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加持过人类缩小术之后,霜巨人的身高也有两米半。他差点把矮人霍夫曼吓出病来,因为霍夫曼认得霜巨人,他知道布鲁姆是冻原上的帝王。柯特好不容易才说服霍夫曼和其他矮人放下战斧,随后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五十公斤掺秘银的混合钢,十桶最高品质的火药。把混合钢做成这几张图纸上的零件……哦,对了,这种尖头的零件我要一千个,总价多少?”
霍夫曼从鼻子里喷出啤酒,呛到了。他疯狂的咳嗽,把脸憋得通红。两分钟后,霍夫曼死盯着柯特,看起来很想扑过来掐柯特的脖子。柯特则慢吞吞的取出一卷卷通用汇票,将它们井然有序的叠成正三角形。
“石头在上,你绝对是个该挨千锤的王八蛋。”
霍夫曼颓然坐倒,说不清到底是高兴还是头疼。柯特的订单绝对数额惊人,他也付得起钱。但制作出狙击步枪的矮人工匠们早已叫苦连天,严厉的禁止霍夫曼再送类似的订单过去。矮人们热衷于制造强大的魔法物品,而不是精细又难搞的混合钢零件。
“你找错地方了,柯特。”
过了好一会,霍夫曼才非常尴尬的开口。他拿起巨大的啤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向着诧异的柯特说道:
“工匠们不愿意制作这些小玩样,它们太劳神费力了。……这样吧,我去帮你向长老问问,看看能不能动用到其它的渠道。你过几周再来,如果长老愿意点头,我再帮你搞定这些该挨千锤的破玩样。”
“谢谢。”
柯特微笑着点头,知道霍夫曼已经尽了全力。当霍夫曼把第二杯啤酒倒进喉咙里的时候,柯特取出一枚魔法戒指放到了桌上。
“一点小心意,算是我给你的游说费。这是再生戒指,上面的红宝石还能提供少量的火焰抗力。它能治好你在工作中的擦伤和撞伤,也能让你在敲打烧红的铁块时更放得开。矮人的生命就是在铁砧上跳跃的火花,希望你的生命能绽放得更加绚丽。”
柯特从容不迫的说明,看着霍夫曼爱不释手的把玩戒指。虽然回过神来的霍夫曼想要拒绝接受礼物,但他终究还是被柯特说服了。
“我不要求你一定能让长老点头,事实上这件小礼物跟工作无关。我们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伙伴,霍夫曼。权当是下次我要出远门时,请你帮我带路的预付金吧。嗯……到时候务必要记得帮我打八折。”
“石头在上!我真该趁早宰了你的!”
霍夫曼欢快的大吼,高兴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他猛烈的往门外冲,结果绊了一下,像颗球般的滚了出去。五分钟后霍夫曼带着一大群矮人返回,每个矮人的肩上都至少扛着一桶啤酒。他们高唱着赞美锻造之神的歌曲,就像是杀气腾腾的军队。
“干死这帮没长胡子的王八蛋!今天老子请客,不把肠子吐出来的别想离开房间!”
霍夫曼指向柯特,和柯特身后的卡梅伦以及布鲁姆,威风凛凛的下达了命令。矮人们齐声欢呼,纷纷砸开了啤酒桶。柯特的脸色有点发白,他及时的回头望了布鲁姆一眼。于是布鲁姆走去房间外,在柯特打出响指的同时恢复了正常身高。矮人们发出惊叹声,看着小山般的布鲁姆盘膝坐下,用两根手指捏起一桶酒,倒进了嘴里。
“你个该挨千锤的烂货——!!!”
霍夫曼悲愤的哀嚎,做出要用杯子扔柯特的动作。柯特笑嘻嘻的掏出一把金币,优哉游哉的说道:
“朋友有通财之义,这顿酒算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不准硬灌我。我是法师,手指发抖的话,会施展不出法术的。”
“成交!谁都不准灌你,除了本大爷以外!”
霍夫曼喜出望外的咆哮,然后踹开一名矮人,抢过酒桶向着柯特逼近过来。
第二天,在二十名鞋子反穿,头盔歪戴的矮人护送下,柯特回到了千法城。城门的守卫张大嘴,看着矮人们向柯特道别,随后连滚带爬的踏上归途。早已等在城门口的戈登负责和卡梅伦一起,把矮人们再送回矿坑,免得他们出什么事。这是柯特的安排,他打算给戈登和卡梅伦私下交流的时间,由戈登来巩固卡梅伦的忠诚心。
为了安置霜巨人布鲁姆,柯特去找了一次格兰。他有现成的恒定魔法卷轴,只需要格兰帮忙施展,将人类缩小术恒定到布鲁姆的身上。高达五米的布鲁姆满嘴酒气,还扛着超大号的战锤。于是审理大厅派出了好几名审理法师,全程跟随着柯特,以免捅出什么篓子来。
无数的路人在围观柯特,其中包括了不少流浪法师。就在几个月前,一些流浪法师还觉得自己能够扳倒柯特,把黑塔抢到手。时至今曰,一切都改变了。现在流浪法师们只敢蜷缩在阴影里,用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眺望柯特。
“活得随姓一点,除了不准伤害别人以外,我没有其它强制姓的要求。轮到你战斗的时候,我会来找你。如果需要食物或者酒,你可以找我的学徒要。”
柯特把身高减半的布鲁姆带到黑塔的四楼,如此的吩咐道。这里有一间特制的巨大房间,是柯特专门为布鲁姆订做的。布鲁姆顺从的点头,对铺满兽皮的房间非常满意。他原以为自己会住在露天的帐篷里,但柯特的慷慨超过了霜巨人的预计。
在安置好布鲁姆后,柯特走去了八楼。他用法术毁掉阶梯,封死了上下的出入口。反正灵吸怪那扎不需要用脚走路,牛头人布雷多的食物也可以从窗口送上去。他们的存在是柯特的最高机密,柯特不希望哪天有乱跑的孩子跟那扎面对面。
柯特轻弹传送耳环,抵达了封闭起来的九楼。那扎正在冥想,它的牛头人仆从则坐在远处。当那扎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时,柯特把手伸进次元腰袋,拖出了死灵系高级法师,道尔的尸体。尸体上加持过用来防腐的法术,使得那扎胃口大开。
“在活着的时候,这名法师能够施展出等级七的法术。虽然没法活着把他送过来,但还是希望能够对你的胃口。”
柯特后退两步,看着那扎迫不及待的伸出触须,掀开道尔的头盖骨,取出里面的脑灰质。灵吸怪式的饕餮姿态实在难以恭维,就连柯特都看得胃袋痉挛,酸水一股股的往喉咙涌。他耐心的等到那扎用餐完毕,取出手帕逐根的把触须擦干净。最后柯特吐出口气,平静的说道:
“请你把这具尸体处理成被法术轰飞脑袋的样子,否则的话,我很难向千法议会解释。”
“没有问题,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心满意足的那扎抬起一根刚擦干净的触须,向着尸体一指。尸体的空脑壳立刻爆裂开来,还流窜过一阵电流。这番处理的手法干净利落,可谓是恰到好处。于是柯特微微的点头,听着那扎解释道:
“大部分的情况下,成功的法术反制会把魔法能量反馈给敌人。而你已经可以使用等级三的法术,包括解除魔法。——解除魔法能够用来反制绝大部分的法术,这已经足够被你用来当作说辞。真的要你来做的话,成功概率自然非常的小,千法议会未必会相信。不过我可以对你进行心灵暗示,让你自己都认定是这么回事。它能帮助你躲过侦测谎言的法术,我觉得这是最靠谱的做法。”
“行。”
柯特干脆的回答,接受了那扎的提议。他想了想,又带着反胃的表情问道:
“对你来说,今天的餐点味道如何?”
“品质一流,但加工得不够好。”
那扎丢开脏掉的手帕,露出一个灵吸怪式的恐怖笑容。它很遗憾的伸出一根长须,从道尔的身体上挑起一点脑灰质的残渣。在把长须送进布满尖牙的嘴里后,那扎含混的说道:
“如果要我来评价的话,大抵上就像是你们人类的冷冻食物。没什么滋味,唯一的优点是原料非常的好。我需要脑啡肽来调味,它可以通过食物的恐惧、绝望、痛苦、悔恨等情绪来产生。一句话,我喜欢活着的食物,死掉的食物就算质地再好,也风味大减。”
那扎慢吞吞的说完,接着忽然向柯特释放出心灵震爆。当柯特动弹不得的时候,那扎走到柯特的身前,将一根长须搭到了柯特的头上。
“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灵吸怪的风俗。一旦我们开口说话,而不是用心灵感应和其它种族进行交流时,那就意味着我们放弃了把对方当做的食物的想法。……对了,朋友,这个词灵吸怪的字典里没有,但是我很喜欢。我已经在地表流浪了上百年,交到过屈指可数的几位朋友。你要好好的努力,柯特。现在你只是我的学生,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的朋友。”
说完,心灵力量的银芒从那扎的眼中闪出。按照约定,它向柯特进行了心灵暗示,来帮助柯特躲过可能会遇到的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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