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蓝看着走进去的凌昊泽母子,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手里的手机落下去,在封闭的车厢里发出沉闷的声响。舒悫鹉琻
凌夫人竟然也来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凌昊泽到底想做什么?她现在该怎么办?进去还是不进去?
进去,不仅是凌昊泽还有他的而母亲都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不进去,那,一旦陆承佑把视频散发出去,不仅是浩宇,陆家也会因此而蒙上羞辱!
她现在的处境不是骑虎难下,而是毫无退路!
陆承佑见她直盯着外面看,一脸的痛苦,心里一恼,推开车门下去,雨已经停下来了,空气却潮湿得厉害,就像是吸了水的海绵。
何蔚蓝的思绪乱得就像是一团被揉得无头无尾的线团,不想下去又不能不下去,礼服的下摆被她揪得皱成一团,她还在无意识的揪着,似乎这样揪着就能排解她心里的惶恐和不安。
细雨中的陆承佑等了一会儿,见她一副坐立不安却没有丝毫下车意思的模样,弯腰敲了敲窗户。
何蔚蓝被那敲窗户的声音惊了一下,摇头,不愿意下去。
陆承佑的脸立时就沉了,眼睛里也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何蔚蓝见状,咬着唇低下头去。
陆承佑没有再管她,倚着车身点燃一支烟。
何蔚蓝又犹豫了好久才磨磨蹭蹭的下来,她只穿了一件单薄饿礼服,已是初秋了,浸着雨水的风更是透着一股凉意,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扭头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扬起苍白的小脸再次请求道:“我求求你,让我自己处
理,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绝对不再拖泥带水了。”
陆承佑也不看她,自顾的吸着烟,吞吐出的烟雾即刻被风消散,眉毛上沾染了些许的水汽,眯起的双眼看不清有什么情绪,只有那俊美的侧脸紧绷着冷硬的线条,让她的心在焦急之余泛起了深深的不安。
何蔚蓝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请求。
“如果你再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介意抱着你走进去。”
陆承佑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掐灭烟头,幽沉的眼睛看向她时已经染上了不耐和愤怒。
何蔚蓝愣了愣,转身就跑,才跑两步,就被他抓住了。
“不要,你放开我!”
何蔚蓝甩不开他的手,被他一步步拖着走,眼看着过来马路便到了会场,她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忽的低下头在他的
手腕上狠咬了下去,陆承佑的手一松,她转身便朝另一方向跑去。
她不想伤害凌昊泽,更不愿意让那个视频曝光,他们是兄妹,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发生这种事多少会使陆家蒙羞,陆家待她视如己出,她不能让陆家蒙羞!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老天爷却给她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她要怎么做才行?怎么做才能两全?
何蔚蓝不知不觉的跑到路上,看着她迎面驶来车,一个想法在她的脑子里炸开,是不是她死了,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天堂里没有仇恨,没有耻辱,没有痛苦,而且,她还能见到妈妈了!
陆承佑看着那站在路中央动也不动的人,只觉得心就像是被什么给用力的攫住了,片刻窒息后,他飞身跑了过去,将她带到了路边。
陆承佑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下午,直打得何蔚蓝虚软的身子晃了晃。
“你在做什么?”
陆承佑惊喘未定,脸沉得便如头顶上的天,胸腔里的那颗心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咕咚咕咚的,盯着她的眼睛是愤怒的也是惊慌害怕的。
何蔚蓝看向他,轻声道:“你这么做不就是想逼死我吗?”
陆承佑猛地转过身子,闭上眼睛,在心里连续的做着深呼吸,良久,睁开眼睛,眼底里已经是一片幽冷,转身看着她,冷笑道:
“如果你觉得死可以阻止我的话,尽管去死吧!”
何蔚蓝觉得心彻底的冷下去了,他到底有多冷血,竟然能笑着说这么狠毒的话来?
“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的死找一个最好最合理的解释的,勾搭陆家少爷被发现,遂要挟进陆家,未果,终被陆夫人设计陷害,这个解释怎么样?豪门里经常上演的戏码,又真实又凄凉,不用担心大家会怀疑。”
何蔚蓝真想把他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红的,是不是热的,他到底有多憎恨她,才会这样风轻云淡的往她的心口上插刀子!
陆承佑见她久久不说话,只低着头瑟缩着,上前一步,弯腰将她抱起来,朝车子走去。
这次,何蔚蓝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安静的任由他抱着。
陆承佑把她丢进车子里,自己则从另一边进去。
车厢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何蔚蓝一动不动的垂着头,眼睛毫无焦距的不知道看着什么。
陆承佑的脸色阴沉,带着些烦躁,看了眼后视镜,一股油然而生的挫败感自心底缓缓升起,疲惫的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角。
“我可以不进去。”
何蔚蓝的眼睫毛动了动,最终抬起眼睛看着他。
陆承佑透过车窗,注视着会场门前四处张望的凌昊泽,眼里渐渐被冷色掩住,冰薄的唇开启着。
“但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何蔚蓝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绝望,怔怔的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完美得如太阳神阿波罗,昏暗的路灯下却散
发着一股邪魅阴沉的气息,冰冷生寒。
何蔚蓝生生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因为他身上的冷还是自己心底透骨的冷。
他不相信她可以自己处理好,不,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
陆承佑调回视线,沉默的望了她一会儿,道:“这是你最后的退路。”
这次的妥协对于一向习惯掌控一切,不容人违抗的他来说已属不易,即使再愤怒,即使再伤心,她也是无法开口
的,在他面前,她要做只是服从而已。
何蔚蓝打开车门下去,风太凉,光luo的手臂上立时冒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等等!”
陆承佑紧跟着下车,走到她身边,月兑掉外套披在她肩上。
“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我看看你能为陆家做到什么地步!”
何蔚蓝低头看着那双抓着外套的手,那是一双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饱满,偏偏就是这样
一双好看的手将她推入了痛苦的深渊,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拿掉他的外套,径自朝会场走去。
陆承佑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转身狠狠的踹了一下车子。
风很凉,细密的雨从昏沉的天机轻飘飘的落下来。
何蔚蓝走得很慢,每踏出一步,她的心就紧缩一分,她在想,如果她再走慢一点,是不是在她还没有到达会场,她
就会因为心脏紧缩,呼吸不畅而窒息死亡,她倒是希望那样,那样她就不用面临令她心痛的场面了,可是,她的希
望在下一瞬便破灭了。
心急如焚的凌昊泽终于看到了何蔚蓝的身影,他立即跑着迎了上来,扶住她,她苍白的脸色让他心里泛起了一丝疑
惑。
“蓝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何蔚蓝朝他笑笑,“没什么,就是太冷了。”
凌昊泽看了眼她的礼服,笑道:“看来我给你准备的礼服是排不上用场了。”
何蔚蓝一愣,笑笑,跟着他走进去。
路的这一边,陆承佑看着相扶进去的来年两人,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直握得指关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凸出来,细碎凌乱的刘海下,一双眼睛阴鸷而凌厉。
最后一次了,这是凌昊泽最后一次敢这么碰触她了,今晚过后,何蔚蓝就是他一个人的了,除了他,谁也不能再碰
她了!
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所以他对她冷眼相待,甚至强占羞辱她。
开始的时候,他把这一切归结为报复,但是很快,一切就月兑离的原轨道,以一种他预料不到,却无法的轨迹迅速的
发展起来。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占有欲的,只是当他知道的时候,他的占有欲已经强到连他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对,无法控制,只要想到还有的别的男人觊觎她,他就愤怒得想杀人!
曾经几次,他不断的告诫自己,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于他无任何意义,绝对不能因为她而乱了心智,可是,那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始始终涌动在他的心底,大有喷发的迹象。
终于,在她告诉他她喜欢凌昊泽,想和凌昊泽在一起的时候,那被他压制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了,就像是野火遇到狂风,一般般瞬间便蔓延得无边无际,所到之处,一切焚烧殆尽,他强占了她,海盗一般的掠夺着她的一切,看到她身上布满他留下的印记,他心里竟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满足。
之后的几次,他依旧如帝王一般肆意的掠夺,世间的一切都浇不灭他心里莫名蹿升的火,除了她!十三岁那年遇见
她,她就点燃了他心里的火,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她点的火,理当有她灭火。
多少女人也无法填满他心中的那一角空虚,只有她!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陆承佑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