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十二三的样子,穿着一身八十年代的旧军装,平头,尖脸,一幅老旧的模样,从头到脚,泛着一层诡异的绿色光芒,更为奇异的是,他的手中还拎着一块板砖。脸色阴沉,苦大仇深的低着头,一双眼睛却带着恨意的向上撇,能看到他眼中白色的眼仁,雨水浇打在他身上,却像是感觉不到,全身湿漉漉的,一滴滴的水珠顺着衣服向下流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分外的诡异阴森。
黑漆漆的夜色中,冷不丁瞧见这么个孩子,王小虎顿时睡意全无,激灵一下坐直了身躯,猛然叫道:“这里有个小鬼!”巨大的喊声淹没在风雨中,竟然没惊醒几个人,威廉林,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仍在沉睡,只有熊超和耿鉴扬站了起来,熊超摁亮了手中的电筒,直直照了过去,然后两人都看到了那个孩子。
如此环境下,站着这么个古怪孩子,他俩同样悚然一惊,耿鉴扬眉毛一竖,忽地半蹲起来,双目炯炯,念诵九字真言,双手捏了个诛邪印,朝着那孩子虚空一点,姿势潇洒利落,颇有点武林高手的风范,但那孩子却是一点反应没有,仍是站在雨夜之中,任由电筒的光芒照着。
耿鉴扬咦的一声,很是不解,九字真言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怎么就不好使了?他有些不甘心,又念了一遍九字真言,比刚才更加认真的捏诀,然后站起来就要朝那孩子顶去。
不管耿鉴扬本事大小,胆子可是够大的,漆黑的夜晚,如此阴森之地冒出来的一个诡异小孩,他就敢站起来上去招惹,王小虎突然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怎么越大胆子越小了?想想自己十五六的时候,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王小虎竖起中指,就想一起跟耿鉴扬拾掇下小孩,两人刚一动,却听熊超颤抖道:“等等,别动。”借着外面一道霹雳的光芒,王小虎见熊超双眼之中露出了及其不可思议的目光,伸手朝两人摆了摆,示意不要动,然后朝那小鬼颤抖着问道:“王军,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来了?为……为什么你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没变?不对啊,去年我还见你来着,你不是这个样子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碰到熟人了?王小虎不由得一愣,这鬼地方还能碰到熟人?而且熊超的话怎么听上去乱七八糟的,好像不仅认识,去年还见过面,王小虎脑袋有点大,瞪眼瞧着,就见那小孩忽然慢慢抬起头来,一脸的怨恨,指着熊超阴沉沉道:“熊超,我不就是跟老师打了一次你的小报告,你就追着我打了三天,打得我连学校都不敢去,别人都笑话我的胆小鬼,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恨你,我一直都记着你拿板砖砸我的脑袋……”说着拎着板砖猛然扑上,对着熊超劈头盖脸的乱砸了下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恨意。
熊超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有点懵,一点躲闪,一边喊道:“我曹!王军,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你记什么仇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来这的,哎呦卧槽,你真动手啊……”
“对你是小事,对我却是大事,我记得一辈子,那三天是我一辈子的梦魇,我被你打破了胆,从那以后胆子越来越小,什么事都不敢出头,也不敢干,你毁了我一辈子……”王军的声音带着凄厉,手中的板砖一下下挥舞过去,熊超躲的快,那叫王军的孩子却如鬼魅一般更快,不管熊超怎么躲,都是当头砸下,瞬间熊超已经是满头鲜血,也恼怒了起来,一边叫骂,一边还手去抓王军,但王军犹如一个幻影,每次都抓了个空,但落在熊超头上的板砖却又是实实在在。
如此一折腾,其它人也醒了过来,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威廉林有些懵懂,还楞乎乎的问:“怎么多了个人?”接着就看到王军手中的板砖朝着熊超砸下去,急忙躲了一躲。
王小虎惊骇之下,扑上去帮熊超,他伸手去抓王军的衣领,想要把他拽开,同样是看似抓到了王军,却抓了空,城墙下的凹痕本来就不大,这么一闹腾,熊超慌忙之下,踩到了柳生麻衣,顿时一声惨叫,惊醒过来。
柳生麻衣的叫声分外凄惨,夜色中传出去老远,惊吓的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朝他看去,就连王军都停住了手中的砖头,阴测测的看了一眼柳生麻衣,熊超被砸得鲜血直流,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小时候是个孩子头,打架斗殴,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但他主动欺负人还真不多,也只有当年被王军打了小报告,恼怒之下,发了脾气,在学校门口堵了他三天,用板砖拍了三次,今天王军报复,恼怒之下也觉得后悔。
趁着王军一愣的功夫,熊超向后退了一步,已是站到雨中,站定了对王军道:“王军,哥们不知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过去打了你是我不对,那也是小时候不懂事任姓,我对不起你,今天你这个模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要还,就还回来,来来,朝着脑门拍,哥们也不还手,你什么时候打舒坦了什么时候算,咱们还是哥们……”
熊超的光棍模样,使得王军愣了一愣,瞧了瞧手中带血的板砖,忽然朝着熊超扑了过去,一板砖敲在熊超脑门上,将熊超拍的鲜血直流,跌坐在地上,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咱俩两清了!”说完身躯猛地急速颤抖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形颤抖的越来越快,不大的功夫,竟然变成了一条黑狗。
黑狗一双漆黑的眼睛猛然盯住王小虎,眼中带着仇恨和愤慨,王小虎一惊,有些迷惑,首先王军变成黑狗,就够古怪的了,更古怪的是,为什么这只黑狗看着自己?忍不住仔细瞧了瞧,心中一颤,这条黑狗,他认识。
那还是十几年前,老爹带着他走街窜巷,以跳神为生,当为一家驱邪自告奋勇上门的时候,老爹就是被眼前这条黑狗咬了一口,咬得腿上鲜血直流,差点丢了老命,活没干成,反而雪上加霜,花了一笔医药费,而那户人家却一分钱也没有出。
王小虎心疼老爹,从药房偷了点安眠药,又从饭店捡了几根肉骨头,将安眠药碾碎了掺杂在肉骨头里面,晚上偷模来到那户人家,将骨头扔给了黑狗,从这户人家院子拿了铁锹,等黑狗昏沉之际,猛地朝那黑狗拍了三铁锹,又砍了一下,黑狗嘴角被他砍豁,还没等那户人家有反应,王小虎早就溜了。
他很清楚的看到,这条黑狗的嘴角裂开一条大口子,鲜血顺着嘴角一滴滴流淌下来,下一刻,黑狗猛然朝着王小虎扑了上来,王小虎怒吼一声,挥拳迎上,明明打在了狗头上,却差点闪了他一个跟头,跟打在了空气上一样,接着黑狗扑倒他身上,猛然就是一口。
钻心的疼痛似的王小虎几欲发疯,纵身去扑黑狗,但那黑狗却诡异的根本触模不到半点,威廉林在一边看得着急,用身体去帮王小虎挡,而那黑狗却如一道影子穿过他的身躯,仍是落在王小虎的身上,接着就是第二口,第三口,王小虎凄声惨叫,等那黑狗咬到第四口的时候,王小虎已经癫狂,张口朝着黑狗猛然咬了下去,嗷!这一次王小虎竟然咬中了黑狗,随着一声惨叫,黑狗的身影朝着外面猛然一窜,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两次这么折腾,本来就不大的地方,顿时一片狼藉,王小虎和熊超身上鲜血淋漓,看上去伤的都不轻,其它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此时,外面忽然降下一道惊天的霹雳,震得众人心神颤抖不已,威廉林出了下神,急忙扶着王小虎问:“小虎,你没事吧。”
“没事,那个狗东西!”王小虎说是没事,但身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冷汗直冒,倒吸了口凉气,威廉林道:“嘴硬个什么,快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别感染了!”说着要扒王小虎的冲锋衣。
王小虎急忙拦住他,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伸手朝伤口上模去,奇怪的是,身上竟然没有伤口,像是一瞬间就愈合了,除了先前流出的血迹,连个伤疤都没有,但身上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撕心裂肺。
王小虎有些发蒙,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若说是幻觉,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身上的疼痛怎么也让他没法相信这是幻觉,若说是真实发生了,伤口呢?沉默之中,王小虎忽然想起,那狗咬了他四口,而他咬了那狗一口,也就是说,他和那黑狗的恩怨,就此两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一句很经典的话,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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