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嗯!”南宫离身体扭曲的幅度越来越大,不时地闷哼出声,两侧的发很快被冷汗浸湿,身上的白衣也满浸了冷汗,没一会儿便湿透了。
林云潇听着他隐忍的闷哼声一阵心惊:“你很疼,是吗?”问完后,她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一个强大到**的人如果不是疼极也不会是这副模样了。一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痛隐忍的模样,心中多少又有些庆幸,还好她跟来了。
南宫离眨了眨沾了汗渍的长睫,没有回答,只是咬紧了下唇,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多说些什么。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至少要带着他先走着,能省多少时间都好。
“等会儿你把身体的重量尽数放在我的身上,我扶着你,你尽量靠着我站起来可以吗?”林云潇看向他的眼眸,一脸认真。
南宫离点了点头,费力地将身体的重量尽数靠在了她的怀中,现在的他每动一下,都是一种噬心的痛。
林云潇扶抱着他的身体站起来后,咬牙打横抱起了高出自己许多的南宫离。好在她练过功夫,虽然没有所谓的内力,力气还是打过寻常女子,再加上他比一般男子要轻上一些,她抱着他还不是十分吃力。
“潇、潇儿?”南宫离错愕,忍痛出声,她,竟然把他抱起来了,心,在此时狠狠地颤了一下。
“别,说话。”林云潇看了他一眼,迈着沉重的步伐往竹林中刚才歆华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立时知道了她要做些什么,挣扎了几下,想要下来:“不要,你,放,放我……下来。”他,怎么可以让她抱着,他,舍不得她受累。
“闭嘴,如果你想让我和你一起摔倒就继续挣扎,等起来后我还会这么做!”
南宫离不再说话,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忍着令人窒息的痛感不再挣扎,任她抱着自己往前走。他紧贴着她的身体,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感受着她的体温,蓦然红了眼眶,流下两行温热来。心里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填的满满当当的,正固执地抱着他的人儿就是潇儿,他深爱着的女子,这辈子,他都要紧紧抓住她,永不放手。
林云潇抱着他疾行了有三里路,便遇到了往这边来的马车。
“主子!”赶车的人来到林云潇身边,行了一礼。
“卫然,是你,快,快帮我把他扶上马车,回‘云记’。”她对着来人语气忧急道。
蓝卫然赶紧依言接过她抱着的南宫离,放到了马车内,林云潇只稍缓了口气就跟着进了马车。
马车在蓝卫然的驱赶下平稳疾行,他想主子现在一定很着急,所以他尽着最大的力将马车赶得快些。
车内,南宫离半躺半靠在林云潇的身上,她给他揉着心口,试图缓解一些他的疼痛:“再忍一会儿,很快就到客栈了,到了那里,会有办法的。”她看不见他面具下脸上的表情,但她知道上面一定布满了痛苦,只能温声安慰他,同时祈盼着快些到客栈。
他没有说话,只是半阖着眼眸看着她,单单是看着她,他就很心安。
约有一盏茶的工夫,终于到了那家客栈。
门口,歆华迎了上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她不知道小姐在竹林中紧拥着的男子是谁,但应该是小姐在乎着的人,所以,她一直在为他们担心着。某雪:歆华啊,你怎么忘了前些日子还在官道边的树林里赶过人家,现在怎么又觉得他是你家小姐在意着的人了。歆华:讨厌,人家就是知道啦。
“快,回相府取我的银针来!”林云潇吩咐道。
歆华点点头,就近拦了一辆马车,疾奔相府。
跟着蓝卫然进了准备好的专属客房,将南宫离安置于床榻之上,林云潇对着一旁候着的蓝卫末说:“卫末,你往他的体内输些真气,看能不能助他。”偏过头来,“卫然,跟我来。”
走到桌边,她拿起笔,蘸墨在纸上写了几味药,吩咐他快到附近的药店抓药,并告诉下面的小二尽快准备浴桶和热水。
约一刻钟的时间,蓝卫然抓了药回来,又过了些时间歆华也从相府赶回,南宫离的情况也略稳定了些。
林云潇在小二送来热水后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并把药泡进了浴桶里。起身来到床前,摘下南宫离覆着的面具,毫无意外地看到一张惨白得吓人的脸和布满整张脸的冷汗。尤为刺目的是失了血色的双唇唇角处有一抹被汗水浸淡了的暗红,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又疼了一下。
“潇儿……”他惨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失了光彩的双眸深深地望着她,这次冥心蛊发作,他拼命地克制住想要昏过去的欲wang,只因他很喜欢被她呵护着的感觉,所以,他一直在忍痛感受着,汲取着她给的温暖。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南宫离配合的伸开双臂,任她将自己的衣服月兑尽扶抱着他走到加了药的浴桶并助他进去,心中百转千回。好熟悉的情景,三次了,潇儿,看了我的身体三次,救了我四次,你,还逃月兑得了对我负责吗?某雪:离王爷,敢情您一直记着这事呢。离:那是当然,本王一定要让潇儿对本王负责。潇:冷汗中……
林云潇不知他心中所想,更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眸中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只是快速地用银针扎向了他的几处穴位,辅以药用,为他加速镇痛。三刻钟后,收了银针,又将他从药桶中扶出,用干净的棉质浴巾擦干净了他身上的药渍,重新安置在床榻上,拉过锦被被帮他盖好。
他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她,恍惚间竟然有一种他们已是一对多年夫妻的错觉,她悉心照顾着的是自己生病的夫君。也难怪他有会这种错觉,每次她给他进行药浴时好像都没有一点儿避讳,不知她察觉到没有。
林云潇起身,又被南宫离拉住了衣角。她叹了一口气,未等他开口便安慰道:“放心,我不走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但总要找人把药桶弄出去,还要置办几身衣服,你那衣服还愿意穿么?”指了指他那被汗水湿透的白衣,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也得换件衣服。”
“潇儿,”顿了顿,他看着她被沾了血迹的衣服,皱了下眉,“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什么弄脏我衣服了,你那会儿痛成那样,身体的情况又不是你能控制的。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要不要睡会儿,现在一定很累吧。”怕他会累着,她打断了他的话。忽然间感到有些好笑,他竟然在担心把她的衣服弄脏了。
南宫离听到她用着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展颜一笑,脆弱而美好。潇儿的心好像很柔软,并不像她时常表现出的那般清冷无情呢,以后他可不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儿,快些把她追到手。
林云潇看着他脸上静静流淌着的微笑,有些恍惚,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有些慌乱伸手放下床上的幔帘,遮住了视线。
“潇儿?”他不解,为什么要拉上幔帘,他,看不到她了,这种感觉,他现在很不喜欢,很想看着她,一直,一直……
“一会儿有人进来,难道你想让她们看到你这张脸而认出你来。”林云潇自是知道他心中的疑惑,轻声解释着。
“不想。”幔帐内,南宫离的唇角不断上扬,上扬,声音有些软糯。她是在替他着想,他的潇儿真好。
林云潇摇头笑了一下,怎么越来越感觉他这妖孽王爷像个小孩,对她很是依赖。不再多想,叫来人把药桶搬了出去,又安排蓝卫然去买两套衣服,女装随便,男装就要雪白,等他离开时许会方便些,谁都知道夜魅白衣风华,不染纤尘。
吩咐好一切后,她换了衣服,在兽炉里燃上一支安神香,又趴在桌上守着他睡了一晚。
第二天,林云潇先行醒来,拉开幔帘,浅眠中的南宫离长睫颤了颤,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的人儿,绽放出清晨第一抹最干净的微笑,去了平日里的妖魅,此时的他更像一位谪仙,气质如洗若练。
“行了。”她看着他脸上如花的笑涡,心里隐隐竟有些高兴。
“嗯。”他眨了下魅意十足的眸子,微粉的薄唇翕动,“潇儿。”仿佛只是唤着她的名字便是一种满足,一种幸福。
她看了看他的气色,觉得还不错,便递给他一套昨日刚刚备下的雪衣:“喏,穿上衣服吧。”
“好,”南宫离答应着,却不去接衣服,只用贝齿轻咬着下唇,往日里偏白的玉面上染了可疑的绯色,“潇儿帮我。”
林云潇看见他突然露出无限娇羞的样子,心中暴汗,太逆天了,这家伙又妖孽了,把衣服又往他面前送了送:“自己穿。”
“可是,潇儿,人家还没有恢复力气呢。”他面上的表情可怜兮兮,下面的话却让她有种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潇儿是在害羞吗?不用的,人家早已经是潇儿的人了。”某妖孽王爷继续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