣测到皇上的下一步筹谋,想必如今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祁门一战,根本无暇分身来考虑这个边陲小城的安危。
“还好姑娘不在瑞王殿边,否则还真是我东岳一大劲敌。小人自愧不如。”
“你以为我能想到的,我夫君他会想不到?哼。”女子放下帘子,又靠在乔虎身边,她用飞虎营专用的手势告诉乔虎,让他发信号让眉苏飞虎营的暗稍跟着她们,确保路上万无一失。
又走了五六十里路,前面居然聚集了一大拨的民用马车,大家都停足观望,仿佛在等什么人先过。
前边忽地有人喝道:“闪开了闪开了,莫要阻了大军的去路。”
陈锋这才混进人群里抬头一看,喊话的人是南朝军机处的一个小头目,他身前身后还带着几个军人,后边有一辆车轿,轿帘儿卷着,车厢中坐着两人,正在指点着手里地图,其中一人正是霍铁心,另一个背对着窗户,身型相对薄弱。车轿的后面是清一色的手持火把的铁骑,看上去个个英姿飒爽。
“怎么这么多当兵的啊?”陈锋忍不住打听。
“谁知道呢?据说全部是连夜赶往眉苏的,应该是去守防吧。哎,这年头也不知道摊上了什么晦气,这好端端的就打了过来,我们这些当老百姓的还是快点回家,不要在这官道上逗留了。”前面一个马车的车夫小声的嘀咕。
陈锋不安的感叹,他们果然是夫妻,这女的还没有出南都地界,这男人的大军却早就是出发了。看来卫羽坤也早就猜到了箫如然的计划。
“弃车,换马!不要走官道!”女子拉了拉头上的面纱,她知道卫羽坤的脾气,如若他现在来追,凭这些普通的马匹那里又跑得过白驹。
“还是姑娘谨慎,那么我们就连夜赶路,希望能赶在大军到达之前上古道。”陈锋回头瞥了一眼女子,撇撇嘴,小声道:“小路难免颠簸,就先委屈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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