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当管灵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蜷缩在狗舍内。
现在是夜晚,能听见院子里草丛中的虫鸣声,快中秋节了,天空的月亮又圆又大,郁宅外华灯高照。
秋高气爽的夜晚,她觉得有些冷,不敢躺着怕感冒,于是挣扎着要起身,这时发现全身酸痛的就像被车反复碾压过似地,胳膊上被自己咬掉了一块肉,已经不再流血,衣袖摩擦的很疼。
小心翼翼挽起衣袖,使伤口不再被衣服摩擦,此时,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至于药效发作后发生的事情,她当然是清楚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被药物刺激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闻见在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是自己熟悉的风信子的味道时,竟然觉得踏实了,没有那么惊恐了。
所以此时的她没有表现出伤心欲绝来,只是变得更加麻木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无辜的楚子风一家人,等郁杰的气消了就好了,家中发生变故后,楚子风是唯一一个给了她温暖的人。想起那段时间和楚子风的相处,是这一年多来最快乐的几天,现在他连家都没有了,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人家,毕竟做出伤害他的是自己的哥哥,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平平安安的,永远不要再回a市了,永远避开郁杰的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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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醒醒。”
“嗯…”管灵含糊不清的咕哝一声,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太阳升起,天已大亮。
“小姐,郁少吩咐,从今天起打扫郁宅内外的卫生和一些繁杂的事儿都由你来做,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严嫂不忍弯腰看狗舍里的情况,站在三步远的距离,柔声提醒。
“谢谢严嫂,我这就去做。”管灵礼貌的说完,忍着全身的疼痛爬出了狗舍,她倒是觉得住狗舍比进屋里轻松了不少,绕过严嫂往后院的停车场走去。
打开洗车用的水龙头,洗了把脸漱了下口,头发用手随便抓了几下,在用绳子随便一绑,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郁杰的六辆限量版轿车,每天都要清洗保养,现在也是她的事儿了,巨大的宅子内,地板从一楼擦到二楼要半天,窗户里外都要擦,屋内所有的东西基本上每天都要换洗干净的,永远忙不完的事儿。
从早上忙到了晚上,肚子开始反抗了,咕咕叫个不停,管灵被饿得头晕眼花,胃部难受的泛着胃酸,他说过住狗舍半年,不会给一口吃食,就不会有。此时她才开始想如何来解决民.生的问题。
在他回来前,她赶紧缩进了狗舍,对他的怕是来自灵魂的深处,就如同他对自己的恨一样,在心口扎了根。
她刚缩进狗舍不久,他的车就回到了郁宅。
“杰,你家养的有狗啊!我最怕狗了!”娇滴滴的女音响起。
“不用怕,这条小狗不会咬人。”郁杰低沉磁性的声音,对着怀中撒娇的年轻女人说。
此女人看年龄比管灵大不了几岁,长得眉清目秀,头发比管灵的略短一点,披散在后背,一身巴西米亚风格的穿着打扮,160的个子,整个人窝在郁杰的怀中。
“咦!怎么……”女人惊讶的发现狗舍里面有一双脚。
不是狗,是人!!
不解的仰头看着郁杰的俊脸,满脸的问号。
“没什么好惊讶的,她喜欢睡狗舍。”他说的不咸不淡,几分温柔的搂着女人往屋里走。
女人红润的小脸,一刹那变得有些发白,嘴巴张了张没敢多说什么。
她和郁杰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很自然的失.身给了这个帅的邪魅至极的男人,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的背景吓人,女人也多,自己不会是他的唯一,但是短短的几天相处,就像染了毒瘾似地爱上了他。本梦想着抓住他的心,自己和母亲以后的日子就会像生活在天堂一样美。
偷偷回头再次瞟了眼狗舍,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
狗舍内的管灵心口大弧度的颤抖了一下,望着进屋的两双腿,有小片刻的失神。
她早晚会离开这座葬送了她全部美好的豪宅,她做梦都希望他早日找一个能让他双眼装满感*彩的女人,变得正常一点,这是他第一次带女人回家,她不知道此时的感受是喜是悲?
希望他正在向她想的那个方向发展,变得正常,变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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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屋内满地狼藉。
郁杰赤脚下*,神色嫌恶的踢开地上女人的衣物,往浴室走去。
留下在*上一脸莫名其妙的女人,刚才二人*之时,她只是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他的唇,他立马嫌恶的别开头,抽离开她的身子。
浴室内
郁杰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着冷水,修长有力的腿跨了进去,仰头对着天花板,冰冷的水慢慢涨至胸口,然后漫过浴缸往外流。
秋天的夜晚有点凉,这个举动有些怪异。
抬手去拿浴缸边沿放置的烟盒,发现烟打湿了,只好作罢,捧起水浇在俊脸上,再次仰头闭眼对着天花板。
在性方面他不是个太随便的人,在外应酬女人当然不少,即便只是下半身的享受,也是极少的,至今除了亲吻过狗舍内那个死丫头外,还没找到一个能勾起他一亲芳泽的*,总觉得脏。
这可不是好现象。
伸手拿过放在浴缸另一边的昂贵烈酒,淡黄色的液体倒入高脚杯,优雅的轻晃几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力与美的矫健身躯似乎感觉不到冷,一动不动的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浴室门口的女人,一丝.不挂,皮肤白.皙身材非常火辣。
她本来准备跟进浴室的,他的神色太过阴冷,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冷的人,被震慑在了门口,**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狗舍内的管灵劳累了一整天,颗米未进,早已饥饿.难耐,不停的咽着口中泛起的口水,月复部咕咕直叫。
双手捂住月复部蜷缩着,睁着慧黠的大眼,不停的想着活下去的办法(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不久就会被饿死。)
苦思冥想了一整夜没想到什么好办法,郁宅内除了一大片草坪上的草可以吃,就是那些名贵的盆景了,现在秋天了,青草似乎都没有了。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来了,又饿又冷了*的她,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餐厅
郁杰身穿黑色衬衫,黑色西裤,正陪着昨夜留在郁宅内过夜的年轻女人用早餐。
“多吃点,长点肉我用着才舒服。”
他的语气极为风.流,唇角有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弧度。
“杰…”他对面的女人满脸羞红,装模作样的娇嗔一句,低下头去。
虽然这个男人到现在还叫不出她的名字,但是这么奢华的宅子,加上这么惑乱女人的男人,很难不让她起贪心,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在这住下去。
管灵跪在地上擦地板,刚好擦到餐厅,听见二人的对话,闻见可口的早餐香味儿,肚子开始造反了,咕咕响了起来。
低着头尴尬不已,后悔自己应该先把院子收拾了再进来收拾屋子的。
头顶注视的几道目光太过强烈,此时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杰,她就是喜欢住狗舍的那个人吗?是你的佣人吗?”女人睨着地上的管灵惊讶的问道,虽然看不见脸,但看身形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女孩才对。
“嗯。”郁杰冷漠的回答,没有看一眼地上的管灵。
“那我可以让她帮我把昨天的衣服洗一下吗?我有点累了。”女人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撒娇的语气,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半个豪宅的女主子了。
“当然可以。”
“杰,你真好!”女人娇笑着说道,接着转头对地上的管灵吩咐:“等一下请你帮我把衣服洗一下哦!我的*裤要用手洗的,麻烦你了。”
“……好的。”管灵柔声答了句,继续低头擦地板的动作。
由于太饿了,这时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大声,管灵瞬间感觉到,那双锐利的仿佛能撕碎人的冷眸子,盯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没有抬头看,但是这种森冷的存在感是如此的明显,让背脊发凉。尴尬下使得苍白的小脸染上了两朵红云。
“你叫什么名字啊?”就在管灵感觉背脊发凉,尴尬不已之时,女人再次开口发问。
“啊?”管灵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继续和自己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茫然的望向女人。
当女人看清管灵的容貌时,愣怔住了,握着刀叉的手颤了一下。内心突然间冒出一股不安和嫉妒来。
没想到郁宅内的一个佣人都这么美,这张漂亮的小脸配上那样一双精灵的眼睛,会让人嫉妒的恨不得挖出来据为己有。这样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孩就只能住狗舍当佣人,不由得为自己的以后担忧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重复问了一次,因为嫉妒,声音不由得有所提高。
“我叫管灵,对不起,刚才我没听清楚。”管灵立马停下擦地板的动作,站起身来礼貌的致歉。
这是他第一次带女人回家,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嫂嫂。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不由得想起和郁杰发生过的那些事儿,心里顿时五味俱全,慌乱不已,不着痕迹的避开视线,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清秀漂亮的女人。
“管灵啊,名字真好听!以后我的衣服就拜托给你了哦。”女人放下刀叉,优雅的用餐纸擦了下嘴角,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她不光名字好听,*上功夫也比你强。”一旁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出声,薄唇微弯挂出一丝邪笑。
这句话不亚于炸弹的威力,气氛一下子尴尬到了顶点,两个女人同时红了脸,一个痛苦难堪不已,一个双眼闪过敌意,二人不知道如何接茬,管灵逃避似地趴在地上继续擦地板。
二个女人的神色没有躲过那双洞察一切眸子。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她做就行,不用请示我。”郁杰起身双手插进裤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杰,等等我。”女人回过神来,跟了出去。
严嫂见二人离开餐厅,立马进来收拾餐桌。
早餐很丰盛,做的也很讲究,剩下了不少,蹲在地上擦地板的管灵,眼睁睁的看着严嫂一盘一盘往垃圾桶内倒着食物,觉得肚子更加的饥饿.难耐了,实在忍不住,尴尬的开了口:“严嫂,可不可以…给我留一点儿吃的?我只吃一点点就行。”
严嫂看着蹲在地上的管灵,满眼都是为难之色,不是她不给,只是不敢给:“小姐,对不起啊!郁少的吩咐,我也没办法。不然你就服个软,不要跟郁少对着干,我看他是舍不得真的对你怎样的。你就答应他的条件吧!”
严嫂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管灵看头顶的奢华灯饰。
管灵抬头一看,虽然在灯饰上面什么都没看见,但是聪明的她瞬间明白过来,房间里有可能装满了监控。
她闭上了嘴巴,掩饰掉眼中的苦涩神色,对着严嫂抱歉的一笑。低头继续擦洗地板。
严嫂双眼装满疼惜之色,虽然自己也有女儿,但是真的无能为力,一家子全靠她吃饭。
犹豫片刻终于把最后一盘食物也倒进了垃圾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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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整天的劳累,管灵饿得胃开始绞痛起来,连续两天没有吃东西,只能抱着后院洗车的水龙头,喝冰凉的自来水来缓解饥饿。一身米白色休闲服两天没换了,已经褶皱不堪沾上了污渍。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这两天看见胡子时常出现在郁宅内,她知道他答应不伤害楚子风一家人的事,没有骗她,不然他的心月复不会整天无所事事的转悠。
喝自来水喝了个胃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趴进狗舍,迷迷糊糊睡了片刻,再次被饥饿折磨醒过来。
翻来覆去熬到了夜半人静之时,她爬出狗舍,在巨大的院子里走着,月光把她瘦弱孤寂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的。
酸涩的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它跟了自己这样一个人好委屈。委屈的忍不住想要弯身去抚模安慰它。
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儿,最后在一个垃圾桶旁站定,她白天清楚的看见,严嫂把剩下的一日三餐,倒在了这个垃圾桶里。
她久久的站在垃圾桶边挣扎着,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饿的在垃圾桶边犹豫不决。
也不知道在垃圾桶边站了多久,终于被绞痛的胃部打败,把长满茧疤的小手伸了进去。
“啊…嘶……”自残咬破的胳膊在垃圾桶上刮了一下,发炎化脓的伤口被蹭的流出了血。
她咬住下嘴唇,丝毫不顾,模到一块滑腻腻的食物,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半块鸡腿,蓄满水雾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惊喜,继续在里面模索着,在一堆肮脏的废物中挑出了不少食物,有早上的两块面包,还有两块火腿。
她宝贝似地的捧着食物,快速的往后院停车场走去,打开水龙头仔细的冲洗着食物。
洗干净食物后再次蜷缩进狗舍里,大口的吃了起来,如珍珠断线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只是眼泪这玩意儿不由她控制,柔弱的她似乎任何东西都不由她控制。她很饿,但是食物从喉咙滑下,却觉得苦涩难咽。
突然想起一个恶魔与士兵的故事,恶魔想要士兵的灵魂,送给士兵一件熊皮大衣,熊皮大衣有个大口袋,里面有掏不完的金币,恶魔要士兵十年不能与人说话,不能月兑下这件大衣洗澡,就能得到享不完的财富,如果月兑了大衣,就要取走士兵的灵魂。士兵过了十年的非人生活,经常被人当熊人,当怪物打骂,士兵用顽强的意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想到这个故事,管灵用手背擦掉溢出的泪水,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加油,华灯投射进她的眸子中呈现出细碎璀璨的点点光亮。
今晚他又带着那个漂亮的女人回了家,这是个好现象。履行完和他的约定,半年后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她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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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一切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从她傻傻的站在垃圾桶旁,一直到她弯身去翻食物,翻出食物后小脸上那一闪而逝满足的笑,在华灯下清晰的被监控录了下来。
郁杰修长的手指轻点几下屏幕,屏幕放大,定格在她的小脸上,她微颤着长睫毛,眨去眼中的凄凉与孤寂,她看着手中肮脏的食物,犹豫不决的神色,她洗完食物迫不及待的想要吃的表情,她的一举一动一览无余。
刚刚钻进狗舍时,那个镜头是她一脸酸楚痛苦的表情,这会儿吃完食物钻出狗舍却是一脸的倔强,不见丝毫懦弱,又开始在院子里的垃圾桶内翻找起来。
她把四个垃圾桶又翻了一遍,找出一条薄*单,眼中闪过欣喜,今晚不会那么冷了,小手使劲拍打几下*单,然后披在背上包裹自己,感觉很暖和,一脸的满足表情。
她一定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熬过秋冬等春天来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盯着显示屏,郁杰眯起了狭长的桃花眼,眸中的神色很复杂,有浓浓的怒火闪现,想到这个死丫头宁愿像狗一样的活着,只是为了姓楚的那小子,让他有了种拆散两小无猜的感觉来,怎么想都不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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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进了点食物,又有一张薄毯裹身,这*,累极的管灵睡得好沉。
“小姐…小姐醒醒,方小姐叫你……”天已大亮,严嫂站在狗舍边轻声唤。
“嗯?……我马上起来。”一睁开眼,外面一地阳光,她的动作有些急,砰地一声额头撞了下。
“不急不急,时间还早,你慢点。”严嫂的神色越来越挂不住了,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女孩,过这种猪狗的日子,实在不忍心看。
管灵揉着被撞红的额头,爬出狗舍,绕过严嫂往后院跑。
随便洗漱一番,看着褶皱不堪沾着污渍的休闲服,不安的进了大厅。
“那个管灵是吧?可以麻烦你帮我捏捏背吗?我这腰酸的都快直不起来了。”严嫂口中的方小姐,郁杰这几天带回家的女人,身穿紫色的性感睡裙,披散着直发,姿态十分妖娆的趴在沙发上,对着刚进屋的管灵娇声吩咐道,一副被男主子*幸过度的模样。
“好的。”管灵没有犹豫走了过去。
今天起来晚了,院子和屋内还没打扫,郁杰的轿车没保养。还有好多零碎的杂事没做。
看着自己的一身脏衣,几天没洗澡,身上不但有股异味儿还很难受,不敢坐在沙发上,于是半跪在沙发旁,抬手轻柔的放在方小姐的双肩上,很认真的按摩起来。
“麻烦你用点力,这点力气起不了什么作用。”
“好的。”
“不好意思啊,麻烦你再用点力气,我这腰太酸了。”
“好的。”
“啊…你想掐死我呀?”
女人杀猪似地痛呼声响起,接着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对不起!方小姐,郁少吩咐管小姐去洗车,下午要用。”雷子进屋便撞见这刁难的一幕,三两步奔了过去,及时一把抓住甩向管灵小脸的爪子。
险险躲过一巴掌的管灵呆愣住了,这种低级戏码,只有在戏剧中才会出现,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顿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管小姐,走吧!快去把车擦洗干净。”雷子松开方小姐的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对着管灵说。
“好的。”管灵双眼闪过感激的神色。
二人一同走出去,留下一脸不爽的方小姐。
管灵本来准备跟雷子说声谢谢的,可是发现雷子避她如蛇蝎,大步的往院门口走去,她当然知道原因,房间里面装满了监控,刚才他帮了自己,可能会惹怒郁杰,郁杰是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有接触的,郁宅内的保镖没有一个敢和她说话,见到她个个别开头。
管灵苦涩的一笑,转身往后院巨大的停车场地走去,开始麻利的擦洗着豪华轿车。
***
又是一整天的劳累,她全身酸软的蜷缩在狗舍里,胳膊上的咬伤一直在化脓,庆幸的是并没有多疼。
拿出一小截粉笔,在狗舍壁上画上‘正’字的第三笔。
她耐心的等待着,等郁宅内的灯关掉大家都入睡了,她好出去找寻食物,自尊心使然,不想这么难堪的一幕被人看见。
同昨天晚上一样,在垃圾桶里一堆肮脏的废物中,找到了一点吃食。
她细心的清洗一番,喝着冰凉的自来水,几大口就把几块牛排和三明治吃完了。昨晚还躲在狗舍里面吃,今晚似乎没那么尴尬了,她很快适应了这么粗鲁的自己。
吃完感觉还是很饿,于是又返回垃圾桶边找寻起来,四个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再找出任何吃食,却找到一件男士的毛衣。
管灵惊喜不已,展开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曾经偷偷给他织的那件,双眼微微一暗,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他那么恨自己反正这件毛衣这辈子是送不出去的,等天再冷一点就可以用来驱寒了。
抱着毛衣爬进了狗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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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今天郁杰这么早就回了家,手下恭敬的打开车门。
他一身纯白西服,内穿宝蓝色衬衫,高贵冷俊的气质让人窒息,臂弯中挂着一只女人的小手,不!应该是个女孩。
此女孩身穿粉色毛衣,一条深色铅笔裤,五官还算精致,身材纤细,一头长发扎成马尾。看年龄应该跟管灵差不多大。
二人状似亲密的往屋内走着,郁杰性感的薄唇始终保持着一丝不算冷的浅笑,听着女孩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俩身后的保镖牵着一条个头大得吓人的黑毛狼狗。
正在打扫院子的管灵条件反射性的低下头去,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从她的身旁走过,依然在同挂在臂弯上的女孩交谈着,没有注意到管灵的存在似地,只留给她一股冷风飘过。
待二人进了屋,管灵抬起头来,神色很迷茫,感觉有点堵心。
家中还住着一个方小姐,怎么又弄回来一个女孩?
“汪汪…”两声狗叫吓的管灵一颤,闻声一看,胡子正命令两个手下在她的狗舍旁又安置了一个狗舍,把那条大的吓人的狼狗拴在了那里。
“呜呜……”
郁杰同粉衣女孩进屋没多久,早上还一副女主子模样趾高气昂的准备刁难管灵的方小姐,呜咽着被保镖领出了豪宅,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
管灵麻利的做完所有事,天已经黑了。洗了把脸,战战兢兢地往狗舍靠近。
狼狗听见脚步声猛然抬起头,呜呜低叫了几声,瞟了眼站在十步远的人,然后趴下了头,看样子并没打算理会她。
管灵很小心的挪动步子走了过去,看着并排的两个狗舍,内心苦涩的一笑。
这就是她的哥哥,在他的心里,她恐怕连这条狗都不如吧!看着狼狗面前的狗食盒中吃剩的食物,丰盛的有鱼有肉,而她连个狗食盒都没有。
她每天只能靠垃圾桶中的一点点食物艰难的度日,他说选择2的后果就要自己想方设法的活下去,就当真不给一口吃食。
看着狗吃剩下的食物,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剧烈的反抗起来。准备钻进自己狗舍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往院子里的垃圾桶走去。
饥饿又劳累的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门口还有保镖站着,她就当没看见用心的在垃圾桶中翻找着,她找了很久,奇怪的是,今晚的四个垃圾桶没有找出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不死心的又翻了两次,确定今晚是真的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了,双手捂着饥肠辘辘的月复部,难受的返回狗舍。
再次瞄向旁边狼狗的狗食盒,她突然明白过来,看来郁宅内内外外都被他装了监控,她在垃圾桶中找食物吃,他是知道的。她断定以后的剩菜剩饭可能都得被这条狗吃了。
不知为何心如刀绞,不管他如何对自己,除了伤心却始终无法恨他。
刚才院子里的一切落入门口雷子的眼中,今天是中秋节,他口袋里还有一个月饼没吃,握了握拳,一时没忍住向狗舍走去。
“小姐,这个给你吃。”
刚刚蜷缩进狗舍的管灵听见叫唤,抬起瘦弱的身子茫然的向外面看去,看着他手中的月饼才想起今天是中秋节了,哥哥到处都装了监控,他这样做……这样一想急忙拒绝:“谢谢雷子大哥,不用了,我哥哥还在气头上,要是被他发现了,会处罚你的,你快走开。”
“看来雷子的魂儿也丢了,丫头,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管灵的话刚说完,郁杰毫无温度的调调无预兆的响起,他紧绷着脸部线条,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站在雷子身后。
“老大…我.我…只是……”雷子一紧张就会结巴的毛病改不了,胡子时常提醒他,不要管这两兄妹的事儿,他就是无法看着这个小丫头过这种非人的生活。今天看来……
“怎么?你也心疼了?”
郁杰的大掌握住雷子拿着月饼的右手,只是轻轻一折,雷子只感觉啪的一声,手腕儿的骨头断裂,一股锥心的痛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月饼掉在了地上,不受控制的嚎叫出声:“啊……老大……误会……”
“雷.子……”管灵瞪大惊恐的双眼,捂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替雷子求情,她知道只会越求越糟。
郁杰深邃的眸子中有两团暗流翻滚,华灯照进去闪着寒光,既森冷又迷人心神。
雷子头冒冷汗,咬牙忍着疼痛,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到老大了。前天偷偷往垃圾桶里扔了条薄毯,昨天怂恿方小姐扔掉了小丫头曾经织的毛衣,今天白天帮小丫头解了围,虽然他做的已经很隐秘了,但是怎么能逃过他的双眼,他只是没说罢了。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处罚,没有下次了。”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警告声响起。
“是……我下次…不…不敢了……”雷子抱住浮肿起来的右手,极力忍住剧痛答道。
郁杰云淡风轻的转身往屋内走去,雷子不敢在狗舍旁多停留,颤抖着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
不一会儿,胡子和一个手下扛着一脸惨白晕死过去的雷子匆匆的走了出来,开车离开了郁宅。
地上的那个月饼一直躺在那里,刚才的这一幕,赶走了管灵的饥饿,心口被极度的悲哀和伤痛填充得满满的。
她一遍遍的祈祷,希望雷子不要出事,无形中又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如今这个世上对她好的人真的好少好少。偶尔被人关心一下,他就会像恶魔一样突然出现,摧毁这个关心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