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杜文仲你早就怀疑了吧?”清风踢着路边的石子,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的问。
“也不是怀疑,我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安然道,“只是这件事太过于蹊跷,这笔钱是从户部汇过去的,李彻我自是信得过,除了杜文仲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有这个能力挪用这笔钱。”
“难怪一大清早你就让我去查这件事,害得我没睡好。”清风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这件事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杜文仲小小一个赤水县令又怎会有那么大胆子敢中饱私囊?这其中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还有待考察。”
“这件事我会暗中调查,必定揪出背后主谋。”清风双眼微眯,眸中暗潮汹涌,恨声道,“这人心可真够歹毒,控制杜文仲好在背后推波助澜,激起民愤,正所谓官逼民反,想想都觉得可怕。”
安然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的道,“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清风,我们拭目以待吧,杜文仲收监他们怕是也沉不住气了。”
清风笑得一脸奸诈,“是啊,好戏才刚刚开始。”
“不过——”安然转过身,眼中寒冷似霜,声音冰冷如刀,缓缓道,“若他的嘴巴过于严实,那留他性命也没什么用处!”
“我知道该怎么做。”清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正巧撇过头,便见安然似笑非笑的正盯着他,清风心里直发毛,这女人脑子里在打什么鬼注意?
果然,清风心里正拉起警报时,安然笑意盈盈的道,“丞相大人,赤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您老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见于朕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顶替杜文仲的职位,所以暂时就由你来接任吧。”说罢还很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模样。
清风闻言,一张俊脸垮得像天边的乌云,他被算计了!知道自己不会答应,竟然用女皇的身份压他。幽怨的瞪了一眼面前可恶的女人,他就知道跟着这女人准没好事,她就见不得自己逍遥快活,哼!
在赤水这段时间,安然发放粮食,兴修水利,建筑堤坝,正确引水灌溉农田,采取了一系列相应的措施,在民间获得了更好的声誉。
月朗星稀的夜晚,万籁俱寂,一切都已沉睡。浓密的树丛后倒映着两条长长的人影,周围漆黑一片,寂静无声,越发显得有些诡异。
“布置好了没有?”左边的影子移动了一步,低沉着声音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丞相您的命令。”那人警惕的目光四处看了看,恭敬的答道。
“好,照我的意思,只要一有人出现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活口。”
“是!”那人话音刚落,身旁矫健的身影已窜出去好远,快得叫人以为是幻觉。
忽地,平地刮起了一阵阴风,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
牢房里厚重的铁门打开,发出暗哑的声响,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姿态从容,俊俏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周围一片漆黑,可是他的眼睛却犹如暗夜里的狼,闪着锋芒锐利的光。
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忽而,从暗处跳出一个人影,朝着他俯身跪拜道,“丞相。”
男子微微颌首,示意他起身,道,“进行得怎么样,他还是不肯说?”
“属下威逼利诱,什么法都用过了,他还是一字也不肯透露,嘴巴严实得紧,依属下看怕是有什么把柄捏在对方手里。”那人答道,态度甚是谦卑恭敬。
男子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道,“是吗?他可曾有什么动静?”
“没有,这几日属下一直暗中盯着,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男子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好,按计划行事,把人看好了,不准出现任何差错,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那人答道,便立即闪身消失在暗处了。
是夜,明月高悬,点点清辉洒向大地。
寂静的夜里突地划破一声尖叫,熟睡的人们不安的翻了翻身,远处星火点点,人影浮动。
地牢里一片阴暗,黑暗的空间里厮杀声愈演愈烈,刀剑相碰之声不绝于耳。鲜血不断的从人的身体上喷涌而出,充斥着一股难言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地上的尸体一具叠着一具,越来越多。一群黑衣人被大批官兵包围,却临危不惧,镇定自若。动作训练有素,下手干净利落,一看就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
大批的官兵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不断的有人倒下,立马又有人上前替补,这是一场持久战,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也受不了这种无止境的厮杀。体力渐渐不支,接二连三的黑衣人倒下,情势陡然倒转,原本略占优势的黑衣人处于下风。不消一会儿,便只剩几个黑衣人身受重伤,拼死抵抗,最终被俘虏。
从官兵中走出一人,体魄强健,气势恢宏,看样子应是首领。不待他走近,便见他大惊失色,急道,“快,封住他们的嘴。”
然而终是慢了一步,身旁的官兵速度再快,又怎可与他们相比?黑衣人咬下藏匿在嘴里的毒药,乌黑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自尽而死。想必是行动前就准备好了的,若是计划成功能抽身而退回去复命自是最好,如若不能只有死路一条。
“该死的,让我怎么跟丞相交代。”那人走近,眼看着剩下的几个活口也纷纷毙命,不由得心生怒气,低低咒骂了一声,顺带伸脚踢了已经断气的黑衣人一脚,似乎气得不轻。
“大人,如今人都死光了,这可怎么办?”有人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拖出去埋了,上面说了要留活口留活口,你们怎么办事的?一群饭桶!”那人怒目圆瞪,气得脸红脖子粗。
“大人,属下们也是一时心急,况且那群黑衣人武功高强,我们若是不拼尽全力,怕是也留不住。”
“哼!”那人重重一哼,随即正色道,“跟我去牢房看看。”
几个官兵点燃了火把,牢房瞬间变得明亮,走至牢门口,抬目望去,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一片血色,令人触目惊心。
牢房内杜文仲背朝众人,端坐其中,两手摊于身侧,头垂得很低,已无一丝人气。
那人缓步走近,长叹一声,“竟真的死了,丞相果然是料事如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