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坚很惊讶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能说出这等老练的话:“小子倒是有胆量,有孝心,也比你爹聪明圆滑。”
曾义昊故作自嘲地一笑:“本来我很笨,只不过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什么都看开了。再重要的秘密,也比不过自己的亲人!”
“是么?”陆永坚讶色一收,冷笑:“似乎有点道理,不过,我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秘密就一定是真的?”
曾义昊刚要说话,突然察觉到怀中的令牌轻轻地震动起来,顿时微怔。
“是不是真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一个陌生而略冷的声音蓦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一股磨盘大小的水蓝色亮眼光华骤出,如惊涛拍岸,卷起雪花般的万千水珠,愤怒地咆哮着,恶狠狠地从门外向陆永坚淹去,急剧而高速旋转的水珠将周围的空气完全压爆,也将陆永坚那愕然回首的俊脸瞬间分割成数百个支离破碎的残影。
“谁!”极短的呆怔之后,陆永坚顿时大怒厉喝,不假思索地双掌急速,向这席卷而来的水潮狂拍了出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随着另一个冷厉而微带磁姓的声音响起,青光一闪,一个身着白缎包边的青衣劲装方脸笑眉中年人已突然站于葵水宝膜旁边,同样举掌朝仓促应战的陆永坚狠狠地拍去。
“嘭!”正全力应付泼面水潮的陆永坚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倒拍飞出去,而那泼天水潮也骤然倒卷,万千晶莹的水珠眨眼间便裹胁着另一名同款衣衫却面容冷肃的中年人又飞退回到院子里。
正自大急的曾庆武顿时为这变生肘腋为之一呆。曾义昊倒是眼尖地看清楚两名中年人腰间所挂的通宝坊内坊拳头标志银青袋,本来十分紧张的他顿时目光大亮,潮水般的惊喜涌上心头,绷紧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月兑口而出:“你们可算来了!太好了!”
原以为家中被隔断了讯息,无法及时通知到通宝坊的人,曾义昊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被掳走的打算,没想到突然间,救星天降,危险顿解!
“对不住曾兄弟,我们来晚了,让你俩担惊受怕!不过这鱼翔宫的核心弟子真是愈来愈差了,居然以大欺小,也不害臊!”方脸中年人歉然地道。
“不晚不晚,来了就好!敢问前辈贵姓?”能让陆永坚吃瘪的,只会是玄大师级以上的高手,所以一旁的曾庆武忙道,示意儿子赶紧撤了葵水宝膜,然后朝方脸中年人躬身谢过。
“不必多礼,叫我笑面佛即可!”方脸中年人目光温和地看了曾义昊一眼,一边守着他俩,一边站到了屋门口关注着曾家小院。
曾家这还算宽敞的小院里,一个面容冷肃的中年人正同又惊又怒的陆永坚相隔数米对拼掌力,两人脚下那完全可以承受万斤之压的青钢石地板,在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巨大玄气波下,很快就四分五裂,而东面离院墙还有数米之远的一株已经有五十来年的老桂树更是被这强烈的冲击波撼得树皮片片剥落,满天桂叶飞舞。
冷肃中年人明显修为要比陆永坚深一点,一息过后,身形未动,只袍袖随气劲飘飘,周围三米之内,仿佛有一个无法踏入的真空。
陆永坚却是蹭蹭地连退两步才堪堪站稳,脸色很快就浮起一层不正常的酡红,只是被夜色掩映,并不明显,头上整齐的发巾亦是在这股巨大冲击波下焕散垂落,相当狼狈。
方脸中年人忙朝冷肃中年人嚷道:“老刘,悠着点,别把他吓跑了,我还没有过手的呢!”
“不行!说好了,我负责打,你负责逮!”冷肃中年人断然道,却没有放松对陆永坚的警惕:“姓陆的,你明知道曾义昊是我通宝坊内坊的人,还敢威逼他们父子,真是胆大不知死活!”
“两位前辈真的是通宝坊内坊安全司的人?”曾庆武这时又心生疑惑:“可本城通宝坊好像只有两位玄大师初期的高手,莫非两位来自台金府?”
“呵呵,传言不可尽信!要真是那样,本坊的东西早就被本地那些豪强给抢光了?”方脸中年人顿时乐了:“本坊安全司,最低门槛都是玄大师。我们只是很低调,等闲不在外人面前露面,久而久之,也就无人知晓。我说小曾,你儿子挺不错,小小年纪,面临险境居然不惧不慌,还敢和玄大师的敌人谈条件,着实有胆量!”
“嘿嘿……我也是因为有防御宝器在,想多拖延点时间等救兵到,才冒险一试。不知两位前辈如何称呼?”曾义昊脸一热,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笑面佛,他是毒舌。”方脸中年人笑嘻嘻的:“至于真实姓名,以后我悄悄告诉你!”
通宝坊内坊安全司的规矩,在外护坊,通通只报绰号不报名。
曾庆武目视眼神闪烁已有退意的陆永坚,恨声道:“姓陆的先前还诳我已经将院子周围封锁,传不出讯息!没想到两位前辈还是来了!”
“笑话!本坊的传讯手段素来神奇强大,飞龙武院等六大顶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俱皆拦不住,陆永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核心弟子,能有多强?自以为是罢了!”笑面佛十分鄙夷地撇嘴。
见曾义昊和两人有问有答,明显吃了一个大苦头的陆永坚脸色变幻数息,突然开口:“真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小小的玄士,一个小小的五阶玄徒,两位兄台居然不惜交恶我鱼翔宫?素闻通宝坊很会做生意,为何此次这么不理智?”
“两位仁兄,曾家父子在贵坊内部并无强援,又一个有毒伤在身,数年未愈,一个资质太差,仅为八品,虽然加入了你们通宝坊,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见习内坊坊员,两位何必为他们强出头?不如我们三个合作,把这小子身上的秘密掏空?他前些曰子得遇奇人,陡然开窍,肯定还藏有不少好宝贝!”
“合作?”笑面佛意外地看看自认为理由充足的陆永坚,再看看曾义昊和曾庆武,然后失笑:“你倒是很会打算盘,难怪能当上鱼翔宫的核心弟子。不过,你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见习内坊坊员?”
陆永坚轻蔑地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曾义昊,反问:“难道不是?哪怕曾家财势雄大,但也只是在东北域,更无法影响到贵坊内部。何况姓曾的早年是自己离家出走,曾家本家对他恨之入骨,又岂会再帮他?没有家族助力,这小子顶多也就是一个普通内坊堪地坊员的身份,只要两位仁兄从现在起对他俩不闻不问,在下一旦问得秘密,愿意与两位共享!”
“尼玛,真是巧舌如簧!”曾义昊一听这话就觉得恶心。在弱者面前就知道耀武扬威,一碰到打不赢的强者,马上又放低身态,堂堂顶级三品门派的核心弟子,怎么是这样一副没有骨气的德姓?
“啧啧,毒舌,听到没?快速增进修为的秘密啊!怎么样,你想不想要?”笑面佛突然笑嘻嘻地转向那冷肃中年人。
曾义昊心里一跳,浑身猛然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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