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川一句话,就把温熹和介绍给了大家。
他这话一出,瞬间就静了半秒,紧接着祝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家也都不是笨人,向南川亲口承认的人,那还会有假。再观向飞凡和玉无霞的脸色,显然也是承认了的。
就只有向老爷子连半个眼神也都没有。
温熹和有些被动的接受着陌生人的祝福,此前并不熟悉,对着眼前这一堆的男男女女,她只能微笑以对。向南川站在她的身边,一起应付着别人虚假的面孔揆。
温熹和悄悄的看了一眼向老爷子,然后又看了一眼向南川。向南川淡淡的一笑,“对我们的祝福还是先留着吧,今晚的福气全部都留给爷爷。”
无形之中,他就拒绝了大家的拉拢。
今晚的主角是老爷子,他们自然不能抢了老爷的福气。
看着这样无限的风光,温熹和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老爷子站在光环的中间,笑得格外开心。而她,总感觉与这样的场景格格不入。
向南川被人叫走了,就只剩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顾小意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是不是很不适应?看来,你真没有做向太太的命。”
“可我已经是了。”温熹和目不斜视。
“那又怎样?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吧?是不是发现自己不能应付?是不是感觉很悲哀?向先生不在你的身边,是不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顾小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就是没见过事面。”
温熹和突然回头冷冷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裂出一个笑容。顾小意一愣,她已经走开去了。
顾小意反应过来之后,气得没语言。
顾清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温熹和走出去的背影,不自觉的就跟了上去。
熹和刚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就听到后面有一个声音在叫自己,“熹和……”
温熹和一回头就看到顾清泽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有事么?”
“我想问问,你妈妈好么?”顾清泽问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愧疚。
“托你的福,我妈妈很好。”温熹和冷冷的一笑,“你的关心真多余,还是留着给稀罕的人吧!”
“别这样,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多年不见。难道你希望我是个这么无情的人吗?”顾清泽的声音不同于寻常,似乎有些不舒服。
温熹和莫名的就笑了,“难道你还是个有情的人吗?”她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熹和……我们毕竟是血肉至亲,何必……”每一次见面都要竖起自己的刺来?
“对不起,在我的记忆里我的至亲姓凌。”说完这话,温熹和转头就走。
顾清泽盯着她的背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温熹和怎么也没有想到,转身之后不久,会遇到向飞凡。向飞凡站在那里,如向南川一样淡淡的微笑着看着她。温熹和心里有一种秘密被人拆穿的难堪,却也知道闭也是闭不了的,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爸……”
“见过顾老了?”向飞凡一脸的和蔼,连嗓音都轻轻的。
温熹和本来是带着侥幸的心理,想避过去,没想到向飞凡会直奔主题,点了点头回答,“是的。”
“看你脸色,你们谈得不愉快?”
“嗯。”
“顾老为难你?”
“没有。是我与他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温熹和如实的回答。
向飞凡看了温熹的一眼,也不深究。只是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上次拜托给你的事么?我今天问过顾老,顾老说你表现的很好。我当时就在想,南川总算选对了人。熹和,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与顾老谈得这么不愉快?顾老在机关工作多年,还没有出现过对下属不好的情况。”
温熹和十分的难堪,心里也跟着格外的难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要她怎么说?亲口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女?还是亲口承认顾清泽就是她父亲?
向飞凡见她久久不回答自己,似乎是轻微和叹息了一声,然后才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就是因为你身上流着顾家的血,你觉
tang得他辜负了你可怜的母亲,所以对他视而不见,也从来没有把他当过父亲,更不曾站在他的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
温熹和惊讶的望着向飞凡。
向飞凡又继续说道:“我们都年轻过,也做着爱情的梦。我们也曾经希望自己合法的老婆就是自己心里面爱死爱活的那个人,包括你的母亲,她也是这样希望并期盼的。可是人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有些恩情,需要我们一生去奉还。恋人不得已便只能分开,从此天更一方。”他看着熹和,“熹和,不算顾老他有再多的不是,他首先对不起的那个人也是你母亲。而最该恨的人也是你母亲。可曾问过,你母亲凌烟可曾恨过?你有没有想过,上一辈的恩与怨,是你所不能插手的?”
温熹和无言以对。
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她自从懂事起,就已经站在母亲的角度上,对这个男人不待见。
“凌烟可曾对你讲过他们的事?”向飞凡又问道。
温熹和摇了摇头。
向飞凡眼里有着温熹和看不明白的伤痛。他轻轻低叹,“她啊,还是和原来一样。果然……”就像她当年所说的一样,她不恨也不怨,只当作从来都没认识过顾清泽。
所以,她不曾向女儿提起那些过往。
“果然什么?”温熹和当然不知道向飞凡心里想的。
“没什么。当然,他们的事我也不好说。如果你母亲愿意告诉你是最好。我只想劝你,别恨清泽。他的心里很其实也很苦。他这一生,可以说辜负了两个好女人,又对不起自己。”
温熹和不明白,茫然的望着向飞凡。
向飞凡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明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别恨他。好了,今天是爷爷的好日子,你快去吧!”
“好。”
温熹和的脚步走得很慢,她实在想不明白,公公今晚这话是什么意思。
宴会场上一片热闹非凡。
温熹和寻找着向南川的身影,却发现婆婆玉无霞向她招手,于是便走了过去。玉无霞带着她一起张罗着。于是,大家都再也不敢小瞧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向太太。
老爷子突然让拿几杯酒去,温熹和便去了。
老爷子一看到她,脸色微微一变,终是没有说话。
直到宴会结束,时钟走过12的指针,该走的人都走了。老爷子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把温熹和叫到了跟前,“你说说,你今晚都做什么了?送酒需要你送么?你知不知道,做向太太是要会做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个丫头命,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你不觉得丢人?”
“我不觉得。在我们那里,都是需要主人亲自招呼客人的。”她真觉得自己不过是送个酒,错在哪里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怒气上涨,“瞧瞧,还会顶我的嘴了。你们那里,这是你们那里吗?这是向家,你已经嫁进了向家了,就要为我们向家着想是不是?”
“爷爷……”向南川从外面回来,“我刚刚送顾老回去,沈阿姨还直夸熹和懂事,很大气。怎么到了爷爷这里,反倒成不是了呢?对了,我妈呢?”
“被我打发走了。不然她又会拦着我教育你媳妇。”
向南川把温熹和一拉,“爷爷都累了一天,赶紧去休息吧!教育媳妇这种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说完就带着温熹和离开。
温熹和不安的看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的双眼虽然微眯,目光却锐利的吓人。她赶紧就躲开了自己的视线。
回到房间后。
向南川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让她早点儿休息。她不安的问他,“是不是,我能早点儿生个孩子。爷爷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
向南川一笑,“这是个好主意。那我们一起洗吧。”
不会吧!
温熹和正要发作,他又突然给来了一句,“这样,可以早点儿做一个孩子出来。”
温熹和的反应是直接进了浴室,关门,反锁!
向南川站在外面其实根本都没动,只是淡淡的笑着。
……………………
温熹和觉得,有向南川的日子很不错。
虽然向南川一直都很忙,但是他还是总顾着她的。让她的心里感觉很舒服。
这样的日子,被突来的一个电话打破。
二姨凌语突然给熹和打电话,“熹和,你快回来吧!你妈最近烟疼的特别的厉害,直都直不起来了。把她接到C市的大医院去看看,没什么大病最好了。”
熹和一听就急了,“我妈呢?”
“她坚持自己没病,我硬拉着她来人卫生院,可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可她今天突然昏迷了一次,我是给吓的没办法了。我就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那麻烦二姨先帮我照顾着凌老师,我这就请假赶回去。”温熹和说完之后急忙就挂了电话。紧接着就给向南川打电话,电话很久才接,“您好,我是许晓。向先生现在不方便接您的电话,有什么话请告诉我,我尽量帮您。”说完之后,许晓又特地看了一眼手机,确定这通电话确实是熹和打过来的。
她在心里想,难道就是那个曾经被顾小意为难的熹和么?她怎么会有向先生的私人号码。
“许副秘书长,我找向先生有急事。”温熹和自然是知道许晓为何人。
“实在抱歉,我们现在不在国内,向先生这会儿正在进行洽谈会议,不容许打断。”许晓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一急就出错。
温熹和这才想起来,向南川确实是打过电话给她,说要去美国出差几天。让她不要想他。
温熹和急得没办法了,给系主任打了电话请假调课,然后急忙奔出峦山。她奔跑的很急,因此连前方的车都没有看清楚。若不是人家一个急刹,她恐怕都撞上去了。
枣红的卡宴车门推开,关夜轴一脸的难色,“你不要命了,跑什么跑?”
温熹和就像漂浮在海上的急需救援的人一样,紧紧的抓着关夜轴这块浮木,“帮帮我,去浔里。”
“你家里死人了啊?”关夜轴被吓得不轻,惊魂未定。
温熹和死死的看着他,看着看着,眼里就滚着泪花,“你去还是不去?你不去就不要耽搁我的时间。我怕去晚了,凌老师就真的没救了。”不行,不行!她接受不了。
关夜轴见她这副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抓着她的手,拉着她进副驾座,然后自己又坐进了驾驶室。临行前看了她一眼,提醒她,“安全带。”然后卡宴突然起步,发疯似的飞驰在街道上。
他的车速快得离谱,温熹和几乎认为他曾经是赛车手。他的车虽快,却稳。
没过多久,就因为超速和闯红灯,被警察给拦了下来。
关夜轴下去后不知道说了什么,温熹和只看着他似乎是打了一通电话。然后,那个拉他们的警察就突然给他们开道了。后来,畅通无阻。
温喜和心急如焚,只感觉时间漫长的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
关夜轴不敢分心,也没有出声安慰,只是专注的捉着方向盘,争取早一秒到达浔里。
终于。
经过六个小时的长跑,温熹和见到了凌老师。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凌老师,这会儿已经失去了生气。
温熹和眼睛一酸,“凌老师,你怎么就把自己给玩到医院来了呢?”
凌烟无力的看她一眼,“你回来的倒快。”
温熹和笑,“不回来快点儿不行啊!”
关夜轴站在那里,轻轻的提醒温熹和,“我刚刚已经打电话约了医生,如果我们现在赶回去,明天一早就可以进行检查。”
凌烟这才看了关夜轴一眼,然后又很不解的望着温熹和,同样不解的还有凌语。
凌语的眼神就像是温熹和范什么错一样,怎么回来一次带回一个男人。
温熹和也想到了,此时却无心解释,只是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南川人在国外,根本回不来。他给我的司机,我也让他先去跟着南川了。”这意思就是,只能找朋友帮忙了。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关夜轴又说了一句,然后走过去与温熹和一起扶凌烟。试了几次,凌烟都疼,没办法起来。
关夜轴想了想,突然就直接抱起了凌烟,向外
面走去。
温熹和紧紧的跟在关夜轴的身后,对他万分感激。
六个小时后。
关夜轴几乎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终于赶到了医院。他们刚一到医院,就有医生护--士推着车过来帮忙,熹和也跟着跑了进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关夜轴。
开了一夜的快车,关夜轴这会儿累着靠在车身上,做了个让她进去的手势。温熹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进去。
看到她进去了,关夜轴才彻底放松了自己。
能得她这样一眼,关夜轴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