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只听得太监尖锐的声音,扯着嗓子吼开来。舒悫鹉琻
园子里莺莺燕燕满怀欢喜的行着大礼,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今日绾着凤头髻,簪着一对红宝石雕琢出来的的凤头钗,耳畔点缀着千叶攒金牡丹首饰,一双凤眸斜斜的上挑着,一身绯罗蹙金制九凤华服,整个人雍容华贵,右手搭在身旁的桂嬷嬷手上,由桂嬷嬷扶着一步一步款款而来,皇后身后是端庄的的穆贵妃,绾着贵妃髻,头饰也简单,簪着一对累丝点翠珠钗,两鬓间缀着猫儿眼小鬓花,一身水蓝色立领宫装,一贯的低调,面上挂着亲和的笑意,由云嬷嬷扶着,跟在皇后身后,然后是一身碧色宫装的贤妃,穿着秋香色长尾宫装的淑妃,一身玫红色宫装的宁嫔,九娘瞧着宁嫔今儿的穿着打扮,倒是有些抢眼了,只见宁嫔由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的扶着,宁嫔也不过二十来岁,是三年前进宫的,只见眉眼间尽是喜悦得意,一手扶着肚子,莫不是……
皇后领着天元帝的妃嫔及身后掌扇的仪仗队穿过梅林,走到赏梅亭中坐下,看着雪地里四处跪着的年轻姑娘们,笑着道:“免礼,本宫在宫里素日无聊,便宣你们来说说话,赏赏花,不必拘谨,你们接着游玩看花,本宫看着也热闹。”然后对跪在地上行礼的孟清清道:“清清许久没进宫了,过来坐本宫身边,待会儿陪本宫好好说说话。”
孟清清听着自个儿姑姑还是关心宠爱着自己,起身来走到皇后身边坐下,抱着九娘的胳膊撒娇似的唤了一声:“姑姑。”
“谢皇后娘娘。”纷纷谢过恩典之后又站起来,看着皇后对孟清清的这架势,只怕今儿孟清清会是必选人选之一了,只是这孟清清喜欢楚王殿下,莫不成皇后还想棒打鸳鸯?欧阳景几个人走到亭子里,向皇后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今安。”
“都起来吧。”皇后庄严的面容上渐渐柔和起来,温声让了众人起来,接着道:“都坐吧。”
只有德昭一听皇后让众人坐下,顿时蹦蹦跳跳跑到淑妃跟前,俏生生的唤了一声:“母妃!”
淑妃拉着德昭的手坐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宠溺的开口:“整日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好好坐着。”德昭调皮的吐吐舌头,然后腻歪着淑妃。
“谢皇后娘娘。”欧阳宸扶着九娘起身,坐到一旁的位置上,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九娘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用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温声道:“九娘,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如今身子可大好了?”说完轻轻品了一口茶。
九娘万万没想到皇后第一个开口问的会是自己,缓缓起身福了个礼,温声道:“劳皇后娘娘关怀,九娘已经没有大碍了。”
皇后放下茶盏,看着九娘道:“本宫瞧着你这身子柔弱,以后进了门,可怎么伺候十一?十一是王爷,身边若是没有个贴心的人伺候着,怎么有心思处理政事?本宫说得是不是?”
欧阳宸一双桃花眼一沉,皇后一来就想逼着九娘退步,无非就是想让孟清清进府,简直是痴人说梦,亭中的人听了皇后的话,无一不把目光落在九娘身上,只见女子一身月白双层广绫长尾鸾袍,低垂着美眸,朱唇轻启:“皇后娘娘说的是,以后九娘定当保重好身子,不让王爷为九娘操心。”
果然皇后沉了沉脸色,一双凤眸看着九娘,穆贵妃抬眼看了看九娘,眼里闪过一抹赞赏,欧阳远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孟清清顿时气红了一张小脸,可是看着欧阳宸在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咬着唇委屈着。
“哟,这不是咱们楚王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嘛?怎么站着呢?”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抬眼看去,只见皇贵妃一身梅红牡丹纹蜀锦鸾袍摇曳生姿的从梅林中慢吞吞的走出,头上簪着一对展翅金凤挂珠钗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眉眼皆是风情,身边跟着的是他的贴身宫女杏儿,后面是专属她皇贵妃的仪仗队,排场威风丝毫不弱于先前皇后进来,先前的话她可不是没听到,皇后那个贱人想做的事,她偏偏不让她如愿,走进亭子上下打量了九娘,颦着眉道:“瞧瞧这小脸,只怕是病刚好不久吧,站着当心累坏了身子,快坐着。”
“九娘坐下吧。”皇后温声道,仿佛先前的对话不存在一般,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皇贵妃,淡淡的开口:“皇贵妃今儿可是来迟了。”
“昨儿臣妾伺候皇上,睡得晚了些,皇上心疼臣妾,就让臣妾多睡会,这才来得晚了些,还望皇后娘娘莫要见怪才是。”皇贵妃挥手让仪仗队留在外面,说话时眉眼间尽是炫耀恩宠,然后对皇后福了个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听着皇贵妃句句挑衅,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开口:“平身,坐吧。”也没等皇后把话说完,皇贵妃就站起了身子,转身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目光在亭子里转了一圈,瞧着德妃没来,最后把目光落在宁嫔身上,细细的打量着,桃粉色夹金线绣百子石榴花缎袍,妆容精致,拖着声线开口:“德妃怎么也没到?瞧瞧宁嫔今儿穿的这身衣裳,上好的蜀锦,怀了孕的人当真是人比花娇啊,皇后娘娘说是不是?”皇贵妃目光在宁嫔小月复上流转一阵,最后偏过头看着皇后,狭长的美眸波光流转。
面对皇贵妃强大的气场,宁嫔有些吃不消,脸色不怎么好看,皇后淡淡的开口:“十九皇子染了风寒,德妃留在身边照顾着,宁嫔怀了皇嗣,一切用度吃食都是最好的,气色自然是好的。”
“十九当真是染了风寒?”皇贵妃看着皇后,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看着皇后,然后揉了揉眉心接着道:“小孩子生了病可万万马虎不得,多请几个太医轮流看诊才是,这宫里因着风寒夭折的皇子可是不少的,皇后娘娘说臣妾说得对不对?”皇贵妃这话明里暗里都把皇后推向风口浪尖,天元帝一共出生的皇子公主,可是二十多个,可真正活下来的,又有几个?平安长大的又有几个?这其中的猫腻谁都不知道。
皇后也不理会皇贵妃的目光,一贯笑意不减的开口:“皇贵妃这话说的在理。”
“臣妾说的自然是在理的。”皇贵妃最后又笑盈盈的看着宁嫔,懒洋洋的道:“宁嫔可得小心了才是,毕竟你这还在肚子里呢,像这种人多的地方,还是少来得好。”宁嫔只是弱弱的点点头,也不敢搭话。
皇后也看着宁嫔,温和的道:“说起宁嫔,本宫想起昨儿午膳的时候同本宫说了,如今宁嫔怀着孕,再加上这也快到年底了,打算给宫里的妃嫔都进一进位分,说到底还是为着宁嫔。”
“哦?也不知这进位分的名单皇后娘娘整理出来没有?”皇贵妃妩媚的开口,意味深长的问:“有没有臣妾的名字?”
此话一出,亭子里顿时陷入诡异的沉寂中,皇贵妃已经是后宫中除了皇后外最高的位分,还想进位分,不就是冲着皇后的位置?皇后眯着眼睛看着皇贵妃,淡笑着开口:“皇贵妃想要进位分,怕是本宫说了不算,还得皇上开口才是,本宫若是向皇上求个什么,皇上定是不会有半句二话就应允了的,皇贵妃若是实在想坐坐本宫身下的这张凳子,本宫倒是愿意到皇上跟前帮你请愿请愿?”皇后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天元帝对皇后虽说不见着有多宠爱,可却是相敬如宾,很多时候只要是皇后开口提的事情,天元帝绝不会多言半分。
“瞧瞧皇后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皇贵妃娇嗔的开口:“本宫也就随口开个玩笑,皇后娘娘竟然还当真了,瞧着这园子里的姑娘们,人比花娇,本宫倒是觉得自己老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呐,皇后娘娘说是不是?”当年天元帝与皇后成亲时,皇后只比天元帝小两岁,两人在开景三十年五月初五成亲,那年天元帝二十有三,皇后孟氏二十有一,开景三十年十一月二十七天元帝彻底反了慕容王朝,立国称帝。而天元二年春,天元帝分别纳了穆氏,常氏,向氏三人一同入宫,分别封常氏为穆氏为良妃,常氏为淑妃,向氏为德妃。那年常氏才十五岁,比皇后足足年轻八岁有余,如今皇后四十有八,皇贵妃才刚满四十,再加上平日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女人,与皇后相比,自然是年轻不少,这话明里暗里讽刺皇后老如昨日黄花,让天元帝提不起半分兴致。
“再美的容貌也有衰老的一天,色衰而爱驰,是每个女子的噩梦,与其担忧容颜衰老,倒不如觅得一个如意郎君的好。”皇后与皇贵妃可谓是针锋相对,只是皇后此话一出口,亭子里又是一阵沉默,穆贵妃低下头满眼悲凉,而贤妃则是端着茶水的手一抖,溅出的茶水烫到手也不知,淑妃倒是脸色未变,身边的德昭倒是笑盈盈的接过皇后的话,娇俏的开口:“十一哥就是十一嫂的如意郎君,德昭听父皇说了,十一哥说这辈子只娶十一嫂一个人!”
九娘微微一怔,抬起头正好闯入那双深邃的眸中,满满的温柔,她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在一个人心中如此重要,她突然仿佛明白了,师傅曾经经常看着一封信流泪到天明的滋味,信上只有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百首不相离。”
“九姑娘得了十一这份心,倒是福气。”穆贵妃浅浅的开口,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想来是对刚才皇后说的话有所感触吧。
“贵妃娘娘说的是,的确是九娘的福气。”九娘温声道,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多大的反应,若不是欧阳宸看到九娘手中绢帕被捏出细细的褶皱,只怕指不定心里
得怎么失落呢,看着九娘的反应,欧阳宸唇角笑意越发柔和。
皇贵妃出奇的沉默着不开口说话,坐在那里喝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在乎她的容貌。
“好了,红梅阁里的梅花开了,都出去赏赏花,也赏赏人,看看是不是像本宫说的,人比花娇。”皇后最后开口发话,目光着重在几个该成婚的皇子王爷身上扫荡一圈,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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