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我们以前迷惑贺妈妈身怀绝技为何要蛰伏在奴院,现在只有这样解释才解释得通。”
宇文桦逸沉默了,钜金矿石很少很珍贵,市面上不多见,而他们以此为信物,做出精美的武器或饰品,他们到府是谁?他们到底属于哪一支?
如果她们接近大炎帝国都是有目的的,月烟潜伏到他父皇身边不光是为了洗月兑苏家的冤屈,而另有目的?那太可怕了,后果难以保量。他该如何防范?如何对她们下手?
如果南宫婉奴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那她的心……不,她的心也是他的,‘噗’,宇文桦逸手里的茶杯无意中被他捏得粉碎,茶水溅了他一身。
“王爷?小心伤着手。”何大爷将帕子递了过去,宇文桦逸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扔在茶几边。
“后来呢?”他缓缓闭了眼,靠在椅背上,潜心思索。
“当时我一直盯着那位拿钜金弓箭的猎手,他与他附近的几人都未攻击,只是举箭戒备,一直盯着婉奴姑娘的周围,时时保护着她的安全,就是当时王爷与南宫槿榕不出现,婉奴也是不会有事的。”
“那婉奴的神情如何?”宇文桦逸慢慢睁开了眼,看向何大爷。
“夏侯绝的侍从纷纷倒地,婉奴惊异地望向四周,从表情上看,似乎并不知情。”
“嗯。”宇文桦逸轻轻点头,面色稍稍有些缓和,他从小行走江湖,居然还有这样的组织存在着,他们居然没有留意到,对手不但强大而且高明。
“接着说下去。”
“我们跟踪那位拿钜金弓箭的猎手已经几天,今天终于发现他与一个人接头,这个人,王爷很熟悉。”
“谁?”宇文桦逸惊恐地看着何大爷,他身边有危险人物居然能逃过他的法眼?
“王爷,就是你的教官,重生堂堂主谭江繁。他现在在重生堂屈教二级教场,婉奴姑娘从一级直接晋级到四级教场,听说,婉奴姑娘刚晋级当天走错教场与谭江繁仰面相碰,后来再没听说他们有过接触。”
宇文桦逸又闭了眼,那个从不保留,将他一身武学都传授给他,待他比亲生还亲的师傅谭江繁,到底是什么人?他与婉奴又有什么样的渊源?
“查,查谭江繁,就从他查起。”宇文桦逸睁开眼,从新端起新送上来的茶水,端了半天也没有送到嘴边。
“王爷,何某发现一个共性,贺妈妈进宫前是孤儿,荷香进南宫府前母亲过逝,留下她一个人,婉奴姑娘的母亲不知道娘家在哪里?拒我们得到的消息,婉奴姑娘头上的钜金钗子是她母亲的遗物,这个王爷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这些我也想过。今天上午婉奴应该在苏府,现在应该出来了吧。”宇文桦逸随意的说着,站起身来。
“回王爷,刚才何某正好在重生堂附近见到婉奴从那里出来,现在应该是回南宫府了。”何大爷也随王爷站起来,退后一步,静待到一边。
“嗯。”他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而南宫婉奴主仆并没有如他们想像回了南宫府,而是出了城,向乡下香院和乙院驾去,乡下的空气凉爽,再加上,柱子和刚子跟她这么久还未回家看媳妇,所以婉奴决定到乡下去住一晚,既可以玩又方便了别人。
只是,还未到达目的地,婉奴被林中的野果吸引,又想展示自己的轻功,与柱子刚子比一比。
她窜出马车,借着藤蔓枝条向林中飞去,将恒乙和荷香远远甩在身后。
“小姐,等等,别再飞了,林中很可怕的。”荷香在后焦急地叫着。
见婉奴没回应,威胁道:“小姐,回来,林里有大蛇。”
婉奴才不管她说什么,见柱子刚子跟上来,继续向林中深处飞去……
不知道窜了多久,反正婉奴不怕迷路,柱子他们对这带林子熟悉,就算自己迷了方向他们也能带她回去。
婉奴隐约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这才知道林中有一条官路横过,听着这轻便的马蹄声,想来马背上之人一定是会武功的,于是她闭住呼吸,看对方能否听辨出他们路数,就算是对下次与光武堂竞赛的急性练习。
马蹄声渐渐近了,马背上之人居然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大伯苏泽渊。
他赶得急要到哪去?婉奴愣了两秒,唤了口气,顺着方向追了出去。
“小姐,你要上哪儿?”刚子窜上前来叫住她。
“我要追去看看,他要上哪儿?”
“小姐,顺着路跑很绕远,跟我来,我们抄近路出林子。”刚子向东直线射了出去。
婉奴一默,明白过来,这里的官道他们最熟悉,便跟上刚子。
没想到,他们出了林子等了一柱香时间苏泽渊才出林子,这官道也太绕了。
当婉奴放眼望去,瞧见对面远山上那个破落的地方,她才明白,苏泽渊是要到莲池庵去,对面半山上那个破落的地方不正是前些被烧的尼姑庵么?
都已成废墟了,他还去做什么?难道是去看望孟婆婆吗?
婉奴领着柱子二兄弟直线向莲池庵靠近,仍然比苏泽渊先到莲池庵。
他们静静地潜伏在山边,婉奴瘪着气,如果像苏泽渊这样的高手都不能发现她的话,她自认为可以毕业了,重生堂就不用再去上学了。
苏泽渊来到他原来住过的那个房间,也是上次最先起火的那个房间,他警惕地向四周看看,没发现异常后,才走到曾经床铺的位置,将上面的乱石搬开。
他用剑挑了半天,露出一块能活动的石板,他磨开石板,从里面提出一麻袋东西,看上去很沉。
苏泽渊从麻袋里抓出闪闪发光的东西,他们差点惊呼出来,“金子?一麻袋?”
苏泽渊系好袋口,扛在肩上,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完了,他发现他们了?看来真不合格。
婉奴依然闭住呼吸,见他并没有看向他们的位置,婉奴这时才发现,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座新坟,那应该是孟婆婆安葬的地方。
果然,苏泽渊扔了麻袋,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说了几句话,然后才提起袋子离去。
想来,苏泽渊为了复仇,是有充分准备的,复仇肯定是需要大量钱财,没想到他藏在庵里。
只是,这庵里怎么也比他苏府更安全,难道他放松了警惕?
婉奴冥思苦想,苏泽渊已经远去。她回过神,这才发现,她今天的挑战成功了,她的功力不是桦逸王吹虚讨好说她进步,她是真的进步很快,以前不相信宇文桦逸的夸奖,现在她是真的有了信心,刚才与柱子他们轻功前进,没有想象中累人,看来她的内力也有进步神速。
当他们出现在恒乙和荷香面前时,天快黑了,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二人并没有闲着,将附近几棵野果树的果子全都摘到马车上,装了一大马车。
“小姐,你们摘的果子呢?”荷香很自豪地叫嚣着。
“我们逛了一圈,就是想给你们两个立功的机会,没想到你们真不客气,明天猴子如果到这里没有果子吃,一定会骂死你们。”婉奴啧啧啧地说着,不停摇摇头。
“我摘果子时哪里想这么多啊,看着这个可爱那个也舍不得,没想到全都摘光了,吃不完也不会浪费,将它们洒干做成果干。”荷香想着这大好的太阳,憧憬着林子吃着她做的果干。
“做什么果干?真浪费,直接封在坛子里做成果酒。”他们跳上另一辆马车,向香院奔去。
“小姐,你会做果酒?我怎么不知道,可别浪费了果子。”荷香怀疑地问着,恒乙默不作声地听着,像是婉奴说什么他都相信。
“很简单的,洗干净将水汽凉干,封在坛子里,放些沙糖,等着发酵就好了,发酵完毕,果渣和水会全部分离,然后将渣过滤封存就好了。”
“小姐,想不到你真会做果酒,你真厉害,我一会儿也学着做一坛子。”荷香的眸子起着漩涡,有些崇拜。
说话间他们到了香院,柱子的媳妇张氏,刚子的媳妇李氏听说自家丈夫回来了,都纷纷跑来香院,为他们准备晚饭。
兰儿和她娘也来了,她娘范陈氏张罗着,几个女人帮忙着做的做饭,洗的洗野果。
兰儿叽叽喳喳地围着恒乙问个不休,“恒乙哥,你瘦了,要注意身体。”
“嗯。”
“恒乙哥,我柱子哥和刚子哥跟着你们,他们伸手还行吧?”
“嗯。”
“恒乙哥,我林子哥和华子哥都上学堂去了,我认识一些字,也能算数,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学堂上学?”
“嗯。”
“恒乙哥,你是说我要去上学吗?”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恒乙哥,你让我去我就去,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恒乙无语扭头,看着婉奴,见她抓抓头,拿着果子啃着,东瞧瞧西瞧瞧,什么地方都看,就是不看他。
“恒乙哥,兰儿把乙院收拾得很整齐,我能识几个字,还是不要去上学了,听说城里上学的姑娘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兰儿见恒乙拿不定主义,就帮他决定了。
“嗯。”恒乙装模作样拿本书看着,肚子实在是饿了,看着婉奴吃得香,也随手拿了个果子啃起来。
“恒乙哥,饿了吧?我去看看饭好没有?”兰儿将清洗的果子捞到簸箕里凉着,见恒乙同意她不用上学,不嫌弃她没有文化,甜美一笑,开心地向后院跑去。
第二日,在回城的马车上,南宫婉奴闭目认真思考着,西门庭与夏侯振的缺点是什么?既然同是男人,他们有共同缺点,那就是。
“恒乙,西门庭和夏侯振他们有什么优点?”恒乙听着小姐的问话,看着婉奴,她好些天坐在马车里都是少言寡语,不再像原来一样嚷嚷着要斗地主,而是变得更加心事重重。
“他们有什么优点?我想想,皇上表扬他们那些什么不为劳苦,为国为民分忧解难,如果这些不算的话,我真想不出他们有什么优点。不过,在市井中,男人们暗传着夏侯振王府里的一件家庭趣事。”
“什么趣事?说来听听,不会是为美女争风吃醋烧了藏缘楼的事吧?”上次烧了半条街,官方的言论是刑部到藏缘楼抓逃犯,逃犯造事放火逃月兑。可市井里的传言却大相径庭,说刑部官员为歌女吃醋大打出手,烧了藏缘楼。
“不是,不过女儿家还是不要听为好。”恒乙见车上坐着两位大姑娘,感觉刚才唐突了,不应该提及此事。
“婆婆妈妈的,说说无妨,就当说故事。”婉奴噘嘴瞪着他,说话说一半,最讨厌这酸文嚼字的书生。
“好吧,听说夏侯振王府里有名美妾,不但人长得美,能识文断字,知书达理,很会讨夏侯振喜欢,常用yin文荡字给他写书信以解思恋,夏侯振正好吃那一套,常常眷顾在她的榻前。”恒乙尽量说得比市井传言文雅,以便污了她们的耳朵。
婉奴陷入沉思,的果然都离不开那一套,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夏侯绝年纪轻轻也娶了五房小妾。
婉奴回到奴院,足不出户,把自己关在闺楼一个人写写画画……
宇文桦逸来到奴院,直接进入她闺楼,荷香紧跟其后,“王爷,等等,王爷……”
宇文桦逸转过头愠怒地看着她,道:“怎么了?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来,还不让我上楼了吗?”
“不是,王爷,小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私自上楼打扰她,奴婢上去催小姐吃饭都被骂了,说奴婢突然出现吓着她了。”荷香可怜地说着,宇文桦逸直接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们家小姐怎么了?怎么会吓着她?”宇文桦逸紧蹙着眉宇,有些不解。
“小姐她认真在做事,好像在写什么?不许人打搅,王爷要上去,还是等奴婢通传了再上去吧。”荷香瞅着王爷,不敢从他身边挤过。
“不用,我不会吓着她。”宇文桦逸沉着脸缓缓踏上楼梯。
停留在她的闺房门口,看着她伏案认真书写着,似乎他上楼的声音她确实没有听见。
以她现在的功力,他毫无节制的呼吸她是应该能感应到的。
他伸手轻轻敲击门框,打出声音,她许久才转过身来,看着宇文桦逸足足盯了有三秒钟以上,才回过神,迅速将册子合上,放进抽屉中。
“王爷?你怎么来了?今天白天没有事做吗?”她起身走向他,见他面色清冷,神情难看。
“你说过要到我王府陪我的,这两天为何不去?”宇文桦逸冷沉着俊颜,生气地看着她。
婉奴见他生气了,扮出一脸的讨好样,还伸手去抚模他的脸,“没想到王爷生气也是酷酷的,乖,别生气了,好像是谁说过距离产生美,分开两日会更想念对方的。”
“更想念?你想我了吗?”他仍然生气地俯瞰着她,气息明显加重,高大潇洒的身体一动不动地站着。
“有啊,我一直想着王爷。”她说着低头婉转,脸颊飞出一抹烟霞。
宇文桦逸心坎一软,幽瞳闪烁,眸光看向书案,眸色缓和了几分,放低声音说道:“刚才在画什么?给我看看。”
“不行。”她蓦地抬头瞪着他,口气干脆。随即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见王爷舒展的眉头又拧起来,干咳了两声道:“王爷,我那是日记,不能给别人看的。”
“什么日记?”宇文桦逸本来有些缓和的脸又严肃地看着她。
婉奴张着嘴,无语半晌,才纳纳道:“王爷,就是,你有过一个人的秘密么?就是不能向别人说的时候,一个人写写画画,就那样。”哎啊,真是无语透了,本来不是日记,只想找个借口说了日记,哪想到古代人不理解这个词,还得解释半天,越扯越远,郁闷死了。
“你有什么话不能给我说么?还把我当外人?”他的怒气越来越重,婉奴明显能听到他的鼻息声。
看来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了,她唇一咧,看着他傻笑,可是笑得嘴都抽筋了,他还是恨恨地瞪着她,没有消气,他怎么变了?原来不是这样爱生气的?
婉奴伸手揉了揉腮帮子,收起嘴,不再假笑,“你在什么地方被人气了?别跑到我这里来撒野,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枉费她又是哄又是讨好的,他居然不领情,这个世界的男子都是大男子主义,惯不得的。她负气地扭过头坐下,不再理他。
宇文桦逸痛苦地闭上眼,拽紧拳头,喉骨上下滑动着,站了片刻没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南宫婉奴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她没有叫住他,她生气地想,自己有做错什么么?他这样严肃的逼问,难道这么快就厌烦了?自己不就是没有到他王府去陪他过夜,以前自己也不是没去,他还不是主动跑来的么?
宇文桦逸并没有走远,他来到南宫槿榕的院子里,坐在花园亭子下,一言不发,不管南宫槿榕怎么问他就是不回答。
“吵架了吧?婉奴脾气温和你都不能容忍她,看来你们真的不合适,你趁早离开她吧。”南宫槿榕端着茶,邪肆地瞅着他说着丧气话。
“你说什么风凉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南宫槿榕勾着唇笑了,以为他真哑巴了,原来真是被婉奴气着了。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宇文桦逸问出这句话后,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婉奴什么都给他了,他还问出这样没底气的话,婉奴即便是利用他那也是真心喜欢他的。
南宫槿榕似乎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他们要么是亲兄妹关系要么不是,这个他都知道,难道他认为他们……
“婉奴给你说什么了?”南宫槿榕眸子含笑,挑衅地看着他,他从来都是高傲自信的,今天怎么没了底气?
“什么也没说,你别乱想。”宇文桦逸起身大步离开了榕院,似乎来榕院就是个错误。
南宫婉奴也生了会闷气后,继续趴在案上边画边写着。
傍晚时,婉奴下楼用晚膳,宇文桦逸从窗户窜进她的寝楼,他拉开她的抽屉,拿起那本书翻看着。
书页里,一半是图画一半是文字,图文并茂,香艳露骨,他凤眸里喷出怒火,她居然沉迷于这些东西?还不知廉耻地将图画下来,还附上故事?比图还惹人露骨。
如果她是画给他的,那另当别论,只是这故事是描述一位美妾的魅力和她向丈夫示好二人的缠绵故事,与他们根本无联系。
他握着画册,很想将它捏个粉碎。
这时,他听到楼梯的响动声,迅速将书放回原处从窗户跃了出去。
两天后,光武堂与重生堂的竞赛在重生堂举行,举行地址是在光武堂和重生堂两处轮换进行的,上次在光武堂内举行,这次就设在重生堂。
两边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历届毕业的也有许多回来观看助威。
婉奴见到光武堂阵营里有几张熟面孔,有宇文宗泽,夏侯绝,秦超,西门傲雪,还有她哥哥南宫槿榕,旁边女生有夏侯凌薇,西门映虹,还有腆着肚子的南宫诗琦。
西门傲雪清华的笑脸向她点头,南宫婉奴瞧着那一堆复杂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扫过。
将目光回到身边的杨琪身上,因为杨琪问了好几个问题她都没有回答,她正困惑地看着自己,婉奴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嗯了两声。
婉奴扫过重生堂的人群,没有见到宇文桦逸的身影。
重生堂人气上已大打折扣,没有显赫人物助阵。婉奴回头在刘崎和列霸身边意外地见到了两个人,龙门镖局的楠楷和风云镖局列晨,婉奴礼貌地向他们点头,毕竟他们送过银子给她,不管桦逸王事后是怎么摆平的,今天同归重生堂,也算同门,总归算有交情。
“婉奴,加油,我们看好你,为四级教场夺魁。”楠楷率先叫了一句,四周的人跟着附和,“婉奴,加油,重生堂不败,重生堂必胜。”
不要这样吧,人家很低调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第一、二、三、四、五、六级别的赛事在硕大的教场上,分组级别地进行着,待进入决赛时,那才是真正的看点。
四级武场女子组正激烈地进行着,南宫婉奴轻松战胜光武堂一名学员成功进入决赛。
光武堂的西门映虹与重生堂的重量级翠花正激烈争夺决赛权,翠花不负众望,战胜西门映虹,与南宫婉奴双双进入决赛,稳争前三。
翠花给婉奴一个热烈的拥抱,她们互相拍拍彼此的背,相互鼓励,不言而喻,四级赛场的桂冠不能让光武堂夺去。
接下来是最后一组要进入决赛的选手上场,夏侯凌薇与杨琪争夺决赛权。
夏侯凌薇傲然地站在场中,目光咄咄。杨琪瞧着她锋利的眸光,信心被拙杀了一半,也许不是武技不如她,而是夏侯凌薇平日里那不绕人的个性,让杨琪自怯三分。
杨琪走到半场,转身跑回来,扑在婉奴怀里一个大大的熊抱,“婉奴姐姐,怎么办?我干不过她。”
“没事,你尽力而为,后面不是还有我和大块头翠花撑着吗?我们三人一定会蹂躏死她。”婉奴安慰地哄着她。
“是,谢谢婉奴姐姐。”杨琪扬起笑脸,相信十足地从新跑上场,握着拳头给自己助威,尖声地叫着:“杨琪,加油,你是好样的。”叫完后冲着南宫槿榕的方向笑了一下。
她这娇态惹来一个人的目光,宇文宗泽像看猴儿一样看着她,唇角抿出笑意,回头瞅了南宫槿榕一眼。见南宫槿榕心不在焉淡然地看着。
夏侯凌薇藐视着她,倨傲道:“一会儿别哭得太难看就行,给女人留点颜面。”
“哼,就算你能进入前三,我重生堂还有两名大员等着蹂躏你呢?到时候看谁哭?”杨琪也不示弱,心里有底气,输赢已不在乎。
“你们重生堂我夏侯凌薇从来没瞧在眼里,一会儿我会将她们一个个打趴下,别忘了,我们光武堂已经缠绵三连冠,你们重生堂就是陪练。”夏侯凌薇傲慢地大笑开来,宇文宗泽不禁皱起眉头。
杨琪面对的是光武堂四级强手,重生堂的教官们都也没有抱赢的希望,希望都寄托在重量级翠花身上,南宫婉奴是报冷门进入决赛,这是大家的意外,一个一级教场都没拿过冠军的人,连升三级进入四级教场一举进入决赛,这已经是奇迹了,要颁发进步奖今天非她莫属。
“你踢我**干什么?”婉奴听见杨琪叫起来,夏侯凌薇将她踢了个狗啃屎。
宇文宗泽看着她的娇憨动作再次笑起来,没想到她这么可爱。上次他父皇问了他一句,‘桦逸的表妹杨琪你看如何?’他默了一下,回答是没有太多印象。现在想来,不是没有印象,是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巴结讨好过,自然没注意她。
上次他父皇这样一问,他回去想了想,问题有深度,他舅舅夏侯家集权太集中,他父皇要分权,也许不想舅舅家的夏侯凌薇再嫁给他,他的母妃和太后都来自夏侯家,也许父皇另有想法。
再者父皇迟迟不立储位,也在乎南宫桦逸的感受,如果与桦逸的表妹联姻两家亲上加亲,父皇一定会高兴。
他今天特地注意了一下杨琪,其实她挺可爱的,只是,她与南宫槿榕有婚约。他不自觉又回头看向南宫槿榕,见他对杨琪的输赢荣辱不惊,淡漠视之。
杨琪败下阵来,夏侯凌薇顺利进入决赛,与重生堂的南宫婉奴和翠花争夺冠亚军。
夏侯凌薇与翠花的比赛激烈进行着,光武堂的拉拉队进入了白热化的态势,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这场夏侯凌薇要是输了,连进入冠亚军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侯凌薇身形灵和,最后险胜翠花,成功晋级。如果下一场能战胜南宫婉奴,她就是冠军,接下来南宫婉奴还有与翠花争夺第二名。如果南宫婉奴胜出夺魁,就没有了下一场,夏侯凌薇已胜过翠花,直接就成为第二名。
争夺冠亚军的决赛总是让人激动的,南宫婉奴很认真地分析了夏侯凌薇的特点,她临危不惧地站在场中冷冷地盯着她,似乎在想读出她的战术。
杨琪紧张地跑到南宫槿榕旁边,宇文宗泽迅速在他们中间让了一个空位。
杨琪感激地瞅着宇文宗泽道谢,“谢谢宗泽王爷,杨琪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哈哈哈……好说,你小嘴儿真甜。”宇文宗泽瞧着她在他们中间坐下,她身子向南宫槿榕方向靠了靠,他的身子也向她挪了挪。
“谢谢王爷夸奖。”杨琪回转头看着场上激烈的战斗。
夏侯凌薇在场上向宇文宗泽方向看来,脸上明显不快,先前她到宗泽王爷身边,他没有给她让坐,现在居然殷勤地给杨琪让坐。
“槿榕哥,婉奴姐姐一定会赢你们光武堂的对不对?”
“嗯。”南宫槿榕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没有回头,轻轻地哼了一声。
“杨琪姑娘,宗泽也认为婉奴会赢。”
杨琪诧异回头看着宗泽王爷,“王爷不希望夏侯凌薇赢吗?”杨琪很好奇,因为在她们眼里早就把宗泽王爷与夏侯凌薇连在一起。
“夏侯凌薇太专横跋扈,太要强,我还是喜欢看到婉奴赢,我希望看到她那张笑脸,不想看到她哭鼻子的样子。”宇文宗泽一点不夸张做作,微笑地说着。
“谢谢王爷,杨琪先替婉奴谢谢王爷。”杨琪可爱单纯的小脸漾起甜甜的笑意。
南宫婉奴见夏侯凌薇分神,一个声东击西将她逼下台去。
在杨琪的尖叫声中,南宫婉奴扬起胜利的笑脸,她见到她哥哥南宫槿榕向她露出俊美的笑容。她终于夺下四级教场的桂冠,接下来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越级挑战。她有资格向五、六级男女任意组提出挑战。
南宫婉奴得知最高级别六级的男子组得冠之人不是重生堂的学员,他正是自己的姐夫,光武堂学员秦超。
南宫婉奴便直接申请挑战最高级别六级男子组秦超,向他发起挑战。
这让赛场上更加沸腾,一个冷门接一个冷门,一个渣一样的人物在冉冉升起。犹如一块烂布升到头居然成了鲜红的国旗。
秦超对南宫婉奴并无恶感,相反还有一丝好感,是她成全了他的婚姻。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曾经被诗琦各种虐后,今天能完美成为四级赛场的新星,居然还要自不量力向他的六级桂冠挑战。
姐夫的威严永远都在,今天要虐一虐这个狂傲的姨妹。
台上,二人正激烈地战斗着。
南宫婉奴能不能战胜秦超,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她假摔弹起之后,瞧着忍俊不禁的秦超,她邪恶了,在他飘飘然之时,抽掉了他的腰带,就在他伸手捂裤头之时,她成功一腿,将秦超踢下台去。
重生堂的妹子少爷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对他的窘态更多的是笑声,不管是大笑的,捶胸笑,都捂肚子喘不上气来。
光武堂的妹子大爷们,瞪着眼,叫嚷着各种不服。
不服能乍地,输了就是输了,你连擂台都守不住还能成为擂主?
南宫诗琦腆着肚子看着这场景,对婉奴说不出的恨,对秦超的难堪甚是恼怒,带着婢女转头就离开,秦超也不管重生堂的人笑话,系上腰带向媳妇追去。
后来,六级的女子组冠军和五级的男女组冠军都来挑战南宫婉奴擂主,都以失败告终。重生堂几年没有战胜过光武堂了,今天的夺魁无疑又改写了历史。
今年报了个大大的冷门,一个开年还是一级教场的学员,在夏末拿了最高级别的奖项,能与宇文桦逸媲美的人物,甚至更奇葩的神一样的存在着。
南宫婉奴见到了荷香与恒乙在后面挥着手跳跃着,生怕婉奴没有瞧见他们,今天的结果是人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南宫婉奴也没有想到她会战胜六级赛场的冠军,今天这声漂亮仗,证明她可以提前毕业了。
颁奖典礼上,给她颁发奖品的不是重生堂的堂主谭江繁,而是另一个神一样级别的人物,宇文桦逸。
南宫婉奴怔怔地瞅着他向自己走来,他刚才在什么地方观看?她不知道。一直没见他的踪影,这时他正拿着奖向她走来。
南宫婉奴没有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奖杯,而是扑进他的怀里,这让宇文桦逸很意外。
“咦……”场下起了吁声,这让所有人都很意外,奇葩一样的人物,奇葩一样的举动。
“王爷,你这些天上哪去了?我好想你。”南宫婉奴伏在他脖子边亲昵地叫着。
“我也很想你,先接了奖杯吧,人们都看着呢。”宇文桦逸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
“我与你有很大差距,是不是我们今年这批人的功夫不行?或许是教官很差劲?”婉奴突然想起他是她的教官,又邪恶了一下。
“我当时拿这个奖项时,十二岁,现在想来,没有你现在功夫好,我当年不如你。”他很谦虚地安慰着。
“哦,这样啊,害我自卑了这么久。”南宫婉奴开心地放开他,接过奖杯,举着向大家示意。
场下两种反应态度,重生堂高亢的欢呼声,光武堂的喝倒彩声,叫嚷着让再拥抱一个。
宇文桦逸牵着南宫婉奴的手离开,后来两边的堂主讲了什么他们也没有用心听,一直向大门走去。
宇文桦逸领着婉奴上了他的马车,将她拥进自己怀中,修长的手抚模在她脸上,温和地看着她,夸奖道:“有长进,今天你又出风头了。”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你这个教官也太有私心了,只教出一个出色的学生,惭愧吧?”她躺在他怀里噘着嘴看着他,他的手从她脸上移到她的唇间,轻轻的婆娑,他喉骨滑动,俯下头来唇逐渐靠近她,呼呼的气息让她很期待,他柔软的唇贴了下来……
南宫槿榕见他们已离开,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和宇文宗泽道别离开,杨琪紧跟其后,‘槿榕哥,槿榕哥’叫个不停。
下午,宇文宗泽从宫里出来,直奔南宫府,进入南宫府,没有在大厅停留,只与南宫浦招呼了一声,直接进入榕院。
秦孟殷勤地向宗泽王施了礼,领着他进入后院凉亭,南宫槿榕见他来访,俊容泛起一丝诧异,“槿榕给宗泽王爷请安,王爷有事通传槿榕去见您便是,还劳烦您亲自前来。”
“我来你榕院耍耍不可以吗?听说桦逸经常往你院子跑,你对我这样客气是不是见外了?”宇文宗泽扫了一眼他的园子,高大的榕树下甚是荫凉。
“王爷请坐,正因为王爷不常来,所以槿榕认为必有要事,如果单纯来玩儿,在下当然欢迎。”奴仆送上茶水,矮身恭敬退去。
宗泽王没有立即回话,修长的手指提起茶盖,轻轻地拂着飘茶。
然后缓缓抬起眸,试探地说着,“槿榕,你不喜欢杨琪,就与她退婚吧。”
“什么意思?”南宫槿榕眸色冷了几分,他不喜欢别人盛气凌人与他说话。
“宗泽看出槿榕的心思并不在杨琪身上,我喜欢她,把她让给我。”宇文宗泽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为什么我的东西都有人来抢?你给我个理由。”南宫槿榕有些愠怒,不管他喜不喜欢杨琪,既然有了婚约,那就是她的东西。
“槿榕,我这是在与你商量,如果你真心喜欢杨琪,我不会开口,有杨琪和婉奴在场时,你的眼珠都是盯在婉奴身上,你有瞧过她一眼么?”
“王爷!别扯远了,别这样威胁我,婉奴是我的亲妹妹。”两双带火的眸子相互燎着,里面燃着呲呲的火花。南宫槿榕先低了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你如果能摆平杨琪,让她接受退婚,我没问题。”
“好,槿榕,够意思,我欠你一个人情。只是,槿榕,我没有办法让她先接受我,你还是想个办法先与她退婚后再说。”宇文宗泽曾经对女人很自信,现在突然没有主意,因为,他们都怕叫真的女人。
南宫槿榕沉默了片刻,回道:“嗯,好吧,今天晚上我把杨琪约到巅峰阁,王爷记着把素言带来。”南宫槿榕端起茶盏,释然地喝了两口。
“素言?这个名字好熟悉,谁?谁家的小姐?”宇文宗泽用手指敲着额头,将名门小姐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
“曾经你和婉奴打赌要一月将她吃胖的那位宫女。”南宫槿榕淡淡地提醒着,眸底掠过那骨子里酷似婉奴的神韵来。
“哦,她啊,好像她现在在花园管理花木,你什么时候瞧上眼了?她是宫女,是父皇宫里的人,不过,既然你要,我想办法解决就是。”宇文宗泽一脸的灿烂。
“不用麻烦,你只带她来一次就好,我借用一下。”他似乎对婉奴还存在着一丝幻想,在她没出嫁前,他都没有心思去想个人问题。
“好,一言为定,那我们分头行动吧,告辞。”宇文宗泽起身离去。
“好,不见不散。”!两个潇洒的男子走出一道华丽丽的分界线!
南宫婉奴与宇文桦逸倚在巅峰阁的窗前,欣赏半城的美景,他环着她的肩,两人亲密地倚偎着。
“王爷,你看,谁来了?我哥哥和杨琪,让他们来和我们一道儿用餐,好吗?”没想到他们发展迅速,居然两人也偷偷在外面私会。
“别去,让他们单独处处吧,人家都没约你,你去凑什么热闹。”宇文桦逸瞅着一脸冰冷的南宫槿榕,他自顾自在前面走着,杨琪开心得手舞足蹈,在后面小跑步地跟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话。看样子他们并非约会,只是在外面碰巧碰上的吧。
“哦,也是哈,让他们好好增进增进感情,我不去搅局就是了。”宇文桦逸伸手环住她的腰,看着他们经过湖上白玉桥,走进楼来。
“王爷,还有……”宇文桦逸随着她的手指看去,他的皇兄宇文宗泽也进了巅峰阁,身边还跟着个姑娘。
“不对啊,王爷,那是素言,她是宫女,宗泽王怎么能随随便便带宫女出来幽会?不行,王爷,我不能让他祸害素言。”南宫婉奴激动起来,素言可是她的堂妹,是苏泽渊的女儿,她怎能让宇文宗泽这个花花皇子欺负她。
宇文桦逸再瞧向那位姑娘,人长得清秀月兑俗,有几分姿色,只是她并不是宫女打扮,而是平常小姐装扮。
他拥紧了婉奴,说道:“别管闲事,宫女又怎样,皇兄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你好好呆在本王身边。”
“不是,王爷,她可是素言呢,我不能让他祸害她,他要是不娶她怎么办?到时候他玩腻了,直接让她消失那就惨了,他还不是看她是宫女好欺负,王爷,让我出去。”南宫婉奴想挣月兑他的怀抱,王爷将她拥着更紧。
“你怎么什么事都要管?我皇兄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或许你多虑了,他只是带了名侍候他的人在身边,上次品茶会,我记得皇兄也是带的这位姑娘。”他在她耳畔半劝半哄着。
“哦,也是啊,可能是我多虑了,那我们快些用餐吧。”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吃完晚膳一定要去瞧瞧。
“嗯,好,我们喝点果酒,婉奴喝过酒后很可爱的。”宇文桦逸眸子里漾起笑意,有次她喝了酒在他身上撒欢索要,害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好,不能喝太多,上次我都不知道我的酒力这么不好,喝着喝着就醉了。”
两人亲亲密密地吃着,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
婉奴迅速窜了出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哥哥南宫槿榕似乎喝了不少酒,手里紧紧攥着素言的手,杨琪在旁边哭着哀求,“槿榕哥,你别退婚,你喜欢她我不介意,只要你喜欢她,我也会喜欢她的,槿榕哥,求求你了,别退婚,你退了杨琪要怎么办嘛……槿榕哥……”
南宫婉奴对眼前发生的事还没转过弯来,就见宇文桦逸气呼呼地手捏得‘咕咕’直响,婉奴害怕她哥哥吃亏,迅速拽住他的胳膊,劝着,“等等,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桦逸恶狠狠地瞪着南宫槿榕,这分明就是场局,一场退婚的局,他们把我宇文桦逸的杨家当什么了?想捏就捏吗?
这时杨琪看到了婉奴他们,她上前拉住婉奴手哭诉着,“婉奴姐姐,槿榕哥要退婚,你说说他,我不介意他娶妾的,只要他不退婚,我什么都依他。”
“好,你先别哭,哥哥是喝多了,他不会退婚的,没人比杨琪更可爱。”婉奴从小桐手里接过手帕,帮她擦眼泪,凤眼哭得通红,哭得像泪人一样。
南宫槿榕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这时宇文宗泽走出来,肃着脸,从婉奴手里拿过手帕,帮杨琪擦眼泪,他这动作让婉奴的手举在半空中都忘了收回来,杨琪也忘记了哭,怔怔在看着他。
随即是宗泽王咆哮的声音,“南宫槿榕哪里好了,他喜欢过你的吗?你别自作多情,我告诉你,回去给你爹说一声,明天,我就上门提亲,走,跟我进去吃点东西。”说着,拉着她走进屋去。
原来他们演的是这一出,宇文宗泽看上杨琪了?
杨琪经过南宫槿榕身边,可怜地瞅着他,轻轻叫着,“槿榕哥……”那怜怜的声音是想他不要退婚。
可是,南宫槿榕松开素言的手,一个人默默无闻地下了楼梯,留下素言一个人紧蹙着眉头。
婉奴迅速冲上前去,拉着素言到楼梯拐角处,认真地看着她问道,“喜欢我哥哥么?”
素言两腮泛起红晕,低头不语,她与南宫槿榕见过几面,看见过西门映虹与杨琪为他争风吃醋,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婉奴见她红了脸,拉着她跑下楼去,“哥哥,等等……”
南宫槿榕停了脚步,没有回头,“哥哥,带素言姑娘吃点东西再走,回宫没有东西吃的,很可怜,一会儿把她送到宗泽王的马车上去,别误了她进宫门。”
虽然这些哥哥都知道,她还是不放心地唠叨。
南宫槿榕没有出声,婉奴示意素言跟着他去,她便转身上了楼。
杨琪被动地吃着宇文宗泽帮她夹的菜,鼻息轻轻抽吸着,“王爷,你别再安慰我了,槿榕哥不要我了,呜……”
“别再哭了,我真的喜欢你,由于槿榕不喜欢你,所以今天……是他让我来的。”宇文宗泽用罗帕帮她擦拭眼泪,怜惜地看着她。
“不是的,槿榕哥不会不喜欢我,是他亲自送来聘礼,是他要求订婚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槿榕哥就给我说过,说等我长大了他会娶我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杨琪伤心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宗泽王会体贴关心她。
宇文宗泽温和的脸顷刻冷下来,咆哮道:“他订婚才另有隐情,他亲过你吗?他拉过你的手吗?你回答我。”
“王爷,别这样说,多难为情。”
“我只问你有没有?”宇文宗泽仍然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没有……”她窘迫地低下头,搅着自己的裙角。
“那不就对了,他对你是没有感觉的。”宇文宗泽伸手慢慢抬起她的下巴,缓缓倾向她的唇,刚接触,她身体条件反射颤了一下,瞪着大眼看着他。
“王爷……”
“嗯,乖,别胡思乱想,宗泽会疼你,来,再吃点东西。”他帮她夹了菜,这才舒了口气,终于哄好了,他眉头舒展开来。
宇文桦逸阴沉着脸站在走廊,没有移动,婉奴无声地推着他进屋,然后劝道:“王爷,别生气了,你皇兄能喜欢她也不是坏事。”
宇文桦逸走进房间坐下,很久才缓过劲来,说道:“他能喜欢自然好,只怕是,他想坐储位了。”
“王爷的意思是……他想得到你的支持?”南宫婉奴突然就转过弯来,可怜的杨琪,哥哥又不喜欢她,以后嫁给宗泽王进入宫门,生活就艰难了。
“槿榕这个王八蛋,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宇文桦逸一掌掴在茶几上,茶几瞬间崩塌。
“王爷,这分明是你皇兄以权压人,关我哥哥什么事啊?我刚才见我哥哥也是不开心的。”他怎么跟谁熟就怪谁的,为什么不敢与他皇兄翻脸?
“有他那样出尔反尔的?他好好对杨琪能闹到现在这种局面?混蛋。”
“王爷,你不觉得这是你父皇的意思吗?宗泽王哪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王妃?你父皇是想让你们兄弟两亲上加亲,皇上有意立他为太子,杨琪做了他的王妃,以后就是太子妃,有了这成关系,皇上是怕你抢他的太子位吗?还是让你杨家出一位皇后给你和你母妃一个安慰?”
“别乱猜,走了。”宇文桦逸拉着她出了房间,向楼下走去。
回到王府,她倚在他怀里,伸手揉平他的额头,“王爷,这段时间你都不开心,为什么?”
桦逸王拿开她的手,抽了抽唇,笑了,“没有,只要看到婉奴什么烦恼都过去了,能看到你快快乐乐的,真好。”
他俯下头来亲吻她,她正想说话,被堵了回去,几天不见,他的吻有些霸道,堵在她的唇上辗转,将她的小身体压到床上……
唇滑进她的脖子,滑进薄薄的夏衣,不顾她的求饶,专攻击她最怕挠的地方,两人在床上笑闹着翻滚……
他逮住她的双手按在自己掌下,控制住她翻转的身体,不让她调皮,眸色腥红,似乎怎么咬都解不了心里的那一抹馋劲儿。
他火热的唇游移上来,呼呼的气息吹在她女敕白的肌肤上,健硕的身体控制住她的身体,滚烫的唇压在她柔软的唇上,一股沁人的香气袭入,他的舌巧妙地挑开她的唇,霸道地抵了进去……
他一晚上搂着她,舍不得放手,完美光滑的身体,让他不能自拔,几天不见,让他想入骨髓,他终于挑战了没有她的日子是无法生存的,自从走近她后,才发觉世界是真正的完美。
次日的清晨,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缓解了夏日的酷暑,雨后,天空更加洁净,蓝蓝的天空一丝儿云彩也没有。
桦林王府旁边的杨府,正如宇文宗泽说的那样,他亲自带着圣旨进入了杨府,下旨要纳杨琪为王妃,还亲自到杨琪闺阁坐了一会儿,以表诚意。
杨琪似乎突然长大许多,她不哭不闹,平静地接受了事实,还亲自为宗泽王爷斟茶,两人就像久识的恋人。
第二日,便是中秋,婉奴独自来到哥哥的榕院,想到他今日一定是最不开心之人,再没人缠着他叽叽喳喳。
他的寝楼格外冷清,她怀疑他哥哥不在楼内,但又见到侍从秦孟在楼外守候。
她踏上小楼,传来一股酒味,她走过去拿掉他手里的酒杯,埋怨道:“哥哥,不舍得杨琪就不要退婚,退婚后又感觉心里难受吧,你也真是,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感情事都不会处理。”
南宫槿榕没有回话,拉过她,把她摁在沙发上狂吻,他如一头狂野的雄狮,借着酒劲兽性大发,压抑已久的情绪想要发泄。
她想挣扎,他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挣扎,整个身体紧贴着她,将她抵制得死死的,满是酒气的嘴堵在她唇上吮吸……
她使用了最有效的老方法,她虽不想伤害他,知道他心里苦,还是咬住了他的唇,他的酒气也醒了大半。
他攻势的身体软下来,跌在她和身上,唇凑在她的耳边,缓缓说着,“婉奴,槿榕只想证明,我是爱你的,别生气好吗?答应我,我就放开。”
“嗯……”她蹭了一下,他软下来的身体更加沉重。
“真不生哥哥的气?我只是一时冲动。”
“嗯,不生气。”
南宫槿榕从她身上起来,伸手拉她,抚顺她耳鬓的发丝。
婉奴咬着牙一掌掴去,南宫槿榕不躲不让,这一掌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婉奴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他的眼泪还没掉下来,她自己率先哭出了声音,扑在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诉说,“哥哥,你不开心我好难受,你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是我不好,宇文桦逸那个王八蛋,与我非亲非顾,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他?他就是害人精,他要退婚就退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呜……哥哥,我错了,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哥哥……”
这一声声的哥哥,叫得他心都碎了,也将他叫回了现实。
他拉开脖子的手臂,轻轻推开她,帮她擦拭眼泪,内疚地哄着,“妹妹,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喝酒,把你错看成素言了。”
婉奴知道他在找借口,大哭了一场后,心里舒服多了,只要他不再闷闷不乐就好了。
“妹妹,素言是谁?她与你有何渊源?”南宫槿榕不知突然为何想到她,也许是她们俩不说话时,猛一看有相似的神韵。
“哥哥真对她有好感?如果你喜欢她,想了解她,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对她没有兴趣,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婉奴想到她哥哥是个靠得做之人,如果他真对素言有好感,她是应该告诉他素言的真实身份。
“嗯,说吧。”他脸上故作轻松地应着。
“她是苏泽渊将军的女儿。”婉奴的眼睛没有离开他的脸,瞅着他的神情,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找到他喜欢的人。
“苏泽渊的女儿?”他的怀疑就没错了,她们果然是同宗,素言虽然身为宫女,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傲然之气是遮掩不住的,原来是苏将军之女。
“嗯,哥哥,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到街上去玩儿吧,今晚是八月十五,街上很热闹的。”见他心情好转,不想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哥哥,要不我进宫去求宗泽王把素言带出来玩儿?”
“宗泽王说过了,他会带她出来。”南宫槿榕站起身来,说道:“妹妹,你坐会儿,我去冲个凉。”
“你去吧,我也回奴院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出去玩儿。”
“嗯。”
今年的中秋节,由于西门碧正夫人被老爷关进祠堂,老爷没有特别吩咐团圆,自己留在五姨娘院里赏月。各院的主子仆人也都在自家院里准备了团聚饭,拜月烧灯。
贺妈妈也用竹杆支起灯笼,叫竖中秋,院中桌子摆了各种蔬菜水果,用以拜月用,特地挑了个圆圆的西瓜,切成莲花状,大家拜过月后,分吃西瓜,以示团团圆圆红红火火甜甜蜜蜜。
大家拜完月吃过团圆饼,都穿戴整齐上街游玩儿。
今日丞相府与绍辉王府外的华清街应该是最热闹的去处,这条长街周围都是达官贵人官邸,街上布置得灯火通明。街的尽头有一个硕大的公园,公园内设有猜谜游戏和拜月的高台,公园也是今日规定烧灯的地方。
婉奴主仆兴高采烈拥进华清街,街边摆满各种美食小吃,摊贩们精神抖擞吆喝不绝。
卖小扇和西瓜的摊子特别红火,天气热,西瓜解渴,小扇既可扇凉也可驱赶蚊虫。
他们主仆在人群慢慢前行,从绍辉王府岔街内拥出一队人,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绍辉王府的家眷。
虽然宫灯明亮,但夜色仍然朦胧,婉奴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位长相妩媚妖娆的美妾庞氏,她带着婢女,掉在最后面,慢悠悠地欣赏着街景,有行人回首,她不时用小扇遮面。
婉奴主仆跟在他们后面也向公园拥进,公园里也有拜完月,烧过灯的人向外拥出,孩子们在公园呆不住,街上有更诱人的美食。
绍辉王夏侯振的美妾庞氏,似乎嫌人流太多,进园后向右拐,进入人迹相对较少的小道,这也正合婉奴他们的意,远远的跟着。
庞氏主仆来到拜月高台,虔诚地对着清辉圆月拜太阴之神。
她们拜完月神,款款下台,点燃灯,烧灯祈福,恒乙莽撞冲过去,狠狠踩了庞氏的婢女一脚,婢女手上的灯掉到地上,大叫起来:“哎哟,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
“怎么了?”庞氏点着了灯,侧过头来询问。
“小姐,刚才那人踩了我一脚,好疼。”婢女弯下腰抚着脚,见地上有一本书,便捡起来察看。
“小莲,什么东西?”庞氏瞅了一眼,回头看着天上自己点的那只快要燃烬的竹灯。
“小姐,是一本书。”婢女小莲看着书面,面色有些红润。
“什么书?我看看。”庞氏从小莲手中接过书,《玉美颂》?封面是一位露香肩的美人背影,霓裳落下,似月兑没月兑,香艳诱人。
她迅速翻开书页细看,是一本附有故事的艳美书册。翻开书的同时,一股清香扑面,让人沁人心脾。
庞氏迅速合上书,放入袖中,怕遗失之人回来索要,领着婢女离开了公园。
南宫婉奴摇着小扇,从树影中走出,唇角勾勒出隐约笑意,瞧着主仆二人离去。
她仰望天空,瞅着玉美月色,默念着,“爹,娘,你们安息吧,家族仇人终不会有好下场,等着看吧。”
“小姐,我们还拜月吗?”荷香也望着月亮,问了一句。
“不了,我们在家拜过了。男人们今儿都在哪里玩儿?”这样大好月色,男儿们一定不会窝在家里。
“应该在猜灯谜的地方。”恒乙回到她们身边,接口回道。
“也是,他们喜欢自作聪明,卖弄自己的才华。”拜月烧灯都是女人们的玩艺儿,男子们应该在猜灯谜玩乐。
“小姐,你看,桦逸王。”荷香指着对面湖边叫嚷,宇文桦逸站在湖边一定不是在看别人烧灯,应该是在找她们。
“绕过。”南宫婉奴拉着荷香钻进树丛。
“怎么了?小姐,是不是王爷又生气了?”荷香记得上次王爷生气离开奴院后,好几天没到奴院来。
“不是,捉迷藏的会不?谁让他今天来晚了,让他找找。”她是想找丞相大人的,今天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没想到这男人的地方,熟人也太多了。
她瞅着宇文宗泽与杨琪,南宫槿榕与素言从人群中走过,看着他们四人总是很别扭。杨琪偶尔看向南宫槿榕的目光让人不忍心再看。
待他们走过后,婉奴才从人群中钻出来,“婉奴……”一个惊喜的叫声从后面传来。
婉奴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傲雪表哥,你也来了?你家人没来么?”丞相西门庭没等到,等到了他儿子西门傲雪。
“我爹今天不太舒服,所以府里出来的人少,婉奴,你猜出灯谜了吗?我这里还有一张。”西门傲雪殷勤地递上来。
婉奴接过谜语,看也没看,撕碎扔到风中。
“怎么了?不感兴趣?”西门傲雪见她顽皮模样,抚扇轻笑。
“太费脑筋,不好玩儿。表哥,听说你院中石壁上有一棵上百年苍松,是吗?上次进丞相府都忘了欣赏,真是遗憾,这儿离丞相府近,你带我去瞧瞧?”她眼珠豁亮,绕有兴趣地说着。
“好啊,我们马上回府。”说着领着她向公园门口走去。
“只是,舅舅他身体不舒服,大夜晚的,我们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了吧?”本来想做见不得人的事,当然是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是那是,一会儿进府后,我们抄小道就是。”西门傲雪夜晚带着女眷进府,他也不想惹麻烦,谁让婉奴好奇心使然,也不分白天晚上。
今日主人丫鬟进出府门的人多,也没人注意少爷身边的女眷,进了丞相府门就跟随西门傲雪进入花园小道儿,绕过湖边进了他的院子。
婉奴欣赏到了那棵百年苍松,盘踞在天生石壁之上,傲然伸展,有凌云之姿。
应是有心之人修建宅子时,将石壁与松柏原封不动留了下来。
婉奴欣赏着松柏,真心夸奖了一翻,夸得西门傲雪美滋滋的艳笑。
“表哥,不好意思,我想方便一下。”婉奴揉了揉肚子,像是吃坏东西的样子。
他会意,叫道:“小菊,引路。”
一个婢女跟上来与荷香交涉,西门傲雪瞧着她们匆匆往后院去的背影,眼里噙着笑意。婉奴的心里还是有他存在的位置的,不然也不会好奇想了解他的院子。
婉奴从厕所后面翻墙出去,进入花园,她听说丞相大人的身边的侍从都是愚忠,于是他大大方方从丞相院子前走过,将一本抱装严实的《玉美颂》扔到门口。
他的侍从捡到定不会私自折开,一定会呈给丞相大人。
婉奴翻回西门傲雪的院子,捂着肚子推说吃坏肚子,要马上回府。
“婉奴,我找人出府到药堂抓药,你就在这里休息,没关系的。”他很想她在府里多聊一会儿,但婉奴执意要离开。
“不用,天晚了,在你院子不太方便,我回府狼狈跑几趟茅厕就好了,还是回府方便,表哥,告辞。”西门傲雪扭不过她,只好原路送她出府。
西门傲雪送走南宫婉奴,回头向他爹院子走去,跟着侍从走到他爹爹的院门前,见到门口有一本抱着严实像书的东西,他拾起来垫了垫,拿着回到了自己院中。
婉奴与荷香出了丞相府,恒乙几人还在府外不远处等着她们。
“小姐,桦逸王,我们要不要再躲?”
婉奴无语地望了一眼荷香,向宇文桦逸走去。
宇文桦逸魁梧高大的身体缓缓转过来,看着她,“婉奴,我和躲猫猫是吧?所有熟人都碰上了就是碰不到你?”
“王爷,今天人好多,人找人真是找死人,我在公园见你在湖对面,绕过去你就不在了。害我一晚上都在追着你,风景都耽误了,好遗憾。”她一脸的惋惜,荷香抿着唇没有笑出来,小姐真是太夸张了。
“今天有什么风景?不就是人挤人,最美的风景在天上,走,我们回王府再欣赏。”拽上她的手,大步走去。
“好,我们回府赏月。”
闹市赏月缺少雅致,静谧的院中赏月,凭添朦胧诗意,他们躺在躺椅上欣赏月色,她说起嫦娥与白兔的故事,还说王母娘娘是天上第一夫人,嫦娥是天上第一寡妇,让他听着那么凄美。
宇文桦逸侧头瞅着她,“为什么离这么远?到我椅上来。”
“有下人在,注意影响。”她淡然地应一句,依然望着美好的月色,只有这月亮千百年来是一层不变的,照亮着她的前世今生。
宇文桦逸伸手挥过,本来站得较远的仆从退后隐去。
他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带起落进他怀里。
她趴在他身上,埋怨道:“你能欣赏月色,我只能看着你,不公平。”
“月亮有我好看吗?知足吧。”
额,真不谦虚,“王爷确实很好看,不过,再好看也是会审美疲劳的,还是像月亮一样,缺了再圆,更让人期待惦记。”
“哦,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像苏泽渊一样在脸上来上一刀,再慢慢整容,让你期待一翻。”
“呸呸呸,乌鸦嘴,还是这样好看,要是这脸上破相了,我不能保证会喜欢你。”她邪恶地婆娑着他的俊脸,让人在这上面砍上一刀?多杀风景。
“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婉奴脸上有一道疤痕,你早就退婚了。”她这虽只是戏言,但要是真那样,确实不能保证王爷会另眼相看她。
他的手抚模在她脸上,疼惜地看着她,“还生气啦?以后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受委屈,我会好好疼你。”
“月亮看着呢,你可不能违了誓言,违了誓言是会缺半边的。”
“不会,月亮可以见证,不管婉奴的心是否向着本王,桦逸都不会再离弃你。”
她瞧着他认真的劲儿,戏谑道:“月亮都有阴晴圆缺,它不可靠。不过,我信你一次,我也表表忠心,唱个歌给你听。”她酝了酝嗓子,悠扬地唱起来:“你是坏人,我是傻瓜,缠缠绵绵……战天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听得桦逸王露着白牙合不拢嘴儿,深情地将她拥进怀里,宠溺地亲吻……
说情话谁不会啊,随便拣个歌词,让你陶醉半宿。
第二日,朝堂上传来加急快报,一名士兵跪在堂下举着急函。
“呈上来。”皇上目光灼灼,许多年没有接到边疆的急报了,朝堂上下瞬时鸦雀无声。
太监公公迅速呈上书函。
信的大概内容是:西凤国与大炎边境告急,两军大打出手,大炎边境,卫城和青城失陷,望京都速派兵增援。
由于西凤*士在边境扬言要胁边境将士,要求大炎割城道歉,所以边疆将领轻描淡写解释了战争导火线原由,说我方士兵捕猎野物,误过了边境,两军引起争议,误杀了西凤军一名士兵,引起战事。以前误过边境双方都时有发生,都是友好和平解决,没想到这次对方态度强硬,引发的人命。
皇上愤怒地将信函扔给丞相,大家互相传看,看后面面相觑。
十六年前,苏泽渊驻守的西线边疆,虽然时有战争,但固若金汤,苏家满门抄斩后,苏家陷落。苏泽渊在西线苟活,杀害围捕他的大炎将领周副统后,逃入西凤国庇护。
当时大炎为保边境和平,赔偿了西凤国提出的条件,茶叶五十万石(dan),丝绸五十万匹,白银五十万两,俊马十万匹等物,才将西线战事平息。此事以过去十六年,现在大炎更加强大,应该不怕他国的挑衅,只是西部边境地荒,路程遥远,守护自然不是易事。
“谁愿意领兵前去?”皇上瞅着众大臣,一个个没有声音。
“怎么了?刚才还滔滔不绝,现在哑巴了。”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突发战事,大家都不愿意展露头角,都害怕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前线。
“回皇上,臣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丞相西门庭挺身而出拱手上奏。
“谁?”
“回皇上,官复原职的苏泽渊,苏大将军……”丞相这一提,大家互望一眼,都心知肚明,苏泽渊这些年寄生在西凤国,前些时还是西凤郡主的侍卫,派他去,可以考验他的忠心。但是……
“不行……”皇上淡淡两个字,也没说为什么不行,大家自然也猜到了皇上的顾虑,要是苏泽渊真心投靠西凤国,他手里有了兵权,倒戈相向,那不是措手不及。
其实皇上真没这样想,现在月烟是他怀里的月妃,二人正在趁热缠绵悱恻,月烟说她是孤儿,他不想再让她的舅舅这么快就远离京都,赶赴边疆,让她娘家无人,无依无靠。
“回皇上,您大可不必顾虑。”夏侯振出列站在丞相西门庭身边,他们二人在朝堂上意见相投,这是很久没有出现的状况了,唯有在这件事上,二人出奇的一致,他向皇上禀明自己的想法,“苏将军已经得到皇上大赦,这是天大的恩赐,他感激涕零,定不会有二心,而且,苏将军的侄女月妃,甚蒙圣宠,苏将军效犬马之劳,实属分内事。”
夏侯振这一建议告诉大家,苏将军有人质在皇上手上,他苏家人丁单薄,断不会乱来。
“大家从长计议,商量片刻,一柱香时间后我们再商议。”皇上退出金銮殿,他还真是第一次没了主见。他真不想现在就启用苏泽渊,如果启用苏泽渊,朝中定然出现第三股势力,此消彼长,原来的两股势力定然会合二为一与他为敌,这并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就在这休息间隙,夏侯振在随从耳边说了几句,随从匆匆离去。
夏侯绝出现在苏府门前,还没等通报,他已经走进了苏府,见到苏泽渊后,他开门见山说道:“苏将军,现在西线战事吃紧,皇上说你多年不撑兵,怕你年高吃力,让你在家颐养天年。”夏侯绝说着,自已找了座位坐下,继续说道:“你独占大将军名衔,空领俸禄,是不是有辱这个大将军威名?让晚辈都瞧不过眼去?”
夏侯绝的激将法颇为奏效,苏泽渊大手一拍,喝道:“好,我马上去面圣。”
他说着便出了府,向皇宫朝堂奔去。
朝堂上,大臣们又提了几个人名,由于都缺乏领兵经验,皇上一直犹豫没有拍板。
这时听到苏泽渊将军求见,便立即将他宣上堂来,皇上就是要亲眼见他的忠心。
苏泽渊五体跪地,谦虚虔诚,字字铿锵地说道:“臣蒙受皇上厚爱,愿领兵前往,若得胜归来,臣有一事相求。”
“说。”皇上见他谦逊有佳,忠恳老实,马上应下来。
“希望皇上在城西松林坡为我苏家从修陵墓。”苏泽渊这一条件,透出两个信息,第一,我苏家祖坟在大炎,苏某定不会做违祖之事,让皇上放心将兵权交到他的手里。第二,得胜归来,若皇上下令修建苏家祖坟,就是用行动告知天下人,他苏家无罪。
皇上思忖片刻,这也是他想为月烟做的,为给众大臣一个说法,他严肃质问道:“若是你边境战败,收不回丢失的城池,你怎么说?”
“微臣愿以项上人头谢罪。”苏泽渊仍然像哈巴狗一样趴着,很是谦和。
“好,爱卿请起,朕给你五万大军,择日出发,收回我大炎失守的卫城、青城,平定西线,朕在京都静候你凯旋。”皇上声音宏亮,目光炯炯,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凯旋归来。
“臣,领旨。”苏泽渊领旨谢恩,领了兵符出了皇宫。
西门庭与夏侯振出了朝堂,二人相视一笑,他们的算盘早已经打好。
西凤国利用苏泽渊的家仇,他们没有料到大炎皇上会大赦苏家,这次愤然出击,想必皇上一定会派苏泽渊奔赴边疆,如果他在前方与西凤国奋力交战,他们二人再派上小股力量断他后路,截他粮草,打他伏击,直接让他在战场上殉职,那不是皆大欢喜?
西门庭与夏侯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相视而笑。
晚上,苏府小聚时,南宫槿榕带着一名侍从进入苏府,那侍从不是别人,正是苏泽渊的女儿素言。
父女二人单独相处了一些时间,然后她没有过多逗留,就随南宫槿榕离去。
苏泽渊上战场之时,仍然没有带上范进国,依然让他在苏府做护卫头领,照看他的祖宅,等候他的佳音。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婉奴马上就十六周岁,宇文桦逸一直挂念的成亲之事,他没有提,婉奴知道他为什么不提,因为,苏家的唯一的长辈苏泽渊,此时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如果他没有凯旋归来,谁的心里都不会痛快,婉奴不会全身心与他成婚。
这样的状况下举行婚事,是会有一丝缺憾。
就在这时,皇上宣布了一件大好事,立宇文宗泽为太子,杨琪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皇上封杨琪为太子妃,无疑是给绍辉王府一个打击,夏侯凌薇从出生,就是家族期盼和认定的太子妃人选,皇上这样做,大臣们自然明白,是权衡朝中势力均分。
在庆典仪式上,南宫婉奴微笑地瞅着夏侯振,见他面色苍白,气息不足,动作老态,看来他已经毒入骨髓,无药可救。他美妾手里的那一本《玉美颂》,婉奴是花了许多心思才想出的妙招,将画好附有文字的玉美画,浸泡在加有七色花的情花毒溶液里,足足浸泡了三天。让他在欣赏附有文字和绘画的香艳yin本时,与美妾放情纵欲,阳气将在他们无限享受纵欲中被抽干。
现在看来,他纵欲过度,阳气枯萎,不死也会减数年阳寿。
只是,当南宫婉奴的眸光看向西门庭时,眉头便紧蹙起来,他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前后气色并没有差异。
难道那本册子没有落到他的手里?他决定找机会去探个究竟。
她四下观望,没有见到他儿子西门傲雪的身影,看来,他今天是没有进宫来,这样的大喜日子,他怎么会不到呢?
南宫婉奴今天身着正装,是宇文桦逸特地给她准备让她穿戴上的,他说今天进宫后,顺便正式去见他的母妃,特地交待要给她母妃磕头,让她母妃喜欢她,让她承认她这个媳妇。
南宫婉奴悄悄给他不知情的哥哥南宫槿榕知会了一声,说宫里闷,自己先出宫回府,一会儿再回来。
她哥哥要跟着出府,被她拒绝了,太子的仪式重要,一个想在朝中立足的臣子,该拍马屁时必须全力应付,不能随自己的性子来。
南宫婉奴领着自己的人出了皇宫,在丞相府前等了一会儿,从出府的下人那儿打听了西门傲雪情况,身体严重不适,在府内休息。
于是,她派人购买了许多补品,郑重其实地提着进丞相府,进府后,向府里管家说明自己是代表她爹爹来拜访看望西门傲雪,丞相夫人接待她,并连声道谢。她虽然听说了姑子西门碧的事,对这个南宫府二小姐没什么好感,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并且人家也是提着重礼上门的,表面上也是热情应对。
“舅母,我母亲和爹爹对表哥很是挂心,我能到表哥院中去探望后再回吗?”南宫婉奴很是恭顺地请求,看不出有一点心机。
“好,你去吧。”丞相夫人叹了口气,示意丫头领路。
南宫婉奴跟着丫头,顺着走廊,经过荷塘,来到西门傲雪的院中,院内安静清幽,一片黄叶飞离枝头,飘飘摇摇而下,萧瑟而美丽。
随着黄叶飘落而下,她见到了亭下躺椅上躺着一位清爽的美人。恬静的表情,明显正在熟睡,骨感苍白修长的手,扣在肚子上的书本上,婉奴一眼便认出,那本正是自己画的《玉美颂》。
旁边的侍从见他们进来,迟疑上前,要叫醒他家少爷,被婉奴伸手制止了,她独自上前,用身体遮住旁人的视线,从袖里滑出一本一模一样的书,将那本《玉美颂》调换。
婉奴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痛心地看着他,他已经心力憔悴,连她走近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察觉。
他的眉心暗绿,明显中毒,此毒从脉象上,最好的医生也是难以模出的。
这本书的用毒,与夏侯振那册催情毒有异,是用两种罕见巨毒调制而成,乌头配制昂贵的七色花花瓣,此毒不但香气逸人,能让人嗜睡,西门庭有个习惯,小睡时会顺手将书盖在脸上,所以,婉奴有此用心,现在看来,这本册子鬼使神差到了西门傲雪手中。
“婉奴……”西门傲雪清华的眼依然闪烁着晶光,见到婉奴他似乎并不意外,“谢谢你能来看我,我正等着你来。”
“你知道我会来?”南宫婉奴眸色微敛,下意识地看向那本册子。
“婉奴,这本《玉美颂》是你的杰作吧?我很喜欢。”西门傲雪俊眸依然笑意不减,说话直截了当。
南宫婉奴的脸莫名一红,瞪着他僵了片刻,嗔道:“什么《玉美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婉奴从未想到他会洞察如微,直截了当当面质问她。但是,让她不解的是,既然他知道为何还是中了毒?
“这篇大作,叙述的口气跟你一模一样,我看时,自然而然就把女主角想成是你了……”
“你下流,你无耻……”婉奴打断了他说下去,一掌挥在他的椅子上,椅子随即散架,西门傲雪顺势躺到了地上。如此**的书,他居然说把她想成女主角?那他自己不就成了男主角?气死人了。
“少爷……”旁边的侍从奔上来扶他。
“没事,下去。”侍从犹豫地看着他们两人,应声退了下去。
西门傲雪坐在地上看着她笑,“你看过这本书吗?”
“没有。”婉奴噘着嘴怒叫着。
“既然没看过,你为何骂我下流无耻?为何要生气?”他笑得甚是惬意,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形,邪肆地看着她。
婉奴噎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道:“顾名思义啊,女主角与男主角,这还用看吗?”
“婉奴,你今天特地前来,是不是看我身体有没有不?今天宗泽王封太子位,这样的大场面,我没有出席,就知道婉奴定会来相府,原来婉奴的心里还是有傲雪的。”
心里有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他也能扯到一块儿?
他见婉奴不说话,又道:“我还没有死,你心里很安慰是不是?你心里的恨也解了,快把解药拿出来吧。”
“什么解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八月十五你来我相府,后来装肚子疼,翻出我的小院儿,大摇大摆将这本书放到我父亲院子门口,那不是明摆着让我的侍卫发现么?”
“……”婉奴又一噎,她大摇大摆就是为了想装成一般府里成员,不引起明里暗里的侍卫注意,在他眼里居然成了故意引他注意了?
她无语,解释无力。
“俗话说,有爱才生恨,婉奴如此恨傲雪,却又在字里行间透露了思恋的真情,你内心深处与傲雪的私相授受,肌肤相亲……”
“你闭嘴,别胡说,你再乱说,我打烂你的嘴,谁想与你有什么瓜葛……”
“难道不是吗?你不恨我你会如此用心放本浸毒的册子在我身边?你恨傲雪曾经负了你,你恨不得杀了我,但是,你内心深处是舍不得我死的,所以,我在赌,赌你会来看我,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你会跪在我身边,哭着喂给我解药,你是舍不得我死的,对吧?”
婉奴无语望天,这样的痴情人她是真没见过,事情还可以这样解释的?
“婉奴,我错了,我曾经真是无心伤害你,我依然在等着你,把你的恨化着爱吧,好么?我等你回来。”西门傲雪严肃认真的抓起她的手,握到自己胸前。
“疯子,你继续做梦吧,我走了。”婉奴甩开他的手,愤然离去,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也许是她轻敌了,夏候振能成功进套,那是因为他坚信那本册子是他美妾所作,但那情花毒只是催情剂,只能说明他太贪美色,没有节制所致。
而西门傲雪拿到这本读物,看了内容就知道是女人所作,而那天婉奴正好来了相府,也去了书摆方的地方。她那天主动要求到他府里玩耍,而又匆匆离去,许多地方都是让人怀疑的,如此心机放下这本香艳的册子,动机明显,自然而然让人想到它是有毒的。
婉奴走后,西门傲雪将《玉美颂》锁到一个密不透风的木箱里,摆放到一边。
南宫婉奴出了相府,匆匆向宫门赶去,在岔道处被宇文桦逸拦截,从他马车的方向看,他是刚才从南宫府方向而来。
宇文桦逸阴沉着脸,胸膛微微起伏,明显是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他尽量缓和地说道:“你到哪去了?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离开?我事前早给你说好今天要见我母妃的,你却半途逃跑?让我母妃一直等着你。”
“别生气,那我们现在去给她道歉,是我不好。”她自知理亏,陪着笑脸,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母妃正在午休。”他依然沉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
“桦王爷,你的梦该醒了。”身后传来一声奚落的声音。
南宫婉奴迅速转过身去,西门傲雪玉白身影潇洒地站在不远处,五分笑靥地盯着宇文桦逸,面容清瘦玉洁。
这瘟神又出现了?如果再说刚才那些话,她还不难为情挖个地洞钻进去。
“王爷,我们走,不用理睬他。”婉奴拽着他的胳膊,没有拉动。
宇文桦逸明眸冷冷地瞅着西门傲雪,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王爷是想知道婉奴刚才上哪儿去了吗?我来告诉你吧,婉奴听说我生病了,她买了许多贵重的药材补品到相府看我去了。”西门傲雪唇角掬起笑,深情地看着南宫婉奴。
“那又怎样?”宇文桦逸皱着眉,瞧着他欠扁的笑。
“想来,王爷是不知道我与婉奴之间的恩怨情仇了?”
“别乱说……王爷,我们离开这里,回去我给你说。”婉奴拉着桦逸王的胳膊,仍然没有拉动。大爷的,这王爷的好奇心也太强了,她都与他谈婚论嫁了,他还想听别人八卦?随随便便站个人出来他也相信?婉奴望天无语。
宇文桦逸瞅着他没有回答,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西门傲雪笑着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王爷,你是否知道,你曾经想方设法与她退婚之时,她心里恋着的是谁?只可惜那时我也不知道,她上次哭着对我说,傲雪哥哥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她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你们过分了……”婉奴扔开桦逸王的胳膊,转身跑去,他们太过分了,这是她心里仅有的一点温馨秘密,都被他们破坏了。那是她儿时仅有的一点温暖,居然被他拿来做武器。
南宫婉奴跑回奴院,上了小楼,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谁也不见,这些人太可恶,居然把她的老底都掏出来,*luo地洒在阳光下。
此时,她在生桦逸王的气,自己说好要亲口告诉他这件事,他居然要听西门傲雪胡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变味的。
随后,南宫府里的奴院里变得热闹起来,宇文桦逸刚踏进院子,西门傲雪就跟了进来。
“王爷,小姐一直关在楼上,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荷香见桦逸王进入院子,就像见到救星一样,中午那等饭本来在丞相府误了,后来又发生诸多事,婉奴回来就关在楼上,怎么叫也不开门。
宇文桦逸阴沉着脸,转身盯着西门傲雪,冷冷道:“西门公子,请你立即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王爷,你不觉得现在婉奴最想见的人是我吗?既然我能让她情绪波动,自然只有我才能平复她的心情。”西门傲雪平静地看着宇文桦逸,一步也不退缩。
“来人,将西门公子‘请’出南宫府。”桦逸王沉声喝斥,声威言重。
何大爷与何四爷寒着脸逼上前,要强硬地将他架出去。
西门傲雪‘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喷到地上,嘴角挂着血丝,他一手按着胸口,一手伸手示意,倔强地说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深深地瞅了楼上窗户一眼,转身离去。
宇文桦逸走上楼来,轻轻敲响房门,语气温和下来,“婉奴,婉奴,开门,是我……”
里面没有人回音。
他再次敲门,“婉奴,我是桦逸,你开门,我不会听他胡说八道,婉奴……”
里面还是没有人回音。
他诚恳地道起歉来,“婉奴,以前是我不好,那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开门,我当面向你认错好吗?婉奴?”
“婉奴,你不回答,我心里很难受,我也没吃晚饭,我们一起吃好吗?婉奴?”
“你再不开门,我冲进来了?婉奴?婉奴?”
“嘣”地一声,他一掌将门震得粉碎,荷香吓得倒退了几步,这还叫认错?分明怒气冲天。
荷香回过神后,冲进屋去,一目了然的屋子,她还是往床下看了看,再将柜子拉开找了找。
“王爷,小姐不在楼上?小姐不见了?她分明上了楼,反闩了门,王爷……”荷香可怜兮兮地看着王爷,害怕王爷怪罪她把人看丢了。
“来人,看柱子、刚子、贺妈妈在不在?”宇文桦逸声音刚落,何三爷窜了进来。
还没等何三爷回话,荷香就嚷道:“不在,贺妈妈不在,不知道他上哪去了?晚饭还是女乃娘弄的。”
宇文桦逸迅速下楼,出了南宫府。
恒乙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他见荷香着急,就安慰道:“柱子他们跟着小姐,没事的,可能到乡下散心去了,我们也收拾东西到乙院去。”
“好,小姐没地方可去,一定到了乡下,那个西门傲雪也真是,看不得小姐和王爷幸福,非要到王爷面前去搅一下。”她边走向衣柜收拾东西边嘀咕着。!人处的角度不一样,看问题自然不一样!
南宫婉奴一行人骑着彪悍的骏马,向城外驻军模去。此次苏泽渊领兵西征,出发时带了部分随军粮草,按计划,十日后,由丞相西门庭负责将第二批粮草从军营拨出,派人向西线战场增援。
南宫婉奴心系此事,无论苏泽渊将军此去边境会不会真心与西凤国交战,庞大的部队长途跋涉,人畜都是要吃东西填饱肚子,如果粮草跟不上照样是个难题。
南宫婉奴在乡下农庄买了一车蔬菜,与贺妈妈向军营后勤营驶去。
“站住,你是哪个庄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你还来送菜?我们马上用晚餐了,明天早上再送来吧。”婉奴一看他四十多岁年纪,定是他们口中的冯采买。
南宫婉奴微笑着凑上前,献媚地巴结道:“冯爷,小的是王庄老王头的侄子,我大伯他身体有恙,特地命小的今天赶早将蔬菜送来,你看,全是刚采摘的,新鲜着呢,今天晚上送与明天一早送都是一样。”
“不要不要,你不懂规矩老王头还不懂规矩?每天送菜送肉是有时间规定的,哪能由着你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冯采买一脸的不高兴,但见眼前的年青人生得俊俏讨喜,站着和他多说了几句。
“我大伯说了,他身体不好,明天没人送来,所以,今天的蔬菜价格就打对折。”菜都送上门儿来了,他还甩脸,不就是想掉价么?
“这样啊,那好吧,看在老王头身体欠佳的份儿上,我就破利收下。”冯采买手一挥,贺妈妈将马车拉进后院儿。
“冯爷,西线战场不需要粮草么?没见有专人下乡征收?”南宫婉奴与他清算菜钱,随口问着。
“仓库里有一些库存,十日前送出一批,十日后再送一批,等两天再征集不迟。”冯采买与南宫婉奴似乎很投缘,军事机密的事也月兑口说出来。
“那好,谢谢冯爷了,我回家将今年的稻草从新翻洒过,保证让冯爷满意。”婉奴接过收银条子掖在怀中。
“嗯,小兄弟你是个有心人,比老王头豁达,以后合作愉快。”他起身走出营房,夕阳西斜,离传晚餐时间不远,他似有送客要离开的意思。
“好,冯爷,你忙,我们回了。”
南宫婉奴跳上车头坐到贺妈妈身边出了军营。
几匹快骑向西奔去……
他们不相信西门庭与夏侯振极力让苏泽渊西征,会不动手脚反而顶力相助如期送粮草?
正如他们所料,送粮草的后勤部队,只是刚出了森林就在一个偏僻的草地上营扎,行了十日,也不过出军营十多里地路程的地方,与足不出户没有分别。
算时间,前线的催粮士卒也许也快回京了。婉奴模清情况后,策马奔腾迅速回到京都。
到达西城门,天已膝黑,正好碰上宇文桦逸的人马。
桦逸王跳下马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爷,请你让开,你我之事以后再谈,我现在不想与你纠缠。”宇文桦逸拉住她的马绳,马鼻喷着热气,脚蹄不耐烦来回践踏。
宇文桦逸没有随即放开烈马,静静地看着她着急的小脸儿,慢慢说道:“婉奴,不要着急,苏将军的军用粮草,如果等你现在向皇上禀报再运往前线,人畜早就饿死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管了?再晚总比不送强吧?”她知道现在送粮草有些晚,苏将军当时出发时,也想到他们不会好心让粮草送达前线,必定有诸多阻拦。现在,她只是要拿西门庭的把柄参他一本。
“你放心,本王早在半月前就命人在西部收集粮草送往前线军营,前线的事你就不用再操心,跟我回去吧。”宇文桦逸说罢,翻身上了她的马,拥着她拉过缰绳向城里奔去。
“不行,他们伺机想残害忠良,国法不容,我定要去找皇帝老儿讨个说法。”一纵马队从京平街上穿过,践起震耳的回声。
“好,这事就交给本王向皇上参奏,你就不用插手了。”马队直接向宫门奔去,秋天的风,萧瑟微凉,卷起玉白锦袍,与马的鬃毛应和,在晚风中飘逸。
宇文桦逸的人马连夜连晚进入十里开外送粮草的大本莹,将小头目抓回,一并送到皇上的面前。
次日早朝,与西门庭当面对峙,西门庭恼怒,骂手下擅自主张,向皇上请示决定自己亲自送粮草上前线,以此恕罪。
皇上老羞成怒,当场拍板答应,还说收不回失地就不要回来面圣。
西门庭垂着头,斜着与夏侯振对了一眼,那志在必得的眸光,让他们因祸得福,让苏泽渊弹尽粮绝,前后夹击。又是一次斩杀苏泽渊的机会。
而南宫婉奴在宫外得到这个消息,同样与贺妈妈相视一眼,他们似乎也有了斩杀西门庭为父报仇的机会。
而西部边塞,苏泽渊大军驻扎在离败下阵来的统帅汤迅的十里处。
进驻几日,并未急于出兵,苏泽渊亲自进入汤迅营地与他交涉,让他将功补过,与苏泽渊配合。汤迅见苏将军为人正直,有大将风度,不与他争功抢赏,主动屈身进他营帐与他出谋划策,佩服得五体投地。
汤迅按苏泽渊的‘计划’,各派两千军士到卫城和青城城下,擂鼓呐喊宣布政策,西凤军士如能在三日之类主动撒出城去,大炎帝国将既往不咎,与西凤永修边塞之好,互不侵犯,恢复边塞贸易往来。
塔西郡主站在城楼上,用伸缩铜镜远望着,听了大炎的喊话,扔了铜镜,命令大家好好睡觉。
然而,三日之后,西凤国并未如期撤兵,苏泽渊部队又派出两万人马进行第二次喊话。
汤迅分派一万人,到卫城和青城继续擂鼓呐喊,威声震天,滚滚黄沙遮去半边天日,城墙上的望远镜也看不到天际,听说大炎派出的十万人马虚虚实实,让城内的守城士兵胆怯,军心动摇。
汤迅的部队继续擂鼓喊话,为了老百姓不受战争疾苦,他们这五万军士围而不攻,可以再给城里的西凤军士三天撒退时间,如果三日之后,他们仍固守顽抗,大炎将不再仁慈,用十万大军强行攻城,誓死捍卫领土完整,收回失地。
塔西郡主扔掉手里的望远镜,她已经确定师傅苏泽渊已成功领兵来到了边境,只要他收复失地,得到皇上的信任,将从获兵权,西凤过境的和平将是永久的。看来,当初南宫婉奴的这个计谋还是可行的。
西凤国的军士在夜间悄悄撒离,待三日期限到时,苏泽渊让手下与汤迅各带两万人马向卫城和青城出击,兵临城下,呐喊助威,威声震天,士气高涨。
城,不攻自破,城里的军士打开城门,叙说着西凤军队望风而逃狼狈逃窜的美事,城里的百姓纷纷给进城的将士跪地磕头,送上他们的家酿美酒,受到惊吓的百姓更希望永久的和平。
苏泽渊在营中收到前线告捷,这是他预料的结果,他以虚虚实实的战争策略,将重要的进可攻退可守的重要关口,让自己把守,前可挡西凤军正面进攻,后可断西门庭派后来断他后路。
现在前线告捷,西凤军队撒离,这个关口也就失去了战略要地的特点,象征性地带了一队人马,赶赴前线,去慰问前方边塞将士。
在路途,他们碰到了一纵队伍的攻击,狭窄的山谷滚下纷纷坠石,让苏泽渊大惊,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这个位置在卫城与青城的后方,是西凤的部队可能性比较小。
是西门庭和夏侯振派来的人可能性较大,苏泽渊原来的预料是,他们会断他粮草,在他军心大乱之时,派出杀手进入军营,因为他有五万大军,正面与他较量机会不大,现在看来粮草到达及时,而且也未动手脚。
对方在此险地恭候他,看来,他们早预料到他的行踪,苏泽渊似乎轻视对方了。自己运筹帷幄,精心导演,如果命丧山谷,真是有辱自己将军威名。
纷纷坠落的山石,让马儿嘶呜哀嚎,百来人的队伍,瞬间死伤惨重。
他们居高临下远程弓箭手的乱箭射击,人已去得七七八八,剩下能喘气也不过一二十人。
坠石乱箭过后,从山涧飞出数名死士,为守的苏泽渊自然认得,那就是夏侯振之子夏侯绝。
夏侯绝落入山谷,志在必得,仰天长笑道:“苏将军,妙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卫城与青城收复,晚辈佩服,只是,苏将军没有想到的是,你不费一兵一卒收复失地,却同样要殉职在沙场上,哈哈哈……一兵一卒不费,却要大将军殉职,讽刺吧,这是苏将军没有料到的结果吧?”
苏泽渊瞅着层层围上来的黑衣死士,个个眸光犀利,面色森冷,那暴戾的气氛誓要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
包围圈逐渐缩小,苏泽渊睨见死士剑上泛着绿光,上面喂着剧毒,只要伤到他,他就没有成活的希望,这是要将他快速至死的节奏。
他们以多欺少,在这两面峭壁的山谷之中,想要完好月兑身似乎没有可能,唯有抱同归于尽的誓死雄心,才是苏泽渊将军此时的心境。
“将士们,我们没有殉职在沙场之上,却要做鬼于内贼夏侯绝之手,有种的与他们拼了,同归于尽。”苏泽渊声音威震,响彻山谷,那一条疤痕在右脸上蜿蜒爬动,扯出一股子狠劲,嗜血的狼光戳向夏侯绝。
“同归于尽,同归于尽……”山谷回声不绝,荡漾开去……
随后夹杂着刀剑碰撞的‘铮锵’声,整个山谷黑衣进攻有序,中心的将士抵挡无力,圆圈渐渐缩小。
正在苏泽渊与夏侯绝敌我对决,决于死战之时,战事发生逆转,黑衣死士背部纷纷中箭,无声的箭羽从山谷上如雨般泄下。
夏侯绝见死伤惨重,于是变功为守,没受伤的死士背靠背向谷口撒离。
山谷中现身数名战士,为守是一名女子,身着红衣异常醒目,切断了夏侯绝的退路。
“塔西郡主?原来是你,你们果真有勾结。原来让人敬佩的苏大将军也不过是乱臣贼子一个,真让晚辈高看了你。”夏侯绝绝望冷笑,他们的公然现身,这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双赢。
“是不是乱臣贼子不是你说了算,你自动送上刀口,你父亲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将你送入我刀下,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他亲生儿子?”
苏泽渊正感慨徒弟塔西郡主的相救,也让夏侯绝想起了他曾经在城外森林想致他于死地的情境,要不是宇文宗泽及时出现,苏泽渊那一剑不是刺中他的腿而是刺进他的胸膛。
这短短不过几月,又从回到他的剑下,真是死有不甘。
夏侯绝率领残余向塔西郡主方向突围,西凤国的勇士个个也是威猛有余,人多势众,几下就打乱了夏侯绝队伍的阵脚。
苏泽渊挥剑刺去,夏侯绝躲闪不及,手臂中剑,他的贴身侍从见势不对,几人同时从腰间各掏出一支竹筒,打开引线,向前抛去。
战场一片烟雾,战士们捂着鼻子咳嗽,待烟雾渐渐消散,夏侯绝已遁去,不见踪迹。
“师傅,你有没有事?”塔西郡主没有追击穷寇,而是跑上前关心苏泽渊将军,他不但在战场上救过她父亲的命,还从小教她习武,是她的恩师。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让汤统帅他们碰见了又要惹起事端。”毕竟他们早期偷袭占领青城与卫城时,与汤统帅发生过真正的激战,汤统帅战败,本就有些不服,如果这次不是苏泽渊总指挥,他早就带着兵扑进城去,将他们赶出领地。
苏泽渊说着,不放心伤员,边说边蹲身为伤员包扎伤口。
“师傅,我不放心你,我们护送伤员到青城附近就离开。”她回头对自己的手下挥手,一群兵士拥上来打扫战场,将受伤的士兵扶起向谷外走去。
西部边塞可说是大捷,消息传到京都,传闻,西凤军队听说苏将军率大军赶赴边塞,呐喊攻城,西凤军闻风丧胆,弃城望风而逃。
苏泽渊这次边塞之战是有备而来,他带足了私房钱,知道粮草会不济,一路上向村民购买粮草,只是他没想到后来大量的粮草送达边境,让他一时有些失算,后来打听才知道是桦逸王费尽心机为他收集的粮草,他才对全局行事从新计划掌控。
现在,他带上部队凯旋,向京都方向行进,他知道,真正的恶战还没有开始。
西门庭与夏侯振怎会轻易将兵权交到他手上,虽然他们后来与夏侯绝会合后,才知道那只是苏泽渊从揽兵权的一个局,西凤国的边境骚扰战只是虚晃一枪,本想轻易打他夹击战,现在苏泽渊实权在手,反扑回来,让西门庭夏侯振甚是棘手。
西门庭现在负圣上之命亲自押送粮草到前线,他并不怯懦,苏泽渊手下兵士再多,那也是大炎的兵,他们不会将矛头指向他这个丞相,他与苏泽渊的较量只能在私下进行。
苏泽渊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在边境的将士刚起程回京行了一天的路程,与西门庭的送粮队伍会合。
在西门庭的再在要求下,苏泽渊将中校以上的官员请来与丞相大人共进晚餐。让西门庭没有想到的是,苏泽渊在刚拿到兵权调集令时,他对手下的年青将领一个不认识,为防止丞相、绍辉王府一党的陷阱,避免在战场上被手下反戈灭口,他统领五万精兵后,将所有中校级以上的官员留在京都大营中,从另外十万大军中挑选出部分中校级官员换任同等级别官职,这样,中校级别以上的官员对手下士兵不甚熟悉,自然不会对苏将军造成威胁。
西门庭见到了两名他认识的统领,当他了解情况后,都表示无能为力,因为他手下的士兵都不是他平日带的兵,再加上苏将军的才干,他们是有目共睹。
西门庭宴请中校级以上的将领,苏泽渊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丞相资深人脉广,他是想欺负苏泽渊新来乍到,将士对他不服。
西门庭站起身端起酒杯敬道:“将士们,你们辛苦了,皇上特地派我来慰问你们,没想到我还未到边塞就听到你们大捷的消息,你们真不愧是我大炎精英之师。明日一大早,你们各自带着自己了部队向京都进发,早日回到大营,休假回家与家人团聚,我与苏将军去慰问慰问边境战士,晚几日再归。现在,我在此借酒敬各位一杯。”
西门庭说罢先干为敬,将领们都谢过,举杯同饮,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泽渊也只得将酒一饮而尽。
苏泽渊见过他手下送粮草的将士,所以,论武力他自然不在西门庭之下,送上门儿来的仇人,他岂会放过,背着这些将领解决他,也是他的本意,所以他首肯了丞相的意思,让将领们带着队伍先行回京。
第二日,大批队伍离去,营地更显秋的瑟意,凄凉的秋风卷起黄沙,卷离枝头的黄叶,悲戚的乌邪叫个不停,窝边的繁华瞬间萧瑟。
随着将士的远去,西门庭脸上的笑意变了味,滋生出冷冽的轻笑。
“苏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你回到大炎的目的我们都明白,你就是来找我们寻仇的,当年我与夏侯振指证你弟弟苏泽源的罪行,连累满门抄斩,这必账,你迟早会找我们算。”
苏泽渊冷面而立,脸上的疤痕微微颤动,眸子如刀锋一样划去,“你们做过什么心里明白就好,皇上不追究你们的罪行不等于我不追究,拿命来吧。”
两边的卫士伺机而动,偌大空旷的营地突然空气僵凝,异常沉闷。
苏泽渊如矫健游龙,提剑飞身上去,剑气划过一道气浪,将树枝震落,让黄沙漫天……
二人正战于胶着,夏侯绝带着伤出现在营地,脸上挂着嗜血的戾笑。
他伸手示意,从四面八方的林中瞬间冒出无数黑衣死士,个个举着森冷的弓箭,向苏泽渊一队人马瞄准。即便是他们长有翅膀也难以逃出这包围阵势。
苏泽渊没想到他们从京都带了大队人马过来,少说也有上千号人马,如果他只顾自己一个人突围,兴许还能活命。只是,他不能弃跟着他的几十号兄弟的生命于不顾。
苏泽渊有些分心,西门庭一个封侯斩将他弹飞数米,他并没有再次攻击,举着剑与将士们慢慢后退。
“哈哈哈……想不到骁勇善战的苏将军也是缩减乌龟,你退无可退,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你就慷慨赴死吧,我们回去禀告皇上,苏将军在战场上英勇就义,为国捐躯,你的侄女月烟会为你自豪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西门庭哈哈大笑,言语挑衅。
苏泽渊站住脚步,对身后的将士说道:“苏某连累你们,实在对不住,一会儿你们从这里突围,追赶部队去吧。”
“不,苏将军,我们与你共生死共存亡。”将士的铿锵之声让他为之感动,他惟有不忍的就是连累他们,现在他们不愿独自突围,与他共存亡,他便有了信心,“好,众将士听着,一会儿你们防护四周的乱箭,我以最快的迅速置西门庭于死地,让他们群龙无首,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赢的可能。”
“是。”众将士听令戒备。
他们突然向前跑动,四处散开,将西门庭与苏泽渊围在中间。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夏侯绝和林中的黑衣死士们并未瞧在眼里,他们端着箭瞄准着,随他们身形移动而移动,准备听令射击。夏侯绝大手一挥,箭如雨下,向场中射击而来。
由于箭羽太密,苏泽渊的手下将士伤亡惨重,他与西门庭的对决遭到干扰,要速战速绝拿下西门庭谈何容易。
如果此时西门庭果断退去,他能抵挡四下的乱箭都成问题,好汉架不过人多,消耗不了多久,自会射成筛子。
苏泽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一边挥挡后背来箭,一边紧追西门庭。
此时,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号角声,转移了所以人的视线。
他们突然感到天空暗淡许多,红日的光辉被遮去。
所有的死士不自觉地将箭锋指向外围。
有一道道蓝光在太阳的折射下显得异常耀眼,被蓝光闪过的死士莫名的吼叫一声,惨烈倒地,附近的死士们察看同伴尸首,颈部划过一道细小的红痕。
这鬼异的杀人手段让死士们不寒而栗。
“什么人在此故弄玄虚?请快快现身,报出名号。”西门庭威猛的吼声透露了他的不安心境。
他的吼声之后,听到一声老太婆的狂笑,“你不配知道名号,杀!无!赦!”
四周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死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近了,他们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南宫婉奴也在其中,举着弩箭向林中射击,头顶上的泛蓝色光的钗子异常闪耀。
宇文桦逸潇洒的身形悬停于后。
南宫婉奴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不认识的人会与她马首是瞻?但从他们各个领头的武器材质上看,都是与她头上的钗子一样泛着耀眼的蓝光,她似乎明白几分其中玄妙。
她先前与桦逸王的人马到达此地时,那老太婆领着一群穿着像乞丐一样的兽皮人赶赴过来,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那老太婆友好对她一笑,一道道蓝光闪过,向死士扔出蓝色飞镖,他们只在阳光下看见蓝光一闪,死士颈部划过一道红痕便倒地身亡。
他们飞过,林中死士再也没有站着之人。
“西门庭,现在,你死到临头,我告诉你我是谁?苏泽源是我女婿,我自然是为他报仇,以前我不知道我的女婿是苏泽源,我以为他是南宫浦,让你多活了十几年,你应该活够本了,快快拿命来。”
女婿?南宫婉奴望着神采奕奕的老太婆,也不过五十多岁,红光满面,风采健硕,她就是娘的娘家人,她的外婆?
“你女婿?苏泽源死时还未成亲,你哪来的女婿?”西门庭自然猜测到大半,他只想拖时间月兑身。
旁边一名老者接过话头,说道:“哼,要不是你陷害他,他会成不了亲?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拿命来!”南宫婉奴转头看着这个说话的老头,看上去很讨喜的样子,他提着一把象刀不象刀,象斧不象斧的蓝色武器正要上去,见婉奴看他,他转头对婉奴嘿嘿一笑,道:“孙女,他休想欺负你,我先把他干了。”
孙女?他是她外公?
婉奴看他们那群人,除了她外婆穿得像人样,其他人的穿戴她真不敢恭维,什么兽皮树皮都有,像一群野人。
看他外婆,手拿一根弯来拐去发黄的老树拐杖,她这架势,应该是这群人的头领。
“好,茅凤,这老贼就交给你了。”她外婆爽朗一声,就像是发号施令。
茅凤?她外公的名字也太搞笑了,生个儿子叫茅房算了。不对啊,她娘叫独孤婉儿,他为什么不姓独孤?
茅凤见婉奴好奇地盯着他,他挥着武器向她‘嘿嘿’一笑,飞了上去。
那边打得火热,夏侯绝捂着受伤的手臂想退去,被几个穿兽皮的人团团围住。
她外婆走到跟前,看着婉奴,拐杖一杵,装模作样叫道:“孙女,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姥姥。”
婉奴咂了咂嘴儿,纳纳道:“姥……姥姥?您确定没认错?”
“我独孤凰会认错?你长得与我女儿独孤婉儿有七分相似,再说,你头上这柄钜金钗,是我独孤家的传家宝,传女不传子,得其钜金钗者便是我女真族未来首领。”
独孤凰?茅凤?她娘随外婆姓?女真族?听这名字就知道,女尊男卑。再瞧瞧那些兽皮,活月兑月兑一个母系氏族。
独孤凰见她纳纳不说话,又说道:“你那娘死得真冤,我想想就来气,你说,在苏泽源的法场上,她为什么不把钜金钗插到头上,招唤我京都的子民,即便是拿不下法场,也要斗个你死我活,她居然眼睁睁看着我女婿被砍头,气死我了,一点儿没有我独孤凰的风范。”
南宫婉奴再次咽了口唾沫,如果她外婆知道了她女儿是死在西门碧手中,那她还不把她全家给灭了?
不过,也不对,他们这身装束也只能在山中撒撒野,带刀带枪进不了城门。
“姥姥,您们生活在山中?”南宫婉奴见独孤凰说话间,眼睛老是看她身后的宇文桦逸,便开始好奇地问话。
“是啊,贺文昭没告诉你吗?”
“他?也是你们的人?”
“什么你们的人我们的人?我把位置传给你,他们全都是你的人。”
“……”婉奴一噎,我拿这么多人做什么?打台湾?“姥姥,你们在城里埋那么多人做什么?”情报网?间谍团?保护她?
“孙女啊,你不知道,原来那老皇帝,也就是桦逸王的皇爷爷,曾经派兵攻打我们,要将我们那世外桃源收为他的领地。我们族就居住在原始森林里面,曾经与外世隔绝,老死不相往来。自从他们发现我们以后,始终惦记想统治我们,由于我们擅长丛林战,他们的人有来无回,后来就不了了之。我们为了避免他们的突然袭击,于是开始安排人出山,潜伏在各个官僚家庭或者进入宫廷,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哪位大臣胆敢再提进攻我女真族之事,就先将他灭于摇篮之中。”
“后来真没有人再敢进山吗?”南宫婉奴真佩服她外婆的聪明,外面有了这第一手情报,家里就可以安枕无忧。
“他们后来派了好几拔人,都有来无回,于是就罢了手,我们没有触击到他们的安危,哪位大臣吃饱了撑的,没有把握谁敢向皇上提出进山剿我们?他们都是明哲保身的主儿,自然不想再多事。”
南宫婉奴见茅凤将西门庭打翻在地,茅凤狂笑藐视着西门庭,西门庭怒目而视,含恨地吐出一口血。
独孤凰朗朗一笑,说道:“西门老儿,受死吧,黄泉路上不会寂寞,有你儿子作伴。”
“你,卑鄙,这事与傲雪无关,我可以受死,求你放过他……”西门庭一听说儿子,愤怒的眸子软和下来,开始求情。
“可能要晚了,你儿子中了我孙女的毒,现在命在旦夕。还有夏侯振父子,也会陪你赴黄泉,哈哈……我的孙女不愧为我独孤凰的孙女,比她娘强多了。”
“婉奴,你……”他吐出一口鲜血,继续说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真狠心……”
“不是,那毒本是为你准备的,是他误食,并且他也明知道有毒,还是要赌一把,他想赌一把,赌我会不会救他,我不想他死,我马上回去救他,他是无辜的,只是我也没有解药,就看他的造化了。”
“好,我死在你面前,你放心去吧。”西门庭说罢,一掌拍死了自己。
南宫婉奴回转身,见到夏侯绝憎恨的目光,他这目光就足以让周围人杀他千百遍,他既然来了,也看到了不该看到了,为了灭口,他也必须死。
“贺妈妈,我们走。”贺文昭向独孤凰夫妇虔诚施礼,转身与柱子刚子跟了过去。
可是,独孤凰伸出拐杖拦住了她,“婉奴,你不能回去,你必须跟我回山,我老了,我将位置传给你。”
南宫婉奴蓦地转身,盯了她半晌,然后露出笑脸,与她紧紧地拥抱,并且询问道:“姥姥,你就生了我娘一个孩子吗?”
“不,还有个儿子,裘儿,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彪悍汉子走了上来,“这是你舅舅独孤裘。”
“舅舅,你长得真结实。”南宫婉奴上前又是一个拥抱,独孤裘有些木头一样站着,不知道怎样反应。
婉奴微笑着拉着她姥姥的手臂摇摇摇,开始撒娇,“姥姥,你有女儿的时候,就将族位传给女儿没有错,但是,同样是你的孩子,现在女儿没了,就把位传给儿子,传给我舅舅,好吗?姥姥……”
“不成,我们历来是传女不传子,这是祖训。”独孤凰口气固执地说着,好象削减了她的威望似的。
“姥姥,世界是发展的,事物是变化的,规矩是人定的,我们要灵活运用,你将位置传给舅舅,以后他传位的时候,有女儿仍然传给女儿,那不就好了?”
南宫婉奴见她沉默,回头向大伙说道:“大家听着,我现在以女真族独孤家长孙女的身份训话,我要将族里事务全权交由我舅舅独孤裘处理,我独孤婉奴就在外面处理外交事宜,让我们女真的世外桃源更加安全有保障,你们说好不好?”
下面沉默了瞬间,见他们的族长独孤凰没有反驳,茅凤不停向他们点头,随即便传来‘好,好,好’震耳欲聋的声音,男子的声音特别响亮。
南宫婉奴高兴地扑在她姥姥怀里,“婉奴,有空回族里来,我把我的独门飞镖传授给你。”
“嗯嗯嗯,好的,姥姥,我会带着桦逸王一起回来看你们。”婉奴见她姥姥不反对她,欣然答应了。
婉奴与她姥姥、姥爷、舅舅一一拥抱告别。
“孙女婿,还不过来见你姥姥?”
宇文桦逸见到独孤凰叫他,他微笑着露着白牙走上前来,很恭敬地施礼,“桦逸见过姥姥、姥爷、舅舅,给姥姥、姥爷、舅舅请安。”
婉奴挑了他一眼,他还真配合,居然知道尊卑顺序,没有叫颠倒。
她冷笑着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轻咕咙了一句:“小子,想好了,我女真族是女尊男卑,以后站在我身边,我没发话你就不要乱开腔。”
宇文桦逸张着嘴噎住了,随即他再次向独孤凰施礼道,“姥姥,婉奴让奴才跟上,我去了,改日回去看你们。”
“好,快去吧,好好照顾我外孙女。”
宇文桦逸恭敬俯头,上前一步轻轻问道:“姥姥,女真族还真是富有,拥有如此多的钜金武器,那个地方出产钜金矿石么?”
“算是出产吧,听说五十年前从天外飞来一块发蓝光的巨石,我们见它坚硬无比,就用来制成武器,只有身份珍贵,立过功之人才赐予这天外神器,以后你与我孙女成亲后,我也会送你一件。”
“好,谢谢姥姥。”天外飞来的石头?说得如此悬浮。
宇文桦逸默然走开,身后听到独孤凰追问着,“婉奴,听说曾经京都第一名剪的传人在你身边,今天怎么没来?”
婉奴没空答理她,跳上马向京城方向奔去。
宇文桦逸驻足转身,知道她问的一定是婉奴的婢女荷香,答道,“她不会武功,婉奴没让她来,她的绣功也是一流。”
“好、好,不愧为我女真后人。”
他们离开边塞,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一路换了无数匹马,三日后到达京都,直扑丞相府。
相府内见到南宫婉奴一行人匆匆撞入府邸,她舅母见阻拦不了,边跟着边问道:“桦逸王,丞相不在府内,他到边塞还未回来,二小姐,你舅舅不在府内,二小姐要做什么?”
“西门傲雪还好吗?我表哥他还好吗?”南宫婉奴没有停下匆匆的脚步,直奔西门傲雪的小院。
“我儿啦,他,他……”
南宫婉奴见她掩面抚泪,说话吞吞吐吐,突然驻足转身质问道,“他怎么了?快说。”
“他脸色苍白,人消瘦如柴,让他瞧大夫他也不瞧,只说没事,王爷,二小姐,你们劝劝他,我们一家子都会感激你们的……”她说完哽咽起来,看着他们匆匆的脚步离去,丫鬟扶起她坐到旁边亭子下,伤心抹泪。
南宫婉奴一行人踏入西门傲雪的院子,见到西门傲雪清瘦如柴地躺在亭子下椅子上,他的侍从见王爷到来,慌忙伸手去扶他起来施礼,但,西门傲雪没有动,示意他退下。
他悠闲地躺着,没有人搀扶已经站不起来,苍白的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手里还拿着那本《玉美颂》。
“还没死啊?”南宫婉奴见他这副德性就来气,她玩世不恭地靠在亭柱上,奚落地说道。
宇文桦逸冷冽的寒眸如刀锋般瞅着他,瞅着他手里的《玉美颂》,那分明就是婉奴的杰作。原来那是她画的武器,在塞外之时,她说过毒药被西门傲雪替父误食,那么这本书,应该是送给西门庭的。
他这样想,脸上的表情舒展开去。
“王爷,对这本《玉美颂》也很感兴趣是吗?只是,这是婉奴送给傲雪的,你想看,也要等我死后才有机会。”西门傲雪笑得很张扬。
还未等宇文桦逸回话,南宫婉奴蹿上前抢过《玉美颂》,几下撕得粉碎,“你去死吧,我给你说过,我没有解药。”
南宫婉奴生气地跑到旁边百年老松下坐下,恨恨地瞅着天空。将死之人还如此狂妄,气死人了。
宇文桦逸没有说话,挥了一下手,何二爷快步上前,伸手去把西门傲雪的脉,片刻后,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放入西门傲雪的口中。
西门傲雪突然感觉体内有股气升起,浑身有了劲儿。
“贺妈妈,过来。”婉奴像是想起什么,既然贺妈妈是从小见了她的钗子知道她的身份,她的一些事贺妈妈自然最清楚。
“小姐,有何吩咐?”贺妈妈比以前更加恭敬,婉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我曾经中过软骨散,为什么像没中毒一样?”
“小姐,不瞒你说,我们山谷里有一种奇毒无比的花,开七种不同颜色的花瓣,每一种颜色代表不同的毒性,最奇特的是花蕊,花蕊就是解药。山谷中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最开始女真的先人,就是同食了这种花的花瓣和花蕊,不但没有中毒,还可以抗拒毒物,对毒物免役,她利用这种毒物统治了整个不听话的野蛮女真族人。现在这种花不多,只种在族长的小院内,任何人不得窥探,违者,死!想来,你的母亲独孤婉儿应该食过这种花。”
婉奴后面只听了个大概,只记得那句‘花蕊是解药’,“快快,你速速回去,把那花蕊拿来,我要救西门傲雪。”
“小姐,西门傲雪不能救,他的父亲死于我们之手,他会为父报仇,小姐,我们不能养虎为患,万万不能救,让他自生自灭吧。”贺妈妈仍然俯着头,面色严肃,说话很慎重。
“贺妈妈,你去是不去?他没有过错,他是无辜的,如果你不去,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南宫婉奴生气地把脸调到一边。
“小姐,真的不能救,不能为自己留下祸根。”贺妈妈语重心长地说着。
“好,这样好吧,你带路,送我回山谷,我亲自回去拿。”南宫婉奴起身拽着他,说走就走。
“小姐,你真的要救他?”贺妈妈拗不过她,口气软下来。
“一定要救,是我害的他,他父亲是父亲,他是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是他以后要报仇,我也认了。”
“小姐,不用回山谷。”贺妈妈见她拽着他就要往外冲去。
“你身上有?”婉奴有些惊喜,想来他应该有这些必备的东西,她是百毒不浸之身,他们可不是。
“不,小姐,我身上没有,解药在小姐您身上。”
“在我身上?”南宫婉奴全身上下模了模,最后将钗子取下来扭了扭,也没有扭开,“没有啊,在哪里?这个钗子有机关吗?”
“小姐,你还是要三思啊。”贺妈妈恭敬拱手,他们那一群人都诧异地看向他们这边,不知道他们主仆二人在纠结什么?
“我想好了,丞相府里又不是他一个儿子,滴出的庶出的有的是,你杀得完吗?不多他一个,再说他与我有些交情,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快说,解药在哪里?”她知道解药就在自己身上,心情缓和下来,不再着急,人,是死不了了。
“小姐,你的血液就是解药。”贺妈妈很艰难地说了出口。
南宫婉奴眼睛一亮,开心地走到西门傲雪旁边,喝道:“来碗来。”
“小姐,不用那么多。”贺妈妈咽了咽喉骨,怔怔地瞧着他家小姐。
“哦!不早说。”她拨下发钗,刺向指尖……
“婉奴,你要做什么?”
“费话,张嘴。”南宫婉奴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挤进西门傲雪嘴里,“很恶心是吧?我就是要恶心死你,让你以后看见我就想吐。”
“不恶心,你的血很香甜。”
南宫婉奴瞪着恬不知耻的他,嗔道,“我被恶心到了,死变态。”
南宫婉奴这才放松坐下来喝了几口茶,这期间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
“婉奴,看把你困的,到里面客房去睡一会儿吧,我让他们给你和王爷烧几个好菜,用过晚饭再回去。”
婉奴瞅了一眼他的气色,唇比先前红润,看来是真死不了了,站起身来对旁边的侍从喝道:“给你们家少爷先洗洗睡吧,再给他准备些吃的,一会儿应该会胃口大开。”
侍从喏喏应着,丫鬟们奔走相告。
“走了,回家睡觉去了,没有死就不要来找我,告辞。”南宫婉奴与桦逸王并肩离开了院子。
“婉奴,婉奴……我还没有月兑离危险,你怎能忍心离开,婉奴……”
西门傲雪瞧着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瞬间感觉失落。或许,婉奴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而以。
还没有走出丞相府,丞相夫人拉着西门映虹和两名小男孩跪在南宫婉奴和桦逸王面前,跪地便拜,“谢谢王爷,谢谢二小姐,听下人们说二小姐用自己的处子之血救了我们家雪儿,我们一定会报答,二小姐就是观世音菩萨在世,请受老妇一拜。”
婉奴一噎,处子之血?果真恶心,这以后让宇文桦逸怎么做人?她把处子之血给了西门傲雪?还好今天是他一起来的,要是没一起来,谁说得清楚?
南宫婉奴回头瞅着宇文桦逸,宇文桦逸皱着眉半天没回过味来,他嫌恶地盯着地上还在说什么处子之血的丞相夫人,喝道:“什么处子之血?别乱说。”
丞相夫人一下反应过来,又不停磕头,“对不起,王爷,老妇不是有意冒犯,老妇该死,是王爷与婉奴小姐共同救了我家雪儿,谢谢王爷,谢谢二小姐。”
“嗯,给他用热一些的浴水蒸蒸,出了毒就没事了。”宇文桦逸说罢,撞了婉奴一下,她会意,跟着他向府门走去。
南宫婉奴回到奴院,吃完晚饭洗了热水澡就睡觉,足足睡了一天两夜。
第三天醒来,边塞的将士都回到军营,苏泽渊将军凯旋回朝,同时运回了丞相西门庭的尸首。整个城内议论纷纷,可说是风雨大作。
据苏将军向皇上禀告,他们与边塞慰问归来,遇上小股山中强盗,丞相不幸中埋伏,落入陷阱,为国捐躯。
别说朝中大臣不信,皇上也不信,只是大臣见夏侯振卧病在床,丞相已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大家都沉默寡言,全凭皇上定夺。
皇上找了些随行将士查问,口供都基本一致,说丞相让他们先行,他要与苏将军去慰问边塞将士,后面便不得而知。
苏泽渊凯旋而归,丞相西门庭的尸首也运回来,唯有夏侯绝没有回来,杳无音讯。绍辉王府内空气沉闷,绍辉王躺在床上愤怒地指着天空,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当他听到传报,‘桦逸王爷驾到,南宫婉奴拜见。’后,整个人撑起身来,向床下喷出一口鲜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门口,喃喃道:“快……快,请王爷进来。”
王妃从床边站起来,搌开眼角的泪,匆匆挪了出去。
桦逸王与南宫婉奴慢悠悠踏进内室,夏侯振要起床给王爷施礼,被桦逸王制止了,让他安心躺着。
夏侯振瞧着南宫婉奴淡笑的眸眼,他一切都明白了,来者不善,他将屋里所有王府的主主仆仆都退出去,只剩下他们三人。夏侯凌薇脸上挂着泪,恨恨地瞅着进来的两个人,不甘地退去。
夏侯振昨日身体没有今日严重,因为今儿得到丞相的噩耗,他的儿子夏侯绝遥无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一口鲜血便倒了床。
他颤抖的手伸着,像是想抓住什么,嘴里念叨着:“婉奴姑娘……我……绝儿,放他一马,当年……我是做错了……但是,你父亲……他就没有过错吗?南宫浦……为了得到你娘,向我们提供了证据,他……也是帮凶,你能原谅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的绝儿……他是无辜的……”
对于苏泽源那件事,夏侯绝确实是无辜的,但是,他嫉恶如仇,他能善罢干休?
只是,婉奴没有想到,他爹南宫浦,当时只是不起眼的小吏,也在苏泽源供状上签名作证,原来是为了争夺她娘。
“绍辉王太高看我了,我既害不了你的儿子,也救不了你的儿子,要害也是他自己害自己。”
“你……你……真狠……王爷……夏侯绝还年轻……”
南宫婉奴瞅着床上哀鸣的王爷,昔日的趾高气扬不复存在,真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她眼前浮显出他爹爹一家子老老少少十二口人无辜惨死在屠刀下,对他只有恨没有怜悯。
她想让他死得瞑目,于是,她走近两步,轻轻说道:“绍辉王,《玉美颂》好看吗?”
“你……”夏侯振一口呛在喉咙,瞪着眼,脸呛得惨白。
“来人。”宇文桦逸喝了一句。
外面的人拥了进来,哭声一遍,王妃和夏侯凌薇迅速将他扶起,拍出了那一口血,只是,他张着嘴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快,太医……”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接着一个太医躬着腰小步跑向踏前,身后一个明黄映入眼睑,人们见来人,齐齐跪下,给皇后请安。
若兰皇后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礼节,由嬷嬷搀扶着来到床边,焦急地望着床上的人,“哥哥,你怎么样了?”
夏侯振奄奄一息,脸上反而很平静。似乎是为了安慰亲人们。或许,他知道大限将近,如果不惹恼桦逸王和南宫婉奴,他的儿子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太医,我哥哥怎么样了?”
太医收回模脉的手,扶袖施礼道:“回皇后,能否借一步说话?”
嬷嬷搀扶着若兰皇后出了内室,太医跟了出去,恭敬地回道,“回皇后,昭辉王是纵欲过度,月兑阳所制,现在阳气已尽,只怕是……无力回天……奴才无能,奴才该死。”太医说完,‘噗通’跪地。
“来人……”皇后怒声呵斥。
王府里的侍卫顷刻闪进来四五人,抱拳应着。
“将庞氏这个贱人抓起来,孤要将她……将她……”皇后本想说他哥哥逝后将这个纵欲的美妾陪葬,但想到他哥哥还在,这样说不吉利,她见侍卫还愣着,又喝道:“还不快去?”
“是。”
本来夏侯振刚才还心平气和,想多看看自己的儿女们,他的皇后妹妹这一闹,将罪全都撒到他的爱妾身上,他一急,气上不来,就这样去了。
同一天,皇上同失两位大臣,他倍受打击,心力交瘁,宣布三日不上早朝,为两位大臣悼哀。
三日之内,皇上两次宣宇文桦逸进宫,苦口婆心劝他进朝为官,都被宇文桦逸拒绝了。
三日后,婉奴在河翼的二叔南宫如被调入京都进入内阁,南宫槿榕与西门傲雪被提升三级,年纪轻轻,升为朝中二品官员。
可说是,南宫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开始发迹。
南宫府里,西门碧痛失哥哥后,有了一次安慰的欣喜。再一个让她宽心的消息是,她的儿子南宫槿榕昨夜与她长谈,告知她他喜欢上朝中掌握兵权的苏泽渊将军的女儿素言。
由于,南宫浦不再信任西门碧,除了送他哥哥上山那几天,没有开口解除她离开祠堂的命令,所以她决定长期在祠堂吃斋念佛,为家人祈福,不再留念尘世。
南宫婉奴刚回院子,恒乙就迎上来,语气小心地警醒她,说大少爷今日神情不对,此时正在她楼上等她。
他的舅舅过世不久,难道他要兴师问罪?该来的总会来。
南宫槿榕知道南宫婉奴与桦逸王出城了一段日子,回来后大睡了两日,他来过几次都见她沉睡着不忍心叫醒她。
舅舅丞相西门庭与昭辉王夏侯振接连过逝,可说是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南宫婉奴踏上小楼,推天房门,怔怔地看着她哥哥,南宫槿榕双膝跪在楼板上,幽幽地瞅着她。
“哥哥,你做什么?快起来。”婉奴回过味来,紧步两步,伸手去搀扶他。今日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堂堂二品官员给妹妹下跪?传出去她不就成了母夜叉?
“妹妹不答应槿榕,我就不起来。”
拉了几下,他纹丝不动,嘿,居然威胁起她来了?
“答应你什么?你不会又是……”婉奴想起他曾经喝过酒后让她与他远走他乡的事。不禁叉着腰噘起小嘴儿瞪着他。
“答应我,放过她,大家都放下,看在我的面下,别再为难她。”他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幽幽地凝视着她,似乎她不答应他会真的不起来。
“谁?放过谁?”南宫婉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母亲……昨夜,我与她谈过,我要娶你的堂妹素言为妻,她很欣慰,说只要我喜欢就好,她答应我,从此留在祠堂吃斋念佛,不会干扰我们的生活,她,放下了,槿榕希望婉奴能放过我的母亲,不再记恨她。”
南宫婉奴蹲,搀起他的胳膊,“哥哥,起来吧,我答应你。”
“真的?”南宫槿榕抓住她的手,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妹妹,谢谢你,你真好。”
“不是我好,是她自己救了她自己。哥哥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想伤害你的,更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
“妹妹……”他紧紧的拥着她,眼里有一层水雾,似乎从今以后,他就没有机会再拥着她了,她已过十六岁,快出嫁了。
时间已步入深秋,瑟瑟的秋风夹杂着寒意,人们已经对丞相府和昭辉府的丧事淡去。
杨琪成了宇文宗泽的太子妃。
在宇文宗泽的帮助下,将宫女素言过寄到苏泽渊的名下,进入苏府,成为名正言顺的苏素言,成全了她母亲的愿望。
宇文桦逸、西门傲雪和南宫婉奴三人,正在奴院斗地主,突然听见荷香跑进奴院高声地道着喜讯,“小姐,小姐,快去正殿接圣旨,刘公公笑呵呵的,一进大殿就给老爷报喜,一定是好事……”
荷香跑进后院,愣住了……没一个人听她说话……
“拖拉机……”西门傲雪甩出一把牌,手里还剩一张,得意地笑着。
“炸蛋,四个八……”桦逸王很淡定地排出四个牌,邪肆地瞅着西门傲雪……
“两个鬼王……”她家小姐更是淡定是瞅着宇文桦逸。
接下来是西门傲雪张扬的破笑,他把手里最后一张牌亮给桦逸王看,婉奴现在随便出个什么牌就把他放走了。看来这把桦逸王这个地主是输定了。
桦逸王无奈地蹲在凳子上……
“小姐?”荷香见他们没有反应,走到跟前着急叫着。
“哦,荷香啊,好像你刚才说什么圣旨?拿来吧。”宇文桦逸齐着牌,婉奴回头伸手看着她。
“圣旨?”宇文桦逸和西门傲雪同时反应过来,抛下一句后,两人一溜烟不见了。
“小姐,我哪来圣旨?圣旨是要你亲自去跪地接的。”荷香有些无语。
“是他们的圣旨还是我的圣旨?”婉奴见他们跟兔子似的,跑得没了踪影,疑惑地问荷香。
“是小姐你和大少爷的圣旨。”
“既然是我的圣旨,他们跑个什么劲儿?比兔子蹦得还快。”
“他们应该是没听清楚,以为是他们的圣旨吧。”婉奴随荷香向南宫府正殿走去。
“我一个闲人能有什么值得皇上操心的?”
“小姐,对了,不是说喜事么?应该是赐婚。”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我才不想这么快嫁人,自由自在,让王爷着着急多好玩儿?如果嫁给他,他就不珍惜了。”
“小姐,打起精神,不会的,王爷会对小姐更好。小姐,我们快进去吧,他们都跪下了。”
荷香扶着婉奴进入大殿,刘公公见人已到齐,尖声叫道:“南宫槿榕接旨,南宫婉奴接旨。”
圣旨的内容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赐婚,南宫婉奴与宇文桦逸的婚事,南宫槿榕与苏素言的婚事,在十月十六日这天,同时举行。
最开心的要数南宫浦,他的儿子南宫槿榕终于选定一名姑娘成婚,并且是他自己选定的,南宫家就不怕后继无人了。
他们接了圣旨,送走刘公公。
西门傲雪不服气地盯着宇文桦逸,耍赖道:“王爷,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一有空就会到你王府去斗地主,所以,你外出时,也不用担心婉奴在王府里会闷着,自然会有人陪她斗地主。”
“你别做梦,我不在王府,她自然不会一个人在王府,有本事,马上娶两个回去教她们斗。”
南宫婉奴听着这句话,有些别扭,说道:“王爷,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准备娶个回府我们凑齐三人好斗地主?”
“嗯?”宇文桦逸看着她,唇角抿出笑意,“其实,本王更喜欢下棋,婉奴,你说可以吗?”
去,他在这儿等着她呢,不就是自己曾经帮哥哥打败过他么?小气。
第二天,宇文桦逸王府向南宫府送来两个大红花车,一车是全套金丝红装和婉奴成亲当天需要的东西,另一个花车装载着红包,南宫府里上上下下,主主仆仆每个人都有红包,皆大喜欢,并且每一个装喜银的荷包都是杨氏的上等绣品,绣工上行,男女风格各不相同,他们拿在手里都爱不释手。这也是桦逸王的良苦用心,让每个人都珍惜这个荷包,算是对他们的祝福。
按王府管家的意思,红包提前发放,说是两兄妹同时成亲,害怕成亲当天忙不过来。
成亲还有五天的时间,红包率先发放,一下就有了喜悦的气氛,工人们工作起来也格外尽心,嘴里满是对他们的祝福。
南宫婉奴与荷香从府里经过,听着他们的祝福心里美滋滋的。
成亲当天,婉奴穿戴整齐坐在楼中,等待王爷迎接。
率先穿着大衣喜袍进入她楼中的不是别人,是她哥哥南宫槿榕,他出发去迎接新娘前,来给她告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碧人。
在南宫婉奴再山催促下,宇文桦逸的迎亲队伍都进了南宫府,南宫槿榕才不舍地离开,去迎娶他的新娘。
荷香在旁边等得着急,好不容易等到大少爷离去,迅速将盖头给她家小姐盖上,准备扶她下楼。
可王爷没到,婉奴哪里肯盖盖头,她扯下盖头,趴在窗台上瞧热闹。
桦逸王一袭泛金红袍跃入眼睑,整个人光彩照人,贵气逼眼,她看得呆了,没想到他穿红袍这样好看。
“小姐,快盖上盖头,现在不能让新郎见面。”
荷香终于给婉奴盖上盖头,才舒了口气,扶着她下楼去。
本来王爷是该在正殿或大门处等待的,是因为他进南宫府后没有见到新娘,有些着急,便来到了闺房。
南宫浦与众姨娘见王爷来了奴院,也跟过来,提前将南宫府二小姐交到桦逸王的手上。
金姨娘从荷香手里接过南宫婉奴,送到南宫浦手中,再由南宫浦亲自将女儿送到宇文桦逸手里。
宇文桦逸眸里脸上全是美意,搀着她在缓缓向府门走去。
按规矩新娘出门是要哭嫁的,只是没有亲娘,唯有女乃娘抹着眼泪,后被恒乙劝住了,因为婉奴让他们全都随她嫁过去,妥善后,以自由身出府,回他们在乡下的家过他们自己想过的日子。并且城里铺子的生意,也交给恒乙打理。
他们在园中缓缓前进,前面几位王府带来的妈妈,提着红篓,向堵路的丫头小孩子们扔糖果,扔喜包,没有红包是开不了路的。
在南宫府大门,堵门的人更多,全是南宫府里的亲戚奴才丫头婆子们,今日大喜之日不分贵贱尊卑,新郎如果不撒足红包喜糖,娘家人是不会轻易让他家小姐出府的。
桦逸王外婆家的管家花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府来,她打开喜篓,抓出几把轻如叶片的小金叶,向空中挥撒,所以的人群都向她拥去,府门,一下向新郎新娘亮出一条大道。
看来宇文桦逸是花了心思的,有备而来,大家都知道他有钱,他今天要是不撒点金银珠宝是很难出这个大门口的。
宇文桦逸成功将南宫婉奴送入大红喜轿中,才舒了口气。
跃上红驹,伴在轿子旁边,乐声吹吹打打起动,十六人抬的火红喜轿向前缓缓移动,王府里丫头婆子们个个提着红篓向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挥撒糖果,没成亲的丫头们遮着面沙,一路皆是欢闹和祝福声。
每经过杨氏的铺面,从楼下撒下众多花瓣和糖果,好不热闹。
今日杨氏所有餐馆,只要进门道贺、住店、用餐的客人,皆打五折,并提供免费的糖果和酒饮,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
进入桦王府后,同样是亲戚朋友堵路求红包,这里的客人更加金贵,园中跑动的,还不乏有小王子小公主。
路上,还有些胡搅蛮缠的年青人,以西门傲雪为首的,他们堵在道路的必经之路口,让新娘好言相劝叫他们‘好哥哥’求他们让开,他们才让开,不断地给新娘出难题,让桦逸王也哭笑不得,他此时瞪眼都不管用,贴面保镖也无能为力,一切都只有靠他们的智慧。
好不容易进入大殿,宇文桦逸轻轻在她旁边提醒她,他的父皇和母妃也在。
他们按照程序拜堂,给皇上、*妃,还有桦逸王的外公外婆敬茶后,才送入洞房。
好不容易舒口气,婉奴进入洞房后,踢了鞋子,扔了盖头。
让瑛萍、莲雨们好生着急。
“没事,你们看着点,一会儿王爷来了你们给我盖上便是。”
她们俩见婉奴什么也不忌讳,也闭嘴没有说什么。
她话刚吩咐完,就有两人破门而入,婉奴怔怔地看着她们一身贵气的装扮,惊呼道:“哇,杨琪?月烟?我该给你们施礼吧?一个太子妃,一个娘娘。”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一点也没有要施礼的动作。
“婉奴姐姐,不用这么麻烦。”杨琪还是原来那个杨琪,月烟抿着嘴笑而不语。
“叫我姐姐?我该叫你皇嫂好不好?不过,没有外人时还是叫名字吧。”这是婉奴的意思,因为她辈份最小,她当然乐意。
“好,婉奴姐姐。”
南宫婉奴默了一下,退下丫鬟,瞅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太子妃,以后应该要成为皇后的人,如果在皇上面前口无遮拦,会害死人的,于是不放心说道:“杨琪,你知道以后怎样保护我的哥哥?你曾经的槿榕哥吗?”
“这个,向王爷多介绍他的优点,槿榕哥本来也没有缺点。”
“非也,你这样会害死他的,你如果想他多活两天,从此不要再叫他槿榕哥,叫他南宫大人。在宗泽王面前就像忘记了这个人,听到他的任何事情都不动声色,你换位思考一下,任何人都会吃醋,特别在高高在上之人,他还要面子。”
“哦,杨琪谨记,好麻烦。”她噘着小嘴儿。
月烟笑道:“婉奴不必担心,她在宫中适应了自然会明白。”
那也是,多被宗泽王的女人们暗算几次,什么都明白了。
而南宫府内,也不失热闹,朝廷官员们大多去了皇上在的桦王府,但家眷们多数来到了南宫府,南宫府内更显随和。
南宫槿榕在喜宴中喝了些酒,但还不糊涂,虽然浑身散发出酒气,但脚步稳健地走入洞房。
他坐在新娘旁边许久,两人都默不作声,最后他挑开素言的盖头,安静地看着她。
伸手轻轻抚模在她的脸上,那用心的程度,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素言被他看得俏脸通红,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没完没了的碰触,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她最后鼓起勇气,迟疑地伸手帮南宫槿榕解袍子,侍候他宽衣就寝。
南宫槿榕像木偶一样,任由她帮他宽衣解带,她这大胆的举动,让他想起了婉奴。
他挑起她的下颌,闭上眼,吻下去,是那样轻那样柔……如一片羽毛在她唇上浮过……
素言想起了婉奴说过,不能太死板,有时可以主动。
于是,她的唇缓缓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吸住他的舌尖,小手颤动地伸进他的胸膛……
这一招果然管用,特别是对这个憋得太久的家伙。
他的唇热烈起来,没有了节制,有力的手几下将她的衣服扯开,向下吻进她的脖子,继续向下,他触到了女人最柔软温柔的地方,他的吻粗犷而不失温柔,让她小身体条件反射地颤动,正是这身体的盈盈而动,点燃了他的爱火。
他将她摁在胸膛下,在她的隐忍中要了她,这一下,他没法再停止,他要将所有的压抑都释放出去……
他全身放松地趴在她身上,轻轻地在她耳边喃着,“婉奴……”
“爷?什么……”
南宫槿榕一怔,开口说道:“我说,是婉奴教你的吗?”
素言的脸一下红了,“爷是怎么知道的?婉奴说,有时可以主动一些。”
“嗯,”他在她身上躺了许久,最后莫名其妙地来一句,“以后你们可以常往来。”
素言见他很好说话,便戏言了一句,“爷,喜欢妾身主动?”
“……”南宫槿榕很无语,只是刚才那个度很好。但他没有回答,手本能地留恋在她的身体上。
桦王府内,客人们渐渐离去,王府渐渐安静下来。
两名婢女见王爷归来,迅速将盖头盖在婉奴头上,宇文桦逸进门后,两名婢女侍候在旁边。
宇文桦逸见她们还不离开,有些诧异,催促道:“你们俩出去吧,不用侍候。”
瑛萍矮身恭敬地回道:“王爷,您和王妃喝过交杯酒,吃过同心风花雪果后,才能……”
“知道了,你们出去吧。”宇文桦逸似乎很明白程序,他事先是做足了功课的。
婢女道了晚安离开,宇文桦逸见婉奴很老实地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等他许久,很是感动。
他爱惜地坐下,挑开红盖头,怜惜地说道:“我的王妃今天真乖,让你久等,辛苦你了。”
“没事,这样老老实实坐着,也是一种境界。只要等的人会来,等多久,都是幸福的。”她大言不惭的吹嘘着,也只不过坐了两分钟而已。
宇文桦逸很感动,感动得将她揽入怀中,“谢谢你,婉奴,桦逸会让你幸福的,不会让你再等待。”
她等待个毛,她一有空到处玩耍还闲时间太少。“嗯。”她很老实地应着。
“今天你也累了,我们喝过交杯酒后好好休息吧。”
“好。”
宇文桦逸从桌上酒壶里倒了两杯酒,送一杯在她手里,婉奴与他挽着手臂,面如绽放的桃花,盯着他念叨道:“杯碰杯,臂挽臂,新婚的美酒喝不醉。”
然后期待地看着他,让他接词。
“手挽手,肘挽肘,你我今世长相守。”他接上后,唇角抿出笑意。
“好,喝了交杯酒,今生今世不分手。”
“好,喝了交杯酒,来生还要一起走。”
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喝过交杯酒后,他们一人拿一个风花雪果,挽着臂,你喂我吃,我喂你吃,你一口我一口,琴瑟永合,和睦永远。
二人醉目相望。还好,今天只有人拦在进洞房的路上,没有人闹洞房。
南宫婉奴第一次没有玩闹,很温驯地侍候他,帮他解喜袍,一件一件帮他褪下。
当褪到最后一件时,被王爷攥住,他有些窘迫,“等等,这件现在不能月兑,一公儿在被窝里我自己月兑。”
“不行,今儿准王妃侍候王爷,就得侍候透彻。”哼,想逃?没门儿,今天让你一丝不挂站在这里让她欣赏,看你红脸不红脸。
“婉奴,要不这样,我先侍候你,到最后时,我们一起掀开。”他狭长的凤眸微眯,邪肆地瞅着她。
“做事有个先来后到,我不喜欢拖拉疲沓,由不得你了。”‘呲……’婉奴说话的同时,稍一用力,将他的亵衣撕得粉碎。
他随着婉奴玩味的眸子低下头,张着嘴,愣了瞬间,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阵风吹过,他窜进了被褥,将脑袋全都埋进了被子里。
大爷的,做都做过了,还怕看?
片刻后,他伸出脑袋,惊诧地看着她,“婉奴,怎么还不上来?”
“我正等你下床侍候我宽衣。”她耍赖地站着,温驯地看着他。
“……”他拉起被褥再往下瞅了瞅,“那,你上床来我帮你宽。”
“不,我还没有欣赏够,你就跑了,快下床,站到灯光最亮处,我要看着你,帮我宽衣。”她不是一般的赖,简直就是无赖。
他没有办法,伸开两只手,交叉在身前,真的是糗大了,刚才还美滋滋地想,本王终于将她收服了,让她温柔听话地侍候他,没想到又被她耍了。
“嘿嘿。”他索性靠近些,雄性的身体贴着她,她就看不见了,再帮她宽衣……
终于在她百般挑逗下帮她解完衣,他的眼定了,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在明艳的灯光下看她。
完美的曲线,晶莹剔透的美胴,他的双手,从她的双指尖缓缓向上扶过胳膊,冰肌滑腻,散发出体香……
今天他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温柔,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他是在报复她,她什么地方是软肋,他就攻击哪儿,求饶都不放过她,直到她自己爬到他的身上来,他才以胜利告终……
接下来几天,她熟悉了王府的环境。又在王爷的帮助下,将自己的几处空铺子开张,让恒乙管理,兰儿主动到铺子侍候恒乙,与他相处融洽。
范当家的两个儿子林子和华子也双双中了进士,林子拿到喜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王府,找到荷香,向她表明心迹,他学习的原动力就是为了荷香。二人在月色下,坐在房顶,畅谈了许久……
经过上次西凤国与大炎边境之战后,西凤国几次送信给大炎当今皇上,要求和解,自愿赔偿马匹一万匹,葡萄一万旦,并且要求两国联姻,永休长世之好。
永项皇上准了,按他国的意思,塔西郡主嫁入中原与西门傲雪联姻,夏侯凌薇嫁去西凤国与西凤国王的弟弟,塔西鲁联姻。
夏侯凌薇不从,不想离乡背景嫁到大漠黄沙的地方,老死回不到中原,但也无奈,父王病亡,兄长失踪,皇后姑姑很希望她去西凤国,有自己的人在他国,为他儿子以后的江山休长世之好作保障。
婉奴和王爷成亲后,与王爷一起回娘家,领着贺妈妈、荷香还有侍从们,踏进森林回到他们的女真族老巢,这是南宫婉奴与荷香第一次回他们自己祖宗的地方。
他们随着贺妈妈穿过一条狭长的回廊,进入瀑布后方,水雾罩在身上,有一股温湿的凉意。
穿过瀑布,有一道石洞,从洞这头能望见那头的一点亮光。虽然有些暗黑,但地面平整,石壁光滑,很快亮光点越来越大,里面洞口处,依然是瀑布飞泻,绕过飞瀑,望见一个封闭似的盆地,层层的湖泊盘踞而下,像是一面面镜子,吸引着无数的鸟兽栖息。
此地真是世外桃源吗?阡陌交通,屋舍俨然,鸡犬相闻,非也,那是陶渊明的世外桃源。
此地与世隔绝不假,这是原始森林内的一大乐园,居住地是一个不小的盆地,四周峭壁耸立,险峻陡峭。
此地的房屋是半天然的,楼房是借助参天古树的枝杈修建而成,也能避林中野兽天敌。
望着这诺大的居住环境,突然进入仙境的幻觉。
宇文桦逸瞧着孩童们在林间荡藤玩耍,若有所思地回头瞅着婉奴,似乎对她以前爬树,荡藤,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南宫婉奴自然读懂了他的目光,回头趣味地盯着他,好似在说,你不服也得服,因为你以后的儿子女儿,也会像他们一样会爬树荡藤。
他们进入牧场,那里圏养了许多动物,是他们捕猎的剩余产品,显示他们的富庶。
他们见到了婉奴的外公外婆和舅舅,以及她的舅妈和舅舅的一对儿女,他们都生得漂亮,但肤色幽黑,古铜色的美丽。
王爷的侍从送上了许多成品衣服,和一些鞋子,也给森林里的孩子们带来了许多城里的糖果,和一些小人书。
贺妈妈和荷香回家见到了自己的亲戚,已经没有直系亲戚了,都是些旁系亲戚。
宇文桦逸和婉奴终于见到了,那传说中,天外飞来的钜金矿石。婉奴向王爷讲叙了天文地理,讲述了天上的星星是什么,以及为什么会飞进地球。
他们走进钜金矿石旁边的铸器室,婉奴进去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哑然失声,“哇”地一声叫出来。
宇文桦逸也很诧异地看着那个人,在旁人的介绍下,那人迅速放下手里的活儿,单脚跪地施礼,无比虔诚。
“夏侯绝?不是吧,你会心悦诚服地给我们施礼?”南宫婉奴甚是惊诧地看着他的举动,还提防着怕他伺机冲上前来报复。
宇文桦逸瞅着他,没有说话。
“你们认错人了,俺叫栓子,住村西头儿,俺与老娘相依为命。”
“栓子?”婉奴与桦逸王面面相觑,骗谁呢?磨成灰他们也认识他,除了他的表情呆萌了些外,没有别的变化。
宇文桦逸没忘记让他起身,直到一位阿婆进来给栓子送水,他亲热地叫着娘,他们才将信将疑退出武器房。
他们回到族长的大树群宅院子,问明后才得知,夏侯绝被折磨后,喂了一种麻醉的草药,后来失忆。
失忆后,他们将他带回族里,送给老寡妇做儿子,夏侯绝以为那就是他的亲娘,端茶倒水,打猎烧饭,老老实实地侍奉着,甚是温馨。
南宫婉奴忍不住想笑,她又拉着王爷去武器室,看了夏侯绝几次,和他聊天,看他老实呆萌对她毕恭毕敬的模样,真是很好玩儿。
他老爹要是知道他的儿子变得乖巧有礼貌,他怕是死了也会笑醒活过来。
他们在这纯原始的地方无忧无虑生活了几天,感觉整个人的心灵变得圣洁透明,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个不错的养老之地。
“栓子,我们快回京都,你能给我们保驾护航吗?”
夏侯绝呆萌地站着,好象没有听懂,但他听出他们要离开,让他保护的话,随即恭敬地单脚跪下,严肃道:“只要小姐差遣,栓子万死不迟。”
“好,起来吧,我们明天出发。”
他们见到夏侯绝迅速退出武器房,拿着弓箭进了林子,这一天,他捕了许多兽,交到族里。
他们后来问他才知道,族里多数时候都是群体围猎,家里出猎人数少,分得的肉就少,所以他担心他走后他娘分不到好肉,所以就一个人冒着危险进林捕猎交到族里登记。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这个山青山秀,空气清新的地方,辗转反侧终于又回到了京都。
在夏侯绝心里,婉奴是他们族长,身份比桦逸王尊贵,所以他时时护在南宫婉奴旁边,目光阴冷而警觉地盯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街上人太多,不知道是敌是友,他一时难以适应。
宇文桦逸与南宫婉奴并没有立即回王府,而是来到了昭辉王府,夏侯绝的家。
王府管家见到大少爷夏侯绝归来,欣喜过望,来不及招呼,跌跌撞撞奔进府内向王妃禀告,似乎王府又有了希望。
夏侯凌薇还未远嫁,扶着她娘迎了出来,夏侯绝的几房妾室也悲喜交加跟在王妃后面顾盼着跟了出来。
王妃此时没有失了礼数,见到桦逸王与王妃领着她的儿子归来,领着众人跪在地上谢恩,“谢谢王爷,谢谢王妃,谢谢您们将我的绝儿找回来,老妇无以为报。”
南宫婉奴侧头看着夏侯绝,他依然冷着一张脸孔,观察着周围人的动静,以他的分析,这些人是在给他家主子南宫婉奴朝拜。
桦逸王挥手免去了他们的礼节,夏侯凌薇扶着她娘走近夏侯绝,王妃很激动,伸手握住夏侯绝的手,“绝儿,你在外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绝儿……”
夏侯绝抽出手,后退了一步,冷漠地看着前面两个女人,没有说话。
“哥哥,你怎么了?你失踪这些日子,额娘眼睛都快哭瞎了,敢快扶娘进去吧。”夏侯凌薇感觉不对,他哥哥似乎并不认识她们。
她娘举着袖抚着泪,她向旁边夏侯绝的几个妾室看了一眼,她们会意,都上前给夏侯绝施礼,并亲热地叫他相公。
夏侯绝宝剑‘铮’地抽出,退后一步指向她们,她们惊得差点晕过去,“你们退后,不得靠我们家主子太近,不然我不客气了。”
“不得无礼。”南宫婉奴轻轻喝一句,他迅速收剑,恭敬地福头,应了一声。
夏侯凌薇见势不对,一改以前的傲慢,想来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冷落,她甚是恭敬地给他们施礼,“王爷金安,王妃吉祥,臣女想知道我哥哥是怎么了?”
南宫婉奴送夏侯绝回府前就想好了,不管他记忆能否恢复,他都得回到这里,如果不恢复,他就是她的人,如果恢复,他们将他送回家,他也应该知恩图报。
“他脑部受了伤,只认得我和王爷,让我们先带他回去,以后再送回来吧。”
南宫婉奴看着这个忠心的护卫,还想留在身边,似乎还没有玩儿够,如果带着他出现在他原来那帮对他唯唯诺诺的朋友面前,夏侯绝甘愿为南宫婉奴提靴牵马,端茶送水,不知道他那帮朋友是什么感受,她光想想,就不禁笑出声来……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夏侯凌薇,你叫夏侯绝,这是你娘,这边还有你的五位夫人,哥哥……哥哥……”夏侯凌薇恨不得把真像全都告诉他,害怕南宫婉奴又做什么手脚。可是夏侯绝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仍然冷着脸……
以后的日子,南宫婉奴带着夏侯绝到各府串门玩耍,夏侯绝那呆萌可爱样,让各府的小姐丫头们爱得不行,纷纷追着他与他玩耍。
以前的夏侯绝是位公子,只有他追姑娘的份,哪想到,风水轮流转。你瞧,矜持的西门映虹,正追着他要送荷包给他,要求做他的王妃……
夏侯绝红着脸,逃到南宫婉奴身后躲着,不敢出来,不停地摆手说道:“你们饶过我吧,我的终身大事,我们家婉奴小姐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