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悦之回去之后先是进屋看了一眼宋氏,宋氏还没有醒,她就先出来用了晚膳,用过晚膳之后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散食,听得宋氏醒了,连忙进去亲自服侍宋氏起身洗漱用膳,又陪着宋氏说了几句话,看着她又闭上眼睛睡下了,这才回自己的屋子去。舒悫鹉琻
夜风轻吹,贺兰悦之抬步往屋子里走,只是才走到门口,却忽的停住了脚步。
“小姐怎么了?怎么不进去?”绿篱跟在后面奇怪的问。
贺兰悦之微微的皱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怪怪的,可是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迟疑了下,终究是没说什么,走了进去,一边问:“可是熏了香?是府里新送过来的吗?怎么这味道怪怪的。”
有些甜有些腻还带着几分腥,让人闻了很不喜欢辂。
贺兰悦之直接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吩咐道:“去把香换了,就换上兰花香味的吧。”
绿篱嗅了嗅,也觉得这味道不好,嘴里骂道:“也不知道是那个小蹄子,问都不问一声就敢把香换掉,真是皮痒了不是,看我不收拾她!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将香换掉。”
绿篱平时还好,一气急起来说话就你你我我的,也还好贺兰悦之宠着她妩。
她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直接就跑到角落香炉处,打开盖子一看,不由得一怔:“咦,没有换香料啊,还是平时用的那种。可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绿篱将盖子盖上,又嗅了嗅,眉头皱得紧紧的,道:“怎么有点象夫人屋子里的味道?”
贺兰悦之皱眉;“别胡说,娘亲屋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宋氏房中点的香跟她屋子里的不一样,但也清新悠远,有静心凝气的功效,屋子里的味道却要难闻得多了。
不过绿篱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绿篱嘟起嘴来:“我真的觉得好像是在夫人屋子里闻到过嘛!”
印象太深刻,所以才能记得住,只是什么时候都是忘记了。
贺兰悦之失笑,摆摆手:“好了,先别管这些了,先把门窗开了通通风,再换个香,让人准备一下热水,我去洗个澡。”
贺兰悦之觉得屋子里的味道真心不好闻,干脆让人通风散了再回来。
“好!”
绿篱将香炉放下,转身往外跑出去,吩咐人去准备沐浴事宜,贺兰悦之也转身往外走,打算到外面花厅坐上一坐,谁知道经过门帘时,忽地从一旁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将她吓了一大跳,几乎要尖叫出声,却被另一只手掩住了嘴,向一旁拉过去,她心中惊骇,想也不想手肘屈起向后一撞,只听得一声闷哼,她正要加把力挣月兑,却整个人被拉进一个怀抱,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熟悉的男子声音仿佛在心尖上响起。
“别动,是我!”
贺兰悦之听得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整张脸都涨红了。
“你先放开我!”她低声喝道。
帘子后面的黑影闻言放开她,她忙向前走两步,远远的离了他,这才站稳,一颗心到了此时仍旧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刚刚真是吓死她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绿篱手里拿着香料走过来,贺兰悦之连忙道:“不要过来。所有人都给我退出去!”
绿篱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都退出去。”
贺兰悦之声音里带了几分凌厉,对于绿篱来说很是陌生,不由得愣了一愣,但她毕竟也是跟着贺兰悦之经过些事的人,知道她这个时候必定是有重要的事,当即也不敢多说,连忙退了出去,将屋子里的人都一一指派出去,一个人都不许靠近,她自己站在门口,想要进去却又不敢,只好站在那里候着。
贺兰悦之见她这般行事倒是十分满意,虽然还是有些青涩,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也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贺兰悦之也没说什么,顺手就将门关上了,回头,就看到即墨明镜从角落里走出来,她一怔:“你受伤了?”
刚才没注意,此时灯光下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不好,身上衣服破碎凌乱
,虽然一身黑色看不出什么,但细心些仍旧能够感觉到上面有些异常,血块凝结颜色深些也更硬些,贺兰悦之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顾不得许多走过去看了眼,脸色顿时就变了。
“别站着了,先到这边来坐着。”贺兰悦之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伸手扶住他走到一边的榻上坐下,“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贺兰悦之话都不多问一句,转身就走到门口,将绿篱招到身边,低声吩咐了一句,绿篱心中疑惑,但见贺兰悦之脸色不对,也不敢多问,亲自去请香影过来。
贺兰悦之则转身回屋寻了干净的纱布和金疮药出来,回到屋子里对即墨明镜道:“你伤到哪里了?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即墨明镜坐在那里,脸色虽然苍白却丝毫不损其容貌,一双眼睛更像是盛满了星辰碎光,仿佛看一眼都会被吸进去一般。
贺兰悦之被看得心头鹿跳,脸都开始发烫起来,轻咳一声,低声道:“你到底要不要包扎?”
即墨明镜眼底流出一抹笑,轻声笑道:“既然四姑娘都不顾自己的名声来照顾镜,镜自然不敢有半分推辞。有劳了。”
贺兰悦之只觉得耳根发烫,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
这人说的是什么话?
他这个样子来找她,她难道还能狠心将他赶走,连伤口都不给他包扎?
心里有些恼羞成怒,她板起脸来,有心想要解释一二,却又觉得多余,反而让人误会,过了好一会,才淡声道:“世子爷多虑了,世子爷对悦之有救命之恩,如今重伤前来向悦之求助,悦之岂有不管之理?不过,这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了吧?”
贺兰悦之朝即墨明镜挑眉。
贺兰悦之本来就生得清艳,此时雪白的脸上染上了红晕,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一眼望来,简直是要将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即墨明镜目光一暗,唇边徐徐的舒展:“那就要看你了。
贺兰悦之白了他一眼:“小气!”
正说着话,绿篱和香影回来了,因着她先前的吩咐,两人都不敢进来,贺兰悦之此时心里已经定了许多,就将她们叫了进来。
看即墨明镜的样子,身上的伤似乎并不轻,怕是要在这边多呆在日子,香影和绿篱都是她的心月复,要将他安排下来,肯定是躲不过她们的。
香影和绿篱两人一起进来,却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和贺兰悦之一起坐在榻上,俱都大吃了一惊,绿篱到底年纪小些,差点就叫出声来,还是香影反应快,一把将她的嘴给掩住了,过了好一会,绿篱才平静下来,可一颗心却仍旧觉得跳得慌乱。
贺兰悦之没有跟她们多说,直接吩咐:“如今天干物燥,乡下规矩又没有府里严谨,不定哪里就松懈懒散了,香影姐姐就辛苦些,带上人巡上一圈儿,各处看看有没有错漏的地方!”
香影看了一眼即墨明镜,马上明白贺兰悦之这是让她去看看即墨明镜一路进来有没有落下什么痕迹,更重要的是,他如今浑身是伤,不定是被人追杀,也不知道哪些人有没有追过来,贺兰悦之让她四周围查探一下,有情况也好早点汇报回来做好准备。
“是,奴婢马上去做。”香影立马应下,干脆的转身出去安排了。
贺兰悦之又吩咐绿篱:“世子爷出城游玩,回来得晚了些,城门已关,只好过来借宿一宿,你去将隔壁的屋子收拾一番,然后到厨房去让梁大娘下一碗面,再烧些热水准备些干净的衣裳送过去。”
贺兰悦之顿了顿,又道:“虽然说英国公府跟咱们府上也有交情,但到底男女有别,传将出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就不用跟人多说了,只你找两个老实可靠嘴巴密实的人过去帮衬一下就好。”
绿篱也明白过来,贺兰悦之这是不打算让人知道即墨明镜过来,如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位神秘客人,姓名性别俱都不透露。
“是。”
绿篱只觉得浑身发抖,上一次在白云寺她陪着贺兰悦之半夜外出,已然觉得是极限,没想到竟然还要帮着小姐将一个男子藏起来,顿时觉得身上的压力倍增,却又不敢多说一句,连忙退了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