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觉得自己被秦律吓到了,却又怕惹恼了秦律,压抑着嗓子不敢咳出声。
其实完全没必要,除了凤微之往这边瞥了一眼,秦律一直低垂着眼眸,一副“我很受伤请勿打扰”的样子。
可是秦律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对面的人来哄他,只好抬起头,却对上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反应不及的愣了一下:“卿卿?”
凤微之自嘲一笑:“想必陛下与方尚书谢中书还有事相商,妾不打扰陛下,先告退了。”
秦律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起身,皱眉问:“朕已经说了,不妨碍,为何突然要走?”
“陛下,妾的皇姐大婚,作为她此刻唯一的亲人,妾理应到场是不是?可是妾却专门跑一趟来询问陛下,如此……”这次失落欲哭的人换成了凤微之。
“如此,卿卿有事相询只是借口,想来看朕才是真,是不是?”秦律仿佛没意识到她话中的不妥,笑看着她,晶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是朕愚钝,错怪卿卿了,只是往后卿卿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含蓄,朕只会高兴,不会笑话你。”
无论妃子还是宫女,只要入了宫就是皇帝的人了,就算家里死了亲爹,想出宫也必须得到皇帝的允许,并非像微之说的,理应怎样就能理所当然的出宫。
微之低着头,小声应了声“是”。
秦律好笑的拨了拨她红透的耳尖:“明日肃王大婚朕也是要去的,日入时分朕派人去接你,一起前往即可。”
“陛下也要去?”微之暗自皱眉,不知明天婚礼会是什么样子,她有机会去驻望亭赴约吗?
“怎么,卿卿不希望朕去吗?”
眼看秦律又要做出一副失落至极的样子,微之连忙道:“怎么会,妾很高兴能与陛下相伴。”
秦律线条柔和的脸一旦流露失落的表情,便有种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劲,让人心尖都跟着软化,忍不住想要冲口答应他的所有请求。
“晚上一起用膳如何?朕还有些政事尚未处理完,卿卿稍等一会儿。”秦律捏捏她的手,神色柔和。
微之其实想去偏殿等他,对面那两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实则注意力都集中在她与秦律这里,但又想起秦律说过的多关心朝中局势,便退至秦律身后坐了下来,听那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今年南方治理河道的一干事宜确定下来,包括官银押运时行走的路线。
一点都不避讳她这个扬言要谋取北晋江山的外朝公主。
微之觉得秦律这么做不是在鄙视她的不自量力就是另有目的,但她目前对这批官银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她的确没有劫官银的能力。
方士白与谢渊相继拜别离去,秦律拉着微之在偏殿用过膳一边散步一边往明光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