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
“嗯?”
女子托腮,隔着毛玻璃注视着里头的病人,状似无意地应了一个单字。
陆擎苍瞧她如此在意张伯,终是没有吐出原本想问的话,转而道,“金陵大桥桥底最近多出了几个年轻的流浪汉,打人的是他们,想赶走张伯霸占那块位置。我已经吩咐赵昭去解决了。”
裴诗听罢有些意外,她微怔片刻,末了还是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了陆擎苍一眼,低声道谢。
“张伯救过我的命,没有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所以,真的谢谢。”
裴诗垂头,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出神,唇角牵起一丝弧度,眼里却盛满倔强的湿re。
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陆擎苍心里就越发不好受。
这四年,她到底怎么过来的?
为什么赵昭再往下查,就什么都查不到了?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将她的过往变成了一张白纸?
“陆先生,裴小姐,病人醒了。”
护士往门外招呼了一声,裴诗立刻喜出望外地站起来。
“那、那我可以进去看他,和他说说话吗?”
护士点头。
等裴诗从病房出来,陆擎苍已经不在了。
想来也是,她把他一个人留在长椅上,也不指望他会在原地等自己。
裴诗走下楼,准备拦辆出租车回家。
她又累又饿,一步都不想挪了。
冷不防身后响起一声喇叭声,吓了裴诗一大跳,她以为自己拦路了,刚要绕道,下一秒,两束强光从后方直射而来,将她的影子拖得老长。
裴诗回过头,抬手挡住眼睛,昏黄的路灯下,顺着手指的缝隙望过去,银灰色的奥迪在肃杀的凉风中威严而立。
那是,陆擎苍的车。
他竟然还没走?!
喇叭一响再响,裴诗捂住受罪的耳膜,无奈地走了过去。
车窗降下一点距离,男人若即若离的声线缓缓散开,“衣服还我。”
裴诗“哦”了一声,利索地月兑下,她敲敲窗门,示意他再降下来一些。
然而,陆擎苍只无所事事地盯着仪表盘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诗气得内伤,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愤愤地将外套甩了过去。
男人单手接住,另一手也没闲着,拉过裴诗拽进车里,关门落锁,替她系好安全带,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陆擎苍你……”
“送你回家。”
男人惜字如金地丢下四个字,自顾自发动车子。
裴诗一口气堵在胸口,顿时哑然。
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各怀心事地坐着,一个开车一个看风景,井水不犯河水。
过了好久,裴诗才发觉不对劲,质问道,“陆擎苍,你要带我去哪?我家不在这个方向,你……”
话音未落,车子却猛然刹住了!
过大的惯性致使裴诗的身子剧烈前倾,眼看就要撞上挡风玻璃,下一秒就被身旁男人用力扯回,一把牢牢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