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还在琢磨该怎么支开云彗星,让云纱待在他的包围圈里,没想到老天那么合作,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气。舒悫鹉琻
身边摆放了几缸好料,独臂男掀开盖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独臂男皱了皱眉,心想:姓姚的,你是整云纱还是整我呢!
官道上的云纱突然感到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但是没有感到杀气,不免有些疑惑,为保险起见,还是命董修加强警戒,自己则返身欲回车辇,可当她转过身一看,一股热浪骤然袭来,生生将她向后逼退,华丽非凡的车辇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好戏正式开场。
为了看到这场好戏,姚雪笛带上从严家庄园出来的所有人到千家大宅的院子里观看现场直播。
“姚阿姨,这就是监视咒?你发明的?”狄雅宁眨巴着杏眸看着眼前的画面,啧啧称奇。
院子里摆好了桌椅,点心茶水都准备好,就为了第一时间看到云纱的惨状,这不,千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回家看戏,因为她昨天说不能亲眼见到云纱的惨状太遗憾,姚雪笛告诉她可以用驭风术看现场,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不是我还能有谁?我上学的时候老师跟我们讲过海市蜃楼的原理,我觉得有趣,就琢磨了一下,监视咒就出来了。”姚雪笛靠在躺椅上,眼部蒙着纱布,纱布里是由辛栎草制成的药,已经敷了一天多了,她没有感到闷,反而很透气,果然是好药。
“我妈妈怎么没写进《驭风心得》里?”
“监视咒诞生的时候,你妈已经进冷宫了。”
“原来是这样……”狄雅宁现在提到千兮榆,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低落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或许再过几年提起来,她还能很自然地开起玩笑,不过现在在场的很多都是千兮榆的家人,这个话题还是岔开比较好,她已经发现千老太太眼睛里泛起泪光了。“姚阿姨,你千万不能把这招教给严澈!”
姚雪笛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低,也就不提千兮榆,不过狄雅宁的话的确让她有些疑惑,“为什么?”
“你不怕他学会了以后会偷窥女浴室吗?”
“……”
“哈哈哈哈……”
严澈想跳起来掐死狄雅宁,被千家几个兄弟死死按住。千延笑着道:“你别激动,都是男人,我们理解的。”
理解个p!严澈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猥琐吗!”
狄雅宁斜眼对他道:“难道不是?”那天巡视边城是谁调戏她来着?男厕!岂有此理!
“……”她一定是伺机报复!一定是的!
云纱那边的好戏刚刚开场,众人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到面前的“大屏幕”上。
车辇着火后,董修率禁卫军护驾,将云纱护在中间,云纱像是想到什么,命一半禁卫军去后头的树荫,大概是保护云彗星。
海市蜃楼是一种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常在海上、沙漠中产生,是光线在延直线方向密度不同的气层中经过折射造成的结果。
姚雪笛根据这个原理创造出监视咒,将云纱所处的地方的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层层折射,传送到千家大宅,该术法对施术者的修为要求很高,因此目前只有她自己能使,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狄雅宁看着好戏即将进入**,却只见画面不闻其声,不是很完美,“姚阿姨,没有声音,现场感不强烈,能不能把声音传送过来?”
姚雪笛摇摇头,“光线和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差很多,传过来也是声画不同步,还不如不听。”
千老太太也道:“我们也不是要求高,只是想听听云纱的惨叫,再说我们都看见了,只有你看不见,听听声音也好。”
“也对,你们都看到了就我看不到,听听声音也好。”姚雪笛吹响玉笛,很快,一声声哀嚎在院子里响起。
“老大,我好像闻到什么味道……”
“有刺客,一定是刺客放毒气,屏住呼吸!”董修捂住口鼻。
看戏的众人笑得花枝乱颤,毒气……好一个毒气……哈哈哈哈……
“老大,这毒气有点不对劲……”
“好像大……粪——啊——”
独臂男火烧车辇就是为了让人员集中到一处,好投放诈弹,是的,的确是“诈弹”,不是错别字。
禁卫军看到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一块一块,还伴随着绵绵“细雨”,以为是毒气弹,口鼻捂得更严实,没想到诈弹一落下,他们的脸就绿了。
这……这……这明明是大粪啊!
什么刺客那么奇葩,竟然用大粪当武器!董修暗骂,但对天降的大粪却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恶心尽力保护云纱不被大粪袭击,但随着大粪铺天盖地的落下,没完没了的样子,董修的意志有些崩溃,尼玛太恶心了!
云纱也被吓得脸色发白,纵然她诡计多端也没见过这种“刺杀”,让他们迎敌?敌人在哪里?不迎,一身大粪臭气冲天,她感到胃里没消化的食物蠢蠢欲动。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后退!”元香的身上也悲催地挂满黄绿相间的大粪,她欲哭无泪,冲着董修吼道。
董修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铁青,带着一众禁卫军往后撤。
“哎呀,云纱现在身上还没挂彩,真遗憾。”千老太太看着干干净净的云纱失望地道。
狄雅宁笑道:“外婆,好戏才刚刚开始,先别急着遗憾啦。”
千昊看着精彩纷呈的画面,心痒难耐,不能参与到其中的感觉真的很不爽,上次去丹桂城忙着救狄雅宁,没时间跟云纱打招呼,这次有个整云纱的计划,却因为时间太赶没能参与,太可惜了!
姚雪笛听着云纱的咒骂声,感觉天籁也不过如此。
“呕……”云纱终于忍不住吐了起来,没想到因为要呕吐放缓了步伐,月兑离了禁卫军的保护圈,整个人暴露在独臂男的攻击范围内。
独臂男瞄准时机,将最后一缸大粪送下去,初战告捷,也不看云纱的狼狈状,匆匆撤离,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啊——”云纱的惨叫响彻云霄,一缸的大粪迎头泼下,她站在原地身子僵直,一身华丽的龙纹锦袍自此宣布报废。
扑鼻的恶臭经她那声凄厉的惨叫纷纷灌入肺里,云纱顾不上责骂禁卫军,俯子再度呕吐不止。
满脸的屎尿混合物使得狄雅宁他们无法看清云纱的面色,不过可以想象得到的是,一定、非常、不好看!
云彗星饭还没吃完就被禁卫军副统领打断,告诉她有刺客,用膳过程中生出的愉悦心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火速冲出来查看情况,刚上官道就看见云纱被大粪罩顶,整个人直接在原地石化,冲过去也不是,不冲过去也不是。
“发生什么事了……”
“回公主,是刺客……”副统领的回答不是很有力。
“刺客……谁家的刺客那么无聊!不杀人不越货,光泼粪!”
“可能是有组织的刺杀,公主殿下小心!”副统领率人将云彗星护在中间,“陛下刚刚遭了他们的暗算,还请殿下不要离开这个圈子。”
不用他们提醒云彗星也知道离开保护圈是什么后果,她只能战战兢兢地待在原地,眼看前头遭遇大粪袭击的人马一步步逼近。
“你们……你们别过来!”云彗星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比起传染病,大粪更加可怕。
“彗星……”
云彗星捏着鼻子道:“母皇,你……要不先到那边的草地上滚一滚……把身上的大粪都蹭掉一些。”
“你嫌弃我……”云纱受伤地道。
“我没嫌弃你,只是……真的很脏……”
到草地上打滚?那种丢面的事云纱会做吗?
狄雅宁磕一枚瓜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觉得等大旱解决以后那条官道附近的植物应该会长得很茂盛。”
“你怎么不说云纱以后也会长得很茂盛?”千延幽幽地道。
“噗——”不愧是毒舌二爷,千延一句话让所有人笑喷。
“哈哈哈…
…”
有没有比云纱遭罪更能令千家人高兴的事呢?
有的,哪天云纱死无葬身之地,千家人一定会欢天喜地的放鞭炮。
姚雪笛听着云纱哀怨的语气,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她的伊卉以后每次见到云纱都会想起今天的情景,想一次恶心一次,膈应死云纱!
叫你抢走我女儿!叫你抹黑我在女儿心目中的形象!云纱,这还只是开始,好好等着我的报复!
一股清香在她鼻翼前缭绕,姚雪笛仔细分辨,道:“菊花枸杞决明子,谁给我泡的?”清肝泻火,养阴明目,这里只有她一个盲人,不是给她的还能给谁?
“是我,多喝点,对眼睛好。”千棠将泡好的明目茶轻轻放在她手上,“温度刚好,可以喝了。”
“多谢。”
严辰躺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的伤口还没好全,不能乱动,但姚雪笛为了摧毁他对云纱的美好印象,硬将她抬到这里看直播,他很幽怨地说老婆不信任他,他对云纱绝对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还对天发誓,姚雪笛无奈将他丢在医院,带着弟弟和儿子到千家大宅准备下午的好戏。
孤独地躺在医院的严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抛弃了,想到姚雪笛会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和某个人见面,不禁懊悔,死皮赖脸地要一起观看直播,这才在严澈的白眼中来到千家大宅。
姚雪笛捧着茶杯正要喝,严辰就幽怨地道:“老婆,我渴了。”
“你旁边有果汁。”
“我想喝你手上那杯。”
姚雪笛面无表情地喝完明目茶,道:“没有了。”
“你帮我泡一杯好不好?”
“不怕我兑一把沙子进去?”
“那就白开水吧。”
“100摄氏度也要喝?”
“老婆……”
姚雪笛无视他幽怨的眼神,继续监听。
第一回合的“刺杀”告一段落,云纱终于忍不住到草地上蹭掉身上的大粪,高贵典雅的形象荡然无存,黑着一张脸往回走。
虽然他们离边城的第一座城镇不远了,但那里在闹旱灾,没有水源可供他们使用,只能返回之前的城市洗去一身脏污。
“陛下,您的车辇被刺客烧毁,只能委屈您上马将就一下。”董修牵着一匹相对比较矮的马对云纱道。
云纱的目光死死瞪着同样脏兮兮的马匹,骑马的话能快点到达洗漱的地方,但马太脏了,她受不了,虽然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不骑马相对没那么恶心,但脚程却会慢很多,她需要忍受的时间也越长,权衡许久,眼看天色不早了,由不得她犹豫,只能咬牙上马。“带路!”
“陛下,微臣发现那些大粪是从那边的山壁后面下来的,您看要不要去探查?”董修仰望着马上的云纱道。
“不必,人早跑了。”
……
回到上一座城市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下来,原本云纱还担心那副模样走在路上会被嘲笑,好在云彗星提议他们先在城外的偏僻处等候,她先过去清场,这才避免了尴尬的情况出现。
“母皇,可以走了。”
云纱下了马,往城门走去,大门已经打开,守城的士兵都被勒令闭上眼睛,但云纱和十几名禁卫军身上的恶臭还是不可避免地飘到这些守城士兵鼻子里,他们不能看,但却自动脑补城门口的“壮观”景象,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不让他们看造成的效果反而更契合狄雅宁的意图,现在云纱高贵冷艳的形象算是在这些士兵心中彻底崩塌了。
云彗星一路跟云纱保持三尺以上的“安全距离”,纵使如此,因气体分子的无规则运动,她的身上也多多少少沾染上一些粪臭,再加上心理作用,云彗星觉得她待会也得狠狠洗刷一子。
当云纱走到城门口时突然停住了,云彗星也急忙“刹车”,问道:“母皇,怎么不进去?”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云纱刚刚一直在寻思刺客的意图,早先她在荒郊野外机会正好,为什么不下杀手?泼她一身大粪,逼她回来,
莫非有后手?“把守门的将领叫来。”
“这……不太好吧……”云彗星指了指她的形象。
“等梳洗完再问话,估计我们都遭到刺客毒手了。”假如进城是陷阱的话。
随着情绪恢复平静,云纱的理智也逐渐回归,她静下心来回想整个刺杀过程,闻到了一股连环计的味道。
不得不说,云纱的直觉很准,这的确是个连环计,她先是认为刺客应该埋伏在城里,静候时机,以一击必杀,但又随即想到,刺客今天下午的行动无疑是打草惊蛇,她经过此事应该会提高警惕,在这种情况下行刺,成功率低不说,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沉重的,她身边的禁卫军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下午的场面混乱也是对方的手段太奇葩的缘故,如果真刀真枪干上,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她命守城将领调查一下今天在他们进城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进城,再调查城内这几天有谁大量收粪便,查到的话就带到她面前盘问,然后急匆匆返回驿馆梳洗。
……
我搓!我搓!我死命搓!
云纱几乎要搓掉一层皮了,还是感觉身上粪味弥漫,元香也被沾上不少粪便,因而未能随侍在侧,一道带来的其他宫女大都是做粗活的,只负责烧水抬水,但这也累得她们够呛,因为被泼粪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需要的水量都不少,尤其是云纱,已经换了十桶水了,还没洗完。
浴室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水渍,云纱看着地上,感觉地板上每一摊水渍里都泡着大粪,又是一阵恶心。
披上浴袍,嫌恶地道:“换一间,这间太脏了!”
“遵旨!”
由于浴室是个封闭的环境,光线无法折射出去,因而云纱洗澡的画面并未能被监视咒捕捉到,只能以监听咒脑补画面。
“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虽然双目被纱布包裹着,但严辰还是能感觉到姚雪笛此刻在用斜眼瞟他。“老婆,哪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
“那就是很失望咯?”
“没……”严辰快哭了。
姚雪笛咬牙低声对他道:“如果没有‘非你不娶’的药性,你现在那地方是不是抬头了啊!”
就算是,严辰也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啊!“老婆,就算没有‘非你不娶’,我也只对你有反应。”
“骗子!”
“不信你给我解药,我证明给你看。”
“露出真面目了吧!你就是想骗我给你解药,一边去!”
严澈在旁边听的内伤,脸红到耳根,虽然他父母特地放低了声音,但他还是听见了,对话的内容真的……好劲爆……他非常不好意思。
他很想说:爸、妈,我听得见……
姚雪笛吹响笛子,解除监听咒,下一轮好戏要到明天才会上演,今晚确定一下独臂男有没有成功将特制香水送到云纱面前,然后就可以去睡觉了。
狄雅宁喜滋滋地咬着点心,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精彩镜头。
如果说天降大粪让云纱终身难忘,那么明天的“刺杀”更为别开生面,绝对能让她下辈子都忘不了,她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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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更文前才收到编辑大大发给我的上架“噩耗”,茸茸泪流满面,今天努力了一天,码了五千字,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文上架后如无意外,茸茸都会日更五千,没有五千也会有三千,总之茸茸尽量保证不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