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她是因为蟠桃所以长的有些迟缓,可凤十四为什么也跟她一样一点也没长大?就算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在初学阶段就达到这个境界才是。
赫术像往常一样教她们法术,两人正专心的练习,他突然道:“对了,过几天就是天后的蟠桃宴了,按以往的规矩,我和几位师兄应该会跟随师父去天界几天,到时候我不在山上,就放你们几天假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对着自己说的,白怜一头雾水。
等赫术一走,十四突然有些兴奋起来,“啊,我怎么都忘了,过几天就是天后的蟠桃宴了!”
“你连这个也知道?”白怜有些吃惊,虽然十四这个江湖百晓生堪称天下间所有事情无所不知,没想到连天界的事情都知道,不由更加好奇起来,“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嘛……”凤十四干笑两声,“对了,我还是给你说说有关蟠桃宴的事吧。”
凤十四这才慢慢道来,原来天后因为过生辰,每年皆会举行一次寿宴,可因为蟠桃本就珍贵,比起寿辰,蟠桃宴则是百年才举行一次。而今年又刚好百年,天后便把寿宴和蟠桃宴办到了一起,广邀群仙。
说到这里,凤十四突然顿了一下,似是有什么隐瞒。
白怜曾听师傅说起过虞行的神职,比起一般的众仙,他自是有资格参加的。
蟠桃宴啊……
她在心里想象,肯定有很多神仙参加的。那师傅会不会去啊?想到这里便跑去问师傅。
“哦,你说蟠桃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吃吃桃子罢了,而且,那桃子为师早就吃腻了!”白升闲见她一副身心向往的模样,有些犹豫,“怎么?你很想去啊?”
“当然了!”白怜本能的使劲点头,“我很早就听人说蟠桃蟠桃的,一直很好奇天上的桃子和凡间的桃子到底有什么不同?而且,那可是仙宴啊!你想想,肯定有很多的神仙!说不定还能看到嫦娥呢!”
“嫦娥有什么好看的?有为师这张脸天天给你看,你还不满足啊?”
“不一样嘛!”白怜双眼冒金星,似乎正在想象蟠桃宴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不知不觉口水都流下来了。
白升闲摇头。
却听白怜突然一声大叫,“哎呀!要是所有人都走了,那干骆谁来管啊?”
后来白怜才知道自己是瞎担心了,因为山中离不开人,左形阔便只得继续留下来。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白怜越发的期待起来,简直像自己也是被邀请的众仙般。
近来,十四却刚好相反,有些欲言又止。
直到天宴的头一晚,白升闲想了良久,对着白怜道:“乖徒儿,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去啊?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你可以跟着为师……”
白怜高兴的跳了起来,“真的可以吗?我一个凡人也能参加吗?”
“你跟着为师当然能参加了!”
“啊,师傅万岁!”白怜兴奋的抱着师傅大人的胳膊摇啊摇,摇到一半又想师傅本来就已经几万岁了吧!
“你准备一下,明天出发。”
白怜正在奇怪师傅要她准备什么,就看见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粉色的衣裳。
白怜满头汗水,师傅怎么老是喜欢自己穿粉色啊?因为她自从见过师傅穿粉色,便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将这个颜色穿的那般婀娜多姿。
她感叹,真是可惜师傅是男的,又一想,或者正是因为这样男女混淆的视觉才使得他身上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可是,要是我一个凡人去了,众神仙会不会有意见啊?”
“我看谁敢!”白升闲不以为意。
当七彩的祥云在空中升起,当白怜与十四面对面盯着对方良久,她们仍是有些不敢自信。
原本只能至少在赫术这个品阶的才能去参加的仙宴,没想到这本都不该出现的两人竟然都出现了!
凤十四脚踩一朵祥云,硬是好久没反应过来。
而白怜则是和师傅同踩一朵云,因为师傅说御剑而行这种粗鲁的姿势,委实与他国色倾城的仙姿不搭,硬拉着白怜一起。
凤十四先是看着白怜呆愣许久,后又在看见白升闲时又是一愣,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时更是大愣!
一路人,除了赫术比较话多外,好心的告诉白怜十四其实并不是像她所认为的那样是个凡人,而是上古神族里凤族一族的小帝姬,凤族帝君的孙女,也是当今天后娘娘的侄孙女,高贵的凤凰一族时,白怜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而白怜的身份,除了本来就知道的白升闲和虞行,到左形阔,再到后来的瞿晨,便没人知晓,听见这个事实,不止十四,就连赫术都震惊了!
一想到平日里没少欺负过的白怜,又听闻天君这个空有一副美貌,其实性子古怪又极为护短的传闻,他就忍不住一个哆嗦。
在天界众仙眼中,哪怕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两尊尊神的传闻里,所说的尊神便是司法上神虞行,和白虎天君白升闲,这两人,一个是执法起来连天帝天后的亲儿子都敢送上诛仙台,一个是从不按常理出牌想干嘛就干嘛的六界第一美人。
至于这两尊神是怎样走到一起的,众仙也不知晓,只知道从他们知道的那刻起,这两人就是这样的关系了。
不过,由于白怜和凤十四早就觉得对方身份不一般时,醒悟过来,倒也觉得没什么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除了乘祥云的白怜师徒,就是同样乘祥云的虞行。瞿晨和赫术则是御剑而飞,说是御剑,两人只是稳稳的站在剑上,身子笔直,倒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样自然。
而一行人中,唯独十四,因为本就可以飞翔,加上身份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干脆变回原身,翱翔起来。
彩色的羽毛在天空乘风划过,低低的细鸣清脆好听,一条长长的尾巴光滑油亮!整个身子似乎还散发着金色的光晕,不愧是天空中的霸主,万鸟之王!
白怜看着十四变回的原身,感叹的不停点头,又有些疑惑,十四竟然生来就是神族,为何又会跑到干骆来修炼呢?难怪每次和法术有关的课业,她总是轻轻松松就能学会。
群仙云集
哪怕做好了无数的心里准备,觉得不管看到任何人任何事都理智对待,可是当他们飞了大约两个时辰,离天界越来越近时,白怜仍是有些吃惊。
从刚刚开始,十四已经从鸟身化作人形,和白怜同踏一朵祥云,因为除了他们,还不时有人从面前经过,当看见他们时,不时的有人过来行礼,这也是白怜为何不敢再与师傅同踩一朵云的原因。
直到和他们打招呼的仙人越来越多,白怜渐渐开始有些紧张起来,那些仙人中有之前来过香山一次的,也有从来没见过的,可不管谁,总是会在虞行和师傅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再悠然离去,更令她诧异的,原本以为神仙都是像蓝仙翁或者白仙翁那般老态龙钟,头发胡子皆白,手持一柄拂尘,永远那么仙风道骨的。
可真正一见才明白,原来神仙也并非都是那些个模样,或者说,他们除了会在天上飞,模样竟也和凡人一样,长的千奇百怪!
头发胡子皆白手持拂尘的有,貌美如花像百花仙子一样漂亮的也有,脸上刀疤一副凶神恶煞活像下一刻就要砍人的竟然也有!更可笑的是,她还看见两个头上长角的!
因为觉得太过奇怪,硬是盯着那人许久,眼睛都快瞪的铜锣那么大,要知道白怜自醒来后,见到的除了人就是神,再夸张点,就是像玄鹰小玉那样动物修炼而成的小仙,于是当她看见那人头顶一对怪异的像是某种动物的角时,还是忍不住惊讶。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动物修炼而成的仙,后来才听十四说,那是上古神族里的龙族,龙族是很高贵的种族,因为这样,他们即便化作人形也不会把头顶的龙角隐去,像十四说的,这纯碎是为了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是的!
一路上,十四给她讲了很多关于天界的事,虽然师傅曾经讲过一些,十四讲起来,却更为详细,而且,每当路过一个神仙,十四总是会噼里啪啦的把那人的身份背景以及祖宗十八代全说给白怜听。
白怜一方面感叹神仙原来也和凡人差不多,一方面惊讶十四竟然知道那么多!
因为碍于身份,加上不时遇见的仙神,到了后来,几人一行的队伍变成了虞行和白升闲在最前,瞿晨和赫术在中,而白怜和十四则在最后面。
几人中,只有十四不停的在说话,白怜偶尔轻轻应一声,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虞行和师傅的背影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婉如天人,或者说他们本就是天人,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被师傅机缘巧合捡回去,怕是这样的两人,自己连面都没有机会见到。
而瞿晨和赫术也比平日多了一份严肃,就连一向懒散哈欠连天的赫术也难得站的笔直,高贵优雅的像是王公贵族。
任何人,对于还是凡人的她,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也不知到底行了多久,只听十四一声大叫。
不远处的建筑巍峨庄严,南天门三个大字赫然出现,两旁是高高的白玉柱,一眼望去,就像宫殿的大门,庄严肃穆。
白怜看得有些呆了,不敢自信的盯着那处瞧了又瞧。
“看见那里没有,我们到了!”十四拉着她,欢快的跳了起来。
他们的速度极快,就在十四的话语声中,已经行了过去,门前,两个士兵模样的天兵手里各拿一柄奇怪的兵器,见有人靠近,不愧是看守南天门的,两人眼神一惊,已经恭敬的朝他们行礼。
虞行和白升闲手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请帖模样的东西,那两个天兵像接诏书般接过看了眼,又还给两人,然后径直在门的两边站好,动作熟练迅速,一看就是演练无数次。
白怜越发的紧张,一只胳膊被十四拽着,经过那两个天兵面前时,不由多看了两眼,而对方却像没有看到她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像是老僧入定。
从南天门进来,就算是已经到了天界了,白怜好奇的眼睛东瞟西瞟,四周除了一根根白云柱就是怎么走也走不完的白石地板。
相对于之前的不时碰到的神仙,自从进来后倒是没有碰到什么人,众人都很安静,就连十四动作都开始有些扭捏。
走了一段,十四忽然停了下来,像是思考了良久道:“那个,师尊,请容弟子先行告退。”
白怜有些奇怪,疑惑的看着十四。
就听虞行缓缓道:“也好。”
十四朝着她吐吐舌头,分别向白升闲,瞿晨赫术都告了辞才一溜烟不见了。
白怜抓抓头发,她这是要去哪里?
走了一阵,忽觉得一股熟悉的香气飘来,一眼望去,竟是望不到边的桃林,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的贴在枝头,明明没有风,却不时有花瓣飘落,美的不可胜收。
而在那两排桃花林中,是一条同样望不到头的白石路,上面落着粉色的桃花瓣,一眼看去,就像铺了一层用桃花点缀的毯子,让人觉得连踩一下都有些不忍。
白怜脑中一下就想到香山的那些蟠桃树,这些该不会都是蟠桃吧?
正想着,忽然感觉手心一暖,她疑惑的抬起来,就看见师傅忽然对着她神秘的一笑,一只手也毫无顾忌的牵着她的。
同样粉色的衣袍,一大一小站在那里竟是那样的和谐!
“师傅。”白怜疑惑的看着他。
“别怕,不是有为师在吗!”白升闲一只眼睛眨了一下。
白怜有些错愕,任他牵着,其实师傅说的不错,刚刚因为还有十四在,自己是撞着胆子的,可十四不知怎么走了,她一个人跟在几人后面别提多紧张了!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感觉从师傅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竟然是那么的让人感觉安心,心里不由一暖。
下意识去看虞行,他神情仍是那么淡淡的,一身白衣超尘月兑俗,上面有着云朵一般的花纹,一头青丝一半束着,一半直垂而下,直到脚踝。
像是感觉到白怜的目光,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深意。
白怜身子轻轻一颤,心里某个地方一暖,虞行虽没有说话,那个动作却像是给了自己莫大的鼓励。
当视线转向瞿晨时,他脸上的表情永远那么温柔,就像冬日的阳光,照得人浑身暖意融融。
赫术倒是没什么变化,视线左右观察周围的桃花树,一身火红长袍在众人中显得极其突兀。
由于白怜被师傅拉着,从之前的最后面,变成了和虞行一排,不过因为师傅在中间,两人的距离却是不近不远。
看来果然像十四说的,师叔身上天生就具有一种让所有人臣服的高不可攀的姿态,所以哪怕自己已经和他见过几次面,仍是不敢有任何造次。
想来,他们的每次见面都有些糟糕,白怜有些气馁,自己什么时候见着他,才能像每次见着师傅时的那样自然。
天界都传闻虞行的总总行迹,别说凡人,就连神仙也怕他,撇开他那高冷的性子,那次自己和师傅把虚化殿弄成那样都不见他生气,就连师傅把雪球砸在他身上他仍是波澜不惊。
不过,似乎自己每次见他,他总是喜欢手上拿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书,明明从没见他翻阅过。
几人走在桃林深处,鼻息间满是淡淡的桃花香,白怜偷偷看了一眼师傅,小声道:“师傅,这些都是蟠桃树吗?”
白升闲淡淡一笑,道:“不是,天下哪有那么多蟠桃树,这些不过就是普通的桃树罢了。”
“啊?”白怜奇怪,“可是,为什么现在明明是冬天,这里的桃树如果只是一般普通的桃树,怎么现在还开着花?”
“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天界嘛,想让桃花常开不败还不简单,这些不过是小法术罢了。”
白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殊不知在白升闲口中的小法术,对于她来说,却是怎么也学不会的高难度法术。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白怜忍不住继续问道:“师傅,到底还有多久才到啊?这天界也太大了点吧!”他们从南天门那边一路走来,少说也有半个时辰吧,周围的一切都长的差不多,实在很难分辨。
“快了。”白升闲随口道。
他的话刚完,白怜就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不远处,同样是一片桃花盛开的地方,只是和他们所处的地方略有不同,隔的太远,只能依稀瞟到那里桃花更盛,场地也更为开阔!
定睛一看,在树下,一排排的白石桌椅笔直向前,远的都快看不到边,而在那些桌旁,无数的身影或坐或立,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像一个盛大的宴会,好不热闹!
白怜一时有些瞠目结舌,只听不知道是谁高声唱了一句:
“司法上神到……”
“白虎天君到……”
那些原本或坐或立,笑着谈论的众仙立刻停了下来,皆是齐齐望向这里。
万籁俱静,只余下桃花缓缓飘落的声音。
白怜被师傅牵着,见所有人都看向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挣月兑师傅的手,却被抓得更紧了,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随着众人的步子缓缓前行。
当路过众仙时,不时有人行礼,两人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缓缓行至那些白石桌椅的前方。
众仙皆不由在心底里松了口气,下意识模了模额头的冷汗。
可是刚抬头,当瞟见白升闲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时,不由都有些诧异,能参加天宴的众仙神,自然皆是五品以上的仙官,凭他们的道行当然不难看出那个十二三的小女娃明明是个凡人。
都在疑惑之际忽然又想到,听说近来天君收了一个凡人徒弟,这样震撼人心的消息早就在天界传的沸沸扬扬,本以为这只是谣传,或者就算要收徒,也该是颇具仙资的弟子,没想到竟还真是一个凡人。
这是凡人也就罢了,要说天君那个以貌取人的性子,就算收个凡人也该是国色天姿倾国倾城,今日一见,竟让人大跌眼镜!
众仙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娃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天君如此对待的,不由皆是疑惑的摇摇头。难道天君近来转性了?
不过,天君素来性子古怪,想了良久众仙也就习以为常了。
直到走到一个高台前,几人停了下来,白怜见虞行往左边的白石桌走去,而师傅则拉着她在右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白怜努力想使自己镇定,可是她又怎么会没感觉到那些探究的目光呢?脑门不由冷汗直冒,虽然自己一介凡人出席这样的天宴确实有些奇怪,可也不用都盯着自己瞧吧?
她很有自知之名的当然知道并不是因为自己长的有多倾国倾城,他们会这样看着自己,怕是因为师傅的关系吧?
饶是平日里脸皮再厚,被这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猛瞧,白怜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她偷偷瞟了瞟师傅,见他只是一派悠闲的整了整自己的袍子,动作随意,对于众人的目光,竟是欣然接受,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她下意识的就去拉白升闲的袖子,求救一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眨啊眨,白升闲似是终于明白过来。
他貌似动作随意的往下方瞟了一眼,那些原本还探究的目光立刻转开,同时身子一抖,装作和旁边的仙友闲聊。
白怜松了一口气,却又有吟唱响起:
“凤太子。太子妃到……”
那些低着头的众仙立刻又提起精神,皆是望着之前他们来的那方,白怜正想着是不是该和众仙一样站起来行礼,视线看过去,却是霎时的愣神,不远处,一男一女正缓步而来。
那是一种仿若万物臣服的威严,姿态庄严,步步生莲。女子眉目如画,面目惊如天人,高贵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想膜拜,头上梳着一个复杂的发髻,随着步子的移动发上的银簪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而她身边的男子,剑眉微扬,浓黑深沉,一双眼睛更是让人不敢直视,青丝梳得一丝不苟,全部被一顶发冠笼罩。
明明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却是周身笼罩着庄严的气势!
这样的场景,让白怜忍不住想到人间的王侯贵族!
只见两人也朝着高台这边走来,恍惚中,白怜终于知道刚刚那一点点奇怪的疑惑了,这两人的容貌,分明和十四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视线不由在两人身后寻找起来,可是只见着婢女一般的女子,并没有看到十四的身影。
疑惑之际,不远处又是一声高声吟唱:“天帝天后到……”
霎时所以人不由又往白石桌椅的尽头方向看去。
白怜见师傅和师叔已经站了起来,不由也迅速站到师傅一旁。
“恭迎天帝天后!”众仙突然不约而同的参拜。说是参拜,却只是拱着双手微微低头。
这样众仙云集,众仙参拜的画面,自是让白怜惊讶不已,心里一个劲的激动!
而相对于众仙的行礼,那行在半路的凤帝凤后也停了下来,只是望着那处,并未同众仙一般行此大礼。
白怜发现,除了他们,师傅和师叔也只是静静站着。
她曾经听过师傅讲过,天帝和天后虽是众仙之首,可也只是对于一般的仙来说。
上古神族历劫,余下的龙族、凤族、白虎族,自是高贵无比,龙族掌管众仙,而凤族则是掌管九州八荒,因为互不干涉,到也没有谁低于谁一说。
而除了其中的三大种族,虞行的身份就显得极为特殊,因他是天地间浩然正气所生,不属于任何种族,却又比一般的仙地位要高。
传闻之所以虞行会诞生,是为了维护神族的和平,因为天地初开时,世界一片混乱,没有任何法纪,到处生灵涂炭。天地为了结束这样的战乱,才衍生出了虞行,于是从此后六界才开始有了法纪,互不相犯。
看着两人缓缓近了,同样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没来由的白怜忽然觉得心里深处一痛,莫名的有些熟悉。
“乖徒儿,你怎么哭了?”回过神来,却是师傅一脸不敢自信的看着自己。
白怜疑惑的伸手抹了一把脸,果然早已是泪流满面,她错愕的盯着手背上的湿意。
白升闲取出一方白巾替她擦拭,笑道:“就算这天帝天后真是众仙之首,你也不用吓的真哭出来吧。”
“我才没有!”白怜瞪他一眼,狠狠抢过白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究竟是为何,更不明白心中的奇怪感觉是为何。
再次望去,却只见天帝天后已经走到了凤太子和太子妃旁,而此刻,凤太子妃正亲切的拉着天后的手,两人的动作亲昵不已。
白怜似乎听见了凤太子妃叫了天后一声姑姑,惊的差点跌倒!
看着明明不过凡间女子二十几岁模样的天后,再看看同样年纪的凤太子妃,很难想象她们竟然是姑侄,又猛然想到十四,她之前知道十四是天后的侄孙女时,脑中想象的明明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慈祥的老女乃女乃。
不由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幸好由于有了师傅这样的先例,她很快恢复过来。
再次望去,却见天后后方一个穿着华丽,头顶也是金银闪耀的大约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正在使劲对自己笑。
白怜正在诧异,原本温和的凤太子妃忽然也是眼神一凌,“十四?”
随着她呼出声,白怜也是一愣,那个鹅黄色的小孩不正就是凤十四!
本来偷偷躲到天后身后的凤十四知道自己被发现,一张脸都皱成了面团,心里不甘的上前几步,扭扭捏捏喊道:“爹、娘……”
虽然猜到是一回事,可真正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凤太子妃那二十出头的容颜,如果在凡间,说十四和她娘是姐妹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你这孩子,最近跑哪里去了?爹娘担心死了。”凤太子妃话语责备,听在耳中,却更多的是关切。
白怜鼻子一酸,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看着十四抱着凤太子妃的胳膊一副撒娇的模样,忽然有些羡慕,如果她也有娘亲,是不是也可以像十四那样,不管闯了任何祸,做了任何错事,她都会在自己身边说:别怕,有娘在。
凤太子妃看着十四叹了口气,天后适时的开口说情。而凤太子则是一副严父模样,冷冷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天后又劝慰了几句,几人一道往高台走去。
白怜愣愣看着那方,视线却在天后身上怎么也移不开,直到感觉头顶一沉,回过神来,竟是师傅一只手放在自己头顶,脸上是那超月兑万物的笑,一头银丝耀眼无比。
“乖徒儿,虽然这天后是凤族数一数二的美人,可跟师傅比起来嘛,还是略差那么一点,你盯着她看,会让师傅很受打击的!”白升闲一副醋了的模样,摆出委屈的姿态。
白怜一头汗水。
不过,刚刚的阴霾已经无声的消散。
转头对着白升闲,“是是是,师傅是六界第一美人,天下间无人可比。”
白升闲这才得意的一笑,却是万物青睐。而这一笑,竟引得众仙一阵惊诧,心跳顿时漏掉几拍。
即便知道白升闲是男子,即便修仙百年千年,依然没有人不为他的一娉一笑震撼!
于是当白怜再次看向天帝天后时,发现他们也正看着这里,一旁的凤十四正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给自己使眼色。
天后已经缓缓而至,视线却不是对着师傅,而是对着自己,白怜忙的低下头去。
却听一个威严的又不失温柔的声音轻声问道:“想来,这就是天君近日收的徒弟吧?”
白升闲动作随意,把一缕银丝顺到耳后,懒懒的应了一声。
白怜有些紧张,却发现众仙只是习以为常,似乎对于他的举动并未觉得不妥,天后柔声笑道:“叫什么名儿?”这次却是对着白怜说的。
“我,我叫白怜。”白怜就好似中了魔咒一般,喃喃出口。
末了又觉得有些不对,看那些众仙果然都盯着自己,才明白过来,在凡间凡人见了帝王帝后皆是要行礼的,而天帝天后是万物的主宰,莫说自己是凡人,就是众仙见了也是要行礼的。
正准备拜下去,天后白皙修长的手轻轻一扬,“无妨。”少了刚刚的严肃,竟是那般的温柔,那般让人无法自拔。
白怜想张嘴,天后再次对着她笑了笑,然后随着天帝一起在高台那方落座。
“今儿个虽是天宴,却也是本后的寿宴,诸位爱卿不必太过拘束,随意就好。”直到天帝天后坐了下去,跟着凤太子和太子妃也坐了下去,众仙才皆敢坐下。说是随意,可众仙心里明白,毕竟是在天界,再怎样自由也不比在自己的寝殿。
白怜坐到师傅旁边,却是眼睛都瞪大了,此刻的师傅不但没有像众仙那般规规矩矩坐着,反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一个软榻,他的一半身子半躺着,动作悠闲自在。
“师傅,你这是在干吗?”白怜拉了拉他,小声道。
虽然天后嘴上说让大家随意,可师傅也不用随便成这样吧!师傅这样的容貌本就是一大焦点,如今这个姿势,越发显得慵懒艳丽。
“这个石凳坐着我不舒服。”白升闲懒懒道,“乖徒儿,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白怜慌忙摇头。
“哎,为师果然不喜欢这样的宴会。”
白怜正要说,竟然不喜欢,干什么还要来?忽然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师傅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才来的吧?
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虞行,天后正跟着他说什么,大致是说他为天界培养天兵天将劳苦功高,称赞了几句。
至始至终,虞行都是那么淡淡的,话很少,除了回答了天后几个字,视线却是始终端详着手上的酒盏。
天后说完,就吩咐一旁的仙俾,有人高声吟唱了一句,“开席……”
便有一个个高举托盘的仙俾缓缓而来,在每个石桌上都放上一盘盘的仙果。
白怜盯着自己桌旁的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的果子,还有旁边一壶不知道是茶还是酒的银质单耳壶。
众仙显然有些兴奋,大声的道谢。
白怜听师傅道:“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你多吃点!”
白怜哦了一声,想天界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盯着一颗樱桃模样的红色果子,正准备用手去捡,就看见一双银质的筷子已经先她一步,想把那果子夹起来。
白怜望着筷子的主人,只见白升闲用筷子夹了一阵却始终夹不起那颗果子,气恼的又从手中变出一个小勺子,姿态优雅的舀起那颗鲜红的果子。
末了,奇怪的看着她,“乖徒儿,你吃啊,看着为师做什么?”
白怜嘴角抽搐,额头一排黑线。
天宴因为是天后的寿宴,加上逢了百年一次的蟠桃宴,天帝天后大喜,下旨共举行三天,与众仙同乐。
因像这样的大宴本就不多,众仙兴奋不已,加上平时本就很少进入天界,难得来一回,又是三天,众仙友自是对彼此都熟络起来。
原本还有些拘谨的众仙,在酒过三巡后不由都放大了胆子,走来走去同其他仙友敬酒。
天界的酒皆是用仙果酿造,珍贵无比,这一桌也不过一壶。
白怜起初还以为是果汁,觉得很是好喝,就多喝了两杯,直到师傅从一个变成两个,再变成三个,她觉得脑子有些晕了。
白升闲本来只是觉得这仙果酿成的果酒对于凡人之躯的她来说自是上品,哪知她竟如此不济,才喝了那么一点,就开始摇摇晃晃了,竟还大庭广众的对自己动手动脚。
他这才明白她该不会是喝醉了。
白怜看着师傅的脑袋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晃悠,觉得很是眼花,于是伸手想帮他扶正,嘴里还喃喃道:“师傅,你别一直动啊,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殊不知哪里是白升闲在动,明明是她自己有些醉了。
坐在凤太子妃身旁正无精打采的凤十四,同样喝的有些晕乎乎了,抬眼竟然看见白怜就坐在不远处,一时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忘了自己是在哪里,藤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凤太子妃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本就性子活跃,加上今日难得如此开心,见她摇摇晃晃往下方走,只是叮嘱了她小心别摔着,并未阻止。
而白怜被白升闲像哄小孩子一般强制安放在自己的软榻上,想让她休息一下,哪知平日就不听他这个师傅话的白怜,此刻喝了酒更是糟糕,虽然动作没有抗拒,竟然趁着自己把她按到软榻上时,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脸。
模完了又开始胡说八道:“姐姐,你好漂亮啊?而且,皮肤好好啊。比我的还好!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种蹩脚的搭讪借口,此刻听在白升闲耳中,又好笑又好气,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竟被自己的徒儿调戏了!这普天之下,她还是第一个说了这些话,甚至模了自己的脸,自己不但不能发火,还得安抚的人。
不过,心里却是跟吃了蜜一般的甜。
万万年的独自生活,从没想过自己身边会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介凡人。要是以前的自己,怕是自己也不会信吧!
可是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相反的还喜欢的紧,似乎明白了一点凡人那不甘寂寞的执念为何。
白怜被按在软榻上,双眼有些迷离,终于还是认出了眼前的美人原来已经是自己的师傅了。
又觉得这种躺着的感觉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忽然苦着一张脸道:“师傅,师傅你怎么才来啊?徒儿被狗咬了!呜呜,好大的一只狗!”
白升闲一愣,被她东拉西扯不着边际的话弄得晕头转向,又明白她说的是那次被哮天犬咬的事,一时觉得好笑。这孩子要是在平时,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告诉他吧,就连被那个什么束莲娇的刺伤,差点死掉也没向自己哭诉半句。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还骗自己说什么跟十四那丫头请教法术,她还真当他这个师傅只是摆设吗?
所以那次听说蓝仙翁去西天梵境听讲经需要有人代课时,一向不喜欢这些麻烦事的他才会特意走那么一遭,这个笨丫头,她还真当自己吃饱了没事干,跑去跟那些凡人授课。
而那个什么束莲娇的,他还特意小小教训了下,可又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毕竟只是一个凡人,还不值得他怎么动手。
果酒虽喝起来好喝,后劲则极大,就算神仙喝多了也是会醉的,还不说白怜只是一介凡人。
躺着一会儿,越发觉得脑袋迷糊了,像一团浆糊般。白怜眼睛半睁半眯,忽觉得周围被什么笼罩了起来。
“咦?小怜,你怎么在这里?”凤十四脸红的像猴子**,正一脸茫然的盯着软榻上的人。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怜张开眼睛,认出是凤十四,便从软榻上爬了起来,也是茫然的看着十四,“十四,你怎么也在这?呵呵,真是好巧啊!”
“嗯,确实好巧啊!我是来参加祖母的蟠桃宴的,你呢?你是来干什么的?”
“额,我也是来参加蟠桃宴的。呵呵,果然巧啊!”
两人边说着,竟然下一刻就抱做一团。
听着两人的对话,白升闲无奈的伸出一根手指,在眉心按了按。说来,早就听徒儿说过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了,没想到竟是凤族的小帝姬,不过,这两人喝醉之后还真是志同道合。
“咦?天君也在啊!”凤十四这才发现白升闲般,惊讶的瞪大嘴巴,半响又自言自语,“对了,我怎么忘了天君是小怜的师傅,呵呵,看我这记性!”
白升闲看着两人抱做一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怕她们摔在地上,双手不自觉停在两人后方。
白怜盯着凤十四头上的金银饰品半响,喃喃道:“十四,你怎么穿成这样?不过,这个簪子哪里买的,样式倒是挺好看。”
凤十四一听,伸手抓下簪子,看了几眼,“这个吗?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白怜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见十四果真把那根簪子往她头上一插,末了点点头,“其实我觉得你带着也挺好看的!比束莲娇还好看!对了,束莲娇是谁啊?哦,我想起来了!”凤十四突然一脸气愤,“那个臭女人,她在哪里?我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说完又想起这是祖母的天宴,像束莲娇那样的凡人当然是没资格参加的,不由又高兴起来。
白怜看凤十四笑得很是开心,也跟着笑起来,简直傻到有够离谱。
白升闲看着她头顶那只凤十四插的歪歪斜斜的簪子,听着两人的谈话,再也忍不住的掩嘴笑起来。
“对了,小怜,你难得来天界一趟,我带你到处逛逛吧!天界可大了!”凤十四突然道。
“哦……”白怜揉揉眼睛,视线顿时清晰了些,转头看着师傅。
白升闲简直是如释重负,觉得她去其他地方醒醒酒也好,忙挥了挥手,“去吧去吧,玩得开心啊。”
白怜开心的朝着师傅拜了一拜,同凤十四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白升闲疑惑,却只是见她迷茫的望了一眼虞行的方向,竟是一个机灵,和十四逃也似的继续走。
因为酒过三巡,众仙都顾着巴结比自己更高阶品的仙友,自然没注意到刚刚白怜和凤十四的举动。
也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万年寒冰的司法上神看似不经意却是已经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许久。
白怜和凤十四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走了多久,不过,因为呼吸了新鲜空气,果然感觉脑子清醒不少,只是步子还有些摇摇晃晃。
“十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凤十四本来只是酒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脑子一清醒,还真不知道该带白怜去哪里看。不过,这天界这么大,凡间没有的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多的是,便拉着她往高处走。
一路上没有见过的树木果子到处都是,白怜看得眼花缭乱,虽然有时会有人出现阻止她们前行,可一听凤十四说话,立马恭敬的站到一边,于是一路下来,两人畅通无阻。
“看见没有,那个就是月宫,嫦娥就住在那里!”凤十四指着远处的一座宫殿道。因为那里有一颗硕大的月桂树,白怜倒是一下就望见了。
“吴刚伐树的故事你听过吧?”十四道,“看见那个坐在树下喝酒的男子没有,那个就是吴刚,他因为喜欢嫦娥,而嫦娥心里至始至终只有后羿。于是吴刚从那以后就开始酗酒,到后来心情一不好就砍那颗月桂树,却不知月桂不似普通的树,阀了还能再长。”
“那后羿呢?”白怜忍不住问道。
竟然嫦娥那么爱后羿,当初又为什么羽化飞升。而且,就算真的飞升了,她也可以去找后羿啊?
“听说是早死了。”凤十四道,像是看出了白怜的疑惑继续说,“听说还是为了嫦娥而死的,他用自己的灰飞烟灭换来了嫦娥的飞升成仙。”
“啊?”白怜疑惑起来,因为凡间嫦娥奔月的故事版本有些不一,至于到底是怎样,却不为人知。
凤十四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抓起白怜,“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怜任十四拉着,只是走的越远,遇到的仙俾似乎就越少,现在更是到处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这是要去哪?”白怜忍不住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凤十四神秘的一笑。
她们走了约一炷香,直到眼前一根高耸入云的柱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凤十四道:“到了!”
白怜本来还以为十四会带着她去什么好地方呢,没想到竟是一个宽阔的白石铺成的大场地。奇怪的是那处没有任何的树木,只是在场中央,两尊看起来模样有些奇怪,像动物又不知道像什么动物的用金子雕成的雕塑正一左一右立着。
而那根望不到头,有些不和谐的柱子,近了才发现是那般的粗壮,上面还刻着某些不知名的花纹,花纹交错复杂,一直随着柱子蔓延而上。
白怜身子猛的一抖,腿竟然有些发抖。
凤十四解释起来,“看见没有,这里就是诛仙台。还有那根柱子,那个就是诛仙柱!听说只要犯了天归,哪怕是神仙,也是要接受惩罚的!”
“诛仙台……”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劲又上来,白怜觉得脑子又开始有些晕了。
“嘻嘻,我告诉你个秘密!”十四突然神秘兮兮的道,“你知道上一个被送上诛仙台的是谁吗?”
白怜疑惑的看着她。
凤十四已经自顾自的说起来,“是天帝天后的亲儿子!……也是我的表叔叔。天后祖母虽然和天帝祖父感情颇深,可这么万万年来却只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逸皇,人称逸皇太子。”
说到这,凤十四顿了一下,去看白怜,见她坐在地上,知道她是酒劲又上来了,也坐到她旁边,继续道:“天帝天后因为有了这个儿子,所以从小疼爱有加,众仙都不难猜测未来的天帝之位,必是要传给这个太子的……咦?小怜,你怎么了?”
白怜努力摇摇头,甩开那种不适的感觉,只道:“你继续说。”
凤十四点点头,又开口,“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时却发生了意外。没想到逸皇叔叔竟然突然与魔界公主相恋。
……自古正邪不两立,莫说众仙了,就是天帝祖父和天后祖母也是大力发对。可是别看逸皇叔叔从小很听祖父祖母的话,这回却是铁了心般,哪怕所有人都反对,毅然带着魔界公主私奔了……
可天下之大,祖父祖母怎么会找不到,后来逸皇叔叔已死相逼,祖母从小极喜爱这个儿子,别说让他去死,就是受点伤也是心疼的不得了,最后没办法,只能将逸皇叔叔赶出天界,永世不得踏入天界一步!
不过,虽然是这样,也总算堵住了众仙的悠悠之口,毕竟逸皇被取消神级,便不再是天界之人,众仙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两百年后,不知道又因为什么,逸皇叔叔和那个魔界公主又被抓回了天界,还被绑在了诛仙台上,呐,就是那根柱子……”
凤十四转头去看白怜,发现她已经是脸色煞白,顿时朦胧的酒意也被吓醒了,“小怜,你怎么了?”
白怜半蹲着身子,头痛欲裂的申吟出声,“我头痛……”头就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咬,痛的她连思考都觉得困难。
而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不停对着她说什么,明明是那般清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凤十四以为她是被诛仙台的戾气所伤,想她毕竟还是个凡人,慌乱扶着她往外走,“我还是带你回去吧。”
两人慢慢走出诛仙台,白怜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凤十四见她果然好了一些,终于松了口气,“也难怪你会这样,其实我第一次来这里也是难受的不得了,这里虽是天界,因为曾诛杀过许多的仙神,后来变成了戾气最重的地方。”
“不过你别怕。’说着十四又指了指那两尊金雕像,”看见没有,他们就是镇压这里的神兽,据说可厉害了!“
直到疼痛渐渐消退,酒意也醒了大半,白怜看了看凤十四所指的诛仙台,十四说的这个故事,似乎和师傅曾经说的天界秘闻有些关系。
不过,她却不是很喜欢这个故事,明明知道结局是悲剧,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凤十四叹了口气,结局不言而喻。
从诛仙台回来,白怜和凤十四又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
白升闲见她回来,躺在软榻上的姿势换了换,”醒了?“”啊?“白怜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忽的脑中画面一闪,顿时窘迫不已。一些奇怪的记忆清晰的浮现出来。”没想到你喝醉是这个样子。“白升闲似在思索,”乖徒儿,虽然为师是不介意的,不过,你说起胡话来还真是可爱!为师……“
白怜忙跑去捂他的嘴,真是流年不利。也明白过来刚刚自己喝的哪里是什么果汁,明明是酒,怪不得会觉得那么奇怪,可是虽然醉了,醉后做过的事却是清清楚楚。心里一阵惊呼,天啦,她不要活了!
视线对过去,刚好对面是虞行几人,她又是脑袋一懵,慌忙收回手。
桃花树下,虞行手握一盏银质酒杯,面色平静,一头乌黑的长发因为坐着,竟随意披散在地上,丝滑的像一匹匹绸缎!
这样的他,与这样的天宴显得那么不搭调,其他众仙不停的走来走去,大家有说有笑,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向虞行敬酒,一眼望去,是那么的清冷与孤独。
孤独?
白怜想到这个词自己也有些奇怪,虞行本就清冷,每天除了闭关还是闭关,同人说话就更少了。就连他的弟子,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必须向他禀报,怕是连见他一面都难。
天界的神仙似乎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习惯孤独,每个人或多或少府中都会有弟子仆人。虞行的干骆之所以会那么多人,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等到几个弟子都学有所成后,才安心的退居于后。
收回目光时视线不小心对上瞿晨,看见他对自己温柔一笑,白怜脸色更囧了。
对于师叔,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或许他只顾着沉默,根本没有看见刚刚自己的举动,可是瞿晨,当接触到他关切的目光时,她想装傻也难了!
完了,自己的一世英明。
有些气馁的低着头,看着桌上的仙果已经被消灭了大半,然后多了一些之前没有的,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才猛然想到,这里是天宴,众仙神就算不吃饭也没问题,可自己凡胎**的,难道三天都要吃这些果子?喝这些果酒?
她觉得自己更加无语了,一头栽在石桌上,动也不想动。
视线瞟到高台那方,十四正像一个小媳妇般被凤太子说着什么,凤太子妃在一旁像是劝解,十四眼珠子东转西转,显然两人的谈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又猛然想到什么,她藤的一下抬起脑袋,手在头上一抓,一个簪子模样的饰物出现在掌心,像是银质的,上面刻着某种鸟的花纹,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
白怜顿时头顶一排冷汗,一个没忍住,又是一头栽了下去!
天宴一共要举行三天,因为众仙神本就与凡人不同,就算不吃不喝,甚至不睡觉也是不会有什么的,所以这三天里,几乎是白天黑夜,竟没有一个仙离开。
当然,除了白怜,正因为她不是仙,就算不时的离开,也鲜少有人会注意。
于是大多时候,除了偶尔出现一次,皆是和十四跑的没影。
也不知道十四跟天后说了什么,天后本来想吩咐仙婢特意为白怜做些菜肴的,可白怜才不敢那么特殊,只是像天后借了厨房,同十四一道又遁了。
白怜曾听十四说起过,天界的人虽然不用像凡人那般吃五谷杂粮,大概是因为活的日子过于漫长,又太无聊,加上有一阵子天后迷上了做菜,于是才特意命人建了这个厨房。
说是厨房,白怜还是第一次见过几乎有两间屋子那么大的厨房!
十四听说白怜要自己做,顿时两眼冒金星!白怜的厨艺她可是知道的,差点没口水满地。
说来,因为师傅和师叔的关系,白怜一直都以为神仙是不杀生的,皆是吃素的,十四才告诉她,并不是所有神仙都是吃素的,只是因为修了仙身,仙家又倡导众生平等,所以大多的仙神都不愿杀生,本着普渡众生。
可明显十四不是那种喜欢普度众生的主,她本生来就是神族,不用清心寡欲的修行,要她不吃肉,简直要了她的命!于是跟那些投做畜生的众生相比,自然是自己的命来的重要!
而且,那些投做畜生的众生,本就是犯了极大的过错,生来就是给人吃的,十四一吃,反倒帮了他们!
凤十四说的理所应当。这让白怜一阵恶寒!如果说天下的畜生前世皆是凡人投胎,那么不管他们的形态如何,这骨子里不都还是人吗?吃任何动物,不都等同于是在吃人?
想到这里,胃里一阵翻腾!
十四听她一说,也是一阵颤抖,感情她们虽吃的是畜生,实质上还是在吃人?
于是当接触了这个令人恶寒的事实后,原本很喜欢吃肉的两人,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是看见肉就觉得罪恶!
吃了饭,接下来就是睡,好在天界的人虽不用睡觉,卧房还是有的。
白怜被凤十四熟门熟路的到处带,她惊讶这么大的地竟然没有迷路。
十四得意的告诉白怜,她小时候因为性子比较活跃,总是会闯出或多或少的祸,她爹又是一个很严肃呆板的人,动不动就喜欢拿鞭子抽她,于是从此后,只要闯了祸她就往天界跑,因为有天后祖母撑腰,她爹自然再生气也不会在天界公然罚她,然后她再等她爹气消了再回去。
白怜竖起大拇指,颇有些赞扬,凤十四以为她是在夸自己聪明,却听她道:”你把这里记得那么熟,可想而知你究竟犯了多少错。“
凤十四差点没一头栽倒!
晚上,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白怜想到十四白天讲的那个故事,忍不住问道:”诶,十四,你不是说你天后祖母已经同意了你叔叔和那个魔界公主在一起了吗?怎么后来又不同意了?“
十四本有些睡意朦胧,听见白怜难得主动问她,一时也来了兴趣,往她身边蹭了蹭,神秘兮兮道:”这个问题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不过,我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听说是因为司命卜出,天界将迎来一场大祸,而刚好是跟逸皇叔叔他们有关,因为司命本就是天界卜算劫数的仙,他的卜算从来没有一次失算过。
于是从他说出这些后,自然……“”可是,就算真卜算出了什么?那也是还未发生的事,因为未发生的事而怪罪他们,不觉得有些不合理吗?“
十四摇摇头,”你不懂,所谓天命,就是无论如何也会发生的事,天界为了难得的和平,自然想防范于未然。“”可是……“白怜觉得十四的话有些矛盾,”天界竟然这么相信天命,那如果是不管如何都会发生的事,那他们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开始阻止,不会是多此一举吗?“
凤十四觉得她说的话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只是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后来呢?你叔叔和那个魔界公主,真的是死在诛仙台的吗?“”差不多。“凤十四想了想,”虽然叔叔和那个魔界公主被押到了诛仙台,却不是被诛杀的,只是听说其中发生了一些事,后来叔叔就和那个魔界公主跳下了诛仙台。“
凤十四顿时顿,继续道:”虽然不是被诛杀的,不过毕竟也是死了。哪怕是神仙,从那里跳下去,也是会被下面的地狱火烧的魂飞魄散的!哎,你都不知道,我祖母因为叔叔的死,整整哭了一年,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后来幸亏有太上老君的仙丹。咦,小怜你怎么了?怎么浑身这么冰?“”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冷。“白怜打了个寒颤。”哦,那你再靠过来些。“凤十四替她掖了掖被子,忽然道,”你知道为什么众多的神仙都很怕师尊吗?“
这个白怜听师傅说过,于是点点头。
凤十四迷迷糊糊道:”听说,把逸皇叔叔和那个魔界公主送上诛仙台的,就是师尊。“
那晚,白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全是血,还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停得往下掉,像是落入了一个无底洞,怎么也没尽头,而这个洞的周围就像围绕着地狱的烈火,
感觉下一刻就要被烧成灰烬。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仿佛亲身经历!
十四只道,或许是因为诛仙台的戾气太重了,也是她忘了,白怜只是一个凡人,难怪做那样的梦,应该是受了戾气所扰。
天后的寿宴白天黑夜的持续了三天,三天后他们回到了干骆山。
令白怜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一去,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短短的三天,可是对于干骆来说,却是已过三年。
于是,当看见一副英姿飒爽的别绍时,两人几乎是同时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白怜不明白别绍为何会在三天后长那么一大截,而别绍不能理解,白怜为什么在消失了三年以后,依然还是那么一丁点大!
凤十四得意的解释她们是跟着师尊一起去参加天后的蟠桃宴了。
别绍一脸疑惑,虽然曾听束莲娇说过白怜曾经不知道为什么竟住在了虚化殿,他本还不信,可是直到她和凤十四随着三师叔与四师叔一同消失,隐隐猜到些什么,竟然都是真的。
白怜觉得她简直有撞豆腐的冲动!忽然记起蓝仙翁去西天梵境听讲经那次,不也是说的一个时辰还是半个时辰来着,结果却是一个月。
而因为这三年的差距,别绍长得不止身高,听说已经到了视听境界,左形阔当初破例收他,也是因为他天赋极高。
隔得太久,山中的弟子走的走,大多已经不太认识。
可是有一个人,却依旧那般。
那是白怜从天界回来的第二天,她刚下到山下,就碰到了束莲娇,说是碰到,倒不如说是束莲娇故意等在那里。
从白怜进山开始,束莲娇那时就已经十四岁,她在山中待了差不多一年,加上消失的这三年,算下来,束莲娇已经十八岁了。
高挑的身姿,倾国倾城的容貌,嫣然已经长成一个花季少女!
因为太过震惊,白怜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之所有又认出,是因为即便三年过去了,束莲娇的容貌倒是没有怎么变,只是成熟了,也越发娇艳了,像是一朵正怒放的玫瑰,惊艳绝世。
神仙样貌美的她也见过,只是束莲娇身为一介凡人,竟然也能美成这样。
也因为三年的磨练,束莲娇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那股高傲的气势却是仍在,甚至更甚。
白怜觉得来者不善,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绕过束莲娇,好在对方也没有阻止,只是笑道:”怎么?多年不见,白怜小师妹连我这个师姐也不认识了?“
她的笑容天衣无缝,似乎真是面对一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没有了三年前的嚣张,稳重多了。
白怜忍不住停下步子,想了想对着束莲娇道:”师姐所言极是,刚刚是我眼拙了,没有认出师姐来,还望师姐见谅。“
束莲娇脸上的笑意更浓,”白怜师妹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师姐我就算再比你年长,那也只是师傅的弟子,比不得像师妹这样竟能和师尊沾上边,还能同师尊一起参加天宴的人。“”师姐说笑了。“”说笑?“束莲娇缓缓走到她身旁,打量着她许久,”果然是一点也没变……“
忽然微微弯着身子凑到白怜耳边,语带讽刺,”还是那么蠢!“
白怜不敢自信的盯着她。
短暂的挨近,束莲娇就离开,面上又恢复了笑意,”三年不见,看来白怜师妹需要努力了,不过,师姐还是要劝你一句,怕是以你的资质,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跟我比了。真是可惜啊,师姐本来还很期待能跟你再次一较高下呢!“
不远处有微微的脚步声传来。
束莲娇回头看了一眼,理了理耳边的长发,笑着缓缓离开了。紫衣在风中飘飞,背影也有些虚幻起来。
那头,凤十四正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啊!我刚刚是不是见着束莲娇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对我挑选完还不算,现在竟然还来打你的注意!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白怜好笑的看着十四,”放心好了,她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将我吃了吧!“”那可很难说!“十四挥舞着拳头,朝着束莲娇消失的方向狠狠就是一拳,”他女乃女乃的!才三天不见,这束莲娇的功力倒是见涨了!你都不知道昨天你走后,她在我面前有多嚣张!可恶!“
白怜惊讶,”她也去找过你?“”可不是!“凤十四说起来就是气,”其实也不算是找我,好像是找你的,只是你刚好走了。那个死老太婆,真想捏死她!“凤十四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白怜见十四如此生气,好奇道:”她对你做了什么?“”她敢!“凤十四凶狠道。”那你干嘛气成这样?“”你怎么就是不懂啊?“”懂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听十四说粗话。而且,……那个老太婆是说束莲娇吧?”他女乃女乃的!别以为长的高了点,胸大了点,就了不起了!要是惹急了小爷,小爷我……“凤十四想了良久,”要是惹急了小爷,小爷我捏死她!“
白怜被十四逗的笑得不行。
这些话觉得有些熟悉,十四那酸酸的语气中,除了气愤,更多的是羡慕吧!
听说神族本就与凡人不同,生长极其缓慢,别看十四才十二三岁,其实她已经好几百岁了。
从一个几百岁的人口中听到她说另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子是老太婆,这还真是奇怪。
白怜一直都不明白十四为什么会来干骆,十四也一直不肯说。
她们仍然跟着赫术学习,赫术还是老样子,懒懒散散,只是当白怜法术不精时,他再也没有打过她的头,相反的,态度还好了不少。
白怜对他时不时的暧昧举动吓的浑身鸡皮疙瘩,例如当每次他手举过自己头顶时,白怜总是下意识的去捂头,然后却等不到他的爆栗,顿时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帮自己理头发,谎称自己头发乱了。
又比如,老是动不动就向她打听师傅的事,白怜吓了一跳,后来终于忍不住了,”你可不能打我师傅的主意!“”为什么?“赫术奇怪。”我师傅可是男的!“
只见赫术一头栽倒!
白怜以为他是心里受了打击,思慕之情破灭,殊不知除了她,认识白升闲的,没人敢把他当女子对待!更别说……那啥,啥叫打天君的主意了?这六界中,怕是没人敢有这样的想法!
赫术想不通了,她怎么就能笨到如此的地步?
白怜不知道赫术的想法,十四却是懂的,还特意用了两人的关系,向赫术交换了许多秘密新闻,至于是什么秘密嘛……
说了是秘密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近来几天,白怜突然发现十四有些忧郁。
她们练习剑术的时候,十四经常走神,眼神哀怨的都快让白怜以为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法术没有长进,所以十四也对她失去信心了。
赫术教授她们的时候,大多演示完一遍,然后自个在附近找了棵树,躺在上面睡大觉。
白怜觉得比起十四,或者别绍和赫术更臭味相投一些,要是别绍是赫术的弟子,她想象了一下,赫然是两个人一同躺在树上睡大觉的模样。
真不明白赫术都已经修得仙身了,怎么每天还是除了睡就是睡。
在一块空地上,白怜一遍遍的练习着之前学的火行术,所谓的火行术,就是运用法术结合身体所属的五行,变化出相应五行的物体。
因为赫术属火,自然是火行术最为得意,白怜瞧着他能凭空变化出一个大火球来,挺气派的,央求着跟他学,虽然自己的五行还不知道到底属什么,全部都学一点,半吊子总比没吊子强。
可是当她双手结印,一个火球喷出时,对面的十四竟然又在发呆,都忘了闪躲。
只听白怜大叫一声,”十四!小心!“
发呆中的凤十四听见有人叫她,漫不经心的抬起头,赫然身子一抖,乖乖,一个火球正急剧往自己这边飞来!虽然有了白怜的提醒,可因为发现的太慢,火球毅然已经飞到了十四身上,顿时凤十四胳膊立刻燃烧起来!
凤十四惨叫一声,袖子上的火越烧越旺,跟着连带肩上的头发也跟着燃烧起来!白怜慌乱的帮忙灭火,一个水行术使出,顿时天空中一汪清水泼下,幸好她的火行术本就学得不精,火一下就被灭了。
可那处的凤十四,却整个早已经成了落汤鸡!”十四,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紧?“白怜跑了过去。
而凤十四直到身上的火被灭,本来还有些惊吓的表情忽然有些茫然,渐渐的双眼竟然开始蓄满了水珠,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白怜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一边说一边检查她的胳膊,”伤哪里了吗?我看看。“
看了半天,发现她只是袖子被烧了一截,跟头发被烧了一撮,好在自己学艺不精,她并没有大碍。
顿时松了口气。
却见十四哭的更厉害了,嘴里控诉起来,”哇……小怜,就连你也欺负我!呜呜呜,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哭的很是惊天动地,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白怜有些急了,一边不停道歉一边安慰她,本就觉得十四最近行为有些反常,果然如此。
要放在平时,她很难想象十四会哭成这样,就是那次被蓝仙翁抽鞭子也只是痛的流了几滴泪,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哭,自己还是头一次见。”是不是伤的很严重啊?我带你去苏青姐姐那里看看吧。“完了完了,十四哭的那样厉害,该不是真的伤的很重吧?
可是,自己的火行术什么时候厉害到如此地步了?以她现在的修为,顶多用来点个柴火。而且,虽然烧着了十四,灭火也是很及时的,暗理说不应该有事才是。
却见十四一把扑进她怀里,声音哽咽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白怜相信她才有鬼!哭的那么厉害,怎么会没事。
又忽然想到,十四似乎最近的确有些反常,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乖啦,十四不哭,不哭不哭。“”呜呜,小怜,我是心痛啊!心痛啊!“
白怜诧异,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又想到,以十四的性子,她不欺负别人也算不错了,要真有谁敢欺负她?怕这山中只有一人。
心中疑惑,嘴上已经问出口,”难道是束莲娇?“”她敢!“十四哭声顿了一顿,似又觉得还没有尽兴,声音不由又提高了一个调。
白怜疑惑了,”那是谁啊?“她冥思苦想也很猜出是谁,又道,”难道是别绍?“”呜呜……你别问了,你让我哭一会儿,我哭完就好了,肩膀借我一下。“十四哽咽道。”哦。“白怜应了一声,果然乖乖站着不动了,也不再问了。
哭了一会儿,凤十四似又觉得不妥,抽空道:”你怎么都不关心我的?呜呜,我好可怜……“
白怜一脸无语,小声道:”不是你让我不问的吗?“”我让你不问你就不问啊?呜呜,就算不问你也可以安慰人家的嘛,呜呜……“”哦,那我想想。“白怜冥思苦想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想了半天,觉得都有些不妥。
不过,有人哭着哭着还介意别人没有安慰她吗?一时更加无语了,却听哭声一下停了。”又怎么了?“刚问,突然觉得鼻息间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嘴角不由一抽。
两人拉开些距离,果然,不远处,一个紫色的身影正站在那里,看好戏一般看着她们。
唇边是戏谑的笑,高傲的姿态不是束莲娇是谁?
刚回过神来,就听她语中带笑,”我还以为是谁呢?果然是你们啊。也对,这整个干骆,有谁敢大白天搂搂抱抱的……“
她忽然模样有些暧昧,一只袖子掩着嘴角,”不过,你们这样……“
白怜就算再反应慢半拍,也不难听出她此刻话中的不善,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却显得格外刺耳!
饶是白怜平时再怎么让着她,可是侮辱自己也就算了,连十四也……咦?十四跑哪里去了?
她左右看了看,身边哪里还有十四的身影,赫然发现十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束莲娇那里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十四就跟疯了般,把束莲娇都吓了一跳。
眼看十四就要朝着束莲娇扑上去,束莲娇脸色顿时铁青,大概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的举动,忙后退两步,可是她的动作快,凤十四的动作更快!
下一刻两人已经抱作一团!
凤十四脸上还挂着泪,声音却极为得意,”怎么的?我就大白天搂搂抱抱怎么的?不光要抱,还有更刺激的你要不要试试?“
束莲娇早就吓的魂不附体,哪里听见凤十四说什么,嫣然忘了公主的姿态,对着缠着自己的凤十四出声呵斥,手里一连使了几个法术分开两人的距离。
奈何凤十四抱得太紧,任她怎么怒骂也始终不肯放开!
白怜大惊,眼睛瞪的铜锣那般。
却见风十四突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朝着束莲娇诡异的一笑,束莲娇惊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还没反应过来,凤十四就已经张着血盆大口往束莲娇的脸上咬去!
束莲娇失声尖叫!
远处,别绍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已经不再是那副永远睡不醒的模样。”十四!“白怜慌忙跑过去,拉开两人。
别绍也去阻止束莲娇。
近距离两人才看清,此刻束莲娇那张好看的面容已经一阵青一阵白,脸上赫然还有几排牙印。
凤十四继续道:”宝贝,竟然你知道小爷我喜欢女人,竟然还自己送上门来?来,给小爷我亲亲!“
话一出口,白怜别绍同时呆愣数秒,一时反应不过来。
束莲娇大喝起来,”还愣着做什么?你们快拉开这个疯婆子!“
两人一听,别绍立马继续去拉束莲娇。其实,两人的打算是这样的,为了拉开十四和束莲娇,别绍拉束莲娇,而白怜则是去拉凤十四。
可是事与愿违,当白怜听见束莲娇那明明是求人却怎么也不肯放低姿态的话语,想到刚刚十四哭的那么伤心,一时也有些气愤起来,于是故意力气放小了一点,只是轻轻碰着凤十四。
当那边的束莲娇被别绍制止时,凤十四眼神一凌,对着被禁锢住的束莲娇就又是一口,这次没有再咬对方的脸,而是对准了脖子!
显然那口咬的很狠,只听束莲娇一声哀嚎,等凤十四再次放开,她的脖子上赫然沁出丝丝血痕。
凤十四则是一脸得意,呸了两口,用另一只没有被火烧着的袖子抹了抹嘴角。
白怜惊呆了,想不到十四竟然那么狠,再也不敢放水,忙拉开凤十四。
两人总算被分开。
束莲娇感觉脖子上疼痛难忍,伸手一模,只看见掌中血红一片。”你这个疯婆子,我跟你拼了!“束莲娇霎时双眼通红,疯了一般朝着凤十四扑过去,可是却被别绍制止。
凤十四嘴角上扬,脸上还留着刚刚的泪痕,心情却一下舒畅无比!甚至比以前什么时候都要开心!
局势瞬间逆转,发疯的人从凤十四变成了束莲娇,而姿态优雅的人从束莲娇变成了凤十四。
凤十四瞅到肩上被刚刚烧去的一缕断发,切了一声,不在意的拍了拍。”你这疯婆子,我跟你拼了!“束莲娇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口中一直嚷着一句话。
白怜瞅着她脖子上不断渗出的血珠,知道凤十四下口有些重了,忙和别绍把两人往狄苏青那里送。
树上睡的跟死猪一般的赫术却在这个时候醒了,看见这副场景,眼睛都直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束莲娇还在那发疯般的大叫。
白怜和别绍同时翻了个白眼。
一行几人,慌忙跑到狄苏青那里。
那时,竟然瞿晨也在,似乎正在给狄苏青讲着什么。看见有人进来,两人抬头的刹那皆是一震。
只见一行几人皆是神色怪异,而凤十四不但袖子少了一只,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像刚睡醒。
束莲娇则更糟,脸上布满牙印,脖子处还在滴血,神智涣散。”怎么回事?“就连一向沉稳的瞿晨脸上都有些僵住。”这个……“白怜支支吾吾,眼睛看看别绍,又看看赫术,当视线停在凤十四身上时。
凤十四却是仰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顾不得其他,狄苏青忙查看束莲娇的伤势,在她脖子处看了两眼,掌心紫色的气不断飘出,束莲娇脖子上的伤立刻止住,不再流血。
狄苏青又看了看凤十四,发现她竟没有一处伤痕。
等束莲娇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待看清眼前的男子时,忽然鼻子一酸,委屈的一把扑入瞿晨的怀中,大哭起来,”晨哥哥……“
瞿晨并没有闪躲,只是很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后又抬头看着众人,淡淡问,”怎么回事?“
赫术抓抓头,摊开双手示意他也不知道。
别绍打着哈欠,装作要睡着的撇开头。
凤十四则仍是高昂着头。
白怜欲哭无泪,这才娓娓道来。
听完她的话,就连狄苏青万年寒冰的脸上都不由得嘴角抽搐。
瞿晨揉揉眉心,顿时哭笑不得。”晨哥哥……“束莲娇越发委屈起来,身子在瞿晨怀中颤抖不已。
瞿晨思索良久,叹了口气,”幸好两人都无大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白怜松了口气,想来以瞿晨的性子,怕是连责备两人都不会,果然。
怀中的束莲娇听见瞿晨这么说,即便心中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假惺惺!“凤十四冷哼一声。
白怜扯了扯十四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毕竟束莲娇虽然出口不逊,十四做的也有些过了。
正在这时,左形阔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凤十四慌忙低着头不再说话。
左形阔问了情况,脸上温和的表情有些严肃,凤十四虽不是他的弟子,可自己毕竟是干骆的代理掌门,看见束莲娇脖子上的伤,一时情急就说了凤十四几句。
凤十四一脸委屈,眼睛开始朦胧起来,”束莲娇也有错,你为什么不说她,只知道说我!我知道了,因为她是你的弟子,所以,所以你就不忍心了……我……我……“
说着说着,一滴滴水珠从眼中滚落下来。
左形阔有些吃惊,知道自己刚刚话太重了些,想解释,凤十四已经甩袖子跑了出去。”这……“
赫术出来打圆场,”二师兄别见怪,十四并没有恶意,竟然是两个孩子闹着玩,这打也打了,说也说了,我看还是算了吧。“”是我说话太重了。“左形阔叹了口气。”那个……我去看看十四。“白怜向众人尴尬的一笑,也跟着跑了出去。
白怜找了许久,终于在宿舍找到凤十四,却见她一边委屈的哭,一边在房里翻东找西,一下明白她是在收拾东西。”十四。“白怜叫了一声,忙阻止她。”这个鬼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我们八荒九州多的是!只要我十四殿下一声命下,喜欢我的人多的是!我才不……“”十四……“白怜惊讶的发现,十四竟然又哭了,听着她嘴里不着边际的话,忽然有些明白什么了。”哦,是小怜啊,我要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要去哪里?“”回家。“
白怜一直不知道十四为什么会来这里,这下总算清楚些眉目了。”是左老师对不对?“
凤十四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心里越发疼起来,脸上的水珠也越滚越多。”你是因为左老师才来的这里对不对?难道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凤十四哭的更厉害了,一把扔掉手中的包袱,趴在白怜肩头哭起来。
看来是猜对了,白怜叹了口气。
难怪一直以来明明谁的课十四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左形阔的课,她除了异常的乖巧,更是特别的用功。
其实她早该猜出来的,以十四的性子,哪怕束莲娇再怎么欺负她,她只会想着怎么欺负回去,哪里会哭。”呜呜,小怜,我是不是很惹人厌啊?“”怎么会?“白怜道,”我们十四那么可爱,别人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呢?“”那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白怜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明他对束莲娇那么温柔,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为什么他从不多看我一眼?就因为束莲娇是他的弟子,就因为束莲娇比我漂亮?“”……“”其实我也很想长大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是凤族的帝姬……“”……“”我真的很喜欢他,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神族的身份……“”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是羡慕逸皇叔叔的,就算所有人阻止他都依然爱着魔界公主……“
凤十四说着说着,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他不喜欢我,尽管我再怎么努力他还是不喜欢我……“
白怜轻轻拍着她的背,发现十四已经睡着了。
说起来,她还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当初来干骆就是为了修得仙身,然后就可以一直陪着师傅。
看来情这个东西果然是很伤人的,连一向坚强的十四都失去理智了。
努力甩甩头,把十四放好,让她平躺着,又替她盖好被子。
远处的树荫下,一个蓝色的身影赫然而立,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几日下来,十四明显心情很不好,白怜很担心,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毕竟感情这东西,她也没经历过。
而自从发生了那事,她们也没再见过束莲娇,以往哪怕吃饭的时候或多或少也是能见到的,束莲娇就像故意在躲着她们,或者说在躲着十四。
周遭一下安静下来,白怜觉得挺好,见不到束莲娇更好,一想到平时那么嚣张的束莲娇,被十四咬了好几口后竟然那般鬼吼鬼叫。
可是一般在发生了这些事后,要是以前的十四肯定高兴的不得了,可最近十四忧郁了,不但不笑,连话都少了,就连最喜欢的八卦也不感兴趣了。
白怜想到以前十四不是最喜欢吃她做的菜吗,只是自己一直因为上课太忙,很少亲自动手,现在她们不用每天早早起来去教室,赫术的教学其实挺自由的,谁叫他比谁都懒呢。
于是一大早,白怜就开始在厨房忙活,好不容易做了一大桌子菜,她想了想,顺便还叫上了赫术。
三人坐在一起,白怜觉得气氛有些怪,十四和赫术皆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如果说十四是因为有心事,那赫术就是懒,怪白怜大清早把他叫醒。
可是饭桌上,任白怜如何的说话,如何的讲一些笑话,十四皆是一个哦字回应,赫术则是只顾埋头吃饭,跟八辈子没吃过似的,气得她暗地里踩了赫术好几脚。
说来,那些导师中,只有每次面对赫术是最自由也最轻松的,因为跟他在一起没有其他老师的严厉,他也总喜欢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让白怜怎么也害怕不起来。
因为十四心情不好,赫术就放了两人几天假,虽然跟其他弟子比起来,她和十四落后的课业已经太多。”小白,你来后殿一下。“忽然,耳边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白怜左顾右盼,一下明白这是师叔的密语传音,以前似乎也用过,只是时间太久,有些太惊讶,反应过来后,立马站直身子,回了声”是“。
赫术和十四奇怪的看着她。”师叔好像有事找我,我去去就来。“她说完,一溜烟跑了。
剩下的十四和赫术正歪着脑袋想她口中的师叔是谁。
一路飞奔回虚化殿,又去了后院。
虞行一身白衣,单薄的身子让人越发觉得孤寂了。
白怜忙行了个礼,”师叔,你找我。“她左右瞟了瞟,并没有师傅的身影。
虞行缓缓转过身,轻声道:”小白,你来干骆也已经一年了吧。“”是的师叔。“撇开那去天界的三天不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虞行点点头,问道:”你的课业学得怎么样了?“”额……“白怜迅速低下头,”回,回师叔,弟子资质愚钝,迄今还是没有长进……“
虞行看了她许久,而后竟然叹了口气,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你无需自责。“
白怜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次叫你来,是有事想和你说。“虞行顿了一下,”近来凡间出现了一些怪异现象,传闻跟魔界有关,怕是魔界又有什么大动作了。“
白怜眼睛转了一圈,有些惊恐。”干骆之所以破例开授修仙之地,也不过是希望能在必要时候保护苍生,五百年前仙魔大战祸及太多众生……这次魔界的反常举动,怕是又是人间的一场浩劫,你明日便同赫术他们一同下山,你可愿意?“”师叔……“”关于修炼的事你也无需太过介怀,一切自有定数。“”师叔……“”你不想去吗?“”不是的!“白怜忙的摇头,”谨遵师叔旨意。“
虞行想了想,手里忽然凭空出现一枚玉一样的东西,递到白怜面前,”这个你拿着,这里面有我的一点仙力,紧急时刻或许对你有用。“
白怜高举双手,像托着什么重要的宝贝,才看清是一枚通体雪白的勾玉,忙道:”谢谢师叔。“
虞行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白怜退着走了数步,忽又听他道:”一路小心。“
白怜有些错愕,重重点了点头,”嗯!“
看着已经跑出去的身影,虞行久久的没有移动,只是眼中,多了一抹深意。
当晚,白怜正在收拾东西,就见师傅急匆匆的跑来。”乖徒儿,虞行说你明日就要下山了是真的吗?这个榆木疙瘩,简直太可恶了!明知最近凡间不太平,还派你去……“他一边说,一边气冲冲的进来。”师傅,你怎么来了?“她还在想他跑哪里去了呢,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你给为师说实话,那个榆木疙瘩是不是派了你去凡间?“
白怜正在收拾要带的衣物,被白升闲一把按住。
白怜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最近凡间妖魔忽然开始蠢蠢欲动。不行,这太危险了,我得跟虞行说说,绝对不能让你去。“
白怜看他刚进来又忙着出去,拉住他,”师傅你干嘛?你别怪师叔,是我自己想去的。“”什么?“白升闲不敢自信,柔声道,”乖徒儿,你知不知道人间现在有多危险,要是你有个万一,为师我就……“说着竟然装作一副要哭的模样。”师傅!我只是去外面走一走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我已经来了这里一年多了,虽然学艺不精,可如果能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如果真要去,那为师跟着你一块去……“”师傅!“白怜可不敢让他跟着,因为听说,除了赫术,同行的还有山中的其他弟子。”为师不是担心你嘛。“白升闲一脸委屈。
白怜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那枚虞行白天给她的勾玉,得意道:”师傅你看,师叔有给我法宝哦,说是在关键时刻可以帮到我。“
白升闲拿着那枚勾玉细看了下,果然有虞行的法力在里面,而且还不弱,总算安心了些。”放心好了师傅,弟子会小心的。“说着,她又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哈哈笑起来,”师傅你看,我另外还有法宝呢!“
那个东西,正是师傅以前给她的芭蕉扇。说来,就算她法力弱了点,有了这些法宝,总不至于太吃亏,芭蕉扇的威力,她可是见识过的,哈哈。”可是……“”好了师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徒儿只是去凡间查看一下,又不是真的去送死,你瞎担心什么,大不了遇到什么危险,我跑就是了!“
白升闲终于被说动了,果然是关心则乱,单凭虞行那一枚勾玉,一般的妖魔也是伤不了她的,况且还是自己给她的扇子,思索良久,”那好,我让玄鹰跟着你一起去。“”……“”不许反对!要不然为师就不让你去了!“
白怜无奈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办法只得同意。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玄鹰了,自从上次他救了自己,还没跟他道谢呢。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在山中集合。
白怜才知道,除了她和赫术,还有十四、别绍,以及十几个法术不错的弟子。更没想到的是,还有那个已经好久不见的束莲娇。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脸红,十四和束莲娇一看见对方,简直恨不得把对方给吃了,白怜一头冷汗,生怕十四又一个冲动扑上去咬束莲娇,一只手拽着她不敢放开。
而束莲娇,似是没想到白怜和十四也会去,在一旁恨的牙痒痒,后来还是赫术出面解决。
束莲娇即便平时再在小弟子们面前摆架子,可赫术毕竟是她的师叔,是她的长辈,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十四在一旁呲牙咧嘴,似是在说,”别以为就你有师傅,我也有!这回可是跟我师傅一起!“
直到几人出发,白怜仍没有看到玄鹰,后来一想,大概是他怕给自己添麻烦,在暗中保护了。
叹了口气,觉得还是玄鹰懂事,要不然她出门还带那么大一只鸟,别人问起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行十几人皆是御剑而飞,因为其中白怜御剑术最差,加上又莫名其妙的相隔的三年,一路上,总是她落在最后。
好在也不需要怎么赶时间,赫术让大家速度放慢了些。
束莲娇笑着道:”果然待遇就是不一样,让大家来配合你,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你再说一次试试!“凤十四瞪着她。
束莲娇果然再也不敢说了,一甩袖子飞了老远,”疯狗!我才懒得跟你说。“
凤十四也不生气,反而得意洋洋,”跟我斗,你还不配!“说完,朝着束莲娇的方向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白怜哭笑不得,拉拉十四的袖子,”算了。“
不过,自从出山后,十四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天黑之前,他们在一个小镇住下,因为众人中,除了赫术,大家都是凡人之躯,吃饭睡觉还是要的。
可是,他们到了镇上时,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天还没有完全黑,小镇上的人家就大多已经关门。
唯独一两间客栈,房门半开半关,而他们到时,也已经有小二准备在关门。看见有人来,急匆匆的叫他们进门,然后快速把房门关上,还在门口撒了些什么。
白怜看清那些东西,赫然是一些避妖魔的香灰。
众人对视一样,皆是疑惑。
别看赫术平日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出来后总算有一些靠谱的样子,他上前问那个小二道:”敢问小哥,这天还没有黑,这小镇上怎么大家都早早的就关了房门?“
小二一听,猜出他们是外地来的,紧张兮兮的道:”客官有所不知,最近镇上发生了一些怪事,都死了几十个人了,因为那些人死状怪异,官府也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百姓们纷纷在传,是有妖魔作祟!“
小二说到这里,竟然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所以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门了!就怕遇见那东西。“说完,似又觉得不妥,小二又抓了好几把香灰,直到把门口扑了厚厚一层灰才松了口气。”对了,众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是要住店吧?“
赫术点点头。”那各位是来对地方了。“小二已经没了之前的害怕,换做一脸恭敬的笑,”众位客官别怕,虽然出了那样的事,可本店安全措施齐全,那些东西想进也进不来。“
白怜看了看门口厚厚的一层灰,呼吸都有些困难,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该不是感冒了吧?“十四关切道。说完,她也打了好几个喷嚏,忽然有些明白什么了。
不过,小二的办法虽然有些不妥,倒也实在,只是不知他是哪里知道这个办法的。
小二带他们上楼,大概是因为出了那样的事,客栈的房间大多都是空的,只有一两间住了人的,听见动静,紧张兮兮开了一条门缝看是怎么回事。
被别人这样打量,白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十四也是颤抖着身子,”小怜,我可不可以跟你住一块?“
其实白怜也是害怕的,毕竟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东西,人天生又对未知的东西有着一种恐惧,于是听十四这样说,立马就答应了。
见她一副比自己还紧张的模样,白怜郁闷了,十四好歹也是神族,那种东西应该见过吧?
赫术把大家分成两人一组,这样一来也好有个照应,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两人总比一人要好。
束莲娇在一旁皱着眉头,嫌恶的看着周围,本来让她住这里她已经够不满了,还要两人挤一间房,当下道:”你们胆小那是你们的事,我才不要两个人住!“
因为在凡间行走,怕多有不便,于是众人大多变换了模样,装作一般的江湖中人,所以就算小二面对束莲娇,也看不出她本来的样貌。
赫术没有办法,只能让束莲娇一个人住。”果然是千金小姐,娇生惯养!“十四话中有话。
束莲娇脸色有些微变,冷哼一声进了一间上房,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白怜嘴角有些抽搐。
赫术揉揉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也走。“十四拉着白怜进了另一间房,距离和束莲娇那里隔的有些远。
剩下的弟子也各自组合好了队伍,回房去了。
直到小二再次来叫众人吃饭,并吩咐现在这样的局势,即便晚上听见再大的动静,也最好不要出门。
因为队伍里的人都是凡人,所以这次下山,大家没有不习惯反而异常的兴奋,因为平常在山中拘束久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加上可以和赫术这样的导师一同历练,众人根本没把那什么妖魔放在眼里。
光是饭桌上,就有小弟子不停的跟赫术搭讪,这可是一个好机会,难得能跟导师一起,说不定自己表现好,导师就一个破例收自己为徒了。
这样想着,大家斗志昂扬,恨不得那些妖魔早点出现,好让自己好好表现一番。
束莲娇拿着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最后干脆一把扔掉筷子,站了起来,”我不吃了!“
众人不由都看着她,小二还以为是他们的菜哪里不合大家的胃口,可是看其他人似乎吃的挺好的啊。
眼看束莲娇就要推门出去,赫术制止她,”你要去哪?“”我另外找地方吃饭去。“反正现在是在凡间,她一个公主竟然住在这样的破客栈里就算了,还要和那么多人一同吃一桌子菜。
在干骆是因为不得以所以才忍着,可是现在出了山,别说一个小镇了,就是整个天下都是他们束莲家的,她已经忍无可忍了,竟然是小镇,那肯定有府衙,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害怕当地官员不好吃好喝的招待。
赫术皱了皱眉,饶是他这样在女人堆中游刃有余的碰上了束莲娇这样的,也是无能为力,只道:”你不能出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束莲娇被挡在那里,一时脸色铁青。
十四夹着一片菜叶,懒洋洋道:”师傅,她要出去你就让她出去得了,反正人家是公主,自然不屑和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一起。“
束莲娇的脸色更青了。
小二尴尬的上前,”这位姑娘,他们说的对,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以免……“”滚开!“束莲娇朝着他大喝一声。如果说其他人她有所顾忌,可这个店小二凭什么也来说三道四。
小二被她一吼,酿怆的退了几步,吓的身子一抖,好厉害的姑娘!
白怜笑的有些尴尬,忙道:”小二哥别见怪,我师姐她就是这个性子,其实没有恶意。“
小二不愧是见多识广,忙笑嘻嘻的说没事。在客栈待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更凶的他也领教过,早就练就了一副死皮赖脸。”回去坐好。“赫术表情难得的严肃,”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样的身份,现在跟着我,那么就得听我的,我必须对你们的安全负责。“
束莲娇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面子有些挂不住,眼看两只眼睛已经微微发红。
店小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样吧,如果这位姑娘不喜欢这些菜,小的让厨房给姑娘另外做一些,待会儿送到姑娘房里,这样可好?“
有小弟子去劝束莲娇,束莲娇冷哼一声,蹬蹬蹬上楼去了。
赫术松了口气,女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
十四得意洋洋的咬着那片叶子,顿时胃口大好!
其他弟子也坐下来继续吃。
白怜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一路不会太无聊。
晚上,也不知是因为不习惯还是想着小二说的那些话,白怜翻来覆去睡不着,饶是十四这样睡的跟死猪一样都受她影响睡着又被她吵醒。
因为不太习惯油灯,白怜把师傅给她的夜明珠拿出来放在房里,一方面节约资源,另一方面要是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太害怕。
黑夜中,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整个屋子都显得亮堂堂的。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脑子越发的清醒,直到数到第一千一百三十九只羊时,脑袋终于有些昏沉的睡意,眼皮也慢慢磕了下来。
却突然听见外面啊了一声大叫!
灵台顿时清明一片!几乎是本能的就翻了起来。
显然这啊的一声气势十足,就连十四都被吓醒了,两人迅速穿好衣服,跑了出来。手里握着随身的佩剑。
等赶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时,两人都愣了。
那处,束莲娇正一脸惊恐的抱着别绍,两人几乎是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一起。”怎么回事?“白怜拉着旁边一个小弟子问。
小弟子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待众人看清,才发现束莲娇除了抱着别绍,两只手更是惊恐的掐着别绍的脖子,别绍原本一脸茫然,差点没背过气去。
待众人拉开两人,十四差点没跳起来,”别绍师兄,你,你竟然……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怜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十四生的什么气,在看见别绍衣衫不整时,忽然眼睛睁的大大的,”别绍师兄,你该不是……“
这时,赫术也赶来了,本来想问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众人对着别绍指指点点,一时也愣了。
这样的场景,在大多人看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别绍半夜偷遛进束莲娇房里,然后不幸被束莲娇发现,并且大叫出声,加上束莲娇不是一般的女子,待反应过来,便掐着别绍的脖子,最后才有了接下来的事。
于是当众人一脸鄙视以及夹杂佩服的目光看向别绍时,别绍不由浑身一个寒颤,茫然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就在凤十四第九次对着别绍做出鄙视的模样后,别绍似乎终于懂了,忙解释说:”你们误会了,不关我的事!“”证据确凿,哼!“凤十四冷哼一声,”不是我说你,你就算再怎么的,也得挑好一点的对象才是,我凤十四鄙视你!对了,以后别说认识我。“
别绍一脸无辜,”真不关我的事,不信你们问师妹,我是听见她大叫才赶过来的,刚一来就被她一把抱住,我还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冤枉啊,他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看来,被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这种事,也不尽然都是好事。
赫术咳嗽两声,问束莲娇,”怎么回事。“
束莲娇神色终于缓和了些,似乎也被围来的人惊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有,有老鼠……“
众人绝倒!
听见声音的店小二也赶了过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吓的一只鞋子都忘了穿。”装模作样!“十四嗤之以鼻。”你没事吧?“白怜去查看别绍的脖子,发现束莲娇那下掐的厉害,别绍脖子上甚至勒出了指痕。”活该!谁让你跑那么快的,你就那么在意她?“十四继续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