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细心的安排,佣兵们把俘虏安置到了小块的凹地中。五十名佣兵围着凹地列阵,杀气腾腾的等待命令。他们是佣兵中的精锐,也是五名佣兵团长的亲信。俘虏们摩肩接踵的挤在一起,还不知道大祸已然临头。
作为最大的佣兵团之一,蝎尾狮佣兵团的成员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他们不知道团长豪森已经死了,还以为在豪森运作下,自己很快就会被释放。毕竟谁都知道,豪森的背后有千法城的权贵在支撑着。
与此同时,柯特把几支商团的首领们都请了过来。他客气的向对方致歉,表示商路被封堵的问题自己有一定的责任。商团的首领们都惊疑不定,他们很清楚柯特的心狠手辣,所以对柯特的道歉不知该作何回应。
“我不喜欢空口说白话,有的时候,行动才能代表决心。我的座右铭是不能忽视错误,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诚意来弥补错误。抱歉让各位在这些天里担惊受怕,我会让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受到惩罚。”
在讲完客套话后,柯特进入了正题。他把商团首领们带到附近的小山包上,俯视着凹地里的俘虏继续说道:
“因此,我邀请各位来亲眼目睹惩罚的过程。冻原是残酷的,千法城的法律也一样冰冷无情。希望各位能对处理的结果满意,现在……开始吧。”
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柯特向着边上的塞德里克点了点头。于是等候已久的塞德里克转过身,拔剑出鞘。其他的四名佣兵团长跟着拔出武器,让商团首领们嗅到一丝残暴的气息。
即便如此,商团首领们也没料到,接下来会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所以当柯特念出咒文,向俘虏最密集的地方施展出等级四的法术,寒冰锥的时候,以奎因为首的商团首领们惊骇无以。锋利的冰刃如雨点般洒下,落入密集的人群之中。同时五十名佣兵一齐拔出武器,冲向了手无寸铁的俘虏们。
砍杀声此起彼落,每件武器挥下去,都会带起大蓬的血花。佣兵们以紧密的队形前进,确保没有一个俘虏能够突围而出。没过多久,凹地里就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血池。它们渐渐的联接起来,变成鲜红的沼泽。
奎因跌坐到地上,浑身发抖。以他的见识,也没有遇到过眼前的情况。虽然柯特十分年轻,看起来斯斯文文,却杀人不眨眼。奎因曾经没把柯特当回事,但在露出真面目的柯特面前,奎因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
屠杀还在继续,俘虏们完全无处可逃。几百名佣兵组成更大的包围圈,挡在屠杀的圈子外面。要他们直接出手可能有些为难,但要他们组诚仁墙则毫无问题。个别逃出来的俘虏直接被打倒,再被追上来的人砍死。
柯特时不时的出手,施展出一道法术。少数的俘虏刚刚逃出人堆,就被柯特射出的闪电束打在脸上,弹飞了回去。商团首领们都在发抖,几乎不敢站在柯特的边上。几分钟内,俘虏们全部变成了尸体。柯特让佣兵们收拾残局,接着向奎因说道:
“这是我给各位的交代,希望各位能满意。千法城尊重每一位不远千里而来的客人,尤其是各位这样的行商。你们带来的商品对千法城很重要,所以千法城一定会确保各位的安全和利益。”
“谢谢。”
奎因干巴巴的回答,脸色难看得很。沙曼站在边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在被救过来后,就披上了戈登的旧斗篷。面对炼狱般的光景,沙曼完全手足无措。她只见过商团对抗小股的匪徒或怪物,做梦也想不到会亲眼目睹一场屠杀。
柯特又跟商人们寒暄了一会,漫不经心的东拉西扯。商人们则纷纷表示,绝对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对千法城有任何的责怪。稍后柯特声明,将会安排佣兵将商人们护送去千法城。接着他转过身,走到了屠杀蝎尾狮佣兵团成员的地方。
经过短暂的整理,佣兵们已经把尸体堆积到了一块。尸体上的财物早已被洗劫一空,现在它们只包裹着贴身的衣物。
柯特挥挥手,让看守尸体的几名佣兵退开。随后他低声的念咒,施展出了等级三的法术,火葬柴堆。这个法术专门用来处理大量的尸体,在战场上经常被使用。巨大的火焰悄然腾起,将尸体们吞入其中变成燃料。在半小时之内,就把所有的尸体化作了飞灰。
在柯特的命令下,除了少部分佣兵留下来处理残局外,其他的佣兵将商人们送去了千法城。他自己留在附近的山坡上,将元素法杖拿在手里把玩。大概半个小时过后,一道传送门在附近打开。拉姆齐从里面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他惊慌的东张西望,找到了在掩埋雪坑的佣兵们。
“你干了些什么——!!!你有没有常识?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拉姆齐瞪圆了眼睛,向着慢慢走过去的柯特哀嚎。这次他私自动用蝎尾狮佣兵团,想要给柯特找麻烦。但拉姆齐没有料到,柯特竟然会如此凶残的对应。现在整支蝎尾狮佣兵团已经变成了历史,拉姆齐的父亲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会与柯特发生全面冲突。一旦事情放到了台面上,那么指使蝎尾狮佣兵团阻拦商人的拉姆齐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柯特阴沉的盯着拉姆齐,缓步的靠近。他无视拉姆齐向着自己大吼大叫,直接停在与拉姆齐相距不到三步的位置。拉姆齐悄然噤声,终于察觉到了形势的不对劲之处。——现在他孤身赶来了屠杀现场,正面对着制造出屠杀的凶手。如果柯特决心一不做二不休的话,拉姆齐能逃走吗?
一瞬间,拉姆齐把双手摆到了腰侧。他的手指在皮带上的多个小口袋间游移,随时准备掏出施法材料施法。柯特冷冷的盯着拉姆齐,抬手打了个响指。于是一支箭呼啸而来,擦着拉姆齐的耳廓飞过。拉姆齐顿时僵在原地,冷汗潺潺而下。他再也不敢动弹分毫,只能听着柯特说道:
“放聪明点,别再有下一次。不然的话……呵……”
柯特用冷笑作为结尾,他不需要具体的点明会做些什么。拉姆齐僵着脸,想要讲些场面话好下台,一时间又提不起勇气。他颤动了几下嘴唇,直到柯特转身离开,都没有敢开口。
在拉姆齐传送消失后,柯特命令佣兵团们回城休整,同时正式将他们归为自己的私人部队。他很好奇拉姆齐的父亲,塑能系高级法师贾森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即便对贾森来说,蝎尾狮佣兵团也是股不小的助力。
虽然在法师的对抗中,普通的佣兵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他们可以用来处理各种琐碎的杂务,包括一些不适合法师亲自插手的工作。简单的说,蝎尾狮佣兵团对于贾森的价值,差不多等同于盗贼公会对于柯特的价值。他们是贾森的白手套,少了的话难免会带来不便。
因此柯特很期待贾森的反应,作为一名资深的千法议会成员,贾森以沉稳和老辣而闻名。他是保守势力的代表,很少发言,但每次开口都掷地有声。除了艾欧厄姆以外,贾森可算是千法城中最有权威的法师之一。
综合以上各点,当柯特回到千法城时,他立刻接到了奥尔加的召见,就不足为奇了。在宽大的审理大厅里,奥尔加默不作声的盯着柯特。他很清楚柯特的行事作风,所以决定在责骂之前,先听听柯特的解释。
“呃……这是为了千法城的利益。如您所知,蝎尾狮佣兵团如同强盗一般的拦住道路,想把商人冻死在雪地里。这是彻头彻尾的谋杀,所以我惩治了他们。当然,我也清楚蝎尾狮佣兵团的背景。不过捍卫秩序的基本之一,就是无人能例外。”
柯特小心翼翼的说明,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奥尔加严肃的望着柯特,良久之后长叹了口气,说道:
“你太激进,也太心急了,小鬼。你是想跟贾森来场全面战争,是吧?我不知道你准备了多少后手,但贾森绝对不是个容易应付的敌人。诚然,如果你扳倒了他,就一定会名声大噪。可是……你太急着出手了。当然,贾森的儿子拉姆齐找上门来,确实也是个动手的好借口……”
奥尔加面带忧色的喃喃自语,倒没有多少责怪柯特的意思。他与贾森本来就不和,曾经或明或暗的对抗过几次。奥尔加从来没有欣赏过贾森,在他看来,贾森是那种为了守住既得利益,会不惜损害千法城利益的人。简单的说,就是一条体制内的蛀虫。
但是,无论奥尔加有多欣赏柯特,他都无意于站到第一线,去跟贾森来场全面战争。一旦事情进展到了那样的地步,千法城就会陷入混乱。在仔细的思考过后,奥尔加沉重的说道:
“我必须暂停你的职务,柯特,包括审理法师和秘书的职位。而且在‘误会’被澄清以前,你不得离开千法城。”
“遵命。”
柯特恭谨的行礼。他早就猜到,在这件事上,奥尔加不可能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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