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似火,总裁请节制 第二零三章 离开(上部完)

作者 : 桑蓝

那是一片雪地,她看到一个男孩子,漂亮得不似人间所有,明明是稚气未月兑的小脸,眉眼间却依稀有着她熟悉的冷漠淡然。

洁白无垠的世界里,一切静得像是停止了运动,只有孩子清亮的声音犹如天籁,回荡在她的耳边:“妈妈小心,爸爸在后面偷袭你!”

话音刚落,她感到脖颈一凉,一团雪滑了进去,她笑着啊了一声,随即听到男人的笑声,和孩子气愤的指责声:“爸爸坏,老是欺负妈妈!”

“谁让她那么好欺负呢!”

男人的笑声有些得意,她回过头去瞪那个笑得一脸邪恶的男人,抓起一把雪扔了过去,男人也不躲,反而是笑着走

向她,伸手抹掉她脸上的雪粒,温柔的眼神几乎以溢出水来。

“我爱你,蓝!”

他抱着她,她也抱着他,“我也爱你,佑。”

“哇!”

一声通天彻地的哭声打破了这个唯美的画面,她赶紧推开他,跑向孩子,心疼的抱着他:“宝贝,怎么了?”

“爸爸妈妈只爱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孩子双手围着她的脖子,哭得好不伤心。

“怎么会呢?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那为什么爸爸走了呢?”

她一惊,忙转头看去,只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她踉跄着追出去,哭喊着,眼看着他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她承受不住悲痛,坐了下去,忽然感到脸颊一阵冰凉的火热痛感。

说是冰凉,是因为那是一团雪球,说是火热,因为那雪球带着力道而来。

“你骗我,我根本就没有爸爸,对不对?我恨你,我恨你……”

孩子也转身跑开了。

“孩子!”

她一惊,醒了过来,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眉眼,梦里的那个男人,她还在颤抖,眼角还在渗着泪。

“佑,我好害怕!”

她突然像个孩子似地抱住了他,温热的泪水落到他脖子里一惊冰凉一片。

她的泪水,她的哭泣,她的颤抖,就像是一根根无形的细丝,绞得他的心都疼得要碎掉了。

孩子?她梦到了孩子吗?

他将她抱紧了些,如果以,他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没事,只是个梦。”

何蔚蓝摇摇头,尚未从梦境中苏醒过来,“不,不是梦,太真实了。”

她又不由自主的抱紧了他几分,喃喃自语着:“你走了,孩子也没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陆承佑半天没有反应,只是埋在她的脖颈里一动不动,他是在抑制,在克制。

他慢慢的放开了她,走到窗前,一言不。

何蔚蓝看着那身影,无端的觉得心惊,她下*,走了过去,轻轻的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仰起脸看着

他,窗外的灯光正打在她的脸上,柔美的脸上还有泪痕,却洋溢着祈求的色泽。

“佑,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

陆承佑久久没有转过头来,等转过头来,眼眸里的寒意几乎连她的呼吸都一并冻却了,单薄的唇吐出的冷酷残忍的

话语。

“给你两天的时间,打掉他!”

何蔚蓝不知道这时候是该笑自己的傻,还是笑他的冷酷,她以为他对她无情,至少对孩子有情,看来这也是她痴心

妄想了。

“你曾经说过,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一定会好好爱他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陆承佑深呼吸几口,看向她,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自己,是他失望了,她没有看他,准确的说,不知道在看些什

么,大大的眼睛,黑背分明,却映不出什么东西。

“因为我不相信这是我的孩子!”

他无法形容,她在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他也无法形容他那时的心痛。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千真万确!

因为他,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而今,这个孩子还要由他亲自结束,由他亲自向她宣布!

他心痛难当,连呼吸都觉得费力,他甚至想把胸腔剖开,把那些五脏六腑全都拿出来扔掉,如果那能渐缓一点疼痛的话。

不过,他想他再痛,也能不及她心里的痛。

“你说什么?”

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随之找到的还有自己的力气,她一把掌搧了过去,他没躲,结结实实的接了个正着——

文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吵得陆子宵也睡不着,他打开灯,问道:“你怎么了?都这么完了还不困啊!”

文琴瞪了他一眼,皱眉道:“子宵,我这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事了,你说佑突然间不说一声的就回来了,虽然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但我这心总是惴惴不安的,你说,他会不会知道蓝蓝怀孕了?”

陆子宵咳了一声,“瞎担心,他怎么会知道,你以为小露会告诉他,我看她没那么傻。”

文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翻身下*。

“我过去看看蓝蓝,我不放心。”

文琴在门口停了一会,没光,也没有声音,应该没事,正准备回房间时,一声凄厉的喊声传了出来。

“滚!”

她一惊,连忙去推门,门却被从里面反锁着,她拍着门喊:“蓝蓝,你怎么了?开门!开门!佑?你,你怎么会在

这里?”

陆承佑冷冷看了她一眼,侧身走了过去。

她没空管他,赶紧跑到屋里,正见何蔚蓝倒在地上,连忙将他扶起来。

“蓝蓝。”

何蔚蓝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即跪了下来。

“琴姨,你救救我和我孩子,我,我不想失去孩子,只要能保住孩子,我离开也以,绝对不会危机到陆家的,琴

姨,我只要孩子,你帮帮我,求求您帮帮我……”

从她的字里行间雪姨已经听出了个大概,不过还是很震惊,知道自己儿子冷酷,没想到竟然以冷酷到这种地步,

瞧瞧他刚刚走出去那神情,没有一点内疚或痛苦的样子。

“蓝蓝,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不,琴姨,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这个孩子也是您的孙子,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他流掉吗?求求您了,救救我

们吧!”

陆子宵也赶来了,两人将她弄到了*上,在他们的几度劝说下,何蔚蓝这才安静下来,只是越静心里的痛就越明显,*的时间不到,她又消瘦了不少——

那天晚上之后的第七天,趁着陆子宵夫妇不再,何蔚蓝还是被陆承佑强行带了出来,一路上,她都被绑着手脚,嘴也被封住,知道送到了医院,到达了手术室,她还被绑着。

陆承佑,你这个混蛋,魔鬼,没人性的家伙,快放开我,放开我!

她哭得眼泪都干了,喊得嗓子都是火辣辣的疼,也没能感动他半毫,他面无表情的将她送到了手术台上,又愣愣的盯着她看了好久,听到门响声,才走出去。

门外有人交谈,应该是和医生。

“少爷,不如你先到我办公室等一下。医生,你以进去了。”

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了,医生走了进来,却是个慈眉善目的女医生。

医生拿掉她的胶带,她立即抓住医生恳求。

“我不要做这个手术,是他逼我的,我不要。”说着就要下手术台,忽然感到一阵没疼,慢慢的她眼前的一切就模

糊起来,昏迷前只记得医生和蔼的笑容。

“很简单的,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当感到冰冷的金属器械插入体内的时候,她的意识模糊了,心碎了……

孩子,对不起,妈妈没能保住你!

陆承佑一直等到她睁开眼睛,是,她似乎没有看到他,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想再看到她,拒绝任何人的搀扶,一个人走下手术台。

应该是很痛的,她的步子很慢,几乎是划着地而行的,医护服上还沾染有点点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没有跟上去,而是在她后面几步跟着。

她走得很慢,他却有种感觉,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只要他一转身,她能就要消失似地。

他唯恐着自己这样的心里,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

但是陆子宵夫妇还是找来了,面对这样一个儿子,想必他们也伤透了心,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在他面前,将她带走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雪花如棉絮一般,调皮的玩耍在行人的肩膀上,衣帽间,何蔚蓝伸手接了一片,直消一会,便消融了,她看着带着水印的手心,喃喃道:“没了。”

文琴鼻头一酸,抱着她。

“孩子,会再有的。”

不,她知道,不会再有了!——

圣诞节的那晚,陆家灯火通明,一派人气祥和,杜宴枫也从香港赶了回来,一家三口来到陆家过圣诞。

晚餐过后,大家各自开始安排自己的节目,因为了有了牧晟在,大人们似乎也找到了子,几个人陪他一个玩,倒是留他们几个年轻人坐在那里无聊的陪着。

“哎,蓝蓝,你的手镯很漂亮,谁送的,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闻郁歆拿起她的手,仔细的端详起来,“真的很漂亮啊!”

何蔚蓝淡淡一笑,开始用力的扳那个手镯,“如果你喜欢的话,送你好了,我早就不想要了。”

“说谎,不想要还整天戴着!”

闻郁歆见她的手腕都被弄得通红,还是没动得它丝毫,忙阻止道:“好了,别弄了,看来是特意为你定做的。再

说,是送你的东西,给我算怎么回事啊?”

何蔚蓝气恼的狠狠的将手镯磕在沙椅上,杜宴枫看了眼一旁淡定喝茶,不动声色的陆承佑,忙笑着插道:“郁

歆,去把我从香港带回来的礼物拿过来,看看蓝蓝他们喜不喜欢?”

她们两人去拿礼物,杜宴枫走到陆承佑面前。

“我们哥俩很长时间没见了,上去喝一杯吧!”

人走完了,大大的宅院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甚至以听到雪落地面的沙沙声,何蔚蓝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望着窗外的飘雪着呆。

有人进来了,她没有扭头,感觉到有人在碰她的手腕,她用力的甩掉,那人也不气恼,又要去抓,又被她甩掉,如此来回几次,她生气了,站起来,拿起躺椅上的靠背就扔了过去。

“滚出去,不要你假仁假义!我不想看到你。”

她又开始掰弄那个手镯了,“把这个拿回去,我看着恶心!”

陆承佑上前抓住她的手,上面已经擦掉了一层皮,他叹息一声,青紫交加的脸上尽是担心,轻声道:“小心别伤到

自己!”

何蔚蓝忽然间就冷笑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在狠狠伤害我之后,还假装好心的关心

我,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乖乖坐下来,我替你擦药!”

陆承佑欲拉她坐下,不料被他一把推开,“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陆承佑脸色一沉,声音也不复刚才的轻柔。

“不要惹怒我,快点坐好,让我来帮你擦药!”

何蔚蓝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擦药是吧,好!”

她猛的扯下衣服,露出光滑洁白的肌肤,灯光下莹润着玉的色泽,“你看见了,我满身的伤痕,这都是你的伤痕,你擦不完了,即使是你擦了,它会留疤,那疤太深太大,轻轻一碰,血就会流出来。”

她又指了指心的位置,“这里,这里最痛,里面已经是千疮百孔,你信不信,不信的话,我给你挖出来看看!”

说着就去拿桌上的一把剪刀,陆承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拿剪刀反而指向了他自己,他看她的眼睛不再温柔,不再心疼,而是愤怒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蔚蓝勇敢的迎视着他呃眼睛,一字一句道:“放我走!”

那一刹那,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嗜血的光芒,这句话她说过了很多次,几乎每一天的对峙里她都要说一遍,那样一

种狠厉的冷光她每每见到都要心惊胆战,这次也不例外,尤其是那光芒映着剪刀的寒光。

“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我血誓!”

他话语一出,她突生惧意,一个不字还没喊出口,她直觉一股力量拉着她上前,一种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

剪刀已然刺进了他的月复部,她感到手上有温热的感觉,鲜红的血已经顺着她的手臂流个不停。

她一时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剪刀落地的声音,她才醒悟过来,忙跑上前去,扶住他堪堪歪倒的身子。

“佑,你、你怎么样?你不要死啊!”

陆承佑拼尽最后一份力气,将她紧紧抱住,俯在她耳边,道:“我……我不会这么……这么轻易死的,最起码,

在……在你死之前,我,我是不会……不会……死的……”

何蔚蓝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两人歪倒在地上,鲜血不停的流,她用手怎么挡也挡不住,温热的感觉流逝的好像就是

他的生命,她哭了。

“你醒醒,佑,你醒醒啊!救命,救命!”

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后,安静的陆家大宅再次热闹起来,十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停在了陆家大宅,随着鸣笛呼啸着

而去,陆家主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平静——

抢救了一天*,陆承佑总算过了危险期,但依然昏迷。

文琴听闻,几乎泣不成声,陆子宵默不作声,不过眼底的泪花也掩盖不了他的喜悦。

最辛苦的当属陆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竟然就守在病房外一天*。

“老爷,既然少爷月兑离危险了,您也会去休息吧!”

杜远在旁劝道,陆子宵也接着道:“是啊,爸,有我们在这里就行了,您还是会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话,会立即

打电话给您的!”

陆老爷子被杜远扶起来,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如孩子般是蹲在走廊拐角处的何蔚蓝。

何蔚蓝是被杜宴枫劝说回去的,回到家里,她什么也吃不下,就回到了房间,房间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趴在*上,深深的买进被褥里,手指几乎要抠烂了棉被,一声声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为什么他要这样逼她?

为什么他做什么事情就只会想到他自己?

他到底要把她逼到何种境地他才肯罢休啊?

天黑的时候,她醒了,外面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很大的雪,有些不同寻常。

她披了件外套下去,见张妈一人在厅里,便问道:“医院来电话了吗?”

“没有,能少爷还没有醒来。”

何蔚蓝哦了一声,坐下来,张妈给她一杯热茶,她接过来,端着也不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的着呆。

“小姐。”

杜远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手里的茶早凉了,她放下茶杯,站起来。

“杜叔,什么事?”

“老爷有请小姐。”——

陆承佑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满屋子里都是人,每个人笑着。

他只是随意的扫视了下房间,便把视线停住在杜宴枫身上,那带有询问的视线,让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闪躲,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又把视线停住在明轩身上,后者朝他一笑,目光却躲闪着。

他感到不安,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想到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又差点昏了过去,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咬着牙,坚持

着。

“她呢?”

没人回答,只是每个人的脸色已经呈现了悲色。

“她呢?在哪里?”

他又问了一遍,想来是真的愤怒了,黑幽的眼睛里已经腾升出焦灼的火焰。

许久的沉默后,一个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要再幻想了,她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离开你了!”

“小露。”

“祁小姐。”

文琴和杜宴枫同时开口,却已然阻止不及。

陆承佑看着祁雨露,半响道:

“我不相信。”

祁雨露掏出一封信丢给他,“至于相不相信,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陆承佑拿起信,拆开,他的手颤抖着,脸色由开始的愤怒,到不敢置信,直至悲痛欲绝。

他猛的丢掉信,不顾伤痛跑了出去。

“佑!”

杜宴枫拾起那封信,俊秀淡雅的字迹,的确是何蔚蓝的笔迹,寥寥几笔,他却相信比那一刀让陆承佑来得痛。

“陆承佑,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你,我从来没有像恨你一样恨过谁,我走了,永远的走了。相信我,没

有你,我一定会让自己幸福的!”

陆承佑再次被人抬了回来,而这次昏迷时间之久,长达半个月——

何蔚蓝走出陆家的时候,外面鹅毛大雪飘得厉害,她看也没看手里的支票,就将它扔掉了,再回头看一眼,她生活了七年的地方,眼眶心底就那么酸涩的疼了起来。

再见了!

她拜别了母亲,便踏上了行程。

她不知道去哪里,自己一个人,只带了些衣物,看到车就坐,遇到旅馆就住下,就这样,身上带的钱很快用完了。

她只好徒步行走,老天爷像是和她作对似地,风雪不断,她艰难的行走着,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但那时天已经晚了,严寒加上饥饿,她坚持不住,终于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满眼还是如撕裂的棉絮般的雪花,这辈子她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美得雪花,却是在死的时候,有如

此美丽的雪花来冰冻她的尸体,或许,她就以在这个世上多留一段时间。

她的人生太过短暂,在如此短暂的人生里,她遇到了他,爱上了他,她是幸福的!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奢求生命是对还是错,她让太多的人受到伤害,她无法令自己幸福,更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孩子,

这样一个失败的人,她应该是没有脸面在去奢求生命的。

活着的时候她多次想求死,以为死了就以摆月兑一切,包括哪些眷恋,痛苦,伤害。是,当死亡真正来临时,她

却努力的想要记住哪些眷恋,痛苦,和美好。

是的,她不想忘记,她害怕忘记,所以她不想死去。

即使没资格,她也想奢求的活着,因为这世上的某些人,因为她人生记忆里的某些事。

黑暗一点点淹没了她,她终于触模到了手镯的冰凉质感,一片雪花落在她的唇角,随着她的笑容慢慢消融……

“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霸道的语气。

“嗯,我永远都不离开你。”顺从的语气。

“说你爱我。”诱哄的语气。

“嗯,我爱你。”疲惫的娇软声。

“叫我的名字。”低沉的笑声。

“佑。”甜甜的语气。

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地上的一层薄雪,几缕黑色的丝随着摆动,像是凭吊,又像是召唤——

陆承佑是在这*醒来的,醒来的时候,无人知道。

等到第二天,大家都去病房里时,已时人去楼空,没有只言片语。

直到第三年的圣诞,陆承佑才回到陆家,那一天,也是大雪纷飞,他身披雪花站在门前,满脸沧桑疲惫。

一年又一年,冬去春来,花开花落,六年过去了。

有些人已然逝去,有些人却好像从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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