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玉宇聚精会神的盯着她下的棋步,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插嘴道:“见过找死的,没见过你这么送死的,明知是死路,还自己送上门。”
“观棋不语真君子。”黎小忆头也不抬的说道。
箫玉宇悻悻的闭上了嘴,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箫玉宇无聊的喝着茶,摇着扇子,怎么这会子越来越闷热了呢?他侧头看着那盘棋,嗯?白棋正在反败为胜,怎么可能?能解开这个死局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可以输赢颠倒过来呢?他看着似是深思,一脸淡然的人。手下却是快,准,狠。每颗棋子落下,都是一片新天地,太奇妙了!这忆竹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了呢?他突然发现,似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这个女子了。现在的忆竹很聪明,很出众,却也让他感觉好陌生……
黎小忆舒了一口气,收手道:“好了,已经解开了。”说着她便站起来,活动活动因长久坐着酸痛的腰,走到了亭柱边倚靠着,看向天边厚重的云层,似乎将要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好!妙!忆竹,你是怎么想到的?”箫玉宇心里有些激动的问道。忆竹应该没去了几天藏书楼吧?怎么学识这么突飞猛进呢?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六皇兄应该有读过兵书,弃车保帅的道理你应该懂得?有舍方有得,我只不过是舍弃了一些棋子而已。”黎小忆望着天边的风云,淡淡的说着。
箫玉宇叹了口气,说道:“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人人都想要的更多,哪儿有人肯轻易放手呢?也许这就是,我们为何解不开这棋局的原因吧!”跟忆竹比起来,显然他们全是一群庸俗之辈。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亦假,虚亦实。如能心处世外,便是处处皆净土。如果心不静,就算身处世外,也不得宁静!”黎小忆看起风了,便转身回到亭中,淡笑的看着他:“其实,下棋和人生一样,你若处于局外,便是旁观者,心自清,眼自明。”
“反之,你若陷入局内,便是当局者,自然心不清,眼不明。你们做什么事总爱说,身临其境,却不知,下棋是随性,而非随心,你们若是当局者迷,那我便是旁观者清。”她慢悠悠坐下,拿起那本《诗经》看了起来。她从来都是旁观者,外公总是看着她叹息,说终有一日,她会被这淡漠的性子给害了!可她却觉得没什么。
“也许你说的对吧!你是旁观者,而我们皆是当局者!不过,一个女子太过于淡泊,并非好事,你啊!好自为知吧!”箫玉宇摇头叹息道。雪晶箫是需要一个淡泊的主人,可他却不想要一个淡泊的小妹。女子太过淡泊,总是会给人不近人情,冷血无情的感觉,这可对她以后的人生有害而无利。
“也许吧!”黎小忆看着这个与外公说一样话的男子,突然觉得,他是自己来到这里,第一个打开心扉接受的人。她看着他奇怪的举动,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要把这盘棋拿走,去给大皇兄他们看看。”箫玉宇笑看了她一眼,说道。
黎小忆刚想提醒他,那样拿着棋盘,一个不平衡棋子可就错位了……而就在此时,一股气流扑面而来,吹动了她的衣袂,翻飞了她的发丝。
箫玉宇双手运气,慢慢压向棋盘,只见棋子一个个往下凹陷进去,他收功,挑眉一笑,似是有些得意道:“你以为我真傻啊?这样拿着,一个不小心打翻了可怎么办?现在你看看,再怎弄,也都不会掉。”一脸我聪明吧?还不夸奖我。
可黎小忆却给他泼了盆冷水,有些忍俊不禁道:“那个……六皇兄,如果你真想要这棋局,我可以画给你啊!又方便又轻巧,你也不用……”她想说,你也不用费那么大力气浪费功力了,可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莺儿他们掩面偷笑,夕雾满头黑线,冷着一张脸。
箫玉宇真是被她气糊涂了。枉他聪明一世,却在这儿糊涂一时。他脸色不善道:“你怎么不早说?”他有些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害的他白白浪费功力,就算这些功力不要钱,也费力的好不好?
黎小忆拂了下被吹到脸颊的发丝,淡淡道:“是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已经行动了。”为什么此人总是那么激动呢?这么热的天,他这么火大,就不怕热吗?
箫玉宇快要气绝身亡了!仰首深吸了一口,平复了下情绪,否则他真要被这丫头气死了。他咬牙切齿道:“你就不会早点说吗?说话总是那么慢悠悠的,等你说完,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个丫头醒来之后,就没见她着急过,说话不紧不慢,行动慢悠悠的,处事一派淡定,感觉没什么能惊扰她一样。
黎小忆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西南快起雨了,你再不走,就要半路被雨淋了。”
“什么?”箫玉宇转头看了看西南,又回过头来,双手支着桌面,倾身看着她一笑道:“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西北来雨呢。”他们两个,刚好一个面向南,一个面向北,还真应景。
黎小忆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这是基本的常识,西北多怪雨,大都是狂风伴着寒流的冷雨,或是冰雹之类的。而西南多急雨和暴雨,大多都是倾盆大雨,来的急,去的快。现在看西南云层那么厚,定会有一场大雨到来,信不信由你。”淋了雨,可别怪她没提醒他。
箫玉宇看了看天边,可不是嘛!阴云密布,眼看就要大雨倾盆了。他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早说。”说完便抱着棋盘跑了。
黎小忆有些无语!怎么又赖她?明明是他自己费话,耽误时间,怎么到最后又推到她身上了?她起身摇了摇头,吩咐道:“备水,沐浴。”说着便拿着书向阁楼走去。全身粘腻腻的,她讨厌这种感觉,一身汗,让她很难受。她真的、非常,很不喜欢夏天。可初秋也很热,烦!
东宫
箫玉宇刚进了东宫,就来了一场大雨,站在走廊处,看了看外面的大雨纷纷,吁了口气,自言自语:“幸好没淋到,看来这丫头的话还有些可信。”
宫殿内
箫玉琰和两个弟弟正在闲来无事,小酌闲聊。
“你说小妹最近总往藏书楼跑?”祁王箫玉然端着白瓷酒盅的手静止了。
“是啊!我听说时,也吓了一跳呢!”雅王箫玉落喝着酒,笑说道。
太子箫玉琰看着酒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你们说……小妹这样是好,还是坏呢?”
箫玉落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想见她,比登天还难!每天卯时起床,用完善,就往藏书楼跑,一待,就待到申时,临走还抱走数本书,可以说,她比父皇日理万机还忙。”他现在真是服了这位小妹了。
箫玉然有些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她要是去骑马射箭,我信。要是说她读书……呵呵!我是一万个不信。”他这个小妹,从小一看书本就瞌睡,会天天待在书堆?呵!无法想象!
箫玉琰叹了声气,有些担忧道:“我不担心她往藏书楼里跑,就是怕她有气不发泄出来,最后憋出什么病来。”长兄如父,说的真没错,担心的都是这些事情。
“是啊!我也有些担心她的身体。”这个小妹,虽然爱闯祸,可这身体却不怎么康健。个子是长出来了,可却是太过纤瘦,看着都让人心疼!箫玉然默默想着。
箫玉落也有些担心,人说他是玲珑剔透心,可他这会子,还真有些看不懂了!若按照小妹以往的脾气,不把皇宫烧了,也会闹得皇宫人仰马翻、鸡犬不宁才对。可现在,安静的也太可怕了!难道是暴风雨到来前夕的安宁?他正想着……一道闪电划破了苍穹,随之而来的响雷吓了他一跳。
“唉……可累死我了。”箫玉宇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端起酒盅就喝了口酒水。
三人吃惊的看着突然到来的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箫玉落看了看他,指了指,调笑道:“玉宇,你这是去哪儿了?不会是被打劫了吧?”
“三皇兄,你少取笑我了。”箫玉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又对箫玉琰说道:“大皇兄,借你的地方沐个浴,顺便给我找身衣服,现在的我真是难受死了。”
欸?箫玉琰笑着摇了摇头,唤来宫人,吩咐道:“来人,带六皇子下去梳洗。”
“是,六皇子请。”说着宫人便把他领了进去。
箫玉落举着酒杯无聊道:“你们说,玉宇今儿这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怎么弄的如此狼狈啊?”在他记忆里,能把温润如玉的六皇弟、整的如此狼狈的……也只有那个丫头了吧?
箫玉琰也觉得很奇怪。一向风度翩翩,淡雅温和的六皇弟,怎么会这个样子出现在东宫呢?
一直沉默的箫玉然分析道:“外面雨刚下,他应该并未淋到雨,那身上和头上的……便可确定为汗。”他执着酒杯浅尝着美酒,顿了下又说道:“他手里拿着一个棋盘,由此可见,他定是曾与人对奕,而且还输了。”
箫玉落转着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头,不解道:“那他是跟谁比棋去了呢?又是什么人、居然能让玉宇输的如此狼狈呢?”玉宇的棋艺,在雪国可算是没有敌手了。而且,就算输了,以玉宇以往的风度,也绝不会如此狼狈、有失以往的温雅从容。
“想知道,等玉宇来了,问下不就知道了。”箫玉然嘴边浅笑道。听不出他是怎样的心情。这就是他,沉着、神秘。
不知过了又多久,箫玉宇一身清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穿的是件墨绿色暗花绣竹纹锦袍,玉带束腰,外罩了件白纱长袍,发丝微湿,些许松松散散的束起,几缕发丝垂下,原先温润如玉的六皇子仿若又回来了。他把棋盘递给了箫玉琰,落坐后,执起宫人备好的玉箸便吃了口菜。今天真是饿死他了,臭忆竹,也不留他吃饭,还那么气他。
箫玉琰奇怪的接过棋盘,细看之下……嗯?怎么有些眼熟呢?
箫玉然放下酒杯,也侧身看去,一看下……这不是玉宇弄的那本棋谱中的珍珑棋局吗?谁破的这个死局?玉宇今天究竟去哪里了?
箫玉落好笑的看着低头吃菜的某人,给他斟了杯酒,好笑道:“我说玉宇,你今儿去干嘛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
箫玉宇接过酒喝了下去,吃着东西,有些不悦道:“别提了,我今天都快被气死了,能活着回来见你们,已经算是奇迹了。”
“啊?”箫玉落惊讶道:“你不会是又被小妹气的吧?”小妹不是在读书吗?怎么会……又出来祸害人了呢?
“除了她,还能有谁?这几天竟被她气了,今天更是快被她气死了。”箫玉宇有些无力,气忿忿道:“我之所以满身大汗,就是因为她说什么——西南要起雨了,将会是什么急风暴雨,来的急,去的快。我怕从忆竹居来东宫的路上淋雨,就驾着轻功,一路急奔,脚刚踏入殿门,雨就哗哗的下起来了,这一点那丫头倒没骗我。”
“这小妹何时学会看天象了啊?”箫玉落嘴角有些抽搐。
“你说你从忆竹居来?那这盘棋是谁解的?”箫玉然感觉,事情似乎有了些他不知道的变化。
“什么棋局?”箫玉落起身走到哪边,弯腰看了看,模了模下巴,说道:“这……这不是玉宇你给我们看的那盘死局吗?谁这么厉害解开的啊?”这个棋局他们太熟悉了,玉宇从藏书阁里找到了一本奇怪的棋谱,里面记载了很多奇妙的棋局、他们曾一起探讨过。然所有棋局皆有破解之法附录与棋局下,可唯独这个珍珑棋局……却没有写下解法!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破解之法,可现在却忽然被人解开了,他很好奇是谁解的,难道小妹那里真是卧虎藏龙?
“这个啊,是忆竹破解的。”说起这个他就气,这个丫头自从醒来,一直打击他的自信心,真是气死人了!箫玉宇郁闷的想着。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们三人互看了看,异口同声道:“你说是谁?”果然是兄弟齐心啊。
箫玉宇早猜到他们会是这样的表情了,放下玉箸,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角,说道:“我说珍珑棋局,是忆竹破的。”他慢悠悠说完。
“不可能。”
“我不信。”
“开玩笑。”
一时间,三人同时否定他所说的。他们那个小妹有多少本事,他们可一清二楚,怎么可能破得了这样的棋局。
“你们还别不信,现在的忆竹可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箫玉宇手摇折扇,慢说道:“现在的她呀,要不是我最近一直看着她,我还真要怀疑她被人掉包了。”
箫玉然沉思不语!
箫玉落一脸震惊!
箫玉琰不愧是太子,他沉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箫玉宇合起折扇,敲着桌子道:“那天将你们送走后,我便上了阁楼,发现忆竹看着镜子,一直重复着,不可能,不是真的。我以为她是因为脖子上的勒痕恐慌,便上前抱着他,安慰着她。可后来,她大哭了一场,然后又突然好了。她说她饿了,我就让人给她准备了吃的,然后我让夕雾她们寸步不离看着她,就急忙回去梳洗了下,吃了些东西就又回了忆竹居。然后就看到她坐在亭中作画,当我看到她慢慢画好的那幅画后……”他摇了摇头。一副挫败的样子。
箫玉落蹙了蹙眉,奇怪地问道:“那幅画怎么了?”
“那是一幅墨兰题图,条理分明,笔法精纯,没十年以上的功力,绝画不出来。”箫玉宇叹气的说着,转头又道:“那幅画现在还在我宫中,这可是我亲眼看她画的,绝无作假。”
“怎么可能呢?”箫玉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是怎样的心情。
“我不信。玉宇,我可不是怀疑你的鉴赏能力,而是,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箫玉落摇头摆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箫玉琰看到他的眼神看向自己,也摇了摇头说道:“玉宇,我也不相信,小妹有多少斤两,你我都很清楚。”
“兰叶春葳蕤,桂花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不信是吗?那他就用事实证明。箫玉宇笑看着三人,问道:“三位皇兄觉得此句如何?”
“好!”箫玉琰给了一字评论。
“很好!”箫玉然给了两个字。
“非常好!”箫玉落很诚恳的给了三个字。
“那如果我说,这是那幅墨兰题图上的题诗呢?”很好,箫玉宇很满意三人的表情。他又说道:“忆竹是在和我下棋中,布下的珍珑棋局,让我不知不觉中帮她完成了布局。”他又补充道?“对了,我执的是白子,她执的是黑子,后来她自己对奕,将死棋的白子反败为胜。这样……如果你们再不相信,就和我去忆竹居,印证下她的变化,如何?”
三人互看了一眼,说走就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这样,四位皇子,冒着大雨,打着伞,往忆竹居冲去。
忆竹居
黎小忆泡了很久的澡,才起来。宫女们为她披上了件浴衣,她斜倚在软榻上,宫女们帮她梳理着湿润的青丝长发。一个宫女半跪蹲着将银耳莲子粥,用一个木制小勺,盛到了一个蜜色的玉碗中,双手奉上:“公主请用。”
黎小忆接过玉碗,纤指拈着木制小勺,轻搅拌着。
晨露走了进来,拱手揖礼道:“公主,您交代的事,已办妥,这是您要的东西。”说着便双手捧上一个锦袋。
“把东西交给夕雾,你下去休息吧!”黎小姿势不变道:“莺儿,帮晨露准备些吃食,她一定累坏了。”她依然慢悠悠道。
“谢公主恩典。”晨露将东西交给夕雾,便随莺儿出去了。
“夕雾,将东西放到阁楼衣柜中,顺便将那张琴抱下来,我想去亭中坐坐。”依然慢悠悠的语气。今晚阁内,因下雨之故,显的很是沉闷,她想出去透透气。唇轻启,尝了口银耳莲子粥。就这样,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着,吃完后,宫女接过玉碗,她起身,淡淡道:“更衣。”
宫女们轻柔的为她月兑下浴衣,又为她穿上了一件雪纺白纱暗花绣的抹胸装。她坐在方凳上,宫女为她梳理着如墨的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后面系着一条玉色丝带。整装完毕,她起身向外走去。
她出了阁楼,看着雨落珠帘,荷叶凝露,一阵清风吹来,拂了她的面,乱了她的发,妖娆了她的轻纱罗衣。抬脚踏着碎步,走向亭子,夕雾依旧冷冰冰的为她撑着伞。
走进了亭中,她落坐后,轻抚着古琴,好像那是她的灵魂一般。她微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双孤寂的眸子。她对身边的夕雾说道:“让人都走吧!你也去用善吧!我想静静的弹会琴!”
“是。”夕雾挥了下手,所有人都离去了,她听到了拨弦声后,也打伞离去了,也许公主真的需要一份独处的宁静吧!
黎小忆轻柔的拨着琴弦,唇微动,轻吟着。刚好那群无聊人到来,便听到了这美妙的琴音。
“空山鸟语兮
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
谭深鱼儿戏
风吹山林兮
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
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
我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
难诉相思意……”
“看到了吧?还以为我在骗你们吗?”箫玉宇看着远处亭中的人,对旁边的三个人说道。
他们依然不敢相信。这个淡淡纤华,衣纱飘逸,眼睫低垂,清静素雅的女子,真是那个刁蛮霸道……不可一世的小妹吗?如此绝代佳人,青丝飞舞,与丝带妖娆的戏闹着。纤指绕弦,白衣轻扬,衣袂被风轻拂动。轻启唇,慢吟词。她如夜般孤寂,如月色清冷,如湖水般静谧,声若雨落珠盘……
“……我心如烟云
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
魂梦长相依
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
难醉
空老山林
听那清泉
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爸妈,爷爷女乃女乃,外公外婆,你们听到小忆的心音了吗?小忆好孤独,好想你啊!
他们看着那个仰首望向风雨中夜空的女子,是那样的凄楚苍凉、那样的孤寂。仿若天地都因她的悲伤而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女,竟会有这样承载着无数情绪的眸子?仿若天地间唯留她一人般,那般的孤独寂寥……是什么让她的缘由?让她的心境,变的如此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