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奕本能地觉得既然苏心茹找到自己定然是看上了自己,更是觉得唯有自己才堪大任,如今见到自己的女人竟然和别人站在一起,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江玉晟时,不禁怒从心中起。舒悫鹉琻
本就不大收敛的脾气更是爆发出来,一把推开站在苏心茹面前的江玉晟,恶狠狠地吼道:“三殿下似乎对于苏小姐情有别钟啊!怎的本王来了也不见得行礼?”
这话说的,禹王江玉奕刚才就免了丞相的礼,再加上这是苏相府的宴会,就算行礼也行个常礼便可,可听这意思似乎想在身份上压对方一头啊!
众人早知道诸位皇子多有不合,却没想到往日还是貌合神离,如今连表面功夫也顾不上了,直接当众给了后者一个难堪。
再听前半句,众人纷纷猜测莫不是这位苏县君和禹王殿下也有一腿?
呵……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一次性抱上两个大腿,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得下!
一时间,众人在三人面上不断扫视着,看热闹似地没有做声,只眼神闪烁有着不明不白的意味。
苏心茹心里一阵暗恨,心道这些人来就算了,如今给自己难堪又是怎么个意思!真当自己是猫么?也不怕被绕伤了!
虽说心里一万个想要直接将这两人一起轰出去,但面上依旧强挂着微笑道:“两位皇子能来,让苏府蓬荜生辉,小女子不胜感激。不过,苏府毕竟不比宫里,能来这儿的便是我苏心茹的朋友,还望诸位给我个面子,这些繁文缛节能省的便省了吧。”
一个人独自行完礼的苏成拏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便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一惊,生怕苏心茹这丫头这般说话惹恼了众位皇子,繁文缛节?能省则省?就算要省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苏成拏后背落下两滴冷汗,连忙拱手准备为女儿开月兑,毕竟这可是事关相府存亡的大事!
却不想,身子刚刚前倾,还没有弯下去,便听得太子殿下沉着声音道:“正如苏县君所言,咱们也入乡随俗,宫里的那一套也别拿来说道了!”
太子心里自然向着江玉晟,心道不就是个礼没行么?至于这般嚣张,平日里没见你对我行多恭敬的礼,这时候倒是拿这种事说上了!
江玉奕心中颇为不爽,更是觉得刚才苏心茹的话维护着江玉晟,莫不是忘了与自己的结盟了么?还是说这时候又看重了对方,想要帮上一把,那自己呢?又算什么?
江玉奕面色十分难看,联想到那一日城西河的事,顿时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受控制。当然他忘了,他从来就没能控制住苏心茹。
至于江玉晟面色也十分不爽,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四弟你可真是越来越本事了!
苏成拏感觉到周围的压迫更甚,后背的冷汗连连,只觉得这个女儿怎么走到哪里都能惹事呢?
如今好容易几位殿下光临,这可是难得的盛况,为什么还要惹几位皇子不爽?
苏成拏理所当然的觉得定是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却没记起来这几人天生的死敌,能不见面最好,见上一面必定是一场战争。如今看着苏心茹的面上,只不过是冷战罢了!
苏心茹倒是觉得这种事情很是无聊,在这里看了一会后便陪着一脸无知的漠北小丫头玩去了。
既然喜欢瞪眼,那么留给你们全部的舞台,继续瞪!瞪瞎了也不关自己事!无聊至极!
苏心茹只在心里对这件事下了这样的定论,对于身边各异的神色也是自动屏蔽,听着司马漠北关切的话语更觉得心暖。
捏捏对方的小脸,逗趣道:“几只蛐蛐而已,胡子太长总喜欢对着打几架。咱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管这些做什么。还不赶紧跑,小心一会打上了,弄伤你这张小脸!嘻嘻……手感不错,来来,让姐姐再捏捏!”
“不要!”司马漠北捂着自己可怜的小脸,逃离对方可恶的魔掌,心道真是一刻也没有安宁的,引起皇子争斗,这是多大的事,竟然没事人一般。哼……也就你这家伙做得出来!
好在这件事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几人还真就是特地来给苏心茹祝贺的,只不过没想到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而已。如今既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赶走对方,只得这般相安无事地坐着。
总不能
因此弄砸了美人的宴会不是,这些人心里还是想着苏心茹,只觉得美人妖娆,虽然有着众多花边新闻,但最终总会是自己的。
到时候,这些新闻也将消失。哼……皇权,女人,都是我的!
三位皇子心思各异地坐在最好的席位上,时而有人前去奉承敬酒,但都被几人不冷不热的赶了回来,更是惊得一阵冷汗。
众人都觉得今日这几位皇子哪里是来做客的,摆明了来砸场子的嘛。占着最好的席位,却动都没动一下,纯粹几个顶级火药桶!
只是,众人纷纷猜测这三位重量级火药桶到底准备着什么时候爆发呢?
这般想着,众人不由得坐得远了些,以免无辜受难伤及池鱼!
苏心茹懒得管这些无聊的事,人家爱怎么坐怎么坐,要吃不吃关自己什么事。反正自己也不甚喜爱这些宴会,不过是应着礼节走个过程,早知道还能惹出这些事,打死也不办这宴会了。
前奏过后,众人分男女落座,苏成拏坐于男席,顶着三位皇子的冷眼,冷汗淋淋地应付着诸多好事者,却也不敢放开了喝,只觉得如今的境况比起自己刚入朝时还要难做,简直是坐立难安啊!
苏心茹倒是图了个自在,陪着母亲牵着漠北小丫头,乐呵呵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时不时还调笑一番身边的小丫头,倒是玩得颇为自在,完全没有置自己生父于水深火热的觉悟。
漠北小丫头只觉得这丫的实在可恶,三句不离要把自己给抢了,心道你倒是抢啊,抢来是给你做妹妹还是做丫鬟啊!真真是个讨厌鬼!
对于后者这般的后知后觉,苏心茹深感无奈,如今才知道媒人这事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把这么单纯的小丫头给带坏了,还真就不那么容易!
关键是如今自家哥哥还没回来,话说要是回来了可不就没这么复杂了么?直接让哥哥出马,立刻搞定这单纯的小绵羊。
让得自己这么纠结,说了半天这厮还没意会过来!
哎,单纯也是罪啊!
苏心茹在心底默默下着定论,默默地期盼着自家哥哥能早日回来。
话说,如今这灾区也稳定了,你这做哥哥的怎么还不回来!准备着就在舒城安家呢!
苏心茹喝着闷酒,默默地念叨着自家哥哥,更是埋怨这厮出一趟门就出了这么久,连带着白云默那猪头也消失了多日,留下自己一个人应付着京城变幻多端的情况。
话说这会子,苏林杰苏大人到底在何处?
派遣出去兵将回朝禀报之后,苏林杰便打点着舒城的事务,毕竟灾情刚解,百废待兴,虽说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可就这么离开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一带人。
便想着再留一段时间,连带着白云默一并留了下来,两人倒是成了好友。
一个治病救人,一个医人医心。兴水利,重教育,引进周边商业,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一带建设完好。
将来的某一天,当苏林杰重新站在这片土地时,见到的是天圣最强盛的五大城池之一,苏林杰自豪地觉得如今这般作为是多么明智!
而此刻,正聚在一起商议着算计哪家商人的苏林杰、白云默二人,没有任何预兆地齐齐打了个喷嚏,对视一眼,笑着调侃起来。
苏林杰自然觉得是自家小妹惦念着自己,至于白云默倒是觉得心茹妹妹此刻肯定惦念自己。
一个喷嚏让两人多日紧绷的心放松了片刻,心中倒是有些感激这难得的喷嚏,更是觉得定是苏心茹小丫头干的好事!
对于这些,苏心茹当然不可能知晓,揉了揉鼻子,心道果然没事想人会遭天谴,怎的自己也想打喷嚏了呢?
一时间,众人推杯换盏,倒也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人人笑脸恭迎着苏心茹大喜,祝贺苏府再得高升,更有人推测着苏家长子回来后会升为几品。
正在这时,离着宴会不远处传来一道尖叫,紧接着一位面色苍白的丫鬟模样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惊慌地喊道:“死人了,死人了!啊,好惨啊……呜呜……”
说到最后近乎语无伦次,在场众人本就紧绷的心顿时升了起来,合着这相府还真是多事之地,这会子还闹出了
人命,莫不是今日还举行了宴会,明日就得哭丧?
真是不吉利啊,众人不由得看向苏心茹方向,想要看看这位准县君对此有什么见解,可千万别因此又生出什么事了。
苏心茹除了在最初听到消息时惊了片刻,随即便也恢复了清明,理智地觉得这种事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不就是死了个人么?不说每家都得死人,就看今日来了这么些人,死上一个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也不关自己事嘛!
拍了拍身边漠北小丫头的手,心道看把这丫头给吓的,年轻就是好啊,没经历世事的孩子就是单纯。
依旧端着雍容的姿态,缓步上前跟着众人一齐围着那名丫鬟,想要把事情知道得清楚些。
可惜这名丫鬟明显受惊过度,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不住地念着“死人了,死人了!”
正当众人准备着一起去事发地点瞧个究竟时,便听得女席处一名妇人大惊失色起来,惊慌地呼喊着:“我的女儿,我家女儿不见了!天哪,谁看见我家女儿了?”
苏心茹回头一看,倒是认得这人,乃是户部尚书夫人,其女正是以琴艺冠绝京城的唐婉婷。
苏心茹对于唐婉婷的映像倒也不错,至少那一日自己还是借着对方的琴弹奏的,后来对方也没有因为自己艺高一筹赖账,也是颇有大家闺秀风范的一位小姐。
莫不是今日死的是她,那可真是可惜了啊!苏心茹不由得生起几分惋惜,如此才女如此心性不该这般死去啊!
想着,陪着几位夫人在那名尚书夫人身边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唐小姐不过是酒水洒到身上,去换身衣服而已,马上便会回来的。”
众人虽是这般安慰,却也知晓这时候消失的人,恐怕真是那莫名死去的人,只是不知道唐小姐到底惹了什么人,或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竟惹上了杀身之祸!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不自觉的离苏心茹远了些,刚才还谄媚地奉承的夫人小姐们,这时候也小心翼翼地远离了一步,深怕这人一个不爽把在场的人都给杀了。
苏心茹自然注意到众人的神色,却也只得无力地摇了摇头,在自家发生了事自然是自己的嫌疑最大,若换做自己恐怕也如这些人一般。
偏头看去,却见漠北小丫头依旧缠在自己身边,手指勾着苏心茹的衣角,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眼底纯粹得看不见一丝杂质。
苏心茹不由得好笑,怎么就忘了这小丫头。也是,傻人有傻福啊!
苏心茹这般想着,看向司马漠北的目光更加温和,好笑地低声问道:“你就不怕是我命人害的?”
闻言,司马漠北恨不得捂住这丫的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丫就不知道么?这么多人看着呢,就这大大咧咧地说着,也不怕被有心人听去!
可怜司马漠北也不敢把动作做得太过,更加惹来不必要的目光,只得一个劲冲前者眨眼睛,恨不得这丫的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得了,反正相府也不止她一个主人,让他家威名在世的父亲苏老丞相去处理不是挺好的嘛。
苏心茹自然明白小丫头的意思,心中暖暖的但也不好说破,依旧迈步跟着众人前往事发地点。
司马漠北见这丫还敢大大方方地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丫的身上,怎么自己摆了半天神色,这丫的还不明白呢?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丫看起来有点讨厌,说的话也有那么点讨厌,可到了关键时刻,自己总不自觉地相信她。
就如那一日自己窘迫的境地,也如今日众人非议的时刻。她总是能让人轻易地相信,母亲总数落自己笨,可就算是自己笨吧,自己也认了,苏心茹这个人,我认了!
司马漠北心里这般想着,原本勾着前者衣角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却发现比起想象中的触感还好,软软的柔柔的,充满了慈爱的温馨。
对于身边小丫头的举动,苏心茹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么担心自己么?傻丫头!
不多时,众人弯弯转转来到了一棵梧桐树下,树上正挂着一个人,可怜的人面无血色耷拉着脑袋,脖子上系着一根绳索,绳子正绕在树干上。
如此看去却觉得此人恐怕是想不开自己挂上
去的,可是谁没事闲的找这么个机会跑到人家家里恶心别人?
一时间众人重又回过头来看向苏府的人们,不自觉的又离开了几份,真是莫名其妙,还是少招惹些晦气吧。
尚书夫人被几位好心的夫人搀扶着来到树下,早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看向树上挂着的人儿,看了半天这位夫人竟然开心地拍手大笑起来,乐呵呵地抱着旁边一位夫人笑道:“不是,不是啊!不是我家闺女,我就说我家闺女福大命大,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哈哈……哈哈……”
虽然尚书夫人此刻的兴奋有些不合时宜,但人们还是好心的没有制止对方,毕竟前一刻这人还以为女儿就这么去了,如今喜极而泣一时间失了礼数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这人不是尚书千金,又是何人呢?
一时间人们重又看向苏家人,苏心茹迎着目光摇了摇头道:“不是苏府的人。”
不是苏府的人,那便还是客人了,一时间众人纷纷向两边看看,自家可有少了什么人,连带着不怎么在意的丫鬟们也一一探查了一遍。
正在这时,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呼声:“咦,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啊?有人看见我家丫鬟柔儿了么?”
切,谁认识你家丫鬟!如果是平日里众人肯定会这么说,可是如今看着树上吊着的人,人们也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来,既然你找人便让你自己认认吧。
来人正是尚书千金唐婉婷,久未见到自家女儿的尚书夫人,立刻扑了上去紧紧地把女儿抱在怀里,不住地道:“还好,你没事就好,呜呜……我的宝贝女儿啊!”
“娘,你怎么了?”女孩依旧有些不明所以,怯生生地问着,看着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纵使见过的世面不少,还是不由得面色一红,轻轻推开母亲看着母亲又问了一遍:“娘,这里到底怎么了?您不是正在宴席上么?怎么一会子的功夫,这里这么多人呢?”
众人十分想好心地告诉女孩,却又觉得如此残忍的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一时间人人噤声。
唐婉婷察觉到气氛的怪异,探出头来正巧看见挂在树上的人,一时间尖叫一声。
对于这声尖叫众人早有心理准备,毕竟刚来到这里时还有不少夫人小姐吓晕了过去,如今还能站着的都是心智坚定之辈。
不过继这声尖叫之后,女孩并没有晕过去,反倒是睁大了双眼看着树上挂着的人,捂着嘴轻忽了一声:“柔儿!”
这一声极轻,但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尚书夫人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上一次只记得不是女儿了,倒没有仔细看看这人是谁,如今一看可不是柔儿么?
柔儿自小跟着自家女儿,平日里寸步不离自家女儿,如今竟然惨死在这里,仔细一想莫不是真有人打算害了自家女儿?
想到这里,顿时看向苏家人,想要从这些人眼里仔细看看,到底是谁要害自家女儿。
苏成拏满面汗珠,心道一个宴会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呢?好容易三位大神不为难了,怎的又整出了一桩子命案?
虽说不过是一个丫鬟,却也不是相府的丫鬟,若是自家的随便派人处理了就是。可是人家的,可不就得给人家一个说法么?
好端端的人死在自家,别说人家要讨自己说法,自己也觉得晦气,真是莫名其妙的!
莫不是今年诸事不顺,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苏成拏这般想着,却还是喊了一声:“京兆令,莫不是喝酒喝糊涂了,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怎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几位殿下还在这里,若是让贼人闯进来,你脑袋有几个够砍的?”
苏成拏坐稳了,不论怎样也不能牵扯到自己身上,连忙拉出了京兆令,虽说这京城都是他的管辖,可这苏府院子里还能管上?
虽说京兆令心里苦啊,可面上依旧不敢透露分毫,甩了甩刚刚喝得有些迷糊的脑袋,连忙吩咐自己两个下手把人先放下来。
苏心茹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好似有个什么大网等着自己钻似的,可怕的是自己却还没能看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大网,又是何人想要害自己。这种莫名的危险感知是自己常年跟随江玉晟培养出的直觉,虽不敢说百分百的准确,但却是差不了多少。
如今这种感觉如
此强烈,自己却依旧看不穿对方的目的。
这样的感觉让苏心茹感到无力,很久没这么无力的感觉了,重生以来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占据上风,连带看向他人的目光都有些轻视。
如今陡然而生的危险,让苏心茹不禁再度探查自己所处的境地,到底是谁?
苏心茹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前世跟随江玉晟虽说是个悲剧,但总体上还是让自己得到了一定的锻炼。
顺着京兆令的人看向挂着的女子,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容貌算不上美若天仙,但也还算清秀。但衣衫整齐,想来也没不可能是劫色了。
整体看去,全身上下唯有颈脖处有些勒痕。但苏心茹却觉得这不该只是绳索造成的,若自己所猜不错的话应该是被人掐死后吊上去的。
而且若真是自己上吊身亡的话,为何没有留下垫脚的东西,树干下光光的只剩下几片落叶,连个石凳也没有。
如此可以肯定绝不是自杀,那么便是他杀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相府杀人?
不对,还有什么是自己漏掉了的。地点,对,杀人地点,这总是被人忽视,总以为发现死人的地方便是杀人地点,可总会不是呢!
苏心茹四处望去,心下一惊,发现此处竟然距离自己的茹雪阁不足一里地远。
怎么可能这么巧!
苏心茹长呼了一口气,自己就说那未知的危险绝不是空穴来风嘛,看样子恐怕真有人想栽赃嫁祸自己呢!
可是是谁呢?算了,这会子还没空管这些。
苏心茹看向身旁的墨雾,心知只有此人能解了这局,如今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此处,自然没人发现消失掉了一人,何况是惯擅长隐匿的墨雾。
两相微微颔首,墨雾消失在人群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甚至没人注意什么。
苏心茹微微一笑,不由得对这幕后黑手有了些兴趣,自己还不相信苏若仙等人有这样的气魄和心力。
若真是这样,当日也不会被自己骗得去牢房逛了一圈。
可又能是谁?
是江玉晟么?虽说对方看出自己可能与江玉奕有所牵连,但依据自己对前者的了解,他恐怕还不屑于这般做吧。
直接来个暗杀,或许更加直接了当,这才是江玉晟的风格。
而且,今日自己设宴,若真是江玉晟,他恐怕不应该前来,更何况前厅里上演的一幕可不像是做戏。
不是江玉晟那又会是谁呢?苏心茹自认为自己绝非善类,但也不该这么遭人怨恨,更何况重生至今自己也不过是命里一件事,暗里一件事而已。
这命里的事唯有李氏三人嫉恨自己,至于暗里一件事,也唯有江玉晟有所察觉,还暂且拿不到确凿的证据呢!
可又是谁呢?苏心茹真的觉得如今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正当苏心茹冥思苦想之时,那名京兆令已经从下手中获得了相关的信息,连忙小跑过来想苏丞相禀报。
擦了擦额头的汗,回道:“死者正是唐小姐的丫鬟柔儿,死亡时间也正是半刻钟前到一个时辰之间,颈脖上有勒痕,经仵作鉴定正是绳索牵拉所致,身上再无其他伤痕,恐怕是自杀身亡。”
一言既出,人们纷纷没了看戏的兴致,真不知道这丫鬟发什么疯,跑人家家里自杀,难不成这尚书家的丫鬟和相府有仇?
苏心茹眉头微皱,只觉得若真这么跑偏了或许这时候牵连不上自己,可隐隐地觉得此事绝没有如此简单。
这般想着,向前迈了一步看向越过京兆令看向仵作问道:“京兆令大人说言可属实?”
仵作不明所以,擦擦额头的汗,却只得低着头回道:“回小姐,属实!”
众人不明所以,人家都忙着避嫌,这苏小姐怎么还上赶着管上了?
苏心茹才不管人家怎么想,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重又看向仵作,冷笑一声道:“若你真觉得是自杀,那也不配继续呆在京兆令大人身边了。”
说着,也
不管后者面色如何变化,俯子指着尸体的颈脖,看向众人沉声道:“诸位请看,绳索勒痕在这里,可这里又是什么?这里多出了一处痕迹,仵作你别告诉我是上吊的时候滑的,你滑一个给我看看?”
仵作老脸一红,却没有接话,心中却是认可了对方,刚才自己验尸时也有诸多疑惑,只是碍于此刻众多贵人,唯恐验出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如今有个身份高贵的,管她做什么反正也不关自己事了。
苏心茹本也没想仵作说什么,继续说道:“既然不是绳索造成的伤害,诸位想想又是什么?想必诸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吧,对,是有人先掐死了这人,然后仿造自尽吊死在这!”
“是啊!”
“是啊!有道理,这分明有两处痕迹呢!”
“苏县君果然观察入微,不亏是圣上亲封的县君。”
众人纷纷应和着,至于苏成拏恨不得直接挥袖子走人,心道这时候你跳出来做什么,自杀就自杀得了,管那些做什么,大不了日后我再和户部尚书交涉交涉。
苏心茹微微一笑,自动忽视了人们眼底的打量,心道如今想不成名也难了。无法,不过是自保罢了。
看向仵作问道:“能短时间控制住对方,而且下死手掐死对方,能是什么人?”
仵作想了想回道:“至少是手劲极大的人。”又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名死者并不算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多少也有些力气,那么杀死他的人恐怕是一名男子。”
苏心茹嘴角微勾,自己自然能想到这些,只不过有些话却得仵作来说。点了点头道:“这人能将柔儿拉扯上来,力气确实不小。”
“咦?为何凶手没有武功,若有些功夫定能轻易做到这点。”仵作及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苏心茹看着他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你想得很是周到。不过……诸位请看这梧桐树。”
“不过是些新皮,这本就是正常现象啊,梧桐到了夏初便会换皮,老树皮渐渐月兑落,再长出新皮。”刑部侍郎千金汪静舒回着,不知为什么看着苏心茹这么自信的说着,自己就很想反驳她,如今好不容易瞅着了机会,更是狠狠地嘚瑟了一番。
苏心茹面色不变,依旧微微一笑道:“的确,可是今年刚换过的新皮还会月兑落么?”
众人再仔细一看,可不是么,树干上有些新皮上亦有些刮痕,地上也有些白色的皮掉落。
如此来看,凶手应该是废了一番功夫才将这人拉扯上来的。
这般费力,却还是要这么做,这人到底和柔儿有什么渊源,一定要杀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