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七八分钟,只听一声轻微的“嗯,哼”声响起,这一次,公孙英伟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洗什么了。
准确的说,他想看,也看不到,因为那条该死的毛巾,一直遮挡着。
不知怎么,王雯雯总感觉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在偷窥自己,也许自己做了警察,染上了职业病,也许是自己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哎呀。”香皂沫不小心渗进了她眼睛中。
她急忙站在水幕下冲洗,可是怎么冲,眼睛也睁不开。
她急忙关掉水阀,模着墙壁,去找另外一条干净的毛巾。
她的前方是浴盆,在往前走一步,就要摔倒。
出于担心,公孙英伟惊呼一声:“哎。小心……”
“哎呀”,“啪叽。”“谁?”
“谁在卫生间里,我要上厕所。”公孙英伟此时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暴露了自己的目标不说,这么一出声,王雯雯还真的摔在了地上。
现在就是叫王雯雯喊,王雯雯也喊不出来了,这喊出去,像什么话啊,外边的警察冲进来,看见自己的上司在洗澡?
王雯雯小声的说:“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公孙英伟急中生智说:“我,我刚刚被尿憋醒的。”
王雯雯趴在地上,公孙英伟看不到她的脸,耳畔传来小声的涰泣声。她尝试了几次,想爬起来,可每一次都在”哎哟”的疼痛声中放弃了。
看来她自己爬起来是不可能了。这小美人不知道伤在哪了,自己得想办法进去救她,去抱起一丝不挂的她,然后把她放在床上……
“咣当,啊。”
失算了。公孙英伟闭着眼睛,揉了揉刚刚撞在门板上的额头,刚才一着急,忘记了在自己眼中,无形的门,是原本有型的。
“你,你要干什么?”王雯雯有些慌了。
“我要尿尿,憋死我了,憋的难受。”公孙英伟急忙辩解道。
“那你先转过去,等会。”王雯雯觉得公孙英伟说的有道理,这男人的尿可不能憋着,再说,万一憋疯了怎么办?
稍许,开锁声响起。
“哎呀,快尿裤子了快尿裤子了”公孙英伟捂着肚子装作内急的样子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旖旎的场景没有出现,此时,王雯雯的身上,已经围上了一条浴巾。
“啊”公孙英伟看着趴在地上红着脸的王雯雯说:“你怎么趴在地上?”
“混蛋,眼睛别看我。”王雯雯红着脸,望着公孙英伟的眼,此时,真想一头钻进下水道里。
穿成了这样,被一个自己跟踪了多时的危险分子偷看……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自己的美色啊。
王雯雯想着想着,脸就红了。
“我知道,如果我不帮你,你很难起来?”公孙英伟说道。
“哦,摔的有点重。”王雯雯羞涩的低下头。脸蛋通红,连脖子都迅速的抹上一层粉红的色彩。
“我看看,是腿摔伤了,还是腰摔伤了。”
公孙英伟开始给王雯雯疗伤。
与此同时,避暑山庄外,又是一番场景,彭玲玲小下巴一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憨赖样子,“你帮我摆平咯,反正不许你抓我的小弟们。他们好歹都是为我好,可你呢?一点也不为我着想。”
看着眼前的人儿那委屈的样子,冷苍啸终于心软了,他深呼吸一下,伸手去拉她的手臂,“好了玲玲,我不追究他们行了吧,你先上车跟我回去。”
“我不要!”她甩开他的手,“我不到野鹅飞虎队!我不要当老三!”
“这、这是张帮主的意思啊,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师兄你就知道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怎么能是火坑呢?坐第三把交椅可是多少女子想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何况还是帮主亲自指定,更是念在师父对野鹅飞虎队鞠躬尽瘁的功劳之上,这于彭家来说可是无上的荣耀……”
“什么机会?什么荣耀?我才不稀罕。我只知道那个帮主张天虎有龙阳之好,干嘛还要娶老婆啊?不是祸害人吗?”
“喂,你……”冷苍啸神情一紧,上前伸手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才缓了口气,“玲玲,这种事你怎么能乱说?”
彭玲玲双手扒开他的大掌,顺势就靠在他的胸膛上,活像只撒娇的小猫,“师兄,要不,你带我私奔吧。”
这下子,冷苍啸可不止是面色紧张了,更是连脸颊都连抽了三下,下意识地将她推离自己胸膛,侧过身子不看她,“你瞎说什么啊,你可是要当帮主夫人的人,别乱说话。”
彭玲玲哪里肯依,绕过去站在他面前,气嘟嘟地看着他,“哼,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冷苍啸别无选择,略略抬眼扫过她——这丫头,平日里像个男孩子一样,随随便便打扮惯了,这时候如此装扮一番,竟也很不凡。而且自己这次驻守外地一去两年,回来也才发现,他的小师妹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而且……要嫁人了。
这稍适的停顿,彭玲玲马上像是逮着了他的把柄,上去又拽住他的胳膊,“师兄你承认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从小就你对我最好了,我们别去管那什么劳什子帮规了,张天虎必定是老糊涂了,没事瞎点什么鸳鸯谱。师兄师兄,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跑吧。”说着她就径自想要跑,她的手腕就被冷苍啸握住。
“玲玲,这不行……帮规不能违,而且,我们能跑哪儿去?”
“你可以带我云游四海啊,或者带我出关玩。”
“玩?要是跑了,那就是叛逆了,你以为是闹着玩的?我可是野鹅飞虎队中人……”
冷苍啸的背脊不觉得有些冷汗渗出,淡淡瞥了她一眼,彭玲玲终于“认命”了。起码在冷苍啸看来,是没有再打什么鬼主意。
半路被劫的事情,冷苍啸轻易地压了下来。手下的人对于这有惊无险的经历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被治罪,既然冷苍啸都对上只字不提,他们自然很识相地没人敢多说半个字。
六月初八,彭玲玲就这样“风风光光”地进了野鹅飞虎队。
有众多的勤务员伺候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穿上了全新的纷繁复杂的凤冠霞帔,顶着大红盖头昏天暗地地跪拜下来接了一道封她为“三把手”的帮规,便让她安定地坐在了野鹅飞虎队总部的喜床之上,彭玲玲挺了挺自己连日坐车被颠簸得酸胀的小腰,心里直打鼓。
原来,野鹅飞虎队婚礼和民间的不同啊,相比较而言,还不如民间的喜庆和复杂,什么三拜九叩,祭祖祈福,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一样也没见着。而且这时候把她就晾在这里了,是要做什么?该不会就这么着等着那个“新郎”帮主张天虎出现,然后和她洞房吧?
坐了一会儿,彭玲玲有些犯困。自己大老远奔波,也不说让人家休息几日,不困才怪。估模着时间已到深夜,彭玲玲没有听到四周有任何人息响动,果然没人,除了红烛案上燃了一半的龙凤蜡烛。
彭玲玲正想离开,却突然听到了门外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几个勤务员异口同声地唤道:“蓝猫先生。”然后房门就被推开了。(四更)