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周半的时间里,柯特过得极为忙碌。事关重大,为了杜绝消息外泄的可能,他只让戈登、卡梅伦、和无面者们帮忙,连二十名佣兵都没动用。雷恩王子负责做外围的情报工作,也是层层命令发下去,中间通过好几个环节。如此一来,就算最底层的间谍被抓,敌人也审问不出重点来。
柯特首先回了千法城一次,从萨比娜手中秘密接收了十五台欢悦魔像。这些魔像全部出自大师之手,是按照顶尖艺术品的标准来制作的。虽然有萨比娜的面子摆在那里,跟她做交易的高级法师不敢乱开价钱。但每台欢悦魔像仍然花了柯特一万两千枚金币,简直就是黄金铸就的。
在柯特的要求下,那些欢悦魔像被设计成了形态各异的女性,大部分都容姿妖娆,有三台更称得上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它们的身材被刻意制造得非常撩人,走的是丰满路线。大抵上前凸后翘,腿长腰细,就是适合的形容词了。
由于按照最高标准来制作的关系,这些欢悦魔像能够完美的模仿人类,还具备相当程度的智能。它们有的走冷艳路线,有的走风情路线,不一而足。
拿到欢悦魔像后,柯特直接让萨比娜打开传送门,去了死灵学院。在艾欧厄姆的授意下,顶尖的死灵系法师,普莱斯早已驱退了所有人。他亲自接待了柯特,把十五台披着斗篷的欢悦魔像带进了密室里。
在遍布人类和动物尸骸,用尸油点灯照明的地下密室内,普莱斯取出一瓶惨绿色的药水。随后柯特一声令下,欢悦魔像们就同时月兑下斗篷,露出一丝不挂的胴体。刹那间,阴森恐怖的密室内春光无限,连骷髅模样的普莱斯都忍不住舌忝了好几下嘴唇。他把目光从欢悦魔像上依次扫过,很是惋惜的说道:
“唉,真是精品啊……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做出来。顶尖之作。完美的血肉魔像啊……”
“普莱斯大师,你没必要自谦,我知道其中有一台是你的杰作。”
柯特微笑着开口,让普莱斯微微一震。抢在气氛变得尴尬前。柯特继续说道:
“别紧张,没人出卖你。我随口乱说罢了,看来倒是猜中了。道理其实很简单,既然欢悦魔像是血肉魔像的一种,那么作为原材料的尸体,十九八九就是从死灵法师手里弄来的。你又是闻名千法城的魔像大师,偶尔技痒一次,是很正常的事情。”
“呵呵,不愧是艾欧厄姆大人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厉害。老朽佩服。”
普莱斯喃喃着找台阶下,顺便恭维了柯特一句。他对柯特的身份心知肚明,绝对没有抢风头的意思。再说愿意研究死灵系,一辈子跟烂肉骨头打交道的法师,本身就不会有多少虚荣心。
这让柯特松了口气。他刚才刻意表现,只是为了看清普莱斯的为人,以便调整自己的应对姿态。既然普莱斯如此的低调,柯特便赶紧说道:
“普莱斯大师,您太客气了。论实力,您才是千法城的栋梁。对了,艾欧厄姆大人托付给您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吧?是不是您手里的那瓶药水?”
“嘿嘿嘿嘿。没错。”
普莱斯很是阴沉的笑了几声,配上形销骨立的容貌,吓哭小孩子是没什么问题的。他晃晃手里的药水,然后一边小心翼翼的拔开瓶塞,一边颇为自得的说道:
“我花了二十年研究瘟疫,这件作品算是最满意的。虽然不能利用空气传播有些遗憾。但只要潜伏期一过,感染到的人就必死无疑。”
在柯特的要求下,普莱斯进一步进行了说明。他告诉柯特,被药水沾染到的人,会患上一种被称之为焚血症的疾病。这种疾病来自无底深渊。据说是瘟疫之王的杰作。焚血症原本就是种极为致命的疾病,染上的人往往会在半小时内全身喷血的死去。这是它的优点,也是缺点。因为病人死得太快的关系,焚血症向来都是小范围的爆发,然后立刻就销声匿迹。
但在普莱斯的精心改良下,他把焚血症的潜伏期延长到了两个星期。而且病症一旦发作,如果没有适当的救治,十分钟之内病人就必死无疑。通过普莱斯的苦心调试,焚血症甚至能在病发时增高病人血压,将喷出体内的血液溅射得更远,增加感染其他人的几率。在这种情况下被感染到的人,病症的潜伏期会缩短到一个小时。
柯特有些悚然的望着药瓶,轻声问道:
“它可以通过体液传染?”
“没错,要不是有发作必死的需求,没准我能把它变成空气传染。”
普莱斯傲然的点头,同时用夹子夹着棉花,沾了一点药水,向柯特解释道:
“使用的时候,涂一点点在欢悦魔像的舌头上就行了。因为体质不同的关系,欢悦魔像能够撑到三周。之后就会病发死亡,八小时内全身融化成脓血,毁尸灭迹。呵呵,看到这么多欢悦魔像,我大致能猜到你准备做什么。真是大胆的想法,实在是高明。”
“谢谢。”
直到普莱斯把夹子和棉花丢进焚化炉,重新塞上瓶盖,柯特才敢伸出手,如履薄冰般的接过药水。他郑重的向普莱斯道谢,随后带上欢悦魔像,通过传送门离开。
利用欢悦魔像,在敌国境内传播最为凶恶的疾病,这就是柯特的计划。在他和雷恩王子的安排下,感染了焚血症的魔像通过多种渠道,被送往各个敌国的妓院里。
柯特刻意选择高档的妓院,以便于让欢悦魔像能够接触到贵族。他知道大部分的贵族喜欢寻花问柳,肯定会对美艳妖娆,体态婀娜的欢悦魔像感兴趣。再加上贵族们的私生活混乱不堪……两周之后,天知道这十五台欢悦魔像要害死多少权贵。
一旦事成,焚血症肆虐的国家必然会陷入混乱,人人自危。贵族乃至王室将死伤惨重不说,没准还会揭出大量的丑闻。毕竟人命摆在那里,为了寻找破案的线索,活下来的人为了自保,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到了那时候,公爵a跟男爵b的夫人有私情,以至于把病传染了过去之类的丑事多半会搞得人尽皆知。稍有处理不善,若干个家族反目成仇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在开战之前,就诱使敌人内部分裂,无法众志成城,这是柯特的最终目的。美女一向是引发矛盾的导火索,自命骑士的贵族们趋之若鹜,为了争当入幕之宾而拔剑相斗根本不足为奇。等到死了一大群贵族,活下来的又知道父子叔侄里有谁戴了绿帽,死得多么憋屈……柯特很想看看,号称重视荣誉超过生命的贵族们,会干出些什么惊人之举来。
到了那时候,想必生死约斗只能算是最客气的做法。带上私兵互相砍杀,乃至倾全家族之力去报仇,恐怕也是理所当然的。有哪位骑士能够容忍至亲死得惨不堪言,还戴着绿油油的帽子下葬呢?以血洗血是必须的,害人者就算死了也得拉出来戮尸才对!为了家族的荣誉嘛,柯特开始喜欢骑士精神了。
至于究竟该把欢悦魔像弄进哪家妓院,用什么借口,那就得仰赖雷恩王子的情报工作了。无面者也帮了不少忙,他们把欢悦魔像传送去目的地,然后暗中施展魅控系法术,帮助间谍顺利的把欢悦魔像卖入妓院。
根据反馈回来的情报,几乎每台欢悦魔像都生意兴隆。它们完全是为了取悦男人而设计的,全都一炮而红。首批尝鲜的嫖客们赞不绝口,对这些新近开张的‘仕女’流连忘返。酒桌之上更是大吹自己有多神勇,如何一夜数次征战,让某位‘仕女’娇啼婉转,不堪摧折。
结果欢悦魔像的恩客们蜂拥而至,只差没有在房间门口排队。他们为了能早日一亲芳泽而明争暗斗,彼此间出尽手段,落下不少恩怨是非。最后的结局,往往是欢悦魔像被某个位高权重,老当益壮的大贵族强行买走,变成金屋藏娇的爱妾。其他人这才怏怏而散,无可奈何的断了念头。
一周半内,雷恩王子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做出一张阵容奢华无比的名单。榜上有名的都是必死之人,累积起来,差不多够一个小国的权贵死绝个六、七回了。他自己看得连连倒抽冷气,心知实际上的死者恐怕还要再翻不知道多少倍。这次以美色为诱饵的暗杀行动成果丰硕,远超事先的想象。
按时间来算,再过几天,某些国家就要闹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了。到了那时候,别说联手对付千法城和奥特兰,王室与贵族之间不反目成仇,发兵火拼,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还行,比我预计的好一些。”
这是柯特的看法。他点点头,凝视着名单,向脸色发青的雷恩王子说道:
“不枉我准备了这么久……可惜,再多死几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