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屏风外的门被人大力的推开,只见一个男子脸上难掩愤怒的走进来,一身墨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金丝蛛纹,随着他的动作袖袍翻起一抹金色的弧度。莺儿看见来人连忙福了个礼:“见过主子。”
“心儿,我看看?”男子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微微俯身,左手撑住床沿,右手小心翼翼的去拿掉九娘脸上的冷帕子,白皙的脸上五个指痕赫然醒目,狰狞的红肿着,男子身上浑身涌起一股戾气,咬牙切齿的说:“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没事,我也不过是借他演了一场戏罢了。”九娘淡淡的开口,仿佛脸上的伤痛不存在一般。
“可是他居然害你从楼上摔下来,如果不是欧阳宸接住你,你就死了!”男子近乎怒吼出来,他不明白九娘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平淡,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看着她跌下楼的时候有多么害怕。九娘突然抬起眼帘看着男子,随后又垂下眸子,淡淡的说了句:“原来你一直都在……”男子身体一怔,意识到自己情绪的不稳定,深呼吸一口,才淡淡的开口:“不论我出不出手,你都不会有事,欧阳宸能救你是最好的,就算欧阳宸不救你,苏颜也会出手的,再不济,楼里的人也会接住你,不论哪一种,你都不会有事。”男子解释过后,见九娘不做声,对一旁的莺儿开口:“把药拿来。”
“是!”莺儿连忙起身拿过柜子上的小瓷瓶,递给男子,恭敬的说:“主子,给。”
男子接过药,温柔的为九娘上药,动作轻和,生怕碰疼了九娘一般,上完药把瓷瓶递给莺儿,莺儿连忙接过瓷瓶放好,然后识趣的退了出去。
“心儿……我明儿一早就得走了。”看着九娘不语的模样,男子无奈的开口唤了一声,声音充满了温情,九娘这才看着男子,细细的打量着男子,眉眼与三年前相比,眉眼间失了少年稚气,更加成熟,原来,自己已经三年不曾见过他了,想到这,轻轻开口:“什么时候再来?”声音轻柔,带着微微不可察觉的轻颤,男子握着九娘的手,紧了紧,说:“再过六个月。”九娘默然,再过六个月就是明年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九娘轻轻嗯了一声,屋子里一片宁静,只听得见两道浅浅的呼吸声。
“你今日也累了,你睡吧,我守着你。”男子为九娘拉了拉锦被,温柔的开口。
九娘点点头,合上美眸静静睡了过去。
欧阳宸回到楚王府时,邱寒立马迎了上来眉头微微颦起,看着进门的欧阳宸,说:“王爷,刚才景王派人请您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宸停住步子,开口道:“嗯,知道了,把府上的九凝露送些去雪姬楼,本王去景王府了。”说完留下模不着头脑,愣神的邱寒在风中凌乱了。
“等等……雪姬楼……雪九娘。”邱寒猛地回过神,猛拍一下大腿,喃昵道:“还玩真的?”说完摇头晃脑的往府里走去。
景王府,书房。
欧阳宸站在书房内,欧阳景端坐在书桌前,一身紫袍尊贵无比,手执狼毫在雪白的宣纸上练字,仿佛书房内只有他一个人一般,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面色含笑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温声开口:“十一弟觉得为兄这字怎么样?”
欧阳宸上前两步看着宣纸上的字,锋芒内敛,苍劲有力,看字见人,还真如同欧阳景这个人,欧阳宸眉眼一弯,轻浅的开口:“六哥的字苍劲有力,风骨铮铮,自然是极好的。”欧阳景看了欧阳宸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十一弟且看这是什么纸?”说着,递给欧阳景一张没有写过的干净的宣纸。
欧阳宸接过递到面前的宣纸,触手柔滑,材质轻软,欧阳宸眼睛一眯,看着欧阳景说:“是墨楠轩的楠竹宣纸。”欧阳景点点头,说:“的确是楠竹宣纸,每年朝贡也不过万扎,好的字,自然得好的宣纸配。十一弟你说是不是?”欧阳景一双丹凤眼锋利的看着欧阳宸。
欧阳宸淡笑着说:“六哥说的是,六哥这一手好字配用楠竹宣纸,宸的的字实在不敢糟蹋了这上好的楠竹宣。”
“十一弟,这是想清楚了?”欧阳景微微有些薄努,欧阳宸面色不改,对欧阳景拱拱手,温声道:“六哥是最明白宸的,还望六哥帮衬周全。”
欧阳景见欧阳宸不似说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自己字这不好,回去自个儿练去。”说着就下了逐客令。欧阳宸自然明白欧阳景的意思,拱拱手:“宸告辞。”等欧阳宸走后,夏桀才从书房内的一个角落走出来,对欧阳景说:“王爷,看来这楚王不似说谎,到像是真的看上那个妓子了。”
“嗯。”欧阳景坐在书桌后面,一手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对夏桀问道:“你说母后为什么就想把孟清清嫁给十一呢?”夏桀听了,低声,道:“不论皇后娘娘有什么打算,总归是为了王爷好的,王爷才是皇后娘娘名义上的儿子,楚王不过是由皇后娘娘养了四年而已,哪比得上和王爷亲近?就算皇后娘娘一心想把孟小姐许给楚王,楚王如今闹了这么一出,就算孟小姐愿意,皇后娘娘能答应?孟丞相能答应?王爷尽管放心就是。”从这一番话语,充分体现出欧阳景身边的这个夏桀不是如同一介武夫欧阳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说:“的确,十一弟虽说同我一个阵营,难保他不会有异心,如今迷恋上那个妓子也好,失了孟清清背后的势力,本王也放心不少。”欧阳景领悟其中一二,心情倒也好了几分,看着书桌上的字,黑白分明,道:“把这字裱起来,本王要挂在书房里。”
“是!”夏桀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拿起书桌上的楠竹宣,只见十个锋芒内敛,却又霸气张扬的十个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见欧阳景雄心壮志,对皇位志在必得的决心。
皇宫,养心殿是正南方,养心殿后面是御花园,穿过御花园是后宫,凤梧殿为首,里面居住的是皇后孟氏,位于后宫正北方,与养心殿遥遥相对,后宫的正东方是翊坤宫,住着皇贵妃常氏,正西方是永康宫,永康宫内有永清殿和璇康殿两处,本应是两位贵妃入住,因为后宫中只有穆氏一位贵妃,居住永清殿,璇康殿闲置。正南方是大小的宫殿,前面分别是四处较大的宫殿,储秀宫主殿流云殿住着贤妃刘氏,听雨轩住着个新进位的嫔妃,宁氏;墨云宫,主殿浅墨殿住着十八皇子和长公主的生母王氏,红梅宫主殿红云殿住着十九皇子欧阳文的生母,焦氏,天元二十年从嫔位进为德妃,柳絮宫闲置。
正东方是东宫,因为皇储未立,闲置。
皇宫正西方是庆得殿,宴请,接待朝贺使者所用。
翊坤宫内,正殿一片金碧辉煌,一个红袍美妇人斜倚在贵妃榻上,眉眼似画,美眸半敛,绾着贵妃髻,耳后簪着一朵大红的牡丹花,戴着一堆鎏金点珠飞凤步摇,簪着几朵猫儿眼做的珠花,高贵无比。大红的宫装上用金线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流云纹。
听了欧阳君和欧阳临的话,秀眉微颦,稍稍坐起身来,手肘撑着贵妃榻,红唇微启:“此事当真?”
“母妃,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儿子不改,有半点欺瞒。”欧阳君拱拱手。
欧阳临也连忙开口,说:“母妃,十五哥说的的确是真的,而且今儿六哥八哥十一哥都在,舅舅若真惹出什么事,别人恐怕会大作文章。所以母妃真当好好管管。”欧阳临把好坏一分,果然常氏面容严肃了几分,轻轻开口:“嗯,是该管管,皇后那么贱人可是巴望不得拉本宫下马呢。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且回宫先休息,累坏了母妃可是要心疼了。”常氏一脸关怀的看着欧阳君和欧阳临两人,这两个儿子可是她最大的依靠。
“是,儿子告退。”
------题外话------
票,啊…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