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月喝下最后一口粥,拿出一红纱绢帕轻擦了一下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莫离自是来看你,并无公事"
"哦……。啊!"寒玉咂咂嘴。
"小玉儿,你每次紧张尴尬的时候就会说这句话!"
"我……。有吗?"声音略低,底气不足。
花如月笑笑,"莫公子在得到你受伤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抛下一切事务赶来看你,沧山与落雪宫三千余里之遥,隔山涉水,他竟只用了十天就到了,十天……"
花如月说着意味深长的望向寒玉,寒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道:"我又没让他来。"不过,脑中突然闪过初见他时他温柔而又疲惫的眼眸,心底还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撞了下。
"小玉儿,你真是铁石心肠吗?这么多年了……"花如月垂首望向桌面上的文谍,一滴墨自笔尖滑落,滴在文谍之上,在宣白的纸上溅开一朵沉重的墨梅。半阖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是在问他吗?还是在……问心?……
铁石心肠?这么多年?难道说,很多年前这寒玉应该就知道莫离对他的情义,但却没有给予回应。是因为什么?这莫离是三大门派之一的沧山少主,人长得帅,武功在一流高手之列,世人都道,放眼当今天下青年之辈,能出其右的除了"天下第一家"沧圻家后人沧圻源漠,落雪宫仪容掌司花如月,便是天门门主绝心。但前提是,如果这个沧析源漠还活着,这个绝心也是青年才俊的话,这么一个"高富帅"之人,倒也与她门当户对,可为什么……?而且,这寒玉今年已双十年华,在这年年代早已过了适婚年龄,为何迟迟未嫁?与之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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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清华满地,霜满园。
一个娇小身影在这银幕霜华之中慢慢走着。脚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身后一排长长的脚印。偶有风夹着冰凉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那身影不禁缩了缩脖子,紧紧肩上的裘皮披肩。她就这么随意走着,什么都不想,看为看着这月下银色的世界,呼吸着这清凉透心的空气。
不觉得,鼻尖传来淡淡的梅香,望去,竟不经意的,又走到了梅园。月华之下的梅园,有着别样的风景,幕色中万籁俱寂,静得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梅开的声音。花香也在这夜色中分外的浓重,充斥着鼻腔胸腔。放眼望去,梅树隐隐绰绰,不甚分明,往前走着,不期然的,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跃入眼帘。
是他,沧山之主莫如枫唯一的儿子莫离,这个让世人提起都会赞不绝口的后起之秀,这个年纪轻轻却已与“天下第一家”后人沧析源漠,“武林第一煞”绝心齐名的青年才俊。这个有着天人般外貌和“沧山少主”身份的男子。与她,竟然有着丝丝缕缕难以名状的关系,香巧说,他爱了她很多年,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丽娘问她,玉儿,你到底是为何呢?她不是她,这其中的事事原由,她怎知。她只当,才认识他,一切重新开始,以后的事情会如何,她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那一世,她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违心,这一世,她也当如此……
那人似听到有人走近,回过头来,一双清明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着温和的光泽。"玉儿,你来了!"
寒玉走近,微微一笑:"随意走走,不想莫公子也在这里。难道公子也喜爱这梅?"
莫离望着,"我只是...习惯了,每次来落雪宫,都会来这里呆一会!你怎么会来此?花如月呢?"
"他被莫影缠着呢!没空理我."随便编了个话,总不能说在帮她批文谍吧!说着,慢慢向前走去,莫离随后.
"莫影她,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每次见到他,必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丫头的性子,一点都不知收敛."
"我倒觉得她很是可爱."
"哦?"莫离望向她,眼中有些讶异,过了一会,他目光飘向远处.两人限入沉默.
"玉儿可是有心事?"寒玉低头走着,冷不丁的,耳边传来莫离的声音.
她驻足抬头,又见那眸色如玉,笑道"莫公子也是有心事吧?"
莫离不答,转过头去,望向那身前树枝上的花朵。月光在他脸上洒下淡淡银辉,勾勒出流畅温柔的轮廓,刻画出一个完美无双的侧脸。他的眼神有些缥缈,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寒玉怔怔的看着,微微失神。
"玉儿,第一次见你,是随父亲来参加每三年一次的武林同盟大会,那年,你九岁。你……就在这里……"莫离轻喃,像是在对她说,却又像是在说给自已听,说着,嘴角渐渐勾起,眼中波光流转。
那一年,第一次见她,在这十里梅林之中,在这漫天飞雪之中,在这花红雪白之中,一个白色身影,旋转,起舞,娇美如花的容颜,快乐如婴的笑容,还有直击他里最柔软部分的那一声"莫离哥哥!",这一切,都烙在了他的心里,心里最深处的地方,这烙印,十一年……未曾淡去。
他转过头,寒玉慌忙垂首。心中有些慌乱。
下额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轻轻被抬起,又落入一片温柔之中。
"玉儿……玉儿……"他轻喃,另一只手轻轻的自她眉间下移,抚过鼻翼,抚过樱唇,停留在唇瓣上轻轻摩挲。
寒玉只觉一阵燥热,他的指尖抚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微麻如如电击,脸也渐渐发烫起来。
"玉儿……为什么?"他望着她轻声呢喃,清亮温柔的双目渐渐变得痛苦和哀伤。眉也渐渐拧起。
那眸中痛楚越来越浓烈,竟让她心底像被什么东西划过般一痛。不由已的,伸手,抚上她的眉心,欲抚平那愁绪。
指尖碰上他肌肤的那一刻,她感觉他身体微微震了一下,突然回神过来,慌忙收手尴尬的别过脸去。
梅林远处,一道身影静静的注视着二人,那人隐在树下,看不清容貌,却见一只手轻轻摘掉一朵梅花,紧紧纂握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