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在冬,春再缘 Chapter1.分裂

作者 : 荼小蘼

两个星期前

“啊!总算考完了!”元露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脑子清静多了~”她紧接着拍拍脑子。

“是啊,读大学就解放咯!”我回过头看看学校,有一种走了就再也不想回来的感觉。

我们这些学生,含辛茹苦地学习,而鉴证我们学习效果的就是那两大考。而在这两大考的逼迫下,能在重点高中参加高考的学生渐渐分成两种。

第一种,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每晚的熬夜终于在那重要的一刻迎来成功的人。他们每天捧着书,每天沉浸在练习题和书本里,在每一节沉闷的课上记上整整十页的笔记,从早到晚,没有任何的休息和喘气。如果做个比喻,那么就能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是生活在岩壁边缘的人,他们用自己日积月累得到的工具,一步步地爬上去。

第二种,则是靠许许多多的后门,和令人叹为观止的钱财,通过一些不怎么正道的方式,混进重点高中的人。他们每天悠然自得,旷课的次数和考试的次数成正比,他们一边享受着皇上般幸福的生活,一边嘲笑着被试卷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学生。如果也做一个比喻,那么,他们就是在岩石上翘着二郎腿,嘲讽地看着在悬崖峭壁上挣扎的人们的“高级探险家”。他们不需要任何工具,他们天生就有一个屏障,无时无刻保护着他们。

我们,绝对是第一种。

除了元露。

她成绩并不好,虽然也不是很差就对了。她的缺点,就是她偏科。

她中考时的英语成绩是全市第一,她的历史成绩却是全校倒数第一。她的理科就更不用说了,没有哪一门是及格过的。偏科,对学生来说,极其不利。而她的父母都是教授,而且是在澳大利亚有名的教授。他们没有办法抛弃事业,回到中国,去教令他们失望的女儿。

于是,他们选择让元露成为第二种人。

“元露,”韩沐澄合上手中的书本,认真地看着她,“你父母帮你搞定了对吧?”

她没有说话。

“是啊,别忘了当初我们定下的一起读同一所大学的约定。”夏子秋突然从我们背后出现。

她选择的是理科,看她手里那一沓沓的草稿纸就能知道。

“考得怎么样?”韩沐澄好像对元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并不在意。

“一般般,总之超过n大的分数线绰绰有余。”情不自禁地得意起来。

“别得意啊,考砸了就别哭着喊救命了。”韩沐澄也像我一样白了她一眼。

“反正,实在不行,也可以靠后门嘛。”夏子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看得我想揍她。竟然那么不把高考当回事。(虽然我也可以走后门就是了)

这么“热闹”的场面,只有元露静静地没有说话。

“他们改变主意了。”她迟疑了好久,轻轻地说。

安静了有五秒钟。

“你说什么?”韩沐澄有些经受不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妈我爸想把我送到澳大利亚去,他们觉得我这个成绩太丢他们面子了。他们要好好管管我。”很平静的地说。

韩沐澄怔住了,一向很文静温柔地她似乎很不高兴,“元露,你违约!我后悔当初信了你!”她把书重重地拍在元露身上。

她气呼呼地走了。

应该是回宿舍了。

元露眼睛有些红,夏子秋望了望那本书,是《林徽因传》。那是元露和韩沐澄第一次吵架时元露送给她的道歉礼,她一直都很珍惜,看了不止十遍了。

她连忙安慰元露:“你也知道韩沐澄一直都很怕生,所以特别珍惜一直在她身边的人。她现在唯一信任的三个人中即将走掉一个,难免会生气的嘛。”“我知道。”她回答地很委屈。夏子秋不停地对我使眼色,让我安慰元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原因有两个,其一,元露要走我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只是没有像沐澄那样表示出来,其二,我最不了解,最怕的就是韩沐澄。而我最懂得的就是元露。她们俩的吵架,我永远安慰不起。

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是和元露一起的,有一次她因为生病,有一段时间没去上学,于是我就和夏子秋越来越好了,而韩沐澄,从小就和她住在一起,两人的友谊绝对是天长地久。韩沐澄一开始并不肯接受我,但时间一长,也渐渐熟悉了。这不是最尴尬的。元露回来的时候,我很高兴,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离夏子秋她们而去。元露很体谅我,她愿意融入我们,变成四人组。韩沐澄不喜欢认识别人,一开始,她总是和元露闹不和,我和夏子秋花了不少心思。

直到现在,我依然搞不懂那个时候的韩沐澄为什么对元露有偏见,我依然为元露抱不平。

所以我选择沉默。

夏子秋看我不发话,也使了性子:“好啊,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你们吵架都是我来做和事老,我不管了,我再也不管了!任你们像小草一样自生自灭吧!”她把那一沓纸扔进垃圾桶后,也朝宿舍走去。我突然发现一直很大大咧咧的夏子秋也会像我一样,有这么个毒舌的一面。

她肯定是去找韩沐澄了,然后一起诉苦。

元露很无助地呆在原地。她没有看我,没有希望我陪她。我知道,她最信任的就是我。我不能离她而去。

但是,我的脾气就是那么坏,受了那两个人的影响,我也有些火大,只是没有她们俩那么火爆:“元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也许,韩沐澄当初说的是对的。你,也就这样了。”

不过比她们的话更伤人。

元露觉得脸很痒,去揉,是泪。

我觉得心很凉,为什么,为什么我最好的朋友,要离开我,去一个异国他乡呢。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从这一刻起,原来坚固的四人,那颗圆心,早已经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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