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老爹可是下了猛料,摆明故意刺激他,让他勇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舒悫鹉琻
莫离还是没反应,但微微抿着的双唇泄露了他此刻的不悦情绪,他不接受花葵的感情,可并不表示他没和共度一生的想法,没有爱情,也是可以过一辈子的,不是吗?但是离开……从他决定要活下去那天,就没想过要离开她。
而他口中的人家,是指什么人,项十三吗?莫离微微咬牙,不去想这个问题。
花葵端着草药进门,敏~感的察觉室内的气氛怪怪的,看项老爹坐在chuang头,莫离在发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不禁怀疑她不在时候两人说了什么。
“项老爹,草药泡好了。”花葵把洗脚盆放在chuang下,拉着莫离的双脚下chuang放在盆里浸泡。
项老爹收拾着药箱看她动作娴熟的照顾莫离,道,“阿离恢复神速,小葵功不可没。”
闻言,花葵苦涩的笑看了,他又不领情,她做什么都是白瞎,要不是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她是真的坚持不下去的。
她低着头,莫离盯着她的头ding的发旋看,不看她的脸,他脑海里就能浮现她此刻的的神情——失望、难过、沮丧……
“我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拎着药箱要出去,花葵却是伸手拿走,小心搀扶着项老爹的胳膊送他去堂屋,有女儿真是好,贴心啊,项老爹笑的满脸欣慰。
送走项老爹回来后,花葵帮莫离捏脚,之后又擦身、按摩,等把他收拾好她已是精疲力尽,根本没力气整理自己,胡乱洗了把脸,就打了地铺背着莫离躺下。
“等你双~腿好了,你会不会走?”寂静的夜中,她细细的嗓音响起,不停的莫离耳边回绕,他闭着眼极力不去想离开的事,只是……他该如何面对她,接受,还是拒绝?
花葵屏住呼吸,竖着耳朵等他的反应,一颗心紧张的扑通扑通乱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情一点点的往下沉,良久之后,终于放弃,声若蚊呐的咕哝一句,“算我白问,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她细细的酣睡声,莫离却是睁大眼睡不着,她说她知道答案了,语气中的失望令他揪心,突然好想对她说我没想过离开,只是他若不接受她,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去,还是留?接受,还是拒绝啊?在这深夜,莫离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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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婆婆离开后,招弟就没来项家找过花葵,梅子来过几次,试探过花葵对招弟的反应。对于刘婆婆的事,花葵觉得非常委屈,可又无法反驳招弟的话,所以每每想起因自己的大意害刘婆婆丧命,她就惭愧不已。处在委屈和惭愧中的花葵,对招弟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见,大家是朋友,老是回避着也不是办法;见,就会想起刘婆婆,想起大家对她没有说出口的埋怨,想起自己命中带煞,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坏事情。
“小葵,明天我们三个一起去镇上吧!”梅子推她一把,找机会帮她和招弟和好,“我娘给了我些钱买布,你和招弟帮我去挑挑。”
花葵想了想,点头,回避着总不是办法,有什么不快明日和她说清楚就是,只是……想到她指责的眼神,心情就复杂低落。
梅子离开后,花葵拿着斧头和项小满上山,项老爹不能做活的这段日子,都是力气大的项小满帮忙做粗活和重活,比方说砍柴和挑水,有他的帮忙,花葵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轻松不少。
她走在前面,项小满跟在后面,两人慢悠悠的朝山上走,拐了几个弯后,不期然的看到招弟带着弟妹在拔野菜,花葵想了想,拉着项小满扭头就走,“小葵,不是要上山砍柴吗?”项小满不理解两人间的波涛汹涌,正要和几日没见的招弟打招呼呢。
“我们去另一边。”她不知道和招弟说些什么,所以先想想,一切等明天见面再说。
项小满应了一声,转头向后看,招弟也正朝她们看过来,望着花葵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项小满微蹙眉心,收回视线看花葵,她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葵,你怎么了?”
“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脸色好难看,扭头再看招弟,她正弯下腰低头拔野菜,
项小满挠挠头,真是奇怪,这两人到底怎么了?
接近中午时,花葵和项小满砍柴回来,刚进家门就看到招弟从东屋跑出来,脸色发白手捂着心口,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见了她也没打招呼,擦肩匆匆跑出项。
花葵顿感不妙,扔下手上的柴火就跑进屋里,莫离正挪动着身子做起来,听到动静倏的转过头,凌厉的视线在看到花葵时缓和下来。
看他额头的头发被撩拨开,露出中间那个醒目的大字,花葵有种不好的预感,着急问道,“怎么回事,她看见了对不对?”
瞅着担忧慌张的她,莫离艰难的点头,都怪他大意,以为进来的是花葵,就少了防备,没想到却是招弟,只是他不理解的是啊——招弟为什么不打招呼进屋来,还动手撩起他的头发?
见他点头,花葵立即冲出房间,项大婶扶着项老爹正好走出堂屋,看她找急忙慌的,道,“小葵,你怎么了?”
“等会儿说,我去追招弟。”丢下这句话,她提着裙子去追招弟。
项大婶问:“小满,小葵怎么了?”
项小满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指着东屋的门,说:“刚才招弟姐脸色难看的从屋里跑出来,小葵进去后也跑出来,然后就追招弟姐去了。”
项大婶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看向项老爹,刚才招弟过来找小葵,她忙着帮项老爹换药,没招呼她就让她在院子里等,她怎么就进了东屋呢?
项老爹拍拍她的手,要她别担心,反正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了,“时候不走了,去准备午饭吧。”
“可是小葵,还有招弟。”
“别想太多,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可是,我担心。”
“没事的。”项老爹轻声安抚,让项大婶慢慢平静下来,“相信小葵会想办法解决,若是不行,还有我呢。”
项大婶看向弯弯曲曲的山路,小葵正一路狂奔追赶招弟,招弟在前面跑,不时的扭头朝后看,许是距离的拉近令她紧张,脚下不稳,一下跌坐在地上,待她挣扎着爬起跑了两步,小葵已追赶上去扯住她的衣服。
“小葵跑的好快!”项小满张牙舞爪的高声惊呼,“和马一样,太厉害了!”
这个比喻……项大婶不可置否的撇撇嘴,指使他把柴火堆到厨房,她开始忙着做饭,项老爹则走到院门口,竖起耳朵努力捕捉远处传来的声音。
远处,半山腰的小路上,花葵死拽着招弟的衣服不让她走。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招弟推搡着花葵,只是越是推她手上的力气越大,怕弄破了身上的衣服,也不敢用力,道:“我的衣服要被扯破了,快放开。”
花葵不松手,不悦的质问道:“我不放,我问你,没经过允许,为什么私自进我的房间?”
招弟眼神闪烁,飘忽不定的左顾右盼,“我、我只是好奇随便看看。”
“那你看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招弟立即否定,可脸上的神情出卖了她。她的丈夫竟然是个罪犯,太恐怖了,怪不得以前用一块玉遮着,玉丢了,她又去镇上满大街的找。
“你撒谎!”花葵立即反驳,死死盯着她的双眼,厉声警告道:“我不管你看到什么,统统不准说出去,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招弟是长女,代父母管教着下面有兄妹,平时都是她摆着脸吓唬或者训斥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别人脸色,被训斥,她想拿出大姐的气势,可此刻面对花葵凶狠的小眼神,就是壮不起胆子来。而且往常见她都是笑米米的,头一次见她阴着脸发狠,招弟还是有些被吓到。
“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只是想借你的毛笔用……呃,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看到,我不是告诉其他人的。”花葵脸色一沉,招弟立即改口承认。
花葵皱着眉头,又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放手,“好,若是我听到闲言碎语,就、就……你就要小心家人的性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威胁人,花葵自己都震惊不已,目瞪口呆的瞅着招弟,看她眼中有了惧色。在她的眼底,花葵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张脸是再熟悉不过的自己,可此时此刻看着却是陌生不已。心头一颤,手松
开她的衣服,“你,走吧!”
招弟似乎不相信就她就此放过自己,眼睛眨巴了好几下,突然转身就跑。看她如逃窜的背影,花葵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才神思恍惚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