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夙缘匆匆赶到司臻童家时,就见司臻童家院门大敞,院内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刹那间扑鼻而來!细看时,竟是司母楚蚕儿、司臻童的哥哥和嫂嫂们及几个随身丫鬟!
就见他们胡乱地倒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金夙缘整个神经瞬间紧绷起來!她來不及多想,率先奔向司臻童房间。只见司臻童屋门大敞,其中一扇门破败躺在地上,其上血迹斑斑,分外刺眼!
再往里瞧时,就见司臻童仰面朝天而躺,身上亦是血迹斑驳,其中在心口地方淌着一大片血迹,嘴角也溢出浓浓的血痕。金夙缘不禁傻了,难以置信,面前躺着的人,竟然是相别仅一日的爱人,,司公子!眼泪刹那迷乱了她的双眼,望着眼前那个一动不动的司臻童,举步艰难。她迈着沉重的脚步终于一步步移到司臻童遗体前,蹲來瞧,就见司臻童胸腔前赫然一个大洞,他的心脏竟不翼而飞!
眼前的惨象使她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两日之内,司家上下竟发生灭顶之灾!她不相信这是事实,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摇了摇已经断了气的司臻童,口中声声唤着司公子。少时,呼唤的声音越來越大,摇晃的动作也越來越大,司臻童依旧无半点反应,僵硬地躺在那里,身上几近干了的血,如利剑般砍碎了她的心!她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握着司臻童的右手,满脸是泪的喃喃自语:“究竟发生了何事?仅一日未见,司家怎就遭受了如此横祸?”
渐渐的,她的情绪开始发生了激化,不禁仰天悲喊道:
“是谁?是谁这般狠心害我司郎的性命?是谁,,”
四周寂寂,唯有金夙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司家每个角落。
其实不光司臻童家,就连整个弯月村,仅在除夕夜过后的一日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灭顶之灾!无一人能够幸免!
兰翠匆匆落在司臻童家院中,看着满院横倒的尸体万分诧异:
“怎么……怎么全村的人都……”
兰翠忙从右手中变出一个青瓷小瓶,拔开瓶塞,从中倒出一粒透明色的绿色丹药,并一一为这些尸体服下。恰在此时,从司臻童屋里传出的一声悲叫令兰翠吃了一惊!她听得出是公主的声音,忙起身朝司臻童房中奔去,当进门的那一刹那,她也不禁愣在了那里,就见司臻童胸腔口的大洞赫然醒目,竟是其他人沒有的!她不禁愣了神:这瓶中的丹药,能够救活他吗?
正待兰翠发愣时,金夙缘忽然看到目若呆鸡地站在门口,似盼到了救星一般,踉跄地起身奔上前拽着兰翠就跑到司臻童尸首前,拉着她跪下问道:
“兰翠你终于來了!你方才不是说月老给了什么救命的药吗?快拿出來!救司郎……救司郎……”
“可是……”兰翠盯着司臻童胸口的大洞愣着神,为难地说,“不瞒公主,兰翠方才跑遍整个弯月村,每个村民都遭受了性命厄运!兰翠已一一为他们服了此药,只是……”
“只是什么?你要生生急死我么?你倒是快讲啊?”金夙缘见兰翠话说欲言又止,急忙拽着她追问道。
“只是与司臻童的状况不同……每个村民,包括院外的司母等人,只是在身上和脖颈上受了啄伤和爪伤,心却还在,可眼前这位……他的心被掏了去……兰翠不知,这丹药能否救回公主的司郎……”兰翠表情难过地说。
金夙缘一惊:全村的人,惟独司郎被掏去了心?怎么会……她愣了一会儿神,忽又抓着兰翠恳求道:
“无论如何也需试试啊!既然月老能给你这丹药回來救命,一定也料想到司郎的情况,你尽管试试,将剩余的丹药全部给司郎吃了!快!”
兰翠见公主执着如此,便只好拿出药瓶往手里倒药丸。可倒了半天,只有一粒药丸滚落在兰翠手中。金夙缘情急之下忙夺过那药瓶狠命倒了倒,再沒有一粒药丸倒出药瓶。
“公主,只剩这一粒了……”兰翠失望地说。
“快,快先给司郎吃了再说!”金夙缘急急地抢过兰翠手中的丹药,忙扒开司臻童紧咬的嘴为他吞了下去。
药丸方吞下去,就见周身一层薄薄的绿光闪烁,随即各处的伤口皆相继愈合恢复如初,就连胸腔上的那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也奇迹般的愈合,根本看不出一点伤痕。
金夙缘的心顿时放松了许多,高兴地握住兰翠的手说:
“太好了!司郎有救了!”
“哈哈哈……”忽然,从院中传來一声尖锐刺耳的狂笑,循声望去,就见一只硕大的黑猫高傲地站在门口,蔑视着她们冷笑道,“鲤鱼精,你当真以为他能活过來么?其他人服了药丸可以复活,可唯独他……你别忘了,他还缺少一颗心呐!人无心,如何活?”言罢,又是一阵刺耳自大的狂笑。
金夙缘闻言忙伸手去抚模司臻童心脏的位置,果然,左胸腔内无半点心跳的痕迹!在拉起司臻童的右手來诊脉,,脉搏全无!虽然司臻童的身体已不再僵硬,但此刻的他,却是一个活死人呐!她顿时傻了!
“你是哪路歹妖?可是你害了全村人性命?”兰翠起身怒目而视。
黑猫闻言奸笑不止,继而就见它徐徐站起身來,并渐渐长大,片刻中,便化作一个黑面魁梧的男子身,只是他的猫耳、猫尾和爪子都还如旧。只见他双手叉腰,傲慢地斜视着兰翠,冷笑道:
“我乃黑山猫妖,最喜杀人取乐!都不知有多少城乡被我屠光了!弯月村这些小民,还在话下?谁叫他们赶上了?”
“好一个心肠歹毒的恶猫!竟以杀人为乐!他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你忍心下得去手?”金夙缘缓缓起身含泪怒视道。
“我如何下不去手?且不说凡人怎样,单凭他们虐杀我们猫族,我便可让他们血债血偿!还有,凡人当初养我们猫儿在身旁,高兴了,便给些好吃的好喝的,不高兴了,便一脚踢开!我们猫族,只以为足够爱他们,他们就会爱护我们一辈子!谁又知,他们养烦了,便将我们远远的丢弃,让我们居无定所,饥肠辘辘……饱受着流浪饥饿之苦!你说,这些无情无义的凡人,该不该受到惩罚?”
“抛弃你们,虐杀你们的人自然不对,但他们也是不明道理,何至于遭受如此大的横祸?再说,爱护你们的人大有人在,你们总不能恩怨不分,一起赶尽杀绝吧?”金夙缘怒问道。
“既然他们分不出好赖,为何要我们分出好赖?这叫一报还一报!既然他们对我们无情,何须我对他们有意?鱼精,你别再煞费苦心了!你就此离去便罢!若不然,我可将你当午餐吃了!”猫妖张牙舞爪地恐吓道。
“你……”金夙缘怒火中烧,说着就要冲上前教训这残忍狠毒的猫妖!
“公主且慢!”兰翠拦住她小声地提醒道,“兰翠方在救治村民时,发现他们的身上皆有啄咬、抓挠的伤痕,兰翠猜想,这抓挠的痕迹定是猫妖所为,可这啄咬的伤痕,倒想另有其人!公主,我们需小心才是!”
兰翠话音刚落之际,就见一个黑色大鹏拍打着巨大的羽翼临空而下,落在猫妖身边化作高八尺的鹰头人身,一对羽翼徐徐收回在背后。就听这大鹏开口言道:
“猫兄,你怎还在这里?”
“有可口的午餐,大鹏兄不想尝尝吗?”猫妖贼笑着斜视着她们说。
大鹏转脸一看,脸上顿时也露出一抹奸笑,道:
“鲤鱼精?果然是上好的午餐呐!”
“看來兰翠所料不假,猫妖当真有帮凶!”兰翠护着公主忿忿地说,“公主,你且将司臻童扶到床上,想必司母等人也快醒了,公主暂且把他们安置在这里好生保护,暂让兰翠与他们周旋!”言罢,兰翠现出蓝色双剑,飞身向那两个妖精刺去!
大鹏和猫妖见兰翠來势汹汹,皆腾空一跃退到院中,施法与兰翠对战,瞬间满院中乱光错交,剑击声、霹雳声、鸣叫声、厮打声交织一团,错错乱乱,不分上下。
金夙缘见兰翠与他们周旋,便趁机见院中还未醒來的司母等人施法带回司臻童房中,将他们依靠在一起。又将司臻童小心安放在床上,端看了他半天,金夙缘欲起身去相助兰翠。
但就在自己刚跑出房门,就听一片厮打声中传來大鹏的一声狂笑:
“鲤鱼精,你的司郎无救了!他的心已被我们分而食之,若你在一个时辰内不能为他重找一颗心的话,他便再也醒不來了!哈哈哈……”
“休得胡言!公主,你切莫轻信它们的话!司臻童定会沒事的,公主当安心便是,好生照看着他们,莫叫这两个恶妖有机可趁!”兰翠的声音又忽然急促地响起在耳畔。
金夙缘愣在原地,举目看看半空中激战的他们,她忽然不知所措。
哗!突然,一个拂尘由院外飞入,“啪”得一声正好打在猫妖的身上,猫妖应声而落,重重地跌在地上!
金夙缘一惊,转头看时,就见一白衣道人直飞而入,接住返回的拂尘,稳稳地落在地上。
就见此道长慈眉善目,长眉乌须,身着白色对襟太极道服,道风仙骨,伟岸挺拔!
金夙缘正欲开口询问,就听猫妖恶狠狠地起身问道:
“哪里來的野道士,多管闲事?”
“惩恶扬善,你为恶,我便擒你,理所当然,何來多管闲事一说?”白衣道士捋须轻笑道。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这皮囊道士究竟有几个本事擒我?”猫妖说着,张牙舞爪地便要和他一决高下!
白衣道士只轻轻一笑,回头对金夙缘道:“你且进屋照看他们,这两个小妖就交给贫道和那个仙子吧!”言罢,一挥拂尘,迎着猫妖的攻势跃起对战。
金夙缘惊见此道士居然对自己温言温语,笑容中,更沒一点仇视的神情,与之前那个王天师大为不同。且他虽是凡人,浑身却透露着非凡的仙气,而他的武功和法术,皆高深莫测,非同一般!她望着这个从天而降的救星愣住了,片刻,她似看到了希望,,也许,这个不平凡的道士,可救司郎重返阳间!但她不想白白求人帮忙,既然他是除恶扬善,自己必然要加入帮忙,好心安理得让白衣道人帮自己救活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