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之莫名其妙。
秦律一把拍开那只在自己腰上模来模去的手,没好气道:“去去去,穿个衣服也不会!”
微之收手立于一侧,自觉无辜,北晋朝服上衣下裳,又是革带蔽膝,又是绶带组佩的,她手完好时尚且搞不定,别说现在包缠着绢布了。
秦律自己穿好衣裳,一边将佩刀扣在腰间一边说:“冕旒拿来总会吧?”
微之把那摇摇晃晃沉重不堪的冕冠捧给他,下意识瞄了眼他的脖子,修长白皙,为何冕旒不再重些,直接压断了多好。
青石玉旒垂下,玄衣纁裳,腰佩环首直刀,温润如玉的佳公子顿时又变成了初相见时大殿上威严傲视的帝王,眸色深深,连唇角勾起的笑意都莫测高深。
“陛下,时间到了。”崔立在殿外轻声提醒。
秦律回头,伸手模了模微之披散的发顶:“别怕,朕会站在你这边的。”
“恭送陛下。”微之俯身,看着纁色衣角远去,再如何有自知之明,心底还是不可遏制的升起一丝孤独与悲凉。
朝阳初升,天边一片绯红绝艳,微之在微冷的寒气中打了个喷嚏,迎向那一片绯红。
宫中没规定每日需向太后问安,但北晋以礼孝为重,每日拜见太后便成了不成文的风习,昨日文惠长公主进宫,太后不喜打扰,因此宫妃都等在了皇后的凤淑宫。
出殿门不久便遇上了姚德妃,微之对她的印象仅限于昨天一面,话不多,不喜参与宫妃间的明朝暗讽,当然也可能是深藏不露,这些都说不准的。
姚德妃脚步微顿,等微之走上来两人见了个平级之间的礼便一同前往长乐宫。
“听闻陛下整夜宿在明光宫,直到早朝方才离去,陛下对宸妃果然青睐有加。”姚德妃淡笑说道。
她开门见山的直白倒是让微之疑惑了,随即也笑道:“我来自西临大漠,陛下只是一时新奇罢了,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厌烦了。”
“陛下向来有分寸。”姚德妃语意不明的说了一句,提醒道:“经此一事,想必今日长乐宫又要热闹了,宸妃须谨慎才是。”
“多谢德妃提醒。”不管是真是假,微之对于她的善意欣然接受。
路途较远,两人又说了些别的话题,但碍于少说多做的生存之道,微之并未打探到多少有用信息,倒是在重夏宫墙外听到一些有趣的事。
“贵妃别再气了,您是我朝大司马之女,何必跟那番邦来的蛮夷女人一般见识,婢子看陛下也不过是新鲜两日罢了。”
姚德妃与微之对视一眼,就听另一个阴冷女声重重哼了一声,先前说话的侍女压低着声音又道:“这次恐怕卫皇后也必不会坐视不管了,再加上陈太后与西临的仇怨,何必贵妃您费心,咱只等坐看那狐媚妖女的凄惨下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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