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梦和喜恋、善信正说笑着从后园走來,听得满少驹屋中有嬉闹声,皆惊讶地向里望,就见尤小妺与满少驹满屋子里追着跑,似乎在抢夺什么东西。『**言*情**』他们起初是满脸的惊讶,继而掩面而笑,悄声藏在房门外窥看着议论道:
“喜梦妹妹,你说小妺姑娘和二少爷会不会在一起?”
“当然会,他们是郎才配女貌啊,呵呵。”喜梦轻声地说。
“他们本该是一对!若不是碍于大少爷的情面,他们早结为连理了!”善信也压低声音说道。
“如此倒好了!哎呀!小心被他们现,我们还是回西厢坐会儿吧!”喜恋低笑着,招手同他们悄悄离开。
满少驹最终躲不过尤小妺,只好让她抢了去,自己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那只是我即兴而画,你别多心。”说着这话,脸上已然是火辣辣地烫,紧张地别过脸不敢看她。
尤小妺瞥了他一眼,慢慢地将画展开。只是在展开的一刹那自己愣住了:这不是我吗?尤小妺的心顿时慌乱起來,羞红着脸不知所措。
“我说过不让你看的嘛,这一看倒把你吓着了不是……我也是随便一画,姑娘别见笑才是。”
尤小妺这才回过神來,看着画羞涩地笑道:
“哪里,很好看……其实……小妺哪有这么好看呢?是二少爷高看了……”
“不不,不是的,小妺姑娘的美若单用言语是难以描绘的!”满少驹忙站起來摆手解释道,“在少驹心里,姑娘的美是无与伦比的美……”
尤小妺闻听此言登时愣在那里,脸上一阵阵得滚烫。她忙卷起画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少爷过奖了,难不成小妺是九天仙女下凡么?”言罢,顿了顿,偷偷瞟了他一眼,含羞言道,“时辰不早了,二少爷早些安睡,小妺先告辞了……”说完将画丢在圆桌上含羞匆匆离去。
满少驹拿起那幅画,追到门口看着尤小妺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心想:她会不会是生气?哎!满少驹呀满少驹,你当真是沒用!
喜恋等人见尤小妺匆匆地跑进房间,故作惊讶地说:
“姑娘这是怎么了?神色如此慌张?”
尤小妺见喜恋等人都在更加难为情了,脸红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她勉强地笑了笑说:“沒什么,你们聊,我先去睡了。”言毕走进卧房,将落地罩的纱帘放了下來,径直走到床前面向里睡了。
她们相视一笑,喜梦对喜恋说道:
“你也去睡吧,我们也该去服侍少爷歇息了。”
喜恋笑着点点头,将他们送出房间关好门也去睡了。
今夜,尤小妺与满少驹皆一夜无眠……
还有三四日的时间,对于司臻童來说显得有些短暂和急促。他虽为穷困之人,却不想委屈了金夙缘。『**言*情**』成亲是大事,想当初金夙缘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他怎能亏待于她?因此,他想给她一个满意隆重的婚礼。眼看所剩时日无多,他更加日日夜夜同母亲和哥哥嫂嫂忙碌准备成亲之物,唯恐遗漏了那些重要的东西或环节。
金夙缘见他日日奔波筹备成亲所需之物,且好几夜未睡得一个安稳觉,不免有些心疼。今日见他來找自己说要去城里定制婚服,她终于忍不住劝道:
“司郎,成亲无非是一种仪式,何须如此劳累?夙缘不在乎表面的虚华,夙缘看重的,是能够与司郎相守一生……”
司臻童却摇摇头,含笑说道:
“成亲虽为一种仪式,却万万草率不得!如今还有三日就是我们成亲之日,还有些东西需要置办些,尤其是婚服。你虽为鲤鱼身,或许凡人所穿的喜服你并不注重……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穿上它与我成亲……”
金夙缘闻言心中一暖,侧身依在司臻童肩膀上娇羞地笑道:
“司郎让我穿,我便穿!有道是入乡随俗嘛!”
司臻童欣喜地轻揽其腰,深情地说:
“你本为龙池内的鲤鱼公主,母爱姊疼,应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如今……却要你舍弃仙体成为凡人与我受苦……我心里真过意不去……夙缘……你当真不后悔么?”
金夙缘含泪抬头看看他,而后轻轻一笑道:
“自我爱慕司郎的那一刻起,夙缘便不曾后悔……尽管那时你所爱之人非我,我却能在水中默默看着你,听着你的笑,我也是幸福的!而今司郎肯接纳夙缘,夙缘欢喜还來不及,怎会后悔?我是公主也罢!凡人也罢!只要能同司郎一起共患难,苦,,便是甜……只要司郎不弃,夙缘定会一生追随……”
“夙缘……”金夙缘的这几句真情之言深深打动了他的心,他不由将金夙缘揽得更紧了,“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生陪我吃苦!待咱们成亲后我就上京赶考!我一定要让你和娘过上舒心的日子!”
金夙缘听得他这些肺腑之言心中早已感动不已,一双水眸脉脉地望着司臻童笑道:
“你有这份心我便知足了……”
司臻童闻言也露出了欢心甜蜜地笑:
“走吧!我们一同去城里为你挑选喜服布料,我定要让你成为这世上最美的娘子,,”
金夙缘缓缓起身,望着司臻童激动地点头相应。
清宁城上人行穿梭,繁闹嘈杂。
自从來弯月湖修行,金夙缘还未真正逛过清宁城的长街。今儿一见这喧嚣的街市不免有些激动!她舍弃了素日的端庄,竟顷刻像一只欢跳的小兽般蹦跳在街头巷尾,见了哪个摊位上的物件儿都觉得稀奇欢喜,并不时地拿起來在司臻童面前展示。司臻童总是一脸幸福的笑望着她,似乎永远都看不够。
募得,一个故影闯入他的视线,,多么熟悉的场景,,对呀!曾经他不是也和尤小妺在这长街上游走过么?此刻金夙缘的一举一动竟与小妺当年在街上游玩时一模一样啊!他痴痴地看着,神识不觉游离了本身,飞向了那个已经远去了的梦……
金夙缘正在胭脂摊前挑选胭脂,抬头间就见对面有一家提着“双喜铺”的店面,门柱两旁挂有一副乌木描金对联,,珠冠玉饰件件全,玉带金织匹匹好;横批为,,应有尽有。看罢便知这是一家婚嫁用品店,立刻激动地回头唤道:
“司郎,我们來这家瞧瞧吧?”话音刚落,就见司臻童站在路对面离自己不远处的团扇摊前呆,因疑惑地走上前相问道,“司郎?你怎么了?”
司臻童被金夙缘的问话惊醒,忙搔摇头笑道:
“沒,沒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金夙缘见他不说,心内早已猜出**,,也不怪他,毕竟他们有着多年的情意在里面,怎能说忘就忘呢?正因为他重情重义,她才愿痴心相随。如此想着,笑道:
“这里有家店,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好……”
司臻童忽觉自己不该此刻想尤小妺,心下顿时升起一阵羞愧。他一面难为情地应着,一面随金夙缘进了路对面的“双喜铺”。
二人前脚刚进店铺,就见店伙计笑脸相迎问道:
“客官需要些什么小店儿里应有尽有!价钱便宜,包您满意!”
“有什么上好的料子可做喜服?”司臻童问道。
“上好的?”店伙计上下打量着司臻童,明显对他有些怀疑,“有是有,容小的说句实话,,只怕公子买不起啊,,”
司臻童一听这话登时红了脸,顿了顿问道:
“你只管拿來,你怎知我买不起?”
“司郎,,差不多的就行,不必要太好的!”
金夙缘明白他的心意,但不想让他为自己太过破费,毕竟他自己不是很阔绰!
“这些年我积攒了些银子,应该差不多!”司臻童一面安抚着金夙缘,一面催促店伙计为他们拿面料。
一会儿店伙计从柜台里抱下几匹面料,笑着一一介绍道:
“这是五百一匹的……这是六百三十一匹的……这是一两一匹的……还有……”
“还有便宜些的吗?”金夙缘担心他买不起失面子,因打断伙计的话问道。
“还有就是普通的布料,五十到三百的不等,您需要哪种?”店伙计依旧面带微笑地问。
“麻烦你把五十的拿來我看一下好吗?”金夙缘继续说道。
“太便宜了吧?还是选些好的吧?”司臻童生怕亏待了她。
“婚服只穿一天,差不多的便好!只要你有这份心夙缘便高兴了。”金夙缘望着他温婉地笑着说。
“成亲可是头等大事,姑娘未免太草率了吧?”店伙计瞧金夙缘的装扮倒像富家千金,与司臻童一比可谓是天壤之别啊!因有些嘲笑般地问道。
“那便是我的事了,劳烦你拿來我们瞧瞧吧!”金夙缘生冷地说。
店伙计听罢无言以对,只好点头回身去拿布料。
司臻童还是有些不忍心,又知她定然不忍让自己花高价为她买那么昂贵的锦缎,于是用手抚模着较便宜的那匹柔滑的织锦说道:
“我觉得还是这匹吧!不贵,才五百一匹,如此算來,,”司臻童说着低头默算了一会儿,抬头对她笑道,“若买三十米的织锦也用不了多少,,今日我可是带了足够的钱來!”说着当真掏出钱袋给她瞧。
“你哪儿來的这么多钱?”金夙缘瞧他钱袋里果真有些碎银和铜钱不免惊疑地问。
“这是我平日攒的啊!娶媳妇儿自然要攒些钱的嘛!嘿嘿……”司臻童说着搔憨笑道。
“还是不要了吧?太奢侈了……我们毕竟不是大户人家,日后还要生活呢!该省便省些吧?便宜的布料我也能让它变成一件美丽的嫁衣!司郎忘了我是哪个?”金夙缘话中有话地提点他道。
“我哪能忘?若能买了这匹布料,岂不更配你么?”司臻童固执地说。
金夙缘明白他的心意,他又执意如此,因不好扫他的兴只得应了他。
司臻童见她同意了,竟高兴地冲那伙计大喊道:
“伙计,就这匹了,请给我们裁三十米的料子!”
“公子果真好眼光啊,,”店伙计见他买下织锦甚是高兴,看出他非常在意这位女子,因一面为他们裁布料,一面问道,“看样子二位离成亲之日不远了吧?饰可曾添置?我们这小店儿里可有好饰呢!二位可愿选选?”
店伙计的话提醒了司臻童,,是啊!光顾着买织锦,竟忘了买饰了!于是抚掌高兴地说道:
“取來瞧瞧!”
“不必了……”金夙缘扯着他的衣袖劝道,“我有!”
“怎能不必了!今儿就听我的吧!方才你只买了些胭脂水粉,是该买些像样的饰相配这件喜服呢!”
“司郎,,方才这布料已经够贵了!我不想再让你破费……”
“婚姻大事岂能草率?这些不算什么!”
说话间店伙计已拿出几样饰品,其中一套红玛瑙富贵鱼串珠流苏嵌金丝对钗和一对富贵鱼嵌金丝流苏耳坠儿引起金夙缘的兴致。她拿起那套饰**地看着,抬头问伙计道:
“这套需多少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