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不要这样好不好?是我自愿帮助彦彦的,我有多倔强您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他们逼得我,我知道您心疼我。”夏海宁右手抓着母亲的胳膊,左手放在心口,低声说:“我这里心疼彦彦的感觉,和您心疼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可是你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啊,你以后要怎么办?你以为孩子只要生下来就行了吗?孩子是当妈的身上掉下来的肉,一辈子放在心坎上的疙瘩,不是你想丢就能丢下的。”夏母把一勺汤喂到她嘴边,满眼都是担忧伤心的神色。
“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彦彦这个疙瘩了,要是不救他,我一辈子都会自责的。”
显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母亲想的那么长远。
夏母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次湿了眼眶。
“您不是也喜欢彦彦吗?等我生了孩子救了彦彦,我们就一起回家治疗您的病,好吗?”夏海宁伸手边替她擦泪边轻声哄着。脑海里闪现她流泪的时候彦彦也是这个动作,心口疼的一缩。
“哎…快把汤喝了,快冷了。”
夏母不再多言,汤喂完后,把她扶躺下就出了病房,去了施阳的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院长办公室,如今成了解决薛夏两家问题的家庭会议室。
薛衍之和父亲薛世杰靠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一堆朝天烟**,姜华艳把窗户全部打开,才散去里面的青烟滚滚,夏母推门走进来后,薛家两父子不约而同的熄灭了手指间的烟头。
“快坐。”姜华艳立马给夏母倒上一杯水,表情语气都很客气。
夏母不会拐弯抹角,坐下后进入正题:“我是个数着天数挨日子的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我女儿救彦彦帮你们家生个孩子,可以,薛衍之先生必须娶她,我不想我女儿不明不白的受到伤害,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
“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好吗?衍之已经结婚了,我儿媳是市长家千金……”
虽然料到夏母要谈的话题,薛世杰和姜华艳还是有些无力招架。
夏母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打断薛世杰的话:“薛先生,您要这样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一个女人只能给陪伴她一辈子的男人生儿育女,我女儿小不懂事,有些事情我这个当妈的帮她做决定,薛衍之先生,你给个说法吧!”
相比父母的手足无措,薛衍之的神色一直波澜不惊。
萧家占权势,薛家占财势,他和萧玉瑶从小就定了女圭女圭亲,两家的结合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除了娶海宁,您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都能办到。”薛衍之眉目不动语气平静。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夏母一听他的话,气的全身发颤,脸上青白交加,气氛一下子紧张的危机四伏。
“妈!”门忽然被推开,夏海宁脸色苍白的立在门口,施阳急匆匆的把她扶上来就走了,里面的对话她基本上都听完了,虽然母亲是疼她才这样要求别人,但还是让她觉得有点伤自尊,本来救人是件高尚的好事,此时却演变成了这种局面。
“谁叫你上来的?回去给我躺着。”夏母气的不轻,语气难免变成了怒吼。
“海宁,你怎么就下chuang了?衍之快点来扶一把。”姜华艳大步走过去扶住了她虚弱的小身子,薛衍之从沙发上起身,长腿一迈几步走了过去,弯腰打横抱起她,没有抱着她进去,而是出门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搭电梯下五楼,抱着她返回了病房。
“我妈是个乡下人,她…”
“抱歉,让你母亲…”
把她放在chuang上躺好后,二人同时出声打破沉默。薛衍之浅笑了下,盯着她苍白的小脸还是没忍住把手抚模了上去:“还疼吗?”
“大叔,你的记忆衰退了吗?不是告诉你不疼了吗?”夏海宁故作轻松的说着,不太喜欢他的这种碰触,轻轻侧了下头避开了他修长好看的手指。
薛衍之伸出去的手僵了下,垂下去撑在了chuang沿上,俯身静静的盯着她,眸子变得很深很暗,低声唤了句:“小朋友。”
“嗯。”第一次没有反驳他的称呼,心口却莫名的很堵很难受。
“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我只是为了救彦彦,只是这么简单,我并没有把自己卖给你,你用钱伤害了我妈,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生完孩子救了彦彦,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做陌生人就好。这就是我想要的。”在她十八岁单纯的思想里,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做一件善事,这个男人用钱侮辱了她的尊严。
“呵…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大,哪儿学的?嗯?”抬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她的额头,薛衍之的眸子黯淡了几分,不疾不徐的语气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记住你今天的话,你没卖给我,我们不谈钱。”
“我年轻记忆好!您别忘了就好!赶紧出去吧!我妈被你气的不轻,待会儿失态了我还得浪费口水给你道歉,还有,叫你父母回去吧!不要老往医院跑刺激我妈!我夹在中间压力山大!”
薛衍之低沉的笑了笑,抬手准备掐她脸蛋的动作被夏海宁及时制止了,真的很讨厌这个男人做这种貌似亲密的动作,他们只是陌生人。
“薛先生,我累了,拜拜,不送!”
薛衍之没有再继续调侃,她闭上双眼都能看出拒人千里的神色,轻轻说了句‘再见’就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